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许蝶儿的决心
“真是让孤惊喜，汝似乎了解孤的手段。不愧是能盗走孤灵液的家伙！”皇淡淡道，丝毫看不出他有什么惊喜的样子，“虽然知道汝不是‘云九’，但汝身上确实有我族的气息，汝到底是谁？”
傻子才会给你乖乖回答问题！见许蝶儿眼神恢复清明，黎羽收回手指，给了她一个眼神，还做了一个“跑”字的口型。心有余悸的许蝶儿秒懂，眨眼间一道光罩住她和黎羽，瞬间在皇的眼前消失不见。
望着眼前空荡荡的地面，皇深深呼出一口气，声音中居然有了一丝忧虑：“想不到人类的技术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几个小娃娃就能让孤屡屡失手……这次的行动是否太仓促了……”
“不过也好！就让孤看看你们有多大道行，顺便摸摸人类的底蕴……”皇那黑色的身影中爆出两道青芒，和先前黎羽入魔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传送点是一片山石地带，草木稀疏，风吹过山石乱草发出“呜呜”的声响，犹如鬼哭。
“我俩刚刚和皇级魔物过了一阵？”从传送阵中出来，许蝶儿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皇级能轻易感知到传送阵波动，收拢灵力，我们赶快离开这儿！”黎羽谨慎地观察一遍四周，确定安全后迅速将最后半瓶青菱粉洒在自己和许蝶儿身上。
周围很是清净，之前那场战斗吸引了附近太多的魔物，造成了老大一片真空之地，两人稍稍辨别方位就朝着辉阳城方向奔去。只是才跑一阵，就见前方一块巨石之上突兀地立着一道黑影，好似等了两人许久般点了点头。
“皇……”两人忙停下脚步,震惊地望着前方的黑影，怎么也想不到对方反而走到了自己的前面。
“没有回答孤的问题就走，应该不合你们人类为客之道吧！”皇揶揄道。
“阁下对我们的文化了解不深，我们讲究的是主友客恭，主人若不友善，客人又如何会恭敬？”皇来得太快，黎羽巴不能拖延一下时间，最好是能拖到许蝶儿再次发动虚空宝鉴才理想。
“人类果然善于卖弄口舌，可惜我族更喜欢用拳头说话！”皇直接一头影虎打出，直扑二人。
一言不合就出手，黎羽郁闷的想死的心都有，自己脑子抽了干嘛去驳斥对方，这下倒好，嘴上赢了，小命可要输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出手。
黎羽没见过皇的噬魂之虎，不明底细，见到这么大的猛虎扑来，就以为其中蕴含了强大的灵力，当下双臂亮起就要先在两人身前凝出两道冰墙。幸得许蝶儿及时提醒才明白那是精神攻击。
对于黎羽来说知道是精神攻击就清楚该如何应对了，毕竟是他一手设定的攻击体系，精神攻击有哪些特点、能玩出哪些花样他都门清。
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将全身灵力集中在脑部，反正精神攻击对肉体伤害有限，只要护得大脑就算安全过关。但这种方式是靠护住大脑的灵力与精神攻击的灵力比拼强度，虽是能用全身之力迎战对方局部之力，但对方是皇级的实力，想也知道黎羽自己硬抗就已勉强，许蝶儿就更是凶多吉少了。
好在黎羽还有其他应对方式。自从阿狸的蜕化体一口气冲到三蜕后，阿狸就多出了两条尾巴，也确定了其九尾天狐的血脉。
要知道九尾天狐每条尾巴都蕴含了莫大的威能，这也是其肉身和灵力都没有优势之下还能能跻身上古灵兽的凭仗。阿狸目前的三条尾巴一条自由使用技能，一条控制飞行，还有一条是异常状态的抗性，其中就包括了精神状态。
黎羽身后一条尾巴不住摆动并亮起光芒罩住两人和彩儿，并提醒许蝶儿用灵力护住大脑。
噬魂之虎硕大的虎头瞬间吞噬两人。黎羽只是脑袋一胀就恢复正常；许蝶儿却如醉酒般脸蛋酡红，脚下有些不稳，被黎羽一把扶住，顺便将治愈之术默默地传导过去。
“怪不得扶风认定你是云九，连手段都如此相似！”皇点头道，“不单是模样长相，汝身上还带有我族的气息，如今法术手段也与云九如出一辙，而且还能盗取孤的灵液，现在孤对你是越来越好奇了！”
“云九？”这是黎羽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似乎是个和此时自己很像的人，只是……
“既然我这么像那个云九，那为何你和那个螳螂人都认定我不是云九呢？”
“孤第一眼就知道汝不是云九。孤能感知到汝体内有两个灵魂，就和那些低等的人类与使灵的合体一样。”皇似乎有了新的想法，“不过汝是个特别的存在，有成为我族之人的基础。怎么样？加入孤的麾下吧，孤对汝之前的冒犯既往不咎，还能帮汝彻底变成我族之人，然后陪伴孤开疆拓土，成为族中史诗般的存在。”
“怪不得都不认为自己是云九呢！使灵合体说到底也只是肉身的融合，至于灵魂则是共存状态。想不到皇竟然能感知到灵魂，估计那个螳螂人大概也有相似的能力。”黎羽恍然，却对皇的提议不以为然。
“孤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你们那面逃跑用的镜子限制很大吧？汝已经无路可逃！考虑清楚了，要么死，要么加入孤……”
