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洋娃娃x自闭少爷（19）
欢欢情绪一滞，诸如焦急、愤怒、羞涩和犹豫等情绪被宋沛慈这一句话统统打断，最后混合成一种微妙的无语状态。
“你……他们……我……”想要说的事情太多，欢欢反而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欢欢，我肋骨断了。不严重，被砸了一下，但是肯定裂了。”
所有思绪被宋沛慈这一句平静的话砸的粉碎。
“什么？！那你还乱走，错位了怎么办！！”欢欢立马凶巴巴起来，板起脸训斥。
宋沛慈看着欢欢，白嫩的脸蛋板起来也不凶，反而可爱死了，让他想去捏一捏抿起嘴后脸颊挤出的小肉。
欢欢皱着眉忙上忙下，先是搬了把椅子扶着宋沛慈坐下，然后蹲在地上那一群人面前，翻找着什么。
宋沛慈看着欢欢焦急的样子，靠在椅子上想要喂叹，干涸的心灵仿佛被什么温暖明亮的东西充盈，直到到达饱涨的酸涩。
宋沛慈又想捂住脸把自己藏起来，好让自己呆在角落一个人细细品味消化这种令人落泪的情绪，但现在他又舍不得从欢欢身上移开一眼。
他的精神变得放松和缓。
他现在无比平静安宁，他什么都不想问，问欢欢为什么突然变成人，问欢欢为什么知道他在这里被人欺负。
在欢欢第一时间找来的这一刻起都不重要了。
宋沛慈的精神被泡在舒适的温水，身体上的疲倦和疼痛却渐渐涌上来，他的眼皮越来越沉。
意识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欢欢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个没被砸碎的手机，对120那边急切的说着什么。
她站在窗户边找信号，时不时关切地回头看他一眼。
金灿灿的阳光为她镀上一层虚幻神圣的金芒，天蓝色和白色的薄纱层层叠叠的蓬松裙摆垂在脚边，丝滑的布料温柔的亲吻她白皙精巧的脚踝。
她像从云雾和山岚中走出的，轻盈灵动的仙子，可现在却站在一片混乱的脏差中，带着琥珀色碎光的眼眸温柔关切的看着他。
之后的每次，宋沛慈想起那天下午，肠胃和肋骨就会发抖，他会像饥饿和疼痛一样难过，他没有死在那天的下午，就像一个沙漠旅人无法死在他心爱的绿洲。
真遗憾。
而每当这时，欢欢就会尝试教他画油画，最写实的那种油画，教他如何把那天下午画回来。
虽然宋沛慈在这方面实在没有基础，也没有天赋。
虽然欢欢看着自己的画像表情一言难尽，但她依旧会仔细的保存起来，而且除了宋沛慈谁都不给看也不给碰。
……
宋沛慈醒来，鼻尖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旁边嘈杂刺耳的游戏音效被故意开到最大，仿佛贴着他耳边放。
宋沛慈睁眼，看见了隔壁躺着的宋沛言。
“伤势没比我轻多少，可真他爹的能装。”宋沛言被纱布包着半边脑袋，头发全被剃了，一条腿被石膏包的跟萝卜似的，高高吊起。
低头打着游戏，头也不抬。
“欢欢呢？”
“谁？”宋沛言按灭手机，露出挑衅的微笑：“哦，你女朋友是吧。我跟他说了你有精神病，以后会家暴，吓跑了。”
宋沛慈忍着肋骨疼撑着坐起来，头上冷汗涔涔，却露也露出笑：“就不劳你关心，我女朋友很爱我，欢欢不可能离开我，你在说这种话我就把你另一条腿打断。”
“切，这么有自信你急什么？”宋沛言撇过宋沛慈额头上的冷汗，不屑道。
“什么女朋友？”进来换输液的护士随口接道，“这么小的年纪一天天不学好，成绩都搞坏了，学那些小混混谈朋友，打架，都闹到医院来了，也不想想你姐姐得多担心！”
“姐姐？”
“姐姐！”
两人同时出声。
“对，多乖多俊的一小姑娘，怎么就摊上了你俩这糟心的弟弟。你们要是还有良心，以后就别学小混混，好好学习。”护士看起来痛心疾首，狠狠谴责了两个不为姐姐着想的弟弟。
二人：……
“对了，小姑娘当时在学校里跟着救护车来的，拿不出你俩的身份证明，就打电话给你们妈妈了，电话没打通，然后打的爸爸电话，虽然人没来，不过派了助理过来办手续。医院病房紧张，看你俩亲兄弟就排在一起了。”
“那助理啊，对你们姐姐的态度奇奇怪怪的，跟审犯人似的，你俩打架关姐姐什么事？咱现在可不兴重男轻女，狗眼看人低那一套啊。”护士一边说一边那眼睛瞟着两人，眼药上的十分明显。
两人：……
“你姐可担心你们了，就贴个胸固板，小姑娘站在外面抹眼泪，说没保护好你，那么乖一姑娘，谁看着不心疼？以后做事情多想想家里姐姐！”
护士走后兄弟两人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姐姐？搞了半天你暗恋吹牛啊！太垃圾了吧。”宋沛言先发制人。
“喂，人家不会把你当弟弟看吧！”
宋沛慈不理宋沛言的挑衅，满脑子都是“在外面抹眼泪”，欢欢哭了？是不是吓到她了。
宋沛慈满心心疼，把欢欢想像成刚刚幻化成人在人类世界脆弱不安的洋娃娃，全然忘记小时候在绑匪窝来一个杀一个的杀伤力。
耳边宋沛言还在喋喋不休：“陈无雪的电话都打不通，我当她有多重视你，看来也不过如此。”
“信不信我让你参加不了高考……”
宋沛慈一直定定的看着病房门口，忽然，他躺下去，闭上眼，皱起眉，做出疼痛难忍的样子。
“你再敢欺负宋沛慈，我就把你另一条腿打断！”
宋沛言还未反应过来，一道纤细的身影就挡在他和宋沛慈之间。
面前漂亮的女孩张着手，对另一个人的维护之意不言而喻。
她睁着漂亮的琥珀色眼眸，神色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他，宋沛言意识到，欢欢并不是在开玩笑。
宋沛言眯起眼，嘲讽的冷笑一声：“你不会把他当什么需要保护的无害食草动物吧，拜托，他可是陈无雪看中的人！”
“哦，你可能不知道，陈无雪，我俩的母亲，你查查宋家企业的陈总就知道了。小心到时候被他吃的骨头渣都不剩，还在对方肚子里傻乎乎掰着指头数对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