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她以身许国（5）
在他再三直白的逼问下，终于得到了那个他最不想确认的答案。在他心目中，一直视为白月光一样的深情女子，其实并不爱他。
认清这一事实后，其他事情就好推敲多了。比如，余舒扬其实并不认识他，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才是第一次见到他，所以她看他的目光那么陌生，还带着几分审视。明显是听说过他，但是未曾见过他。
那么前世余舒扬为什么会下药与他私通，不惜毁掉庶妹的婚约也要嫁给他呢？那些听说在余舒扬闺房中发现的关于他的物品诗集，真的是余舒扬收集的吗？
他忽然回想起与余舒扬成亲那一天。挑开盖头，女孩双目本来含有饱满柔情，却被他一句句讥讽说到落寞无光。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呢？是了，她也曾辩解过，说她从没有对他做过下药这种事，她知道他是庶妹的未婚夫，他们被捉奸在床她也是被算计的哪一个，她不能忍受这种无中生有的污蔑。
她的义正言辞在他眼中就是狡辩。他那时候被余千寻的委屈不舍与浓情哄的失去了分辨是非的能力，一心认定她是在演戏，是在狡辩。
方严抬头看天，忍不住握拳锤着发涩酸疼的胸口。
他欠了她啊！重来一次，本想着不再与她牵扯上关系便是放过彼此。没想到前世他从一开始就错了，他从一开始就欠了她，直到她郁郁而终。
脚步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幸好被跟随的小厮扶住。
“公子小心。”
方严摆摆手，让小厮不用扶着他。他只是一时失察而已，会有办法补救的。
……
余绵绵在在第二日正在努力练习武功秘籍时，忽然被祖母身边的静言召唤，说老夫人有事要详细的问问她。
看着静言略带着急严肃的神色，余绵绵心中暗自揣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换好常服跟随静言来到静安堂，看见堂前跪坐着一个婢女，正是负责保管收纳的大丫鬟冬沁。
余绵绵走到门口顿下脚步，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给祖母请安。”对着老夫人行了微礼后，余绵绵就走到老夫人身旁。
淡淡开口问：“祖母，冬沁这是？”
“静辞，你来说。”老夫人看了一眼一脸淡然的余绵绵，面无表情的让静辞说出她的发现。
“昨天晚上，有人发现冬沁鬼鬼祟祟的从大小姐闺房拿出一个包袱，因为担心有人手脚不干净，所以管家传话后，我们就去搜了冬沁的房间，然后就发现了这些东西。”
说完静辞转身拿起几本书籍过来，余绵绵接过一看，顿时傻眼。
方严的诗词集？为什么一眼就看的出来，因为诗词集上写着方严的名字。
冬沁怎么有这些东西？她不是早就已经烧掉了吗？
余绵绵皱眉看着老夫人：“我不知道这些东西哪来的，但是肯定不是我的。”
冬沁自从被抓到就在门外一直跪着，此刻早已神思恍惚，脸色惨白。听见余绵绵矢口否认，顿时哭喊道：“大小姐，这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偷东西，求求大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的娘生病了，奴婢才想着从大小姐的珍宝箱里偷拿的。求求大小姐，帮奴婢求求情，放过奴婢一马吧！”
“放肆，你偷盗就是大罪。奴才背主，你怎么还敢求饶？”静言厉声呵斥。
“你老实交代，你这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拿来的，谁让你拿着这个东西来嫁祸的？”静言上前拧着冬沁的胳膊，恶狠狠的说道。
冬沁疼的面部都扭曲了，哭着求饶：“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说，你偷东西，为何不多偷金银首饰，反而要偷这书籍？”
“奴才……奴才……”冬沁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余绵绵，低头道，“奴才只是想着随便拿点，没注意就拿了这些东西。”
“你好端端的看大小姐作甚。我且问你，你实话说来，我还能饶你一回。不然似你这般背主盗窃的奴才，小心直接卖去红楼那种腌臜地方。”老夫人端起茶盏，慢悠悠的说道。
静言闻声放开了钳制冬沁的手，站到一侧去。冬沁额头密着汗，下意识的抿着嘴唇。侧目又看向余绵绵，一时间眸中神色复杂，随后收回目光，眼神坚定的看着老夫人。
“回老夫人，是大小姐。大小姐一直爱慕与方公子，所以也一直都有收藏着关于方公子的诗词集、文章一类的东西。就在昨日，大小姐忽然要求好生隐藏好这些东西，奴才也是听了大小姐的话，才把这些东西拿走，藏在奴才自己的房间内。这些碎银子是大小姐给奴才的赏钱。一切与奴才无干啊老夫人……都是大小姐让奴才做的……”
余绵绵一直看着老夫人与冬沁的表情。老夫人一直神色淡然，看不出什么。倒是冬沁，表情动作有些过于的多了，此刻一副胆小但是不得不指证余绵绵的样子，看起来还有几分大义？合着自己这是逼迫她了呗？
说起这余绵绵倒是想起来了，原主在被抓奸在床后，之所以被确认是她动的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被搜出了原主好生珍藏的关于方严的一系列物品。这些东西直接给余绵绵定了死罪，威远侯府上下都知道大小姐不喜读书，却在闺房唯独留下众多方严经手的文章和诗词集，这足以证明她对方严的心思了。
可是，这些东西余绵绵已经烧掉了啊？
“我倒是不知，我竟然会去肖想我庶妹的未婚夫。”余绵绵一脸疑惑，表示不解。
“好个冬沁，你怕不是自己看上了方公子，出事了倒是拿我当挡箭牌？”余绵绵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对，“东西有人看到是你从我屋里拿出来的？谁给你的胆子，敢算计我？”
冬沁反口否认：“大小姐您忘了？是您自己存的这些书啊？也是您自己一天天的抱着方公子的文章日夜品鉴啊！明明您对方公子有情，您如今怎么不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