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人间不可求的温柔
他就好像是来自云海的另一端，每每站在认真工作环境下，都有不一样的神采，季千千与其他人正围坐在会议桌前后，看着严闿隐站在多媒体讲台上，拿着红外线笔，对着投影布圈圈点点着。
他总能看破许多案件的细节，并结合自己的观点做出意见，在场的所有警官都握着笔在本子上记录着要点，就好像回到学生时代的课堂，老师在黑板上写，学生在座位上记。
就连刘泓都一改平日里的嬉皮笑脸，此时正微皱眉头看着投影布，模样认真。
“好，我的见解就说到这里，感谢大家。”严闿隐将红外线笔放回讲台原位，底下一片鼓掌声，季千千也随之拍打了两下掌心。
其他警官都在窃窃私语着什么，还频频点头交流，季千千觉得他们应该是对于严闿隐的发言表示肯定。
“感谢f市严队长的发言，不愧是f市的牌面，我们学习到了很多，也希望以后能与你们多做学习交流。”
正发言的是s市总局的副局长，他与严闿隐相握了一下手。
“李局长客气了，欢迎大家有空来f市走走。”
简单的会议结束，时间来到九点五十分，本次q任务的四人小队，正打算兵分两路来完成今天的安排。
二院的目标患者都是女性，自然是自己与陈晓敏过去比较适合，但心里还是对于要与他分开而有些沉闷，季千千有时候很怕自己满腹情怀太像个孩子，毕竟在外人看来，自己与他还是有高度之分。
要更努力，要更用心，才能尽早的如愿站在他身边，才能尽早的让他提到自己时，可以引以为豪。
“早点结束，然后过来找我，知道吗？”严闿隐抚摸上女孩的发顶，柔顺的手感下是略微不舍的情绪。
女孩点点头，模样乖巧，随后同陈晓敏往今天特批下来的警车方向走，见她愈来愈远的身影，她面上的笑容也随着转身而不见踪影。
严闿隐心思有点沉，望着她许久，直至听到刘泓的催促。
“严队，咱们也出发吧，专科医院离咱们这有点远。”
严闿隐点了点头，将视线收回，往车上走去。
一上了车，刘泓便说道“严队，你对千千是真的好，不过也是，她年纪还小，这出门在外还是得多注意着。”
“我有时候不想她长大，像现在这样就挺好。”严闿隐声音有点低沉，他看向窗外不停在倒退的景象，思绪飘忽。
不开心了能撒娇说不要，开心了能笑的毫无防备，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
刘泓缓慢的点着头，还在字字句句的去想严闿隐说的话，倒是没想到这队长当得可比自己尽职多了，看来这几天任务结束，回去得好好犒劳一下队里那群臭小子。
由于陈晓敏不会开车，这驾驶任务就交到了季千千手上。
一开主驾驶的门，季千千便先行调整了座椅靠背，最后坐上去试了下才满意的关门。
一旁的陈晓敏坐在副驾驶正系着安全带，见女孩的动作笑着说道“千千，看不出来你对于这些还挺熟练。”
“嗯，之前开我们严队的车多了，所以现在我上车前都习惯先调座位了，他们男人就是喜欢把座位往后调的好远。”季千千不在意的说道，将手机导航打开，正输入着目的地二院的名字。
“严队个子高，肯定是和我们女人不一样。”陈晓敏面上依旧笑意盈盈“俗话说，男人的老婆与车不外借，看来严队对你还是真大方。”
季千千嗯了一声，算是对于她的话表示认可，随后放下手刹打着方向盘，按照路线往s市二院开去。
“晓敏姐，你结婚了吗？”季千千见安静的氛围持续的时间有点长，主动搭话道。
“我家孩子今年都开始上幼儿园了，时间过得也是真快。”陈晓敏语气带有些感叹。
季千千点点头，想着说自己不知不觉来到f市已经三个月有多了，时间从不等人，它有它的节奏，人们总在不停追逐着它的尾巴。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对于时间没什么概念，总想着要多谈点恋爱，让青春再刺激点。”陈晓敏边说边笑，在多谈点恋爱这句话里，还能让人听出有些许的难为情。
“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和刘泓队长是一对呢，你们气场看起来好合拍啊。”
陈晓敏哦了一声，随后缓慢的说道“我和他，之前在一起过。”
季千千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碍于正开着车不敢分神太多。
“在一起有一两年吧，我也记不太清了，都是刚入队那会的事了。”陈晓敏看向窗外的街道，就好像在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那你们分开后还能在一起共事吗？”
“一开始是有点尴尬，后面我结婚了，就自然只是工作伙伴的关系了。”
“能冒昧的问一下，你们的分开原因吗？”季千千声音很轻柔，并不会令人听去感到负担，随即发觉好像有点不礼貌，连忙补充道“不说也没关系的，反正晓敏姐现在很幸福就够了。”
陈晓敏的笑声很清脆，就好像一种民生乐器一样“没什么呀，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和老刘吧”
她语气越说越缥，仿佛陷入了回忆“呃，怎么说呢，他是总局第一分队的队长，是一名很优秀的警察，他事业心很重，我和他的距离越拉越远，后来我也自知继续捆绑只会更加折磨彼此，所以算是和平分手吧。”
“那他呢？没有挽回你吗？”
“他啊。”陈晓敏将脸侧的发丝往耳后挽了挽“就是个直男，哪里会哄人，所以我找了个很温柔体贴的老公，与他完全不同。”
季千千点点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走下去，不后悔就好。”
