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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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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各位亲们早。

    菩提树幼苗才刚刚舒展的枝叶一下子就纠结起来了。

    “我我也不知道。”

    菩提树幼苗期期艾艾的模样看得净涪有些想笑, 不过他略略权衡过一回之后,便也减了那点笑意。

    他安抚道, “不需要太过紧张, 这事情目前来说, 大概也没有那么严重。”

    菩提树幼苗闻言, 安稳了许多。

    净涪安抚着菩提树幼苗, 见它渐渐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捋清,心态得以重归清平。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净涪见菩提树幼苗心神如此浮动时候, 确实还很有些惊奇的话, 那么想明白之后, 他也就没有那么大的兴致了。

    说到底,菩提树幼苗也只是因为随他走了一路, 对他生出了些仰赖而已。且也莫要忘了,菩提树幼苗长至如今, 虽然经历的岁月不短,可真正独自出面料理这样的事情, 一肩扛起责任来,难免就有些忐忑。

    是以一时心中惶惶, 也是可以理解的。

    菩提树幼苗即将与张远山一道负责的“绝地天通”, 在某种程度上, 和当日它与福和罗汉一道支撑起遭劫的沉桑界天地时候情况差不了多少。可那个时候,到底有净涪在一旁看着,它心中能安稳。这一回呢?

    这一回, 净涪是要继续他自个的修行的,陪不了它。至于张远山,他确实是真正主持这一项计划的那个人,肩头上的责任比起它来只重不轻,也会看顾它,可真要让菩提树幼苗将他视作亲近、可以仰赖的长辈,却还是不能的。

    净涪心下暗自叹气。

    这便是教养孩子的麻烦之处了。

    也是没想到,净涪自己的弟子都还被留在景浩界天地里呢,菩提树幼苗就先顶上了这个空缺了。

    不过认真计较起来,会出现这种情况,也不该惊讶。甚至早在那株巨大菩提树将菩提树幼苗托付给他的时候,他就该想到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麻烦,所以他才能理直气壮地接受来自菩提树园的部分庇护。

    净涪确定菩提树幼苗恢复了状态之后,想了想,还是在案桌边上稳坐了。

    菩提树幼苗有些不解,眼角余光不时地瞥向净涪。

    净涪不曾理会它,自取了《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出来,摆放在灯下后,又去取那套木鱼。

    菩提树幼苗先时的不解,到得这个时候尽数扫空。且看着净涪动作时候,不知怎么的,菩提树幼苗竟也被净涪动作间透出的清净意蕴渲染,那才刚清平下来的心态便就散去了最后一点烟火气,真正平静下来。

    随着菩提树幼苗的心神安闲,一道清清净净的菩提灵光在它树梢上酝酿。

    净涪双掌合掌胸前,微微垂眼后,才又将眼睛睁开。

    他一手拿了木鱼槌子,一手搭上了贝叶禅经,等心头一点意蕴荡漾开去时候,他拿着木鱼槌子的那只手手腕一动,木鱼槌子直接就落在木鱼鱼身上,敲响一记声音。而紧接着,仿佛直直敲入人心中的木鱼声伴随着诵经声规律响起。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秖树给孤独园”

    菩提树幼苗树梢上的菩提灵光呼应似地垂落,在净涪左近静静飘荡。灵光簇拥着净涪,心灯灯火照耀着净涪,再有佛经在心头徘徊指引,便再是凡俗之地,这一刻似乎也成了佛家胜地。

    可比起往常来,这一回的净涪却没有特意寻了西天灵山所在的位置,而是静守心神,照见那坐落在他自己心神间的灵山。

    这事即便是对于已经领悟了灵山真正所在的净涪来说,其实真正做来,也有些为难。

    初初开始时候,净涪只能感知到那一道自灵山中照出的清净灵光。那灵光不增不减,不来不去,仿佛一直都停留在那里,又似乎千变万化,未有重复的时候。

    净涪不觉就停了脚步,定定看着那道灵光,心神安定而平漠。

    他似乎忘了自己那寻找灵山的本意,又似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继续,就只守定了心神,在那仿佛流转又似乎凝固的时间中,与这一道灵光相伴相依。

    净涪看似已经心神俱夺,可他口中经文却未曾断续,甚至还相当的流畅自然。

    是心魔身与净涪本尊在佛身修行时候,接掌了肉身么?

