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家

    我接过匕首，背着身狠狠在自己胳膊上割了块肉，那叫一个疼，眼泪一下就出来了，我赶紧用嘴附上伤口，我是队伍的最后一个，弄完我，就集齐了。

    几个人的依次被丢进深渊里，嵊岐施法化出一道白光深入冰川，几个人依次施法最后轮到我，我也学着他们的手势可却没发出光，直到周司站在我背后，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我的手掌才发烫，蓝色的光从我手中冲出，我惊讶的看着，身体也觉得有力量流失，原来仙侠小说里说的是真的。

    完成几道工序后，我们围着裂川等待鬼物的袭击，肉刚扔下去没几分钟，我就听到无数声凄厉的嘶吼，紧接着雪地上密密麻麻的黑了，再一看全是鬼物，毫无阻挡的奔向我们，巨大的裂口，全黑外突出的眼球，尖锐的獠牙有些跑的快的已经冲到我面前，我赶紧笨拙的蹲下躲过一劫，然后挪到倾赐身边，他的战斗力比我强，一个甩腿就把扑过来的鬼物踢开，护着我又把我背后搞袭击的鬼物掐死。“小清你躲在我后面就好，别伤到你。”我没客气，缩在他背后。

    鬼物越积越多，密密麻麻覆盖了整个山头，原本白茫茫的一片现在变成青灰色了，看的有些犯恶心，这些鬼物没有思想生性好斗，一个接一个的扑上来完全不顾底下的尸体，戚禾真的是武力值爆表，鬼物还没等近身就被夜火烧的化成清烟，她不避闪，反而迎上去打，看到她的战力我也放心不少，看来撑一会不是问题，为了更安全一些，我撑起翅膀飞在半空，地下丧尸一样的鬼物想抓我扑成一团都摔下冰川，我刚想说一切都游刃有余的不错，突然冰川底部一震剧烈抖动，我从高处往下一望，我的老天啊，昨晚看到的那只红色蛟龙从川下冲出来，头足有上次杀掉的大蛇那么大，我赶紧往旁边飞，大喊下面的人注意背后，其余几个人看到那红蛟都惊讶的合不拢嘴，待在原地动不了。

    “快跑快跑，那红蛟会杀死善天母的使者，我们打不过。”补天大吼，可是我们能从哪逃走呢，前面是成千上万的鬼物，后面是红蛟，简直是肉馅饼两面包抄。没等众人想出对策，那红蛟已经先发制人，红色怨毒的双眼盯着倾赐就冲下去，倾赐此时显得那么渺小，整个人还没蛟的一只眼睛大。那蛟龙张开大嘴，两个巨大的尖牙漏出，一口就咬向他，如果这蛟龙咬的是戚禾那我不管了，还会拍手，但他咬我重要的人，我只好一股脑冲下去抱住倾赐挡在他前面。我在赌，赌它不会咬我，昨天夜晚听嵊岐说它出现就代表悔天母在。真希望它是悔天母的坐骑，会认主顺服于我，闭着眼等待着最终结果，被我护着的倾赐死死抱着我，他希望和我死在一起，我知道。

    许久，那蛟龙没有声响，我壮起胆子回头看，就对上那蛟龙的眼睛，我竟然在那红色的双瞳里看出一丝情绪，像是怀疑的情绪。它就那样仔细的看着我，在它面前我就像是一颗糖豆，渺小至极。心脏狂跳着，祈祷着，终于那蛟龙不在看我，而是怒吼着冲上雪山之巅消失在云雾后。

    众人惊讶的看着我，戚禾最先反应过来，恶狠狠的指着我说到“你是下层罪恶天母吧。”我心里难受，为了保护倾赐，看来我的身份要暴露。但我不后悔，倾赐毫无怨言的保护我无数次，这是我该做的。

