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玫瑰的凶杀（十三）

    监控里的男人躺在类似于隔离室的圆形舱内，头盔上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导线管，全部联通到不同的电脑。各种器械排成一排，不同的分屏上显示不同的观测指标。

    一台巨大的计算机悬在圆形舱的上方，算法不停地调整舱中人的未来趋向，尽职尽责地将他摆渡到梦中的天国。

    一切正有条不紊地进行。

    突然，角落的屏幕亮光缓缓熄灭。紧接着，成排成排的屏幕合上发光的眼睛。就好像病毒入侵，就好像未来本就会到来，无法改变，不可逆转。

    录像中的调试员一脸茫然。他努力去纠正如同命运的差错，却无功而返。

    这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开发者的脸在圆形灯下异常安详，如同将死之人。

    “停。”k出声道。他的眉头紧皱，不断按压自己的太阳穴，“还没有找出错误原因吗，到底是哪一环不对？”

    “报告，还没有找到入侵源，什么线索都没有，我们的防火墙完好无损。”

    k“啧”地一声，“真是会给我找麻烦。”

    “那，我们还要继续找人进行测试吗？”助理偷偷吞了口唾沫，有些紧张地问。

    “继续找，我们要确保测试的基数够大，让游戏的安全度达到百分百的稳定。”

    “研发部那边经过非常严谨可靠的检查，称这种情况纯粹是一个意外，他们认为可能是当时的时间点触发了某种磁场，导致机器紊乱，算法几乎无法运行下去。”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k头疼得厉害。

    “还有几天就要开介绍会了，您看”

    “开什么开，开发者都没了，谁去讲。”k不耐烦地打断助理的话，“再说，找人测试，是这么快可以完成的任务吗？”

    “那您的意思”

    “这个项目需要先放一放。政府那边对于形象问题也很重视，不会对推迟项目有异议的。”他 撑着脸，有些意味深长地说，“推广不急于一时，重点在于成不成功，一旦成功了，将会是一个大胜利。”

    他摁了摁鼠标，于是录像又继续放下去，黑暗之中依稀可以听见窸窸窣窣的走动声。

    男人从圆形舱里出来，踉踉跄跄地打开了房间的灯。

    一张极度苍白的脸。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一张对未来绝望的脸。一张无法描述的扭曲的脸，被悲伤浸润后，白如纸的脸上缓缓显现出不正常的红晕，血液倒流。

    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回自己。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k盯着屏幕看了许久。

    “蔺的记忆矩阵还没有销毁吧？”

    助理有些茫然，“没有啊。”

    “帮我调取一下。”k的双手交叠，“我很好奇，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监控里的男人正在来回踱步，他充满激情，也不是从容。

    上一次见他如此失态，还是送女朋友去医院的时候。

    k的心里有了计较。

    或许需要找到一个新的代言人。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做足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