    不,不是。

    心魔身与净涪本尊此刻都还安安稳稳地留在识海世界里,各各闭目静坐,似是欣赏,似是沉浸地聆听着那传入识海世界里来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经文,分享着这一刻从佛身那边传递过来的体悟。

    不是他们。

    所以也就只可能是佛身。

    不知道佛身知不知晓他自己这时的状态是怎么回事,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意这一刻他自己的殊异状态,他只是安守了心神,在体悟那道灵光的同时,诵读《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净涪的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诵完,才算是告一段落。可即便经文诵完,他也只坐在那里,好一会儿没有动静。

    那从菩提树幼苗树冠上垂落的菩提灵光本来如帐如幔般舒展,这一刻也都渐渐收束,重新凝成一片,又合成一颗,回拢到树冠上。

    若不留心,只打眼看去,怕是能将它误会成菩提树幼苗结出的菩提子。

    菩提灵光完全收敛之后,这一处厢房似乎黯淡了许多,要渐渐收了那幅佛家胜地的模样,显出厢房原本的陈部与格局来。

    可即便如此,净涪身前那心灯灯火却已经辉耀。

    菩提树幼苗从定境中醒来,循着光线看了看那盏心灯,才又转了目光去看那被心灯灯火辉映、护持的净涪。见净涪仍在那边静坐,菩提树幼苗又悄悄将目光收了回来。

    比起方才那番小儿姿态来,不过是一遍经文的工夫,菩提树幼苗也觉得自己似乎成长了许多。

    它无声笑了笑。

    高远浩渺的他化自在天外天之中,那位天魔主目光落下又收回,面上心里平静无波,并不为这一次错失机会而扼腕。

    那小和尚动作迅速且机敏谨慎,不轻易给祂留机会真是再正常不过了,有什么要紧的?更何况,道途漫漫,小和尚还有得走呢。

    不必急于这一时。

    游戏本来就是要慢慢玩,要你来我往,才能玩得尽兴,玩得有趣,不是么?

    祂真是一点不急。

    诸天寰宇无尽星辰世界里,隐没在一众中千世界的沉桑界天地第一次成为了周遭一大片星域的舆论焦点。

    几乎每一处修行者汇聚的地方,都能听见它的名号响起。

    “你听说了吗?先前那些去往沉桑界天地的修行者们”

    “全都没了,连最后的消息都没能送回”

    “你听岔了吧,听说”

    在这些纷起的议论中,绝大多数的修行者们都是随口附和,顶多就再将这件事拿来充作教训,教导自家弟子与亲近的后辈外出多加注意,旁的再没有了。

    可仍有少部分修行者们,却嗅到了这其中的利益与机遇,从自家洞府中走出,牵线搭桥,呼朋引伴,只等动手的信号,便即倾巢而出,寻上沉桑界天地。

    山雨来临前的风总是格外的喧嚣躁动。

    然而作为这一场风暴的中心点,沉桑界天地中的本土修行者们却是恍然未觉,只为沉桑界天地的修正而奔波劳碌。

    又或者,根本就不是他们没有发觉,而是发觉了,也是束手无策,只能自己将自己眼睛、耳朵捂住,做了那充聋作哑的“蠢人”,等待着命定的结果到来。

    那什么才是命定的结果呢?

    或是灾难,或是生机,再或是其他,谁知道。

    而最后论断这生死的,就是看各方的命数了。沉桑界修行界与诸天寰宇各修行界,就看谁能抢先找到帮手,又看谁能找来更强的帮手了。

    在这焦点中央处,并不了解双方进展如何、只推演了个大体局势的净涪终于结束了这一场不算漫长又似乎确实漫长的晚课。

    他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间,以净涪如今所在乘华镇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辐射的地界里,为数不少的净涪也在同一时间睁开眼睛。

