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魔能解放。”
落烛言刚说完这四个字，一股强大的气压就朝四面八方释放出去，吹乱了若月母亲那头月白色的长发，也把小小一只的若霞吹得一个没站稳坐倒在地，脸上全是茫然。
此时此刻，三人都站在花园里，花园里所有的花草都被气压吹得仰倒在了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哪怕落烛言立刻控制住了自己的魔能，不让它们继续逸散，可还是让若月觉察到了异样。
“你的魔能……”她欲言又止，故作镇定道，“罢了，继续吧。在魔能解放的状态下，你能自由释放魔能，现在，试着将你的魔能注入到魔能石里。”
落烛言有些不安，担心若月会不会因为觉察到了他身上过于庞大的魔能而厌弃他。
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照做：“好。”
前世，修真者用灵石测灵根也是类似的做法，将灵力注入到灵石里，灵石会根据修真者的灵根属性，将其具现化。
比如火灵根的灵力，能让灵石自燃，水灵根的灵力，能让灵石湿润，以此类推。
不知道魔能石是不是也是同样的用法？
落烛言边想边小心地将自己的魔能注入到魔能石里。
他不敢一口气注入太多，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魔能有多庞大，万一不小心把魔能石崩碎，若夜妈妈会哭给他看的——毕竟价值15金币呢。
随着魔能的注入，原本漆黑的魔能石突然散发出了五颜六色的光。
嗯？
落烛言看着变成七彩石的魔能石，半天没反应过来。
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若月脸上古怪的神色。
现在是傍晚，天色已经半暗，衬得魔能石散发的光更加耀眼绚烂。
若霞忍不住“哇”了一声：“好漂亮！”
他并不知道魔能石发出七彩光意味着什么，反正他觉得自家弟弟很厉害！
一段时间后，伴随着“咔”的一声，魔能石上裂开了一道明显的缝隙。
哪怕落烛言立刻停止注入魔能，也没能挽回它，眼睁睁地看着它上面裂开更多的缝隙，然后崩碎成一堆黑色的粉末，被风吹散了。
落烛言收回手，抬起头，紧张地看着若月母亲，等待着她的宣判。
注意到他脸上的紧张，若月诧异地挑了下眉。
是自己的表情太古怪，吓到他了么？
若月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落烛言的脑袋：“该怎么说呢……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落烛言想也不想就做出了选择。
他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的优势，不需要别人告诉他。
相比之下，他更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如果做错了，该怎么挽回？
“坏消息啊……”若月看着落烛言微皱着眉一副准备受刑的样子，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对他太严格，把他逼得太紧了。
不，她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长大后误入歧途罢了，是若烛天生就比别的孩子要强，自己把自己逼得太紧。
若月无奈地叹了口气，露出温柔的表情，连语气也变得温柔许多：“我还是先说好消息吧。好消息是，你是全派系魔能师，目前为止，全大陆都找不出第二个像你一样的全派系，若你能顺利成长起来，绝对会成为这片大陆最顶尖的魔能师，没有之一。坏消息是，派系越多，越难把控使用魔法时消耗的魔能，同一个魔法，你可能需要消耗比别人更多的魔能才能用出来，以至于升阶困难。”
派系果然跟灵根很像，落烛言心想。
“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若月安慰道，“你的魔能量天生就比别人多，所以前期会比别人强很多，至于后期，也只能慢慢追赶了……但我能告诉你的是，同阶的魔能师，十人联手也未必是你的对手。”
一旁的若霞星星眼——弟弟果然很厉害！
落烛言不卑不亢地点了下头——同阶最强？看来十一阶以下，没有对手。
“好了，现在跟着我念：魔能封印。”
落烛言心有疑惑，但最终还是照做了：“魔能封印。”
感受到自己被重新封锁起来的魔能，他微微皱眉：“为什么要把魔能封印起来？”
不封印的情况下，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好吗？
“哦，刚才忘了说，绝对、绝对不能在魔能解放的情况下使用魔法！”若月严肃地告诫，“至于理由，这么说吧，如果魔能是一团水，那么魔能封印，就是用来装这团水的容器，魔法口诀则是容器上的开关。你在魔能封印着的情况下使用魔法，想用多少‘水’，可以通过魔法口诀来控制，但是，在魔能解放，也就是没有容器的情况下，魔法口诀失去了‘开关’的作用，一旦使用，没有容器装着的水会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口气消耗完，这对魔能师来说是非常危险的做法，轻则失去意识，重则当场身亡！”
“原来如此。”落烛言理解了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不在魔能解放的情况下使用魔法，但他不理解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没有“开关”就无法控制魔能的使用量。
