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十月底的f市气温骤降，街上的小贩从水果冰棉花糖，改成了糖炒板栗烤红薯。
今年入冬三件套是最火的网络用词，奶茶，红薯，板栗，到处可见，年轻人各个都手拿小吃在拍照。
季千千也不例外，拿着严闿隐买给自己的入冬三件套正对着街灯摆拍，今天是孙朝暮的生日，她早早就邀请了所有人来她家里吃火锅。
晚上一下班季千千就准备去商场给她买生日礼物，但却在街边被琳琅满目的小吃吸引了视线。
“你知道这杯奶茶叫什么名字吗？”季千千吸了一口奶茶，满嘴都是芋泥香。
严闿隐稍稍扬了下眉“什么？”说罢就要去拿女孩手里的奶茶杯，杯子上贴有女孩问出的答案。
“堂堂正正的人民警察，怎么还想着作弊？”
见女孩将奶茶护在怀里一副小心样，严闿隐噙笑垂首般捏了捏她的脸，在围巾里的小脸摸起来暖意十足。
“所以到底叫什么？”
“你凑过来点。”季千千腾出一只手向男人招动了两下，示意他低头凑近点。
严闿隐倒是也没多想，顺从般弯下腰靠近女孩，下一秒她便笑颜逐开，脸陷梨涡的亲了自己。
只是如同羽毛拂面般的轻吻，带着浓醇的芋头气息，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她便再次开口道。
“芋泥波波。”
明明是带有撩意的话语，但男人却无动于衷，依旧弯下腰与自己平视着“看什么哦。”季千千说完面带红晕，拽着他的手往步行梯走。
“对了，拼图怎么样了？有进展了吗？”
“嗯，已经发照片给老板了。”
“你已经发了？你哪来的照片哦。”
“上次你拍啦啦队宣传照的时候，我问摄影师要了几张。”严闿隐牵着女孩与她并肩走在商家二楼。
手里还拎着给她买的糖炒栗子和烤红薯，因为步伐的幅度，每每摩擦裤腿都还能感受到塑料袋传来的滚烫。
严闿隐很享受当下的生活气息，听她笑陪她做喜欢的事，只要她在身边，那么一切都可以有所期待。
“哦？看来我们严队一早就暗恋我了，连照片都偷拿。”
“是，是我先动心，这我从来不否认。”
季千千哭笑不得的掐了一把他的手“怎么我说什么你就认什么，你能不能有点脾气。”
“我的脾气不就是你吗。”严闿隐将她手里的奶茶接过来吸了一口，随之微皱起眉目“好甜。”
“话说拼图什么时候可以取？”
“老板说尽量在下个月底赶出来吧，到时候我们一起拼。”
季千千心上一紧，随即移开了视线黯了眼眸，没对此做回应。
“你想好要买什么了吗？”
“这里有一家很高档的精油店，我想着说挑一瓶送给朝暮姐当沐浴油。”
严闿隐点点头将女孩往前领“应该就在前面，我之前陪江时来过。”
“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去什么精油店？严闿隐你给我说清楚，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江时？怪不得你们两个一直不谈恋爱，原来是这样。”
严闿隐被女孩甩开了手，看她环胸站在一旁不看自己的样子，着实有些被逗笑了。
“我肯定是喜欢你啊，夭夭不是最清楚了吗？每晚我是怎么样的，怎么情动磨你的，嗯？”严闿隐凑近女孩的耳廓，扑洒着热息“要不，咱们回车里，我帮你回忆回忆？”
季千千推着男人靠过来的脸，此时面红的要命，下意识将脸深埋在围巾里，只剩下一双澄明的桃花眼正难为情的看着男人“严闿隐你混蛋。”
被推了半天也没挪动几分的严闿隐，一手抓住女孩的手腕，将她带向自己，随之扬了扬眉峰“是啊，我混蛋，只有你知道我混，我就看上你了。”
季千千自知拗不过他，连连投降“严大队长，您伟岸高明，是小的说错话了，但能不能先把礼物买了，这都几点了。”
女孩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严闿隐松开力度改为牵上她的手，拉着她自顾自的往前走。
“之前来是因为江时，他买了好几箱给他们员工当新年礼物，然后就叫我来做苦力，当时我们把两台车装满才搬完。”
他的解释语气平平，但季千千却在围巾下勾弯了嘴角。
