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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第 40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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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净音沉默片刻, 到底迎上清源大和尚的目光,坦然回答道,“想。”

    抢在清源大和尚再来问以前, 净音又道,“清笃师伯先前也已经问过我了 ”

    “我就这般让诸位师长忧心么?”

    净音轻叹一声, 再次抬起眼睑看定清源大和尚,“您放心, 我还是能想得明白的。净涪师弟他走得再快再远,那也是因为他始终行走在他自己的道路上。更何况,净涪他始终是我师弟。”

    “作为师兄,自家师弟能有这般顺畅的道途,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如何会为此郁结于心”

    这话说完,净音看向清源大和尚的目光里不自觉地带出许多疑惑。

    他其实也是很想不明白,清源、清笃等一众师长何以会这般忧虑?难道在一众师长眼里, 他会是嫉妒自家师弟, 为此忿忿不平的人?

    清源大和尚看见净音那疑惑目光中渐渐显出的委屈, 不由得哑笑。

    “没有这样的事”

    这样的问题是疏忽不得的。真要今日里将这件事给糊弄过去,净音、净涪这一对师兄弟哪怕是无事也能给弄出些裂痕和隔阂来。

    丝毫不敢怠慢, 清源大和尚异常直接地拿出了自己的态度。

    净音见得, 脸上的表情方才缓和下来。他面上甚至显出了三分笑意。

    清源大和尚下意识地跟着他笑开, 然后才微微摇头, 喟叹一般说道, “你啊”

    净音也不跟他解释,就安静地笑着。

    “我也知道我们这些做师叔伯的,都已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不太了解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心思, 我们念叨的话也就很难合乎你们的心意,叫你们听得腻歪厌烦”

    净音一听这话风,可不敢让清源大和尚再继续说下去,连忙与清源大和尚赔礼道歉。

    “是我错了,我不该与您那般说话,还请您大人大量,便饶过弟子这一回”

    清源大和尚微微摇头,倒没有再坚持下去,反倒又将话头给拉了回来。

    “我等担心的,其实不是这个。”他收了面上的嬉笑表情,认真地看着净音。

    清源大和尚面相本就稚嫩,修为又不差,心境更是素来清明,平日里看着似少年更多过似一位大寺的方丈。

    可今日里,他站在净音面前,收了眉梢眼角处惯常的生动趣致,便真正地显出了一方大寺方丈的气度与庄重。

    “我等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净音听着,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也跟着郑重几分。

    “净音你如今也在掌理寺中事宜,应该早早就知道那件事情了。”

    净音没有说话打断清源大和尚,还自安静地听着。

    “本来应该供奉在我妙音寺祖师堂里,好不容易才重入我妙音寺传续序列的迦叶祖师与阿难祖师的画像它们都被净涪带走了。”

    清源大和尚说完,抬头望向前方墙壁上空悬的位置。

    也亏得他们两人现在就在祖师堂里,祖师堂里明明白白空出的两个位置提醒着他们。否则他和净音,可能都不会记得他们妙音寺的祖师谱系里,其实还有那么一位在。

    净音很有些疑惑。

    这些事情他当然是知道的。作为当代妙音寺佛子,只要他愿意,完全能做到权柄独揽的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有些想不明白的是,怎么清源大和尚冷不丁的会跟他说起这事来?

    这事有那里不对吗?

    他原本还算平静的心神猛然揪紧,下意识地就盯紧了清源大和尚。

    不是吧?真的有问题?那那现在净涪师弟他怎么样了?!他他这会儿做的事情,不会就因为自家两位祖师的卷轴弄出些什么纰漏来吧?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净涪师弟他他应还是有后手的吧?就不知道他的后手能不能填上这份窟窿

    清源大和尚的话才刚刚开口,都还没将肚腹里斟酌过的那些话语跟净音倒出来,就先看见了净音那焦急、担心与安定轮番转换变化的脸色,不由得好笑。

    不过就是一两句话的工夫而已,这孩子的心思都转到哪里去了啊

    “想什么?”

    略等了等,还是没有等到净音的心神回转,清源大和尚只能摇头,单手结印,引狮子吼音直入净音心神。

    净音这才回神。

    对上清源大和尚的目光,净音下意识地赔了一个笑,然后才醒神般急急问道,“住持师父,净涪师弟他那边他那边还好吧?!”