他试着提出一个假设：“有没有一种可能，在没有容器的情况下，开关也没有了存在的必要，可以通过别的方式使用魔法？”
对此，若月母亲的回应是：“小若烛啊，母亲大人知道你勤奋好学，很有探索精神，但是再怎么想探索，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想想你若夜妈妈，你要是死了，她一定会哭的。”
“母亲大人不会哭吗？”落烛言试探着问。
“我不会为自己寻死的人流一滴眼泪，因为不值得。”
“母亲大人还是这么无情啊。”落烛言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因为，虽然若月母亲的话很无情，但归根结底还是在劝他别作死。
若月母亲不希望他死。
若月母亲是在乎他的。
既然如此，他不想让她担心。
“若烛答应母亲大人，无论做什么，都绝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落烛言一脸认真地保证。
虽然他觉得他有能力在魔能解放的情况下使用魔法，但是，为了不让母亲大人担心，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了。
听到落烛言的保证，若月似乎松了口气，然后继续道：“刚才忘了说，虽然你是全派系魔能师，但是全派系也有主派系和副派系之分，你的主派系确实是火。”
落烛言回忆了一下，他的魔能石散发出七彩光的时候，颜色占比最多的是红色：“火系是红色？”
“是的。”若月对他敏锐的观察力已经见怪不怪了，顺便把其他颜色代表什么派系也告诉了他：“黄色是金，绿色是木，蓝色是水，红色是火，褐色是土，灰色是风，紫色是雷，青色是冰，白色是空间。”
“记住了，多谢母亲大人告知。”落烛言本能地想弯腰作揖，忍住了，最终只是点了下头。
“嗯。”若月满意地笑了一下，看向若霞，“该你了若霞，需要我重复一遍该怎么做吗？”
“不用。”若霞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从若月手里接过魔能石，有样学样地喊出那四个字，“魔能解放！”
气压……果然没有。
呜呜呜虽然不想被弟弟看扁，但是不得不承认，天赋这种东西不是人人都有的。
不过，虽然微弱，若霞还是从自己体内感受到了魔能的存在，尝试着释放并注入到魔能石里。
出乎他的意料，这个过程并不困难，控制魔能就跟控制他的肢体一样，虽然没他的肢体那么听话，但还是受到他意识的牵引。
很快，他手中的魔能石散发出了紫色的强光。
紫光之下，还有一丝微弱的红光，就像被紫光圈在怀里一样，保护得严严实实。
在若月说出他的测试结果之前，落烛言已先一步出声：“哥哥是雷火双系！主派系是雷，副派系是火……母亲大人，我说得对吗？”
“对，是这样没错。”若月说着，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像是欣慰，却又有些惆怅，“雷系是最强的攻击系，火系次之，你们将来都会成为非常厉害的魔能师，可惜了……”
“可惜了？”落烛言困惑地重复了一遍。
“母亲的主派系是水，其次是冰和风，跟你们派系不同，没法亲自教你们魔法，可惜了。”若月说，“虽然天赋高的魔能师，只要知道了魔法口诀，就能自学魔法，但怎样消耗最少的魔能用出最强大的魔法，还是需要同派系魔能导师的指导。”
“原来如此。”
原来是在为这个可惜……
落烛言暗暗松了口气，然后给了若月母亲一个让她放心的微笑：“没关系的母亲大人，我可以通过魔法书自学。”顿了顿，小声道，“不知道火系和雷系的魔法书需要多少金币……”
若月瞥他一眼，了然：“想骗我给你买魔法书？”
落烛言吐了下舌头：“如果母亲大人能教我识字的话就更好了~”
若月沉默地和他对视了一会儿，一直到落烛言心虚地挪开视线，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把他抱到怀里：“好，教你，都教你。”
顿了顿，她放柔语气，说了这么一段话：“小若烛，虽然母亲一直对你很严格，虽然母亲也是‘别人’，永远都不可能像理解自己那样理解你，但是，就像你若夜妈妈说的那样，在你成年之前，你可以放心地来依靠母亲没有关系，我既然选择成为你的母亲，就一定会庇护你长大，因为，这是我身为母亲的职责。”
“所以，不要再露出那种会被我抛弃一样的表情了。”
“无论如何，母亲都不会像你那不负责任的生母那样抛弃你的。”
落烛言睁着双眼，愣愣地和若月母亲对视，能从她那双碧绿的眼中感受到她说这段话时的真诚。
今天之前，虽然他像喜欢若夜妈妈一样喜欢着若月母亲，对她们一视同仁，都视为自己最最重要的家人。
但是，因为若月母亲神秘的身份，和她时不时会露出的复杂表情，落烛言总因为担心惹她不快而谨言慎行。
可今天，听了若月母亲的保证，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在乎后，落烛言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虽然他还是没办法在她面前展露自己所有的实力，担心像前世那样吓到周围的人，吓走自己的父母，招惹祸端，重蹈覆辙。
但至少，他不会再因为一时的失误而担惊受怕，害怕失去她了。
“嗯。”落烛言牵起唇角，“所以——母亲大人，明天就去帮我买书吧！”星星眼！
若月：“……”
“还有教我们识字！”若霞补充了一句，星星眼！
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