    嵊岐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我，冷漠的脸上没有表情，却像是刀一样。鬼物开始慢慢的消退，看来封印成功了，还有几只鬼物不甘心伸爪子还是扑向我们，被嵊岐一刀割喉，摔在地上死去。戚禾走向我，嘴角带着丝丝阴冷的笑意，眼睛里充满讽刺和挑衅，“周清，这次我不收拾你，看天母将你这杂种罪孽杀死。”我脸色苍白，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我无助我的看向李雯，我以为会在她眼里看到怀疑，没想到她眼中满是信任，站在我面前，指着戚禾骂到“你是善天母的使者，说出来的话净是给她丢人的，你就像老鼠屎一样，亏我还真心待过你，你比老鼠还脏。”刚说完就被常默推了一把，李雯一个站不稳摔倒在雪地里，常默不依不饶的拽起李雯骂着“你懂什么，你就会护着外人，你是周清的狗吗！她身份这么明显你还看不出来吗！你想死了我看是。”骂着还想打李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冲到常默面前，用全黑的左眼狠狠地凝视着他，他毕竟性格像是个孩子，冲动，较真，也懦弱，被我这么一吓，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

    我拉起李雯，抱着她眼眶一红，在她耳边说“我不是戚禾说的什么罪恶的人，我只是你认识的那个会救小动物的周清。”她抱着我更紧，没有回答我的话，也许她也顶着压力为我出头，她也害怕支持了坏人。茫茫的雪山，而我是等待神惩罚的罪人。

    我松开李雯，看着有些发灰色的天空，天母一定会从天上飞过来，他会怎样杀死我，拿刀砍，那太不符合善字了，难道是赐我白绫？戚禾在后面踹了我一脚，我跪倒在雪川边，常默壮起胆子上来压住我不让我起来，我此时才觉着无奈，倾赐和李雯被戚禾的夜火围起的圈拦住，只要上前一步，就会被烧成骨灰，倾赐还想冲进来，被嵊岐伸手拦住，嵊岐开口语气里带着疏离“伤不到她，我一直对她的身份有怀疑，不如借此机会证明她自己。”倾赐褐色的眸子里充满愤怒，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我制止住了，我不想因为我，使得他和队伍里的人闹掰。“倾赐你相信我就好，那什么天母来了也一定会明辨是非。”

    倾赐最终没能跑过来救我，我被常默压的胳膊生疼，脖子被狠狠地压垂下去，差一点我的嘴唇就碰到戚禾的鞋，卑微无奈愤怒害怕一时间都席卷而来。我问脑海里的周司，可是他也抛弃了我，也许是因为嫌弃我太傻了，还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离去了。这一刻我发现，走了这么一路，原来一直都是我一个人。

    就在我还沉浸在悲伤中，突然天色阴暗下来，冰川深处发出刺眼的白光，一声声轻柔的呼唤传来，那冰川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掰开一样越裂越大，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天母来了。”就看到几个人齐齐的跪下，头磕在雪地里，嘴里念叨着什么我也听不清，白色的光芒散到整个雪山，一个人形隐隐绰绰的出现，我没和别人一样把头埋在雪里，而是看着那人想在临死前看看，这传说里的善天母长得什么样，是不是三头六臂的，还是长着角的，直到那人立在半空，我仔细一看，差点惊的把舌头咬掉，就见周司巨大的身躯出现在我眼前，巨大的红色翅膀扑朔着，我结结巴巴说不出话，他就一笑，给我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周司的大手燃起幽幽的白光，整个人褪去了之前的阴冷气，变得神圣起来，我看着他，他笑着挑眉，随后他开口说话道“使者们，果然我没看错人，你们兼任神明与凡人的感情，鬼怪与自然的斗争。给予你们永世长生。”声音变成女人音色，我极力忍住不笑，其他人没有抬头，还是静静的，虔诚的叩拜，周司将手里的几颗珠子分别放在几个人的身子旁，自己消失不见了。

    很久，嵊岐才抬头，又叩首一次，站起来将珠子揣在怀里。其他人也都做出相同反应，而我身边也出现一颗珠子，白色的发着光芒，没等我怎样，戚禾就走来，尖锐的声音喊到“你的珠子是偷谁的！”说罢就伸手和我抢我因为冻得有点手硬，竟然被她夺了过去，“还给我！”我声音嘶哑道，起身跟她抢又被她推到，好在有倾赐扶着我，他抱着我将脸贴着我的脸，温暖的感觉传递我全身，他柔软的头发敷着我脸痒痒的，李雯也跑来握着我的手激动的说“周清，老娘就知道你不是恶魔，你是我的爱人！”我差点咳血赶忙制止她接下来的亲密动作“哎呀，屁话你赶紧把我的长生丸给我抢回来。”“是！”说罢李雯摆出泼妇样子，指着戚禾吼到“你是野狗啊，怎么到处抢别人东西，要不要脸。”戚禾不屑的笑着“就算她不是悔天母，她的能力也太差了，不配和我们在一起，更不配吃这永生丹。”说完自己一口吞了下去，弯腰团起一团雪狠狠地砸在我脸上。