季千千在精油店很快便挑选好礼物，正等着店员打包，这时在收银台上突然放置了一瓶一模一样的精油沐浴露，季千千看了眼，只是味道不同。
“这个也一起包了。”严闿隐站在一旁将手机亮起付款码“别人有的，你也要有。”
“不要啦，这个不便宜。”季千千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道。
“和你商量个事，我正好缺个会过日子的老婆，看你挺适合的。”
“我才不呢老家伙。”
见女孩撇开视线小声嘟囔的模样，严闿隐看着她浅笑，随即捏上她的脸让她面向自己，一字一顿清晰的说道。
“是哥哥。”
两人拿好礼物往外走，到曾贺州家已经接近八点了，第一次以女朋友身份参加他朋友聚会的季千千，此时握紧了他的手有些紧张。
虽然已经见过一次，但这次感觉不同，就好像在见家长一样。
一进门关，孙朝暮便迎上来热情的与季千千拥抱，眉欢眼笑语气兴奋又激动。
“千千你终于来了，我可算能见你一面了。”
“朝暮姐，生日快乐。”季千千将手中的礼物递给她，下一秒她将礼物接过，随之再一次拥抱了自己。
“你都不知道，自从你们在一起之后我天天和阿隐说让他带你来吃饭，但他完全不理我！还挂我电话！我太伤心了。”孙朝暮边说边还指着罪人，一副控诉的模样。
季千千掐了一把男人的手，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这样。”
“她一天打八百个，一副要抢你走的样子，你说我这能忍？”
严闿隐说完便蹲下要去解女孩的鞋子，这已经养成习惯了，每天下班女孩都耍赖说累，自己就给她脱好鞋，然后抱她去沙发歇息。
但这在其他人眼里，就好似看到了什么奇闻怪事一样，季千千看到孙朝暮惊讶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的连连将脚躲闪。
“你干嘛呀，我自己脱。”
见女孩不情愿一副面红过耳的样子，严闿隐对孙朝暮扬了扬下巴“你，转过去，我家姑娘脸皮薄，你别看。”
孙朝暮哪看过铁树这样，此时的表情下巴都要夸张到拖地“严闿隐，你看你这不值钱的样，我的天啊，老公！不得了了！”说完她边喊边往里屋跑。
季千千感觉自己更羞了，慌张的将鞋换好，踩上拖鞋随着孙朝暮往里面走，完全不理会身后的男人。
大家围坐在一起晚餐很快开始，桌上丰盛的食材被摆放的很整齐，每一碟里面都有季千千想吃的东西。
“今天是我生日，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赶过来，谢谢千千的礼物，我刚刚偷偷看了一下，我特别喜欢！果然还是女人和女人好相处，千千真好。”本是开饭前的致辞，但说着说着孙朝暮却忍不住提到季千千，随后还身贴着她。
“朝暮姐能喜欢，那我很开心。”
“不过这个生日我最开心的是——”孙朝暮将身子坐正，将酒杯举在空中“阿隐终于把千千追到手了，祝你们长长久久，来，干杯！”
语毕全部人都与之碰杯，季千千含笑喝了口杯中的果汁，淡淡的酒窝露在两侧，思绪贪恋的想将此刻烙印脑海。
很羡慕他们，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也依旧保持着这么好的关系，也很感谢他们，能对自己这个外人接纳又宽容，这都是自己不可求来的好运气。
因为他，自己都变得闪闪发光，他将所有都敞向自己，他是真的有在带自己走向他的生活。
但自己又何德何能，收下他全部的心意，以及那个在所有事上都不藏有喜欢的他。
晚饭在欢声笑语中结束，季千千与孙朝暮在厨房准备着水果，两人把滑轨玻璃门一拉，在厨房里说闺话。
“千千你可真是小天使，终于把阿隐这个臭脾气魔头给收了。”孙朝暮从冰箱里拿出几个橙子，正做着清洗，水声的淅沥下，将她的声音衬托的轻盈又柔和。
“其实他脾气很好的。”
孙朝暮听后吓得橙子都掉在水池里“也就是你这么认为吧。”
季千千讪笑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鼻尖“我来洗吧朝暮姐。”
“不用不用，我来就好，小天使呢，就站在旁边陪我聊聊天。”孙朝暮扬了扬下巴，示意她保持原位别动“你能和他在一起，真好。”
