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新华高升
何歆慢慢的介绍说，“李明凡的连襟仇晓松是孙老爷子的秘书，虽然不过只是生活秘书，但底下的人并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仇晓松性格内向，平时话不多，城府很深，这更给人增添了神秘的色彩，以为领导身边的人都这样，官越大话越少。”
“当时江州市的一些领导很看重与仇晓松的关系，得知李明凡与仇晓松的关系后，很快，李明凡的命运轨迹就发生了变化。”
“从一个副县长直接提到市委宣传部任副部长，没到半年，转正。当时也有很多人颇有微辞，认为提的太快，但那些主要领导对这种声音根本不在意。”
“也是李明凡运气好，转正部长第二年，也就是六年前吧，江南遇到有史以来特大的洪灾，作为宣传部门，李明凡亲临一线了解情况，进行宣传。”
“后面有高参仇晓松指点，让其写了一篇内参，对抗洪官兵牺牲自我，奋力救灾大加赞扬的同时，对官僚主义，特别是一些官员不作为、乱作为的现象大批特批，痛恨入骨。仇晓松直接给了孙老爷子，从此攀上了这棵大树。”
“抗洪救灾第二年就被提拔为江州市委专职副书记，仕途一路顺畅。三年前时任江州市委书记许亚平调任海新省副省长，区长陈丽意外出事，李明凡则毫无悬念的当上了省委常委市委书记。”
“去年史保华案后，孙家力保，李明凡上调常务副省长。”
听得谷宇是唏嘘不已，感慨道，“这人看来不一般，从一个一般的副县长短短几年爬到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的位置，一路开挂，顺风顺水。”
何歆感叹说，“有个好连襟啊，李明凡的今天孙家功不可没，所以后来李明凡唯孙老大马首是瞻。”
谷宇突然想起来，说，“去年我第一次去松陵会所，那天宋新华就说在接待孙老爷子的生活秘书，那人老家是江州的，原来就是仇晓松。”
何歆说，“对，就是他。”
谷宇缓缓的说，“不过现在孙家破败，李明凡也是到头了。”
何歆却说，“也不能这么说，李明凡还有沈家的倚仗。”
谷宇一愣，“嗯？这家伙居然脚踩两只船？而且这两只船还是对手，这可是官场大忌。”
何歆笑笑，“要不怎么说这家伙运气好呢，元旦的时候，李明凡来京城看望孙老爷子，住在江南驻京城办事处。那天晚上，请孙老大吃完饭回酒店的路上，遇到一起严重的车祸，其中一辆车着火了，李明凡的车从边上经过时，他瞄了一眼，看到失火车里有人求救，他发了善心，让司机停下去救人。阴差阳错，救下的人居然是沈家二儿子的公子沈成楠，这可是救命之恩，沈家自然是感激不尽。”
谷宇惊叹道，“这也太巧了吧？”
何歆宽慰道，“不过你也不用在意这些，先做好自己的事，李明凡的根基并不牢靠。
谷宇深以为然的说，“明白，谢谢老婆。”
两人正说着，只听那头小家伙说，“我喝完了。”
何歆对她说，“那就睡觉吧。”
小家伙却说，“我不，你说让我和姑父说话的，给我电话。”
何歆说，“太晚了，姑父也要睡觉了。”
小家伙奶声奶气的说，“媛媛没睡，姑父不会睡觉的，就说一会会。”
何歆笑道，“一会会是多久？”
小家伙认真的说，“一分钟。”
何歆无奈，“行吧，搞不赢你，说几句赶紧睡觉吧。”说完把手机给了小家伙，自己则去了洗手间。
小家伙拿过电话来，对着手机开心的叫道，“姑父，媛媛喝完奶奶了。”
谷宇笑道，“媛媛，太晚了，让姑姑给你讲故事，咱们睡觉吧。”
小家伙说，“我要姑父给我讲故事。”
谷宇问她说，“媛媛想听什么故事啊？”
小家伙嗯啊了半天，说，“媛媛想听小白兔。”
谷宇听了一乐，快速想了一下后，慢慢的说，“那姑父就给你讲了啊。”
小家伙“嗯”的一声兴奋的答应道。
要说谷宇讲的故事纯粹是他临时瞎编，好在中文系的高材生，编个小故事哄哄孩子没问题。
也许是太晚了，谷宇给她讲着讲着，对面就没有声音了。
这时，何歆回来，看到小家伙睡着了，轻轻的把手机从小家伙手里拿过来，给她弄好被子，在边上躺下后对谷宇说，“孩子睡着了。”
谷宇笑了笑说，“可能是太晚了困了，刚才还要我给她讲故事呢，这没讲几句她就睡着了。”
何歆噗呲一声，轻声道，“这也可以啊？改明儿你不在家，我就让你用电话给孩子讲故事。”
谷宇哈哈大笑，“没问题，我找时间也看看小孩的故事书。”
