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胖子与空
伴随着日光升起，离去的人流从四面八方汇聚涌向通往城外的主道路，曾经作为城市最美丽风景之一的塞纳河大桥如今已千疮百孔，一名即将远行的老人用手机留下了与它最后的回忆。
“再见了，我的故乡”
回首时，老人浑浊的双眼分明看到河岸边有几道人影，眨眼间却不见了，离别的哀愁不禁溢满胸腔。回首，扯不断思念的痕迹。
河水静静的流淌，伸向远方，周围空气中流转着异样的能量波动，唯有几双紧张的眼睛注视着下一个它将出现的位置。
没有人的角落，属于人的争斗依然在继续。乱世将近，何处才是安身立命之地？何时，执子之手。如同世代流传的古代东方神话中的仙人与凡人之间的恋情，永远不可能有美好的结局。
异能者拥有悠长的寿命，在这段对于人类来说极为漫长的岁月中，人未老，心却早已老去。岁月早已经将青春的热血消磨干净，唯有本能去守护自己认为值得守护的过去。
也许是我们第一次擦肩而过，也许是从知道你名字的那一刻，也许是月下为君舞一曲，也许是你的不辞而别的忧伤，只为了你，我甘愿将你我之间的一切刻印成岁月转轮最深处。
一切回到了五十年前的时空，风雨交加的夜里两人不期而遇，这便是命运的安排。瞬从不相信轮回之说，但自从遇到凯伦，他的经历万年风霜的心竟然开始颤动。
我所爱的人，我终于等到你了吗，在等待了无尽岁月后，在这个异时空中，我遇到了你，遇到了我的爱情。
是我感动了上苍么，五十年后的今天，让我们有了再一次相遇的机会……
这是一场只属于两个人的等待，其他人甚至连旁观的资格都没有，唯有彼此的凝望。
河水静静远去，塞纳河铁桥上，只有瞬和红衣大主教，放下一切，他们眼中只有彼此，生怕下一刻发现自己正在一场梦中。
和风吹落了红衣大主教的衣帽，她不以为意，抚平额头的乱发，瞬的心中一阵起伏，容颜易逝，你在我心中却还是原来的样子。
一个无法逾越，无法逃避的问题。
“接下来该怎么办？”
竟无言以对，人已老去，爱你的心却依旧在，饱经沧桑的脸上却迟迟不能给出最后的抉择。相见不如不见，痛流淌在心间。
从相遇开始，他们就知道这是一场极为艰难的重逢，若是在五十年前，两人第一次相遇时，也许这个选择就不会变得如此艰难，然而世事变幻，一旦错过，付出的代价将难以衡量。现在他们都背负了太多，他们的身份太过重要，背后的势力也决然不会放手任其离去。
十二使徒漠然的站在两人不远处，秘密即将不再是秘密。
“那里？”凯伦用手在远方一点
“嗯，”瞬点头
“我会在那里等你，人生百年，我已经错过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所以不想在生命的终点留下遗憾，天亮之前我会一直等你，你若是不来，下次见面，请不要对我留情”
说罢，红衣大主教转身离开，没入那片光明之中。
爱恨何离，痛只在两人心间。
瞬依旧静静的看着河水，他没有说任何挽留的话，这是曾经的爱人给自己最后的机会，决定一旦做出，两人的余生将在两个庞然大物的追杀中渡过。
但，我无悔，我后悔的是为什么当初那么傻，傻到自信的认为可以将你忘记……
空，万年以来唯一具有穿越空间能力的异能者，在很多大战中，这种能力被无限的放大，然而现在终于出现了一个和自己能力相似的异能者，而且对方的空间能力还在自己之上，只是运用上还差些火候，不免心中起了比较的心思。
小巷中，高楼耸立，此处唯一的阳光便是来自玻璃窗的反射。
胖子扶着墙气喘吁吁的，这次把胖子累的不轻，空对空间的理解和运用完全在胖子之上，在两人交手过程中，这差距就会被无限放大，胖子可以远距离传送，但空却可以在短距离的传送速度上拟补这点差距。
不远处，空整理着身上褶皱的衣服，轻弹身上的尘土，对此他也很无奈，也毫无办法，一名有洁癖的异能者，平时还显现不出来，可若是被一名强大的敌人抓在手中，却极有可能致命。
特别是空洁白的衣衫上竟然还有五个若隐若现的爪子印，而始作俑者却还在无所不用其极的往手上涂抹油水、眼泪、鼻涕，偶尔还会挠一挠脚丫，这些普通人看似仅是不讲究卫生的小事，在空看来，简直就是罪大恶极，特别是这该死的胖子竟然还是无意将这些手段用在空的身上。
普通人出汗是出汗，而胖子出汗则是在流油。
纠结啊，追击过程中必然少不了交手，一旦真打起来，更加顾不得洁癖之事，可一旦停下来，那简直比杀了空还难受。这会，空的心理阴影面积正在被无限的放大着。
胖子也很是郁闷，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之举已经对对方产生了巨大的压力，按照之前的想法，我打不过，逃总是有办法的，可现在有个尾巴追在后面，这个想法又有些不现实了。
两人一前一后，已经围着整个城市转了好几圈，若不是之前接受过特训，胖子现在体力早已不支，空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两人默契的选择了中场休息。
“死人妖，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你就放弃吧，这辈子你也别想追到胖爷”
空的回复很简单：“不试试……呼呼……怎么知道结果？”
胖子也不着急，现在两人正在争分夺秒的恢复体力，再说了，谁能在胖子的嘴皮子底下活过三分钟，打击对手的自信心是必须的，于是某人极为不讲究卫生的将大把的油水在手背上一抹：“死人妖，老子呆会就用这只手，看见没，就这只手把你捏死丫的”
看着胖子手背上亮晶晶的油花，空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一个无穷尽的死循环正在脑海里展开，死猪爪，油脂，我的衣服，死猪爪，油脂，我的手臂……越是如此，空心中的惊涛骇浪就越难停止，问题是接下来的仗还怎么打，他不敢想象那个华丽丽的画面。
唯有先发制人，将这个该死的源头堵住。
胖子稍稍恍惚，心中暗叫不妙，一个狗刨钻进虚空中，随即一道白影一闪即没。
莫名的，胖子发现自己突然钻进了一辆挤满逃难人群的客车里，不巧的是，这倒霉孩子的脸正贴在一位女士的臀部上，客车里本就没有了落脚的地方，更何况胖子这种半路上车还不买票的家伙，胖子立时大囧，在美女还未反应过来时，一个翻滚凭空消失，随后车厢里传来一声尖叫。
“流氓啊”
然罪魁祸首早已逃跑，空莫名其妙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感觉大家的眼神都怪怪的。最怪的莫属于身前的那个女人，这女人倒有几分姿色，她的神色从惊慌失措渐渐变得暧昧起来。这个场景是何等的熟悉，以往那个女人见到空不是这个样子。
“帅哥，你叫啥，要不到下个镇子咱们就下车……”
空已经不用再听下去，摆脱女人的纠缠，挤进人群消失不见。
好久，车厢里才传来一阵尖叫声：“鬼啊”
不远处，空终于忍不住，一口吐在地上。
洁癖害死人，混蛋死胖子，空大人很不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