    他们许多眨了眨眼睛后,展开一个笑容,便即化作一点火光,裹夹着身前一点闪烁的星尘隐遁身形,循着那一道近乎不可察觉的联络,回归到厢房中,化作一点火星投入心灯里。

    每一点火星汇入心灯灯火时候,又都会有一颗星尘从火星中脱出,悄寂无声地落入灯托中,沉积在灯托底部,与其他星尘汇在一处,等待着净涪的收取。

    除了这些净涪之外,另还有不少的净涪分坐在洞府、茅屋、小院、厅舍之中,对着身前各各不同的魂体合掌致歉。

    那些魂体或有随性,或有不喜,或有疏淡,或有体贴,心态动作也多有不同。但等净涪重新坐定之后,他们中许多人细看得净涪一阵,又都不免道了一声恭喜。

    当然,这些魂体中,也不乏不清楚净涪这一回突兀闭眼入定前后差异的个体。这些魂体只询问过净涪两句后,就又续上了他们先前的话题,继续他们被打断的讲述。

    而待到这样的一场闲聊结束之后,坐在他们身前的净涪会在亲送他们一程之后,再化作一点火光带着一颗星尘回归心灯灯盏。

    与其他的净涪是有不同,却又没有多少不同。

    净涪睁眼时候,一眼便看尽了所有散落在外间的净涪。

    这些净涪也不是其他,正是净涪的心念,还是肩负着净涪一部分修行任务的心念。

    查看过那些心念的进展与动态之后,净涪才收回目光,转眼去看边上的菩提树幼苗。

    菩提树幼苗也转了目光来看他。

    不过是目光碰撞间,净涪就看出了菩提树幼苗在心智上的成长。

    他笑了笑,“恭喜。”

    菩提树幼苗回得一礼,又问道,“小和尚,我好像是想明白了些什么,可也好像什么都不明白,这又是为的什么呢?”

    净涪听完,认真回答它,“因为你确实成长了,又确实还需要时间成长。”

    这答案很有些含糊,就跟它那问题一个样。但菩提树幼苗听着,却也是若有所思。

    半响后,它对净涪郑重一礼,“多谢小和尚。”

    净涪回得一礼,确定它暂且无事之后,才收拾了案桌上的经书与木鱼,转到侧旁那被两套阵禁护持的蒲团上坐下,继续祭炼那三颗坤山土。

    虽然炼化的进展仍旧不尽如人意,但净涪依旧耐心,不焦不躁地做着他的修行。

    菩提树幼苗在旁边看了一会,才收摄了心神,专注它自己的修行。

    时间便在这样条理有序的修行中一点点流转。而随着张远山对那部“话本”的参悟深入,他能从那部“话本”上得到的体悟也在快速减少。

    最明显的证据便是他示意净涪翻书的速度加快了。

    净涪对此有过不解,还特意询问过张远山。

    张远山当时愣了一愣,才笑着与净涪解释。

    “不是的,小和尚你这次可是误会了。”

    听着张远山的话,净涪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张远山见得,等了等后,才将话说得更明白一些。

    “不是它对我的帮助减少,而是我对它身上所存留的道韵的体悟,已经在渐渐逼近极限了。”

    张远山说话时候,面上是不加掩饰的扼腕。

    “现在的我,对它的参悟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再想要有更多收获,便得有更多的底蕴积攒”

    “这也是修行。”

    张远山当时的表情,深深地映入了净涪眼底,也让净涪牢牢刻入记忆里,时刻警醒着他。

    张远山参悟“话本”的那个完结符来得猝不及防,仅仅只在那一场对话后的第三天,便出现了。

    那个时候,净涪将那部不薄的“话本”翻到最后一页时候,心头竟也有些怅惘。

    结束了

    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一盏茶的工夫尚且不到,张远山便将那他最后得来的那部分体悟尽数吸纳。

    他从定境走出时候,当先看见的是难得飞到菩提树幼苗桠杈上的五方神鸟。

    五方神鸟那双明亮重瞳中透出的关切与隐隐的忧心,便是一旁的净涪都看得清楚,更何况是张远山这个当事人?

    张远山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笑了开来。

    他伸出手去,在五方神鸟脑袋上揉了揉,“放心,我没事。”

    张远山这话说完,话风当即又是一转,“我这一次参悟,收获着实不浅怎么,你们不来与我道喜吗?”

    他将目光从五方神鸟身上移开,一一望过净涪与菩提树幼苗。

    净涪笑了笑,随手将手中“话本”书页合上,站起身来与张远山合掌躬身。

    “恭喜道兄,贺喜道兄”

    这堪称敷衍的话语中最明显的不是那表面上覆着的一层漫不经心,而是在漫不经心背后掩着的打趣。

    张远山也不计较净涪这毫无灵魂的直白言语,他笑开了眉眼,冲净涪还了半礼,随后就直接对着净涪伸手,“被总让我催,小和尚你好歹灵醒一点吧?”

    才刚站直身体的净涪看看张远山,再看看张远山对着他摊开的手掌,一时明悟。

    贺礼。

    张远山这是在跟他讨贺礼。

    贺喜时候确实是该有贺礼不假,可

    净涪面上显出几分为难之色,他沉吟了一阵,索性就直接问张远山了。

    “道兄也知,如今我身上是没什么长物的,剩下的那些物什,也不知哪一件合了道兄的眼缘道兄不妨直说,如何?”