    清源大和尚先是狠瞪了净音那一眼,然后才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净音这个时候方才真正回过神来。

    他果真是糊涂了!现在净涪师弟到底已经走到了哪个境界,这整个景浩界天地里,怕是除了他自己之外,再没有人能够摸着底。面对这样的净涪,他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安全还是危险,到底遇上了什么问题,又需要怎么去解决,他们就更是不知道。

    他是这样,清源师父也是一样。像他先前那般的询问清源师父,可不就是在为难清源师父么?

    净音面上一时就堆满了讨好的笑,期期艾艾地开口,“那住持师父你方才说的是”

    清源大和尚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将事情与净音分说个明白。

    “祖师画像,不论它们到底存有几分祖师的力量,但本质上,它们都代表着祖师”

    清源大和尚的目光遥遥落在了他们妙音寺祖师堂那高高的檐角上。

    “它们更是我妙音寺的传承。而作为妙音寺的传承,它们其实不应该轻易离开我妙音寺祖师堂甚至,它们不应该是被净涪他拿走”

    若那两幅代表着妙音寺传承的祖师卷轴真的需要被转移,或者是被借出去,那也应该是由净音这位妙音寺当代佛子掌持,而不是

    净涪。

    因为认真计较起来,净涪也只是他们妙音寺的一个和尚而已。真正把持妙音寺方向的,应该是净音这个当代佛子才对。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净涪他其实是侵占了净音所能掌有与调度的权柄与资粮的。

    清源大和尚不看身边的弟子,微微垂着眼睑,任由那沾染了夜间寒气的风扑在身上。

    净音却是一直到这个时候,方才勉强理解了清源大和尚的说法。

    他直接笑了出来。

    清源大和尚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偏了头回来看这个弟子。见净音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笑话的表现,实在没甚好气,他道,“笑什么笑!很好笑吗?!”

    净音擦了擦眼角的水珠,“您不能怪我啊”

    似这样的笑话,谁冷不丁听见了,不都是这个反应的么?这可不能怪他,要怪就怪清源师父他自己。

    不,或许还要追究到寺里的其他长辈们。

    想到最近这段时日以来各位师长们或多或少的古怪表现,净音这才有些恍然。

    “原来你们一天天的,都是在想这件事情啊”

    清源大和尚听见净音的嘀咕,气不打一处来。

    合着这段日子以来,这弟子还一点都没有往这个方向想啊!

    但同时,清源大和尚也很是欣慰。

    莫看他们妙音寺现下还算是顺遂兴盛,整个景浩界天地就没有哪一方敢明目张胆地找他们麻烦,可那更多是因为他们忌惮净涪。

    净涪太过神秘,景浩界天地里还没有谁完全探到他的底,高深莫测到让人打从心底发怵。更何况,景浩界天地本身也眷顾着他

    可是一时没有外敌,不代表永远没有,更不代表妙音寺就能真真切切地为辉煌璀璨的未来打下牢固的根基!

    他们需要时间消化,也需要时间来积攒根底。

    在这样的过程中,妙音寺里上下三代人都是关键。其中,净音与净涪这师兄弟两人又是关键中的关键,而且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这俩师兄弟

    净涪既是镇压一切外敌,又是替他们寻找到未来方向的人。而净音,却是拖着、护着整座妙音寺往那个方向走的人。

    清源、清笃他们这些妙音寺上一代和尚,实在不希望他们俩师兄弟间出现什么龃龉。

    可是关于那两幅祖师卷轴,他们又没有办法。

    不对,应该说,在关于净涪的事情上,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净涪走得太快太远了,莫说同龄的天骄,就是他们这些师长都给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以至于他们这些原该在他的修行道路上给予他庇护,为他遮挡风雨的师长们一点插手的地方都找不到,只能将祖师卷轴交给净涪,让他带出去,希望法脉传承的祖师能够替他们多照看净涪这个小弟子一分

    而这一切的根由,其实都是他们这些师长太弱了。

    是他们太过无能

    那愧色不过才在清源大和尚面上漏出些许痕迹,就被回过神来的净音看见了。

    心思一转,净音便笑出声来。

    清源大和尚下意识地转了目光看过去,就听见净音直接了当地说道,“早知道你们这几位在计较这些事儿,弟子就应该将弟子案头上的那些卷宗都给堆到你们几位那里去才是。”

    “看你们这几位清闲的,都有心思去琢磨这些有的没的了真要这么闲,就应该将事情担起来才是!待我想想,能将多少事情给分出去”

    净音口中嘀咕着,面上也应景地显出了七分的期待。

    “说不得,这回还真能轮到我歇一歇了”

