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洋娃娃x自闭少爷（55）
办公室气氛有些凝滞。
宋沛慈一页页翻着文件，刚打印出来的纸页散发油墨的味道，搭在上面的指节修长，白皙，指甲修剪的恰到好处，右手食指的指节有茧子，小指又一圈淡色的缝合疤。
一双常年拿笔却养尊处优的手。
明明宋沛慈什么也没说，可站在对面的组长和秘书们却心里打鼓，噤若寒蝉，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太大声音。
这时敲门声起。
“进。”宋沛慈头也不抬的说。
张助理抱着文件进来，看到屋内的情况脚步有一瞬间停顿，但那只是一瞬，马上就恢复如常，走过去。
“叮——！”手机铃声打破寂静，是软件将人设成特别关心的原始铃声。
张助理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毕竟除了那位，老板不会将任何一个人设为“特别关心”，哪怕是当初的陈无雪也不行。
宋沛慈立马看向手机，看到重复了无数次的简单对话，从鼻子里哼笑一声，按灭了手机。
欢欢修双学位的事情打乱了他所有的安排，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生活。
是枯燥到哪怕从早忙到晚，没有一刻休息，却仍旧会感到无聊厌烦的日子。
所以，要出手吗？在这个时代，一方面，个人学业的时间无限延长，学历高度膨胀；另一方面，知识资源的极度不平均又加重了学历内卷。
这条康庄大道也变得没那么容易。
可欢欢明明不需要这样像是被什么追赶似的努力，明明他可以把一切安排的优雅又轻松，学习也可以和很多东西搭配起来，比如空气中漂浮的香水，大橙花或者香根鸢尾，甜点，红茶，喜欢的大摆洋群，只为自己一个人服务的老师……
宋沛慈叹了口气，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辛苦呢，要知道，伟大的好人对最亲近之人都是极为吝啬的……
所有人在宋沛慈叹气后，后背不受控制的紧绷。
张助理忽然说了一句：“老板娘这么忙，能这么快回信息，应该也是设了特别关注吧。”
宋沛慈抬起浅棕色的眼，看得助理发毛，才忽得一弯：“确实。”
你看，哪怕他已经预料到二人将要走向的未来，可只要一点点甜头，他就像一只被惩罚怕了的狗一样给自己套上链子。
宋沛慈抽出那些被迫延后的婚礼企划。
气氛陡然一松，组长和助理们看向张助理。
张哥，牛逼！不愧是从高中时就跟在老板身边的大内总管！百万年薪加奖金，你不拿谁拿！
宋沛慈第无数次看这份改过几遍的婚礼企划，一点一滴，皆是他亲自策划，如今上面还批注了细密的笔记。
他看着这份企划，忽然疑惑，觉得退让至此的模样令自己陌生又不安，从小到大，任何事情告诉他，两方交锋，如若退让，便是深渊，以弱示强是手段，重点在于蛰伏，而不是真的退让。
他也想过，如果自己五年前让一步，是不是欢欢就还是曾经抱着自己分享未来计划的欢欢，而那个计划里，没有那么多人，只有欢欢和自己，而不是如今连暮云依都是她未来的一部分。
“你们相信我最真挚的爱吗？就是哪怕毁了对方的未来，变成对方最恨不得杀死的人，但那也是我的爱，世界上最坚定不移，最矢志不渝的爱情。”宋沛慈忽然问。
或许变成欢欢最恨的人也无不可，死在欢欢手里应该会很幸福。
秘书们一个踉跄，有人面色惨白。
是什么？考验吗？考验他们是否会为了老板过于变态，还是要裁人，打算留下理念相合的。能更好压榨的？
也有一些人单纯被宋沛慈的话吓到，不知道把这个“毁了”联想到哪里去。
宋沛慈转着笔，看他们一个个冷汗涔涔，托着腮，微笑着说：“啊，我平常竟然表现的这么糟糕吗？现在才发现你们这么怕我……”
接着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这个问题很难吗？也许是对于爱的认知不一样吧，可我真的很认真啊，一直都是，如结婚誓词说得那样。”
“我愿意与欢欢缔结婚姻，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是健康、美貌或是失色、顺利或是失意，直到死亡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宋沛慈坐直身体，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神色是近乎天真的虔诚，说到“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的时候语气猛的阴冷下去，又低低的，像像是小时候老师给自己念诗的语气一样，像是要把这句话刻在骨子里，哪怕代价是刻骨铭心，他也固执的要拿着刀篆刻，
秘书们简直要抱头痛哭，听说boss有病，这是第一次见到犯病，妈妈呀，好可怕。
唯一还算正常的是张助理，他推了推眼镜，将门反锁了，然后收获了一群人看魔鬼的目光。
“老板考虑老板娘问题的时候，会有一些不一样……”张助理这样解释着。
众人的目光写着：你在驴我，这哪里是不一样，这是犯病了！
张助理没有多做解释，老板这种样子在前几年很常见，对于老板的病他也了解过一些，也许是天生感情淡薄，因此在唯一的感情来源上面便显得过于极端且偏执。
在老板娘刚走的时候老板时不时会忽然这样，陷入自己的思绪，然后说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
之后宋沛慈身上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少，也许久不这样了。
“嗯，我觉得，不管怎样还是要先结婚，那样欢欢就不会走了，因为除了宋氏，不会有任何一方愿意承担e区的计划，哪怕是为了资源渠道，欢欢也不会对我太漠视……”
……
宋沛慈手指插进发丝，阴郁而疯狂的神色被挡在手掌后，良久，手拿下来，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出去吧。”宋沛慈淡淡的说。
助理们如蒙大赦，争先恐后的出去。
“张哥……”
张助理最后一个，关好门，对一群人警告说：“记得保密，尤其是对老板娘，一个字都不要说，否则出了问题，我保不了你们。”
“老板……好吓人，平常语气平淡的连感情都没有，可刚刚……”
张助理淡声说：“老板在老板娘的事情上感情会浓郁一点，也可以用提醒老板娘多爱老板躲一下老板的责罚，但我不劝你们用，因为如果你们说老板娘的次数太多，老板会记恨……”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要乱动，这种时候老板的控制欲很极端，不要去尝试碰任何东西，因为你不知道哪件和老板娘有关，离开的动作会激发老板不好的情绪……”
“站在原地等老板自己平复就行，老板也不会太在意你们，好了，就这么多，散了。”
张助理也不担心什么，这一圈算是心腹，历练几年就可以派出去升职管理分支，加强对宋氏这栋庞然大物的掌控，但说是心腹但也不算什么，宋氏太大了，有能力有心思向上爬的人都能变成心腹。
唯一要注意的是老板娘，老板的独占欲非常极端，无论是爱恨，都极为排他，但有人非要作死，他也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