何歆突然说，“周一宣布周明生和孙怀来的任职，省委专职副书记和纪委书记暂时空缺，但不会时间长，估计是有考虑了。”
谷宇淡然道，“最好是时间不要长，时间一长难免不被人惦记。”
何歆笑道，“已经有人惦记啦，不过，现在秦忠明上位成功，他不会允许一些人胡来的。”
谷宇轻声问，“你是说沈家？”
何歆幽叹道，“除了沈家，还有白家，不过这次可能性很小，尤其现在，反腐力度这么大，有了孙家的前车之鉴，谁也不敢贸然往枪口上撞。”
谷宇感叹的说，“我们一些老同志在台上时讲了一辈子组织原则和选人用人机制，可老了老了，回过头来插手人事安排，一点也不顾忌影响。”
何歆讥笑道，“倚老卖老，指手画脚惯了。”
谷宇长吁一口气说，“这也是导致腐败的一个重要的原因，权力和资源过于集中在少数人手中。官场那么大，大家都想往金字塔尖上爬，可机会就那么一点，位置越往上越少，这个赛道很拥挤，于是，少部分人肆意挥霍着手中的权力，大部分人在下面苦苦挣扎，为求生存，总会有一部分人动歪脑子。”
何歆说，“希望这次能收到好的效果吧。”
谷宇话锋一转，问道，“哥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何歆说，“下午打电话回来，还在市委招待所住着，周一上午慕容嘉明到安河省上任，下午就安排人去宣布何斌的任免。”
谷宇放下心来，“这还不错，报个到居然用了十天，这也没谁了。”
何歆笑笑说，“老爸说这是考验和磨练他的心性呢。”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结束了通话。
一夜无语。
第二天谷宇睡了个懒觉，到八点多才起来，蒲铁军则是职业习惯，每天早上起来要有一个小时的锻炼时间，所以这个时间点早已锻炼回来。
吃完早餐，两人都没什么安排，谷宇想着研究生学习的事，没事的话去图书馆查查资料，了解一下党校的研究生报考条件。
看到蒲铁军正在手机上认真看着东西，谷宇随口问了一句，“网上又有什么新闻吗？”
蒲铁军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给我女儿买几本书。”
谷宇突然心里感觉很过意不去，来了这么多天了没有问过蒲铁军的家里情况，蒲铁军一直跟着自己，忙前忙后，自己却疏忽了他的感受。忙说道，“女儿今年多大了？”
一聊起女儿，蒲铁军就兴奋起来，翻出手机里的相片递给谷宇看，“六岁多了，上一年级。”
谷宇一看，小家伙两只大眼睛跟会说话似的，小脸长得很是俊俏，又翻了几张他们一家三口在外面玩时的照片，小姑娘很是惹人喜爱。
谷宇笑着说，“走，我陪你去书店看看，顺便给她买个玩具，去看看她。”
蒲铁军却摇摇头说，“他们没在江州，在淮城呢。”
谷宇一愣，“嗯？一直没在一起吗？嫂子是做什么的？”
蒲铁军有些腼腆的笑了笑，“我们结婚没多久宋主任就把我调到了江州，我爱人是淮都人民医院的一名护士。”
谷宇继续问道，“就没想过调过来吗？”
蒲铁军苦笑了一下，“想过，宋主任也出面协调过。唉！一来我爱人的学历低，进大城市也难，不上班吧，她也不情愿，说现在开销正大，不能把压力放在我一个人身上。二来我们不属于地方管，所以要请人家地方上解决点问题也不是那么容易。宋主任倒是说过，实在不行就让她到会所来上班，我没同意，全省那么多人，两地分居今后也不会只有我一个，都这么照顾，宋主任也有压力。”
谷宇心里感慨道，多么善良正直的两口子，善解人意，还不愿给组织添麻烦。严肃道，“方便的时候把嫂子的简历给我一份。”
蒲铁军眼睛一亮，看着谷宇激动的说，“你是说你…？”
谷宇缓缓的说，“我试试，实在不好意思，这么多天了一直没问过你家里情况，是我的失责。”
蒲铁军摆摆手，“这话言重了，你能想到帮忙，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说实话，跟你在一起，为你工作，我心里挺开心的。彼此坦诚，相互尊重。其实，不管做什么工作，不就是都要被得到尊重嘛。”
谷宇被蒲铁军质朴的语言所打动，心里想，我们有些领导干部，对待身边的工作人员就缺乏应有的尊重，呼来唤去，俨然把人家的付出当作了自身应该得到的服务。
这就是官场始终存在的一种近乎与病态的权力观。