“其实我有时候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他太优秀了，但怎么就会看到了我呢。”
孙朝暮一笑，将橙子快速洗好，随之甩了甩表皮上的水“你是不知道。”
“嗯？什么？”
“他有多喜欢你。”
季千千一怔，连睫毛眨动的频率都变得缓慢。
“我认识他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见过他对任何一件事上心，哪怕是当初考证，工作，他都是毫不在意的。”
孙朝暮说话匀速，语气很温柔，就好像在说自家孩子一样“我相信你也有所耳闻，喜欢他的姑娘那可是太多了，但能让他如此花心思的，只有你。”
刀在砧板上的沉闷声音落下，季千千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是出于怎样的情绪，听到孙朝暮这么说，心里难受的很。
“他曾经因为没自信怀疑自己，问江时是不是自己不够好，问我怎样才能让你喜欢他，他可是严闿隐啊。”
季千千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客厅寻找他，他此时正和其他人站在阳台抽烟，不知道在说什么，他面带笑意痒往上撩拨着刘海。
“他想错了，其实是我高攀他。”季千千将目光收回，将孙朝暮切好的橙子从砧板移放到果盘里。
“爱情中哪有什么高攀，只是谁爱谁更多一点罢了。”孙朝暮说道“不过说真的，千千，你要知道，像阿隐这样的人，一旦真的认定什么那就不会改变，如果你哪天不想同他走下去了，他是会疯的。”
越听她这么说，季千千心里越难受，心上就好像被无数条木棍疯狂怼打着，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对自己的用情。
辜负，欺骗，伤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自己成了伤害他最锋利的那把武器。
他就应该永远炙热发光，而不是被拖累。
思绪过半，玻璃门被推开，季千千应声看过去，男人正倚靠在墙边，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神情略有懒散。
“喂，孙朝暮，你老公找你。”
“行行行，不就占了会你的千千吗，至于么你。”孙朝暮擦着手往门外走，想把这独处的空间让给这什么醋都吃的男人。
“至于，非常至于。”
“你瞅你，你现在就一恋爱脑，我的天啊，你能不能值钱点。”
“错了，不是恋爱脑，是季千千脑。”
孙朝暮随之大声惊呼受不了，连连摆手离开了厨房。
眼下厨房只剩下两个人，严闿隐走到女孩面前弯腰与之平视，双臂撑开将她环抵在自己与炉具台前。
“聊什么这么起劲，连你男朋友都不理了。”
他的烟草气息扑洒在女孩的唇前，有意无意的撩拨着气氛。
“没聊什么。”
见女孩眼神略有闪躲，严闿隐抵住她的额头，让她集中注意力。
“下次我们不来了，好不好。”
“为什么？”
“因为——”严闿隐将气息靠近女孩的薄唇，在碰触她的那一霎，磨蹭着她的唇肌缓缓说道“你看任何人，我都不高兴的很。”
“那是朝暮姐，不是别人。”
“不行，你只能看我。”
语毕男人微启气息含住那抹自己今晚等了好久的温柔，但还没亲几下，便被女孩推搡着肩膀。
“严闿隐这是在别人家里，你能不能节制点。”
“不能，别动。”
男人一下一下加重着亲吻的力度，不停在捕捉着女孩略有闪避的嘴唇。
她不回应自己没关系，只要让自己贪心索取，那就够了。
这时身后突然发出酒瓶碰撞地面的声音，乒乒乓乓连续的响声让严闿隐松开了女孩的柔软，被打扰忍不住不耐烦的骂了声，随即回头看去。
门外站着以孙朝暮为首的几个人，他们正互相推脱着责任，熙熙攘攘的说什么都不承认啤酒瓶是自己弄倒的。
“千千，别介意啊。”孙朝暮目光飘忽，似乎不敢去看厨房里那个脸臭到不行的男人“我们几个就是纯粹好奇，这铁树发情，雄孔雀开屏，是什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