    我快气的背过气了，但浑身就是没力气，就在我准备休息一会继续和那个贱女人纠缠，脑海里就传来周司焦急的声音“快想办法让他们下山，刚刚我是假扮善天母，幸亏他们跪拜不抬眼，不然露馅了。快走，一会真的来了，你非被大卸八块。”我一听冷汗就下来了，骂了一句，站起身子，绞尽脑汁的想如何制造机会，就在我冥思苦想时，突然觉得背后一凉，回头望去，就看到嵊岐如雪山一样冰冷的眼神，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被他凝视，我莫名感到窒息。我总觉得，他发现了，就是没揭穿，但也有可能是错觉。

    我冲着他淡然一笑，雪反射着太阳光打在我苍白的脸上，他看着我，终于也笑了，我分不清那是冷笑还是真的对我笑了。反正这不重要了，现在要紧的不是他怀疑不怀疑我了，而是如何下山。听着李雯和戚禾还在对骂，李雯骂了句死话，说是让雪崩埋了戚禾。我脑子翁的一下，对啊，搞雪崩啊，雪崩来的快，威力猛，大家肯定撤离快。我偷偷和周司对话，暗戳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他抚弄着头发，点头悠悠说到“你终于聪明一回。”说着抬手打个响指。我的思想一下回到现实，就听到常默一声怪叫，“快看戚禾姐，那山怎么动了。”戚禾很烦一直粘着他的常默，就像用手推开他，没想到这么一推，常默整个人竟然陷下去了，我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大家都愣住了，好在嵊岐反应快，一把拽出常默，带着他飞到半空，我们一看那地方，竟然出现一个漩涡，那漩涡越卷越大，夹冰带雪像是活了起来，吞食兽一样向我们席卷而来。

    我一看心想估计是周司弄得，赶紧接机拉住李雯大吼“雪崩了快逃吧。”这一喊，所有人都乱了，我一手拉着李雯一手拉着倾赐率先就往山下跑去，李雯还没反应过来，推着我的手说“唉周清，那也不像雪崩啊。”我让她别傻了，赶紧跑，我们三个连滚带爬，到最后都没用腿，用后背滑下去的。我们一溜烟的跑根本没管剩下那四个人。

    没用几分钟就跑到岩石路，那个陡峭的山壁，我们三个腿都冻僵硬了，上了围山小路根本不会走道，歪歪扭扭，踉踉跄跄像是婴儿学走路，滑稽无比。走了一会实在李雯实在是走不动了，我叹了口气骂她平时跟猪一样不运动。她是真累了，哭着让我背着跑，没办法，我心里问周司，有没有啥办法能直接带着他俩走，周司白眼我，让我交出一部分身体控制权，我照做，最后看着周司张开翅膀一手拉一个硬是把俩个人带下了山，连倾赐都惊叹我的臂力。

    做了三小时长途，我终于到家，倾赐在半途和我分别，说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一定要再见。我和李雯回到我爸妈的二层小洋楼里，进门听到我妈的一声“清清回来啦，校旅好玩吗？你爸爸早就给你炖上肉了。换鞋来吃，雯雯也是。”我扶着半不来气浑身冰碴子的李雯踏入铺着毛绒绒地毯的家，感觉恍如隔世，眼睛一热鼻子一酸，眼泪就流出来，前几天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有可能悲惨凄凉的死去，再也踏不上这毛茸茸的地毯，听不到妈妈轻声的呼唤，老爹炖的红烧肉。一时间我恍恍惚惚，来回细细看着这个家，竟然理解了庄周梦蝶的感觉，要不是李雯还在我旁边，我一定开始怀疑起来也许之前就是一场梦。

    和李雯洗了个热水澡，各式各样的水果，红烧肉，糖醋排骨，猪手汤，米线……我和她狼吞虎咽像是逃荒来的难民，急了都用手抓，我妈惊诧又心疼，问我是不是钱带少了，没买上好吃的。我爸更是一脸心疼，不停给我碗里夹菜。“乖女儿早知道不让你去了，和爸爸妈妈去三亚玩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