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谁是羊
“什么!你再说一遍!”
裘千城听到这话,险些又从椅子上摔了下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楚叶,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我说,我现在是越国的侍药玄女。”相比较裘千城的反应,楚叶用一摊死水来形容都不为过。
“你疯了!“裘千城瞧楚叶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这越国侍药玄女的位置可和国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国师府更是同越国皇室密不可分。他之前也调查过这越国的国师,可什么也查不出。单单是这国师的位置能一直传承下去且不被皇室干扰就已经很不简单了。
卧榻岂容他人酣睡,依照楚叶的实力,她又何尝不知道!
这是羊入虎口啊!
“谁是羊?”楚叶危险地眯了眯眸子,瞧着裘千城。
原来裘千城一气之下将心里话都吐出来了。
“我我我是羊行了吧。姑奶奶啊,大小姐啊,你这是去干嘛,我们只是要拉越皇下位,又不是去反了越国的天下。你何必去招惹这国师呢。你可知道这当了侍药玄女可就跟越国国脉连在一起了啊!你你气死我算了。”
裘千城明显对楚叶有些无奈,起身又顿到椅子上,用手扶住了额头。心底还是有火,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抿完后,又继续说道。
“你说会和越国国脉连在一起?”楚叶似乎才刚刚得知这一件事,她之前也让人调查过,却什么消息也没得到。她自己自幼又不在这京都长大,又在域外待了五六年,又很多事都不了解。
“是啊。只是我也不知道是联系,这是听我那老头子说得。”裘千城又倒了一杯茶,眼里还是有些担忧。
楚叶低垂下眸子,没有再开口说话。她在心里盘算该如何解除这一层关系,或者说如果解除不了该如何将伤害降到最低。
“你也不要慌,我回去问一下那老头子,他若不说我就上刑,总会有办法的。”裘千城安慰楚叶道。
楚叶没有搭他的话,她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不用麻烦你了,我回去问问那位国师。”楚叶倒是不想再麻烦他,本来裘千城就不太想理会他父亲,现在也没有必要去麻烦他。再者,这大梁距离越国几千里路,如此甚远,想来那位也没有他想要的答案。又或者说他说得也不是准确的,而是空穴来风。
虽然不知道苏枕会不会告诉她什么,但自己潜意识里竟然认为他是可靠的。大概是他身上的气质太干净清冽了吧。
听到这话,裘千城端茶的手一顿,怪异地看了看楚叶,只是道出一句,
“楚叶,你变了。”
楚叶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可能真的变了吧。
“我该走了,你自己慢慢喝吧。”楚叶起身告辞,她心里有些沉闷,这些未知的风险都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她不能出一步错,不然六年的苦心经营就全毁了,她赌不起。
“别急,会有答案的,看来只能四个月后见了。”裘千城笑着安慰,微黄的光经过红宝石的折射,有些投影到了楚叶的脸上。
“回见。”
楚叶推开门出来后,苏枕刚刚上楼。
楚叶瞥了一眼他后,没有再看,只是下意识微微压了压斗笠,拐弯与苏枕擦肩而过。
走路带起的风有些微微掀开斗笠的纱布,楚叶只能将头又低了些,走近时他身上好闻的檀香味向楚叶袭来,楚叶没敢再犹豫,快步走了过去。
苏枕瞧着眼前快步走过去的素衣女子,有些熟悉,转过头去再看一眼,入目却是雪白的后颈,眼里一道暗芒闪了过去。
身边陪同的左豫将军也随着他的目光转过头去,刚刚路过的那人已经不见了。
“国师大人,是那人有什么不对吗,需不需要在下将她捉拿过来。”左豫将军还以为苏枕发现了什么,向他问道。
“不用。”苏枕收回目光,罢了罢手。
······
待楚叶离开后,裘千城也陷入了沉思,他也在谋划该如何行事。
若是浮系同越国国脉绑在了一起,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楚叶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至少这对于楚叶来说是一个好现象。
想到她提起的李言澄,裘千城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看来有必要去会会他了。
裘千城摸摸了头上的红坠子,眼里满是哀思。
小小,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楚叶上了马车,闭上眼,过往的一幕幕都浮现在她眼前。
浮系是师父给自己起的名,楚叶还记得他刚见着自己的时候,板着一副脸,端着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问及自己名字时,明明眼睛亮闪闪的一副期盼的模样,偏偏要装高傲。得到自己的名字后又皱了皱眉,问自己要不要跟着他。
自己当时是怎样去了,好像是牵着他的衣袖,弱弱地点了点头。
那时自己寄居在祖父家已经有一年了,只有大堂哥护着自己,其余的堂哥堂姐都看不惯她,总是怪她得了祖父的偏爱。在加上自己的母亲是低嫁,又落得如此下场,总有人说闲话,说母亲是活该,说自己是没娘的小畜生。楚叶自己本就不是个热气吞声的性子,虽然年纪小打不过就会用一些诡计。
有一次被二舅母抓到了,一巴掌就掀了过来,打得自己七荤八素的,祖父虽然护着她,但又不会时时在她身旁,所以没人忌惮。大堂哥虽然护着自己,但小孩子人微言轻又要上学堂也顾不过来。所以那时候的楚叶常常一身的伤。
那时候的师傅对自己而言,好像是一根救命稻草。
堂哥堂姐都想拜他,应该很厉害吧。
师父见她点头,就又同她说,自己这个名字瞧着太苦了,叶字没有什么来留,同无根浮萍一样,容易四处散落,就又给她去了个名,叫浮系,希望自己这一生都能有所系。
三堂哥那时候还恭喜自己,说小叶子有依靠了,不会再被欺负了。
楚叶帮三堂哥擦了擦眼泪,同师父离开了苏府,和他整整在域外修习了四年,到处游历。
师父不喜欢叫自己的名字,总是叫丫头,丫头来丫头去四年就过去了。
如今闭目还能想象那个总是端着仙风道骨模样的白胡子老头丢给自己一个葫芦,叫丫头去给他打壶酒。他喝醉后就全然没了干净的模样,总是将头发弄得凌乱,然后随便找棵树在上面呼呼大睡,自己呢,就只能在树下等他醒来。
可惜·······后来因为自己三堂哥的事入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