皇在那里威逼利诱，黎羽突然觉得有人扯自己的衣服，瞥眼间就见许蝶儿在朝自己打眼色，原来虚空宝鉴又能发动了。
黎羽心内一喜，单手负在身后比了个“好”的手势道:“多谢阁下看重，不过我二人共进退，不苟活！蝶儿，走——”
白色光芒再次笼罩两人，皇的两道黑气锁链骤然穿入白光之中，却扑了一个空。光幕中，两人的身影被黑色锁链打成无数碎屑随着白光逐渐消散，仅剩下闯入的两条锁链。
皇身上的黑气微微颤动，显然其内心也已动容。
三里外的一处稀疏的林地中，一道传送门突兀出现，下一刻一白一红两道身影蹿出。黎羽拉着许蝶儿一刻未停，向着林木密集的地方就跑。
眼看就能进入密林，突然一个黑色的拳头从林中探出向着黎羽胸前打来。
拳速算不得快，但上面携带的凌冽灵力隔着老远就割得黎羽脸上生疼。黎羽想躲避，但其身后的许蝶儿可能连拳风都经受不住。
黎羽大吼一声，松开拉着许蝶儿的手，瞬间在身前凝出一道冰墙，同时双臂凝聚冰甲交叠挡在胸口处，并给许蝶儿回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咔嚓”厚实的冰墙就像沙子堆砌般支离破碎，黑色的拳头几无阻滞地打在黎羽交叠的双臂上。
甲碎臂折，就连黎羽的胸口都凹陷了少许。黎羽喷着鲜血和身后的许蝶儿撞在一起飞了出去。
浑身包裹在黑气中的皇施施然从密林中走出，黑色的拳头化为黑气再度回到其体内。
许蝶儿擦破了几处衣服，并没有受伤，很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黎羽却是双目紧闭，气息急促，双臂更是不自然地搭在一起。许蝶儿想将他扶着坐起来，却从口鼻之中都淌出血来。
“黎大哥……黎大哥……”许蝶儿双目盈泪，仿佛没看到皇般不住地呼喊着黎羽，“黎大哥你醒醒……你醒醒啊……我要你和我一起走出这里……和我一起回家……和我一起去见我父母……你醒醒啊……”
“放心，他还死不了！”一道淡淡的威压随着皇的话施放而出，许蝶儿一个踉跄伏在黎羽身上，“在他解答孤的疑惑之前，孤是不会杀他的。”
“小姑娘，把你身上的那面镜子交给孤！孤不喜欢在死人身上翻东西，你若不想死后身体被亵渎就把镜子交出来，孤给你个痛快！”
“我可以把虚空宝鉴给你！但你要答应放过我和黎大哥！”许蝶儿坐起身，擦去眼角的泪痕，轻轻地将黎羽和彩儿抱在怀里道。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皇淡淡道：“当然，若是你的镜子能令孤满意，孤可以不杀你！”
“你会满意的！”许蝶儿静静地取出虚空宝鉴，宝鉴在月光的映衬下散发着朦朦的光泽，只是光泽中似乎有一股血色在快速蔓延。
“黎大哥……蝶儿带你回家……”许蝶儿脸色苍白的几乎没了血色，声音更是轻飘飘的几不可闻，唯独眼神透着一股子决绝。
须臾间，血色完全包裹了虚空宝鉴，宝鉴散发出血色的光芒又笼罩了两人。
“呵呵！居然还敢在孤的面前耍花招！你们成功消磨了孤的耐心！”皇静静地看着两人传送离开，居然笑出了声。
“不过是垂死的挣扎而已！又有何意义。”下一刻皇的身体也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黑线连贯向远方，少顷，黑线也消失不见。
“咦？这次有五里远了？”皇站在一块空地上，那里传送阵的气息还未消散，只是传送的距离和前两次比却是提高了许多。
蓦地，皇又感觉到了远处传送阵的气息，距离大概又是五里。
皇身上的黑气晃了晃，身体却没动。少顷，果然又在更远的地方感知到新的传送阵气息。
“倒要看看汝能传送几次？”皇身体一动，一道黑线直向最远处的传送点冲去。
先前许蝶儿悄悄割破手掌，以己身精血灌注虚空宝鉴，暂时获得了无限传送的能力，只是每当她多传送一次她的身体和生命就会衰弱一分。可许蝶儿却毫不顾惜这些，她只是紧紧抱住黎羽，每当从一个传送点出来就立刻发动下一次的传送。
不记得传送了多少次，许蝶儿那娇小的身躯越来越虚弱，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睛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耳朵里似乎也仅剩下“嗡嗡”的声音，到后来完全是靠着化为战斗体形态的彩儿驮着才不至于摔倒在地上。
可是许蝶儿依旧紧紧地抱住昏迷的黎羽，依旧不停地发动虚空宝鉴，直至昏迷在彩儿的背上。
只是，许蝶儿一心想着从皇手中逃离却没有注意黎羽的状态。
正常情况下合体状态下的灵师受到重伤或者昏迷就会自动解除合体，但黎羽重伤昏迷之下却仍保持着合体的状态，这就有些问题了。
皇站在一处传送点旁，感受着远处连绵不绝出现的传送地点头皮发麻。百里之外已经超出了他感知的范围，而且就算他飞过去，这段时间传送点的气息也该减弱消失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长长叹息一声才循着原路往回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