她以为他是不在意的那一方。
他是直男，但是他也有无声的表现，只是她一直没懂，季千千心想着，如果一个男人的白月光已经是自己得不到的人了，那么一直单身不娶不恋爱，算不算是另一种变相的怀念。
这让季千千不由得将这段可惜的办公室恋情，代入自己和严闿隐，他和刘泓一样都是站在高处的优秀人，而自己是否会像陈晓敏一样，对于爱情，变得逐渐自卑。
不过自己也并不会太担心，因为严闿隐就是严闿隐，他对自己的那份心情，就算隔着山海，自己也能听得见。
一到二院，两人便轻车熟路般往五楼走，为了快速完成二院的任务，季千千和陈晓敏决定一人对一个，季千千自然是负责李水夕。
两人在五楼的电梯间告了别，分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此时李水夕正站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今天她母亲可能是还没来，房间里此时只有她一个人。
陪同的护士帮忙开了门，季千千走进去轻声唤了句窗前女孩的名字。
她很快回过头来，面带微微得欣喜，但步伐依旧踌蹴不前。
季千千也不逼迫她的主动，自顾自的走向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发“今天天气很好，对吗？”
李水夕点点头，生硬的挤出来一个笑容。
“不用逼自己笑，因为是姐姐，所以你不用强迫自己。”
“就因为是姐姐，所以才想尝试做些什么。”
“给你剥个橘子吃好不好？”
见女孩点了头，季千千拉着她在床边坐下，随后从床头柜的袋子里拿出一个橘子，细细剥着外皮，瞬间房间里充斥着深浅不一的清新橘香味。
“水夕你知道吗，姐姐喜欢上了一个给我这样耐心剥水果的人，无论平日里我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照单全收，他从不会对我发脾气，也不会将从前的那个我看低。”
季千千话语中夹杂着笑意，一说起严闿隐，嘴角总是忍不住的翘弯，将橘子皮放置在床头柜上，随即将橘子掰成两半，将其中多了一片的那半瓣递给女孩。
“所以啊，我们都不能轻易放弃，对不对？”
李水夕点点头将橘子瓣撕下放入口中。
“能告诉姐姐，关于q的事吗。”
神情一恍的李水夕，咀嚼的动作都随之变的缓慢，她垂落了眼帘，好似在下定决定，又好似在思虑着什么。
片刻后，她那把清冷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刻的安静。
“那天放学，爸妈没来接我，突然有个人和我搭话，他说他看得到我所发生的一切，他能帮我，一开始我是不信的，我逃走了，后面他又出现了，他说q可以帮我，那天我在厕所被拖把水浑身淋透，我实在受不了了，我就尝试问他要怎么做。”
李水夕眼眸依旧黯淡，眼帘垂涟着，好像一头受伤的小鹿。
“再后来，我就不记得了，现在想想，他应该是对我使用了q，但到底是怎么进入我身体的，我却想不通，毕竟他给我的q都是药片类型的。”
“你记得他的长相吗？”
李水夕摇摇头，满脸迷茫“他每次装扮都不一样，我一共见过他三四次吧，他有时候是人形布偶，有时候是带妆容的小丑，剩下的我不太记得了。”
“他与你交易，你需要付出什么吗？”
“他说，现在q只是试验阶段，我只是他选中的其中一个人，并不需要付出代价，只是叮嘱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季千千带有些抱歉的目光，再次抚摸上她的头发“谢谢水夕，你很勇敢，姐姐只是想知道q的一些事，毕竟你应该也知道，这东西是违禁品。”
女孩摇摇头，并没有表露难意“没关系的，是我自己想说，姐姐没有逼我。”
李水夕将剩余的橘瓣放入口中，酸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她咀嚼了一会，细嚼慢咽的动作就好像一只小树懒。
“姐姐，能和我说说，你当初是怎样度过初中的吗？”
季千千想了一会，就好像要拨开千百片云雾，才能看到从前的那个自己。
“不敢睡觉不敢吃饭，连洗澡都是半夜偷偷去洗，要是遇到冬天，那水仿佛都能凉透头皮，但是我不建议你这样做，因为当时我是没办法，我没法告诉爸妈，但是水夕的妈妈很关心你，她肯定会帮你转学，然后去一个新环境，哪怕不耀眼，但只要平平淡淡的就很好，对吗？”
“没关系的姐姐，正是因为你经历过这些，所以老天让你遇到了你喜欢的那个人。”
季千千听后不可置否般的笑了“怎么还安慰上姐姐了？”
“能让我见见你喜欢的那个人吗？好想知道，温柔的人都长什么样。”李水夕看向她，眼神中夹带了些许的期待。
季千千想了一下，将手机拿出来，从相册里翻了几张上次篮球赛偷拍他的照片。
兴致勃勃的李水夕，看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姐姐，他长的真好看，但我觉得还是没你好看。”
“你嘴好甜啊水夕。”季千千捏着女孩的侧脸，笑意盈盈。
“就只有这两张吗，有没有视频？对了，姐姐，我可以加你微信吗，你有空拍点小视频给我，这样我还能开心点，我以后要面临着各种考验，但如果有你在，我觉得就也没那么糟。”
季千千扫了女孩的微信二维码，很快两人便成为好友，看着她一直盯着手机的模样，季千千有点于心不忍，这么好的一个女孩，为什么偏偏就要比常人多遭受多余的苦楚。
“你想见他吗？”
“嗯！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