谷宇严肃的说，“我们一些领导干部不是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但权力欲、等级观念实在太强。”
这时，蒲铁军把他爱人的简历发给了谷宇，谷宇简单看了一眼后说，“我会当个事，认真对待，至于能不能办成我也不知道。”
蒲铁军感激道，“明白，你有这个心我已经很高兴。”
谷宇突然问道，“宋主任要调走了，你知道了吗？”
蒲铁军一惊，“已经确定了？”
谷宇点点头。
蒲铁军低着头，喃喃的说，“宋主任是个好领导，早就应该解决了。”
谷宇微笑了一下，“你们都是好样的，宋主任高升也是你们一起努力的结果。”
蒲铁军笑了笑，“宋主任带队伍带的好，大家跟着他最累最危险也心甘。”
正说着，谷宇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乐了，“怎么也是不经念叨。”
蒲铁军一听就知道是宋新华来的电话，咧嘴笑了笑。
“宋主任好。”谷宇接通问好。
“谷主任在忙吗？”那头的宋新华心情还不错。
“正和铁军在说你呢。”谷宇如实说，
“哈哈，没说我坏话吧？”宋新华大笑道，
“人都要一分为二不是嘛，说你好自然也要说你不好的地方喽。”谷宇开玩笑说，
“好话就不听了，说说吧，说我什么坏话了？”宋新华一本正经的问。
“比如说，啊，安排铁军到党校來预先不告知一下，再比如说，铁军的家属异地分居的问题一直没解决，啊，那都是严重的官僚主义。”谷宇装模作样的说。
谁知电话那头的宋新华听完后，严肃起来，“是是是，铁军的事，我有责任，我接受批评。”
谷宇哈哈大笑，“开玩笑的，铁军对你很钦佩，也很感激，希望你宋大主任高升后不要忘了江南的同志们。”
宋新华说，“哪能忘呢，那可是培养我的地方，没有他们的努力哪有我宋新华的今天。”
谷宇问道，“什么时候回来？不会直接就在那儿上任了吧？”
宋新华急忙说，“不会不会，不出意外的话，下周应该能回来。”
谷宇接着问道，“郑家的事可以了结了？”
宋新华“嗯”一声，“郑沫辉死于他杀，凶手受雇于米国情报部门，已经归案，经过审讯和调查，是为了灭口，目的是保护他们在我国国内建立起来的情报网络。”
谷宇担忧道，“米国渗透到我国的时间已经不短了，郑沫辉尽管死了，李沫辉张沫辉还在，对我们的威胁并没有解除。”
宋新华赞同道，“是的，形势会越来越严峻。”
谷宇打趣道，“宋主任，不不不，宋部长是任重道远啊。”
宋新华哈哈大笑，“是任重道远，不过，我们是战略上藐视他们，战术上重视他们。机遇与挑战并存，我们也会建立渗透与反渗透机制，就米国那种惯性思维方式，怎么可能与我们老祖宗几千年流传下来的智慧相比，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最终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打赢这场看不见的战争。”
谷宇感慨的说，“很多时候我们并不是与米国人斗，而是跟我们自己人斗。”
宋新华明白谷宇的话的意思，悠然道，“我们也在建立有效的约束监督机制，包括领导干部收入，子女留学和就业情况公开等等。”
两个人聊了差不多十多分钟后，宋新华沉声道，“我准备让靳艳过来接替我的位置。”
谷宇严肃的说，“作为朋友，我当然替她高兴，这是你们内部的安排，我无权过问。”
宋新华嘿嘿一笑，“我有数，靳艳这几年把常洛地区管的井井有条，工作很出色，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靳艳管常洛地区谷宇还是第一次听说，“你是说她不仅仅只是负责河阳？”
宋新华连忙解释道，“不不不，只是把点设在了河阳，实际上她是负责整个常洛地区的。”
谷宇感叹道，“真心不容易。”接着说道，“那河阳还得安排人接靳艳。”
宋新华说，“建兵是个不错的同志，这次准备给他压压担子，副主任主持工作。”
谷宇听了很高兴，“你有心了。”
宋新华笑了笑，“铁军我也有考虑，同志们都很辛苦，总得给他们希望。”
谷宇赞许道，“所以他们都为有你这样的好领导感到骄傲。”
宋新华最后说，“等我回来吧，到时，叫上世斌一起聚聚。”
放下电话后，谷宇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