    五方神鸟却是懒得看这两人,翻了个白眼后直接收回目光。

    他可是知道的,张远山弄这么一出来,是有向他们一众人等展示自己心情的原因。但同时,张远山也还是想要让净涪这小和尚明白,他与他相交,贵在心与道,重在将来,其他皆在其次,也不急于当时。

    再有,张远山这家伙是冲着他来的。

    他在提醒他,提醒他注意他对净涪和尚的态度,莫要因为“话本”的参悟暂告一段落而再次发声转变,也提醒他,该给他准备贺礼了。

    五方神鸟撇了撇嘴。

    小心眼的家伙。

    净涪注意到了五方神鸟那边的小动作,然而只是目光一转,便不太理会。连同菩提树幼苗也是一般无二的态度。

    只要有张远山在,五方神鸟就不会过分。至于旁的事

    他们与之相交的是张远山,而非是五方神鸟。

    五方神鸟倘若愿意交好,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可若不愿,双方顶多也就不咸不淡地相处着而已。那有什么?

    张远山眯了眯眼,意有所指,“小和尚,你可是佛门的和尚啊。”

    净涪作恍然大悟状,抬手一招,便将他那随身褡裢拿了过来。

    过不了多时,他们面前这不大不小的石桌上就放了一堆的物什。

    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一部《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一串新制不久的佛珠、一个不大不小的木匣子。

    张远山搓着手,那扫过石桌上这些物什的目光中竟带出了几分渴求。

    这般姿态逼真得紧,连净涪匆忙间都辨不出真假来,到时五方神鸟见得,到底禁不住,从菩提树幼苗的枝桠中飞出,重重落在张远山肩膀上。

    张远山似真似假地闷吭了一声,可即便如此,他那目光竟还非常敬业地黏着在石桌上的那堆物什上。

    “小和尚,这些全都是给我的吗?”

    净涪一时竟说不出其他话来。

    张远山的目光艰难地拔起,落在净涪身上。

    净涪只得应声,“嗯。”

    张远山直接就笑开了,“这可”

    话才刚刚开头,他的手就已经将那个木匣子取过来了。可那打开的木匣子中露出来的东西,却是真真正正让张远山苦了一张脸。

    那木匣子里放着的也不是旁的,正是净涪已经剩下不多的功德莲子。

    那功德莲子静静地躺在青黄的布帛里,灵光内敛却生机不散,单只这卖相就相当的喜人。

    功德莲子这种东西,对还没有去过西天佛国胜境的净涪来说确实难得,可在张远山与五方神鸟这里,真想要的话,怎么着都还是能够讨来的。手上一直没有,不过是因为不论是张远山,还是五方神鸟,都没有这个迫切需求而已。

    现在却又不同。

    现在的情况是净涪将一枚功德莲子作为贺礼送到了张远山面前。这是张远山自己讨来的贺礼,张远山倘若没有个妥帖的安置,他自己面子上过不去。

    而功德莲子的培育,最关键的一点是功德。

    给手里就有急需功德的菩提树树苗的张远山送来一枚功德莲子,这两位消耗功德的大户,怕是真能逼得张远山跳海。

    张远山拿着木匣子的手都有点颤。

    “小和尚,你这分明是,分明是”在催着我办事啊。有这两位在,他能不将沉桑界这摊子给仔细拾掇出来,再安置妥当?

    至于将这两位挑一样出来重点培植,暂且将另一样搁置

    那不存在的。

    张远山做不到。

    五方神鸟本就是在场众人中最了解张远山的那一个,这会儿可是早早就将脑袋偏到一边去,咧着嘴笑。

    菩提树幼苗目光转过一圈又一圈后,也领会到了其中的要旨。

    一时间,它心里头也隐隐有了想法。

    张远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脸惊骇地看向菩提树幼苗。

    菩提树幼苗压低了视线,避开了张远山的目光。

    张远山面上的惊骇渐渐地就给换上了绝望,他求救似地看向净涪。

    如果说在场中谁的话能让这株菩提树幼苗顺服的话,那就只有他了。

    可净涪只是笑着看他。

    张远山稳住颤抖的手,又将那舌尖中的苦意吞下,“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委屈了它。”

    净涪合掌,唱了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张远山将那木匣子重又合上,与桌上的其他物什一道收起。

    净涪见了,安稳坐在位置上看戏。

    真的是一场好戏。

    张远山从净涪这里退走之后,就找上了菩提树幼苗。

    菩提树幼苗倒是想跟着净涪学,只可惜它与净涪一样,根基太浅囊中羞涩,寻不到合适的东西送出,最后只能遗憾地给了张远山几片神光氤氲的菩提叶子。

    张远山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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