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噩梦
入夜。
程落一人从卫生间出来，突然涌上四五个人，为首的两人抓住程落的手脚，将她摁倒在地上，另外一个人将程落的衣服向上拉起。
程落奋起反抗，但奈何对方人多势众，她努力挣扎也不见成效。
只听到，那一声声的嘲笑声，还有闪光灯刺眼的光，以及——几人幕后的那个女生，看不清面孔，但是声音如同恶魔般。
“拍下来，让大家都好好看看。”
“不要！！！”
程落大喊，随即大汗淋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原来是噩梦。
程落看了看窗帘未全部遮挡住的窗外。
天空阴沉无云，但仍有皎洁月光洒满大地。
还好，只是曾经的梦。
程落赤脚走下床，拿起了桌上的水杯大口大口喝着，喝完一杯程落才感到紧绷的身体有些许的放松。
重新回到床上，程落回想这个梦的细节。
梦中的自己，衣服全被扒光拍下了不雅照片。
幸好，现实还没有那么残忍。
思绪回到某个下午，程落一人在洗手间内，同梦中一样，也是一群人来到她身边，抓住了她，扬言要脱光她的衣服。
程落拼尽全力反抗，最终虽然没有被她们得逞，但期间确实有人一直在录像，程落把头深深的低着，试图埋进她们看不到的地方。
“我跟你说过，别离蒋黎那么近，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领头的女生蹲下来，摸着程落发抖的身体。
程落泪目间透过一点缝隙看到了女生的脸。
女生媚眼如丝，左眼尾下一颗显眼的泪痣装饰着整张脸庞，她嘴角轻笑，脸如狐狸般伶俐狡猾。
薄唇微启，吐出了浓烈的烟草味在程落脸上。
“这次就是吓唬你一下，下次，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女生说这话时，依旧是笑盈盈的，但程落从她眼中，看不出一丝笑意。
回想结束，原本消下去的燥热又再度蔓延，虽说快十月，气温下降，但程落额头仍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汗液受风，又变得一身凉意。
程落大口的呼吸了下，试图从曾经恐慌的情绪中平静下来，但效果不大。
突然想起某张面孔，程落的心才得到一阵安抚。
席思远。
程落下床，从抽屉中翻出手机，打开了和席思远的聊天界面。
“这么晚了，睡了吗？”
程落抬头看向桌子上的时钟，此时是深夜十二点四十。
犹豫着，要不要给席思远发信息。
这么晚了，早睡了吧。
但程落敲击着键盘，还是想和对方说些什么，哪怕不回复自己，只要看到对方的头像，都觉得是他在陪着自己。
“睡了吗？”
文字发送了出去，程落不认为对方会回复，只能划着屏幕，看着两人之前的聊天记录。
忽然，整个界面都被占据，席思远的头像赫然跃于屏幕。
程落紧紧握着手机，手心里都冒出来汗水。
听着铃声响了一会儿，程落小心翼翼的摁了绿色的接听键。
“喂？”程落声音都有些不稳。
“没睡吗？”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平稳，有着和平时一样的冷静镇定。
“本来睡着了，做梦又醒了。”
程落老实回答，嘴角却抑制不住的上扬。
“做的什么梦？”
“嗯…不太好的噩梦，但是醒了，没事了。”
程落说完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将双腿都放在椅子里，然后环抱着自己。
“没事，梦和现实都是反的，噩梦也只是潜意识的一些恐惧，不需要害怕。”
席思远回答的有理有据，程落在电话那头听着他的呼吸声都觉得无比心安。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晚还没睡啊，不会是还在忙学习吧？！”
“没有，早就完成了。”
“那干嘛还不睡觉？”
“因为感觉你会做噩梦，醒来可能会找我，所以在等你。”
席思远声音如旧，但却在程落心间产生了巨大声响。
“你怎么知道我会找你？”
“我不知道，所以想试试，再等等，本来打算一点多你还没有找我的话，我就睡了。”
席思远在电话那头坐在桌前，手指轻轻点着桌上一幅他重新粘起来的，有些褶皱的画。
“这样啊。”
程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回他什么好，愣愣的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无措的捏着自己的睡衣一角。
席思远一直这样，明目张胆的偏爱让自己没办法直接回应。
“你等下该睡了吧，都一点了。”
席思远看了看时间，催促了下程落该休息了。
程落也知道已经很晚了，哪怕自己不睡，席思远也要睡觉了。
“好，那你早点睡，我挂啦。”
程落刚准备挂电话，只听电话里的声音突然传来一句：
“让你睡觉，没让你挂电话。”
“什么？”
“放床边，听到你睡了我自己会挂电话的。”
程落惊讶到站起身，虽然自己以前看到有什么笨蛋情侣两人异地开着视频通话睡觉之类的，当时只觉得有点不理解，但没想到这一天轮到了自己。
虽然她和席思远不是情侣。
程落暗暗想着，想要拒绝席思远，但只听到席思远说了一句：“听话。”
程落立马缴械服软，算了，笨蛋就笨蛋吧，反正自己本来也不聪明。
乖乖上了床，程落喊了句晚安，然后就把手机扣到枕头边，关了灯便睡去了。
席思远听着那头渐渐没了杂音，只能听到平稳的呼吸声，又转头看了下时间。
已经快要两点了，月亮都慢慢下落了。
席思远拿起桌面上的画，画上的女孩安静的睡在教堂的地面上，怀里有着无数支玫瑰花，女孩的头顶，有着教堂的巨大十字架，整个画面呈现黑白，唯独女孩手中的红玫瑰。热烈耀眼。
席思远轻柔的把画卷起来，放到自己准备的长方形小盒子中。
整理完这一切，席思远重新拿起手机，听着里面的呼吸声，浅浅一笑，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