    清源大和尚先前还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没料想到净音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但等他回过神时候,他按捺不住,抬手就在净音那光亮的脑门上敲了一记。

    啪的一声脆响直接打断了净音那絮叨个不停的话语。

    净音紧闭着嘴,一点点将视线往上挪起,好半响才终于对上清源大和尚那莫测的眼神。

    几乎是一瞬间,净音面上就挂上了讨好殷切的笑。

    “住持师父”

    清源大和尚盯着净音看了许久,直到净音脸上那笑都要挂不住了,清源大和尚方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净音知道这件事算是能够给揭过去了,心下也不禁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回头将忙不过来的卷宗送过来吧。”

    净音惊喜地笑,生怕清源大和尚反悔,更是高高应了一声,“是!”

    清源大和尚瞥了他一眼,还真有那么一瞬间生出些悔意来。

    幸好他很快就想起了清笃那一众大和尚。

    “也不必全都送到我这里来。你其他师叔们这段时日也是清闲得很你先分一分,再给我等送来。”

    “等”这个字,声量被特意加重了,净音想要听不出来都难,尤其这会儿清源大和尚还在盯着他,完全一副不介意花费些时间给他再分说清楚的架势。

    当然,净音也完全不想帮寺里那各位师叔们求情也就是了。

    包括他出身的藏经阁里那诸位大和尚。

    死道友不死贫道,更何况前些时日他忙得昏天黑地时候,也不见这些师叔愿意为他分担一二!眼下,不过就是因果循环,一报还一报而已,净音完全不觉得自己需要为此愧疚。

    更何况,现在发声说要将那些卷宗分派下去的,可是住持师父。

    不是他!

    便是诸位师叔要记账,这一笔也找不到他的头上来。

    净音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乖顺应声道,“是,住持师父,弟子记下了。”

    清源大和尚瞥了净音一眼。

    他真的就不知道这会儿净音心里的那些小计较么?

    怎么可能?他又不是真的就老糊涂了。不过是心里愧疚,所以愿意让一让净音而已。

    净音也不在意清源大和尚的目光,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他又给自己讨了好几个福利。

    机会难得,可不能错过了。谁知道错过了这一回,还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等来这些师长们的良心发现?

    紧抓机会给自己榨取清闲时间的净音也不忘在心里感激净涪。

    若不是净涪师弟,这样的机会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呢!要不要不,等净涪师弟归来,也好好地谢他一回?

    得了大好处的净音心下也在琢磨着,只是半响拿不定主意。

    尽管此时的净涪起没有破开那层隔阂,真正成就金仙道果,可他肉身的蜕变还是给他带来了寻常人难以想象的提升。

    便如此刻。

    哪怕是身在景浩界天地之外的混沌地界,他还是隐隐察觉到了从景浩界天地里传来的感应。

    事实上,也不单单是净音,来自诸天寰宇各处的念叨,也都落入了净涪的感应之中。

    也因此,此刻执掌了肉身的净涪本尊并不太在意这些从各处而来的感应,只做耳边拂过的清风,全不在意。

    此时的他,还在关注着他身前不远处的虚空间隙。

    望定那处虚空间隙,净涪本尊沉默得半响,也不靠近,只是简单抬手一招。

    那处虚空间隙便即裂开,跌出一只五色鹿来。

    净涪凝视着这只五色鹿头顶还没有黯淡的五色神光,“远乌。”

    僵硬地摔在混沌气流里的五色鹿显然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重新掌控住身体。

    他倒是还维持着体面,没有趁着这个时机直接远遁。

    又或者说,他知道自己不能逃。

    不说逃不逃得过,就算他真的能逃过这一回又如何?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他逃了,接下这一份因果的,就会是五色鹿族群。

    远乌挣扎了一阵,勉强站直身体,抬起头来直视前方不远处的年轻和尚。

    “净涪。”它似是咧嘴笑了笑。

    然而,即便如此,那笑意也太过淡薄,根本挡不住它眼底的恨与怨。

    面对远乌的怨恨,净涪也很是平静。

    远乌见得这份平静,反倒像是那被浇了冷水的油锅,霎时就是爆炸起来。

    “净涪!你别以为这次我被你拿住就是败了。哪怕你打杀了我,也别想让我放过你!我便是粉身碎骨,也绝对不会原谅你!”

