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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金丝雀x替身太子(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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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丢了个孩子。

    这个消息如同兜头浇下的一盆冷水,迅速冷却了宴会火热的氛围。

    “不过一个孩子的贪玩耍性,平日的宴会,也有不少人嫌弃宴会憋闷,偷偷离场去到外面散心。”一位官员皱着眉道:“只不过今日有雨,多数人选择留在殿内,如此便显得突兀了,众人何必如此……”

    魏献抬眼,看到这位官员的满脸疑惑,想必很多人都搞不清楚气氛为何如此压抑。

    但即使如此,他们再有诸多的疑惑不满,也不敢抬高声音,只能像他身旁的这位一样,发出低弱的声音,连自己都快几不可闻。

    过了三息,大厅里连低弱的疑惑都消失了,针落可闻,气氛压抑。

    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周围的声音忽然安静,出于某种与生俱来的恐惧,他们下意识选择将自己隐藏在“多数”之中,好似这样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事,为此他们愿意盲从,哪怕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不约而同的停下交谈。

    也是在停下后,才发现原本妙趣横生的谈话并没有那么非说不可,甚至可以说是全是废话,哪怕以后再也不会谈起今天,也不会对他们的未来产生任何影响。

    “太子不过十二,尚且年幼,陛下切莫以成人的要求看待。”

    太子太傅兼翰林詹事的金寅吉忽然出声,人虽年迈,但是声音中气十足,回荡整个殿内。

    话音落下,殿内依然死寂,金詹事面色如常,看不出丝毫尴尬。

    太子悄悄松口气,内心油然感激。

    不光太子,众人也跟着松气。

    金寅吉年过七十,两朝元老,当世明心学大儒之一,任翰林詹事,朝廷上的文官一半出自他门下,称得上桃李满天下。

    身份贵重,又是太子三师之一,他开口,皇上起码要给几分面子。

    “确实,朕光想着太子身为储君,事事便以储君的要求看待,却忘了他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未学好知识便出来做事,这是拔苗助长舍本逐末,承基!”李承志忽然叫道。

    太子一激灵,立马起身,紧张道:“儿臣在!”

    李承志给自己倒了杯酒,表情隐没在十二重冕旒后令人看不清,声音平淡:“协理六部的事情先放一放,明日开始安心跟着金爱卿学习,基,根基也,承基,莫要让朕失望。”

    太子放松很多,比起跟在父皇身边,他更喜欢跟着老师学习,遂再拜:“儿臣谨记。”

    与之相对,陶皇后的脸一瞬间就黑下来,视线在太子和皇帝之间不断来回,欲言又止,又把目光放在朝臣身上,希望有人可以阻止。

    金寅吉闭目养神,老神在在,心里对这个安排也是满意的。

    举事以为必先览遗书。

    做事情之前必须学习书籍,一片空白那叫无知,干什么事情之前,不把知识学好了那都是空架子。

    底下的人,一部分看皇帝,一部分看金詹事,还有一部分看戏的,皇帝和金寅吉不开口,他们自然没什么要说的。

    陶皇后张张嘴,几次想要开口提醒,起码要在朝中给太子留个挂名,但最终没有说话。

    ……

    三刻之后,侍卫来报,依旧没有找到常家五小姐。

    “那便再去找,一个孩子,能在皇宫里丢了不成?!”皇帝声音沉下来,发了火,青铜的酒樽砸在地上,头上十二重冕旒摇晃不止。

    底下朝臣表情千人千面,各有各的思量。

    从上到下看去,寥寥几人忧心惶恐的表情像是压在一群死气沉沉木头上的喇叭花,倒是格外鲜活。

    李承志目光多看了几眼常荣源那一家,少有的几个表情生动的都扎堆在这里了,他也懒得看其余人那些一模一样,看不出心绪的泥刻脸。

    起码他的常爱卿一家,容貌那是清一色的赏心悦目出类拔萃。

    福寿和常荣源他是看惯了的,因此目光便在较为陌生的尤嘉禾身上多停了一瞬。

    尤嘉禾此刻冷着脸,低头用手拨着缠在腰上的鞭子手柄,柄头上面挂了个银做的流苏,她一下下把细穗子拨乱又顺好。

    这样的装扮饰品,不伦不类,不正不雅,偏偏又极为锋利好看,像是尤嘉禾这个人,艳若桃李,冷若冰霜。

    大周追捧的是清雅之流,譬如皇室李家和合了皇帝眼缘的常荣源都是这种俊秀舒雅,如仙如鹤的谪仙样貌。

    尤嘉禾站在这里,就像雪地里的一株红梅,秾艳扎眼的狠。

    他的常爱卿,左拥右抱,倒是艳福不浅。

    连他都比不得。

    ……

    李承基非要和欢欢挤在一张椅子上,幸好两个人都是小孩子,椅子尚且能容得下。

    他却还不满足,开始手忙脚乱地扒拉。

    最后是欢欢侧坐在李承基一边,李承基则环着欢欢的腰的一个亲密的拥抱姿势。

    李承基手臂收紧,终于对两个人的距离满意了。

    他喜欢这样的环境。

    屋外的雨滴一阵阵敲打瓦片,像是噼里啪啦狂乱的鼓点,屋内却是安静而昏暗的,两个人的呼吸渐渐趋于同一频率,好似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是温存而真实的。

    李承基抱着欢欢,如同往常那样沉默无趣的坐在这里,不过这次他可以把玩着欢欢的手,十根肉乎乎的指头每一根都被他捏捏搓搓过去。

    玩完手后又开始玩欢欢的头发,先是撩起一束碎的,一圈圈绕在指头上,后来愈发不满足,抬手,将欢欢头上的饰品一个个卸下。

    如果是金银玉饰就随手扔在地上,也不管是否会摔碎,如果是毛绒球球,就留扣下来,和之前的那个一样,塞在衣袖里,据为己有。

    小孩的头发还是软的,也不像大人那样长,李承基握着一把头发,不断束起碎发归拢到手里,直到欢欢所有头发都被他拢在手心,再张开手指,任由头发滑落下去。

    有时候留在手心里的头发多一点,有时候少一点。

    李承基都不气不恼,十分有耐心的一遍遍玩这个游戏。

    相比于欢欢醒着,李承基的行为随意又放肆,他像是习惯了生来死寂的生活。

    出去晃了一圈后依旧回到这里,依旧选择端坐在这把椅子上发呆,依旧安安静静地在这个屋子内倾听外面的声音,去琢磨他那谁也猜不透的心思。

    不过相比于以往,又有了很大不同。

    比如他让欢欢喝下让人变得安静虚弱的迷药,非要她留在这里,和他的呼吸共鸣。

    比如他的姿势虽然一如既往的端正,却让欢欢歪靠着他。

    比如从来没有动作的他,自然而然的空出一只手,把玩着欢欢的手指和头发。

    李承基垂下眼,屋内除了呼吸再无其他声音。

    不过,两道呼吸声此起彼伏,到底是比一道呼吸要热闹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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