    净涪本尊这会儿难得生出了几分疑惑。

    他看了一眼远乌后,直接询问分别执掌两具傀儡肉身的心魔身和佛身,‘到底是谁,让他生出这种认知的?以为我想要化解他的心结?’

    ‘呵呵。’心魔身笑了一声,目光遥遥往另一边瞥去,‘是啊,谁给他的这种错觉呢?’

    佛身叹了一口气,将这件事情认了下来。

    他不认也不行啊,当时远乌代表五色鹿一族找来的时候,确实是他出面接待的远乌。

    ‘你准备怎么处置他,本尊?’

    佛身遥遥望了过来,并不理会心魔身这个问题里透出的一点兴味,只看着本尊。

    倒不是佛身想要帮远乌求情,而是他到底念及此刻还跟随在谢景瑜身边的五色幼鹿,故而来做一个见证而已。

    净涪本尊听见心魔身的这个问题,也是沉吟了片刻。

    说来,这一回他们肉身蜕变,旁观的大修有许多,真正出手阻挠的也有近二十之数。面前这一只五色鹿只是那些人中的一个而已。可是其他被净涪拿住的,基本都在刚才被他交给了佛门,用以消减他与佛门之间的因果了。现在还落在他手里的,也就只剩下这一只远乌。

    ‘早先因为另一只五色鹿,我等与五色鹿一脉的因果已经了结,眼下这一只,因他出手在先,我等已经无需再顾及五色鹿一脉了’

    心魔身也知道净涪本尊在考量权衡,便在一旁缓慢解说道。

    他说的我等,可不单单指净涪本人,还包括五色幼鹿。

    五色幼鹿本就是流落在外的血脉,血脉未曾蜕变以前根本就没有得到过族群的庇护,是后来五色鹿族群想要借着净涪这个契机重新出世,方才给幼鹿送来资粮的,与五色鹿族群之间的因果很是有限。而这一点因果,在早先时候就已经清了。现在的话,就似心魔身所说,处置这个对他出手的远乌,净涪本尊并不需要有任何的顾虑。

    净涪本尊望向心魔身,‘你有想法?’

    心魔身笑了起来,‘倒没有’

    这话莫说是佛身,就连净涪本尊都是不信的。

    他等了等,果然很快就听见了转折。

    ‘不过,这位远乌道友身上有那位天魔主的手段我倒是确实有些兴趣。’

    净涪本尊一时没有说话,但佛身却是惊了,‘你就不怕玩出火来?!’

    那位天魔主可不简单!明知道这头五色鹿身上有他的手段,还想要去钻研琢磨,这是生怕自己不中招还是怎地?他们可才是那位天魔主想要折腾的人。真要送上门去

    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死法的吧?!

    心魔身自知理亏,是以面对佛身的质问,他也没有反驳,很安分地听了。

    但很快,不论是他还是佛身,都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齐齐侧目往本尊的方向看过去。

    从方才开始本尊的态度就有些奇怪,像是像是在赞同心魔身的意思一样。莫不是,莫不是本尊他也有这样的想法吧?

    和心魔身的兴味比起来,此刻的佛身更觉担忧。

    不是吧,心魔身那安分不下来的家伙想要挑事也就算了。可这位呢?这位可是本尊!他若也要冒险的话

    他是拦不住的。甚至更大的可能是,他被反说服。

    佛身的心情一时异常复杂。

    单是心魔身用眼角余光看见的,就有跃跃欲试和担忧、疑虑等等。

    心魔身看得暗自发笑。

    这家伙时常说人家莽撞冒险,但其实他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不过可惜了,这回应该是没有机会的

    要说,这会儿还真就是心魔身更清醒一点,也是他看得更明白一些。

    净涪本尊很快就摇头了。

    ‘算了。’

    他转眼,看见佛身面上那一瞬不知是放松还是遗憾的表情,眼角那余光处又瞥见心魔身的兴味,也不多说什么,只问他们道,‘对于他,你们有什么想法?’

    心魔身看了佛身一眼,才看向本尊道,‘远乌身上的血脉更为精纯,若是将它抽取出来交给幼鹿消化吸纳,说不得还真能帮幼鹿增添许多底蕴,不过料想幼鹿不会轻易接受’

    ‘所以他还是交给我吧,我正好拿他来试试我劫道的手段。或许能帮我打磨出些几分手段。’

    佛身这时候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听见心魔身的打算,也开口说道,‘直接拿这远乌来磨练你劫道的手段,真不会将你的底子给漏出去么?’

    听得佛身的话,心魔身也不生气,他沉吟着点头,‘你这般说,倒也没有错’

    心魔身,或者说净涪,从不小看了旁人,是以他绝不会认为还留了几分心神想要探查他底细的诸天寰宇大修们,届时真的就一点蛛丝马迹都抓不住。

    他可还不想将自己彻底暴露在那些大修士的眼皮子底下。

    尽管必定有更神通广大的大能从时空长河乃至是未来的他们身上窥见了什么,可瞒不过这等大能,不代表就瞒不住下一阶位、下下阶位的修士。

    总之,底牌能藏一张就是一张,能瞒过一个人就是一个人。说不得,就是那一张藏起的底牌,就是那一个被瞒过的人,给未来某个时间节点上的他添了一点胜算呢

    ‘那你的想法是?’

    心魔身和本尊同时看向了佛身。

    佛身迎着心魔身和本尊的视线片刻,便直接落在了净涪本尊前方已经重新站立起来的远乌身上。

    ‘我的想法是’佛身收回目光,‘不若叫这远乌给那位天魔主一份惊喜?’

    心魔身和净涪本尊同时看了远乌一眼,直接摇头。

    心魔身更是嗤笑一声,说道,‘你想给这远乌一条生路?’

    佛身不点头也不摇头,只平静道,‘我不过是觉得,那位天魔主的日子似乎是太清闲了,所以想让他过得更热闹一些而已。’

    给远乌一条生路?未免将他想得太好了一些。

    他虽是秉持净涪的一点善念修持佛道法门,可也没有慈悲到会抬手放过想要自己性命的人的份上。

    那些被他们三身送到阿难尊者手上,以消减他与佛门因果的修士们,或许还会因他们自身的价值,能保得一条性命甚至是为自己的道途挣出一点生机,可在得到这些之前,他们需要付出多少,又需要经历多少,都只看他们自己的价值与手段。

    而他们给佛门越多,净涪与佛门之间的因果就消解得越轻易快捷。总之在这方面上,净涪自己是绝对不会亏的。但远乌

    就连佛身,也是不想给他这个机会的。

    心魔身细看佛身面色,轻笑一声,‘你既是清楚,那又为何’

    佛身就道,‘自己遭了魔主的手段,远乌作为五色神鹿一脉,不可能全无所觉。’

    五色鹿是神鹿,身上血脉很是不凡,对于魔道的手段本就尤为敏感,远乌真要辩说不知,怕是连最为信任他的五色鹿一族,也绝对不会有人相信的。

    可他还是没有留在五色鹿族地,而是出现在了这里,更是趁着净涪肉身蜕变的机会对净涪出手。显见,远乌他自己做出了选择。

    都是修士,既然他做出了选择,自然就该承担这个选择带来的后果。

    ‘他的血脉正在堕落。’佛身道,‘且几乎无可挽回。’

    心魔身和净涪本尊暗自点头。

    以净涪三身他们的眼力,这一点自然是瞒不过他们去的。

    那远乌身躯里流淌的祥和神圣血脉正在被漆黑的魔气一点点浸染转换,这情况得是心都瞎了才看不见吧。

    佛身忽然笑了起来,轻声问道,‘你们说,将原本祥和神圣的血脉魔染,让他们魔化会不会也是一份功果?’

    心魔身托着下巴,也笑了起来。

    净涪本尊则只是一点头,应道,‘是。’

    ‘这样的一份功果,说不得会让那位天魔主动心。而且’心魔身道,‘若真是五色鹿一族都被天魔主魔化堕落,那五色鹿一族的气运,或许就会转移到族群以外的其他五色鹿身上。’

    族群以外的其他五色鹿

    此刻就在景浩界天地里的五色幼鹿,可就是了。

    也就是说,如果五色鹿族群全数被魔染最后堕落,五色幼鹿或许就会瓜分去五色鹿族群剩余的气运。而且,或许还会是瓜分这份气运的五色鹿中占去大头的那一个。

    ‘我都有些心动了’心魔身笑着说道。

    尽管五色鹿族群现如今在诸天寰宇各个种族里称不上强盛,可他们从远古时候一直绵延到这个时代,甚至还能保有自家的族地,族群也不算小,显然气运很是不俗。这样的一份气运,若真的有大半落在某个个体身上,那个个体的气运绝对能称得上厚重。

    ‘不过,’心魔身一时眯起眼睛,看向佛身,‘我还真没想过,竟是佛身你,第一个要将整个五色鹿族群拉下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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