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作为外人,你第一个知道我的身世
“别这样看着我,不过是皮一下,结合你说话的语气习惯,然后用脑子试着推测一下你的下一句话罢了。”
与郁闷烦躁的寒灾不同,被困地下的水镜反而是解放了天性,将自己的天性与本心展现在了寒灾面前。
听这样的解释,寒灾才松了口气:“你这家伙,真是让人讨厌啊。总之,像我这种杀人如麻的角色,没有痛苦与折磨的痛快死亡便是最大的恩赐了。”
寒灾的这句话与那神情自若的样子,让水镜愣住了,是什么让这样一位花季少女说出这样的话来,水镜不知道 ,更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说她。
水镜抱紧双腿好奇的问道:“喂,寒灾,可以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哼,我都说这么多了还不够,不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吗?比如你是怎么成为名扬天下的群星阁主,司命大人与你的过去又是怎么样的。”
听到寒灾这话,水镜低着头没有说话。
“不愿意吗?也没关系,毕竟…”
“不!不是这样的,真的很抱歉,我失去了过去的所有记忆,我真的,真的除了自己的名字‘水镜’外,什么都想不起来,刚刚的犹豫是在想要是你不相信怎么办。”
看水镜这么急着辩解,寒灾也是被逗笑了,她也是没想到堂堂一个整合指挥官,对自己竟然如此认真。
“好了,没怪你,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故事吗,那我便和你说说。”
在寒灾的诉说下,水镜才对她的身世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许多年前的萨米……
一对没有自己孩子的夫妻带着一群孩子,在一个村子里建起了自己的小屋,萨米靠近极北之地,天寒地冻,可这对夫妻的心却是暖的。
没有多少能力,却能尽己所能,收养这些被人遗弃的小孩,在这片残酷的大地上给他们一个遮风挡雨的家。寒灾、残弩、墓碑,三人的童年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性格孤僻的寒灾是最早被夫妻发现并收养的,残弩是在雪夜被遗弃在夫妻的门口,墓碑是被人一路拐卖最后抛弃在雪地上被男人发现带回家的。
除此之外,“孤儿院”里还有几个小孩,不过按寒灾的说法后面都死了,所以不提也罢。
在某一天,寒灾如往常一样和关系甚好的残弩、墓碑二人去附近的森林里玩捉迷藏。轮到自己作鬼的时候,却被一群面具人给绑架了,他们口中念叨着听不懂的话语,将寒灾的手脚死死的绑在手术台上,让她无法动弹。
面具人在准备仪式事项与工作的时候,却不堵住她的嘴,蒙上她的眼睛,不管寒灾怎么哭喊谩骂,他们都只是如同毫无感情的野兽一样各干各的,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你知道吗?水镜,后面当时的我真的很绝望,我看着他们将源石的一端打磨的十分锋利,如同一把手术刀一样。紧接着他们解开了我的衣服,露出了我的小腹,拿出一把银白色的手术刀,在我的身上开始了‘雕刻’艺术,我流出的血也成了他们做好的染料。”
说着寒灾撩起衣服,将自己身上那触目惊人的伤口露给水镜看,好让后者更好的理解。
“……源石结晶,寒灾,当时的你一定…一定很痛苦吧。”
看着水镜那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表情,寒灾反而笑着说:“现在想来也还好了,当时在我小腹上进行的那几步不如说更像是在为刺青做准备。”
“在画好图案后,他们拿出打磨好的源石沾上血液,用尖的那头刺在我的小腹上开始作画,他们把一种诡异而又特殊的图纹刻在了我的腹部。然后给我打上点滴,在我的注视下,用手术刀划开我的上半身将一种腥臭无比,不可言状的怪物尸体放入我的体内,然后缝合好伤口。”
听到这,水镜彻底绷不住了,他努力的靠近寒灾,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放在寒灾那布满源石结晶的小腹上问道:“难道就没人就你吗?墓碑呢!残弩呢!”
“他们就在一旁偷看着,不敢出声,也不敢动弹,就这样看着。”就连寒灾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居然伸出了双手,将水镜揉进怀中,让他躺在自己怀里,近距离的接触自己的“过去”。
“你不恨他们吗?要是他们早点去通知大人,又或是他们要是替你呼,或许你……”
“没有用的,可别忘了,当时的我们都是小孩啊,我们不过是一群十一二岁的孩子,在那种情况下谁又有勇气呢。我们不该过度的苛求他人,我们更该换个角度思考一下,如果我们是他们,我们又会怎么样。司命大人也常常和我们说过,不能把成功简单归功于个人,也不能把挫折简单归咎于个人。只是可惜缠旗内部,又有几人听说听劝,昨天我们屠杀了切城无数平民,今天死于灾难,何尝又不是天意的安排。”
水镜听后不甘的咬紧嘴唇,直到鲜血流出才松开:“这算什么天意!寒灾,你在切城的一举一动我都还记得,如果,我是说如果,对你这种温柔的女孩来说,上天都是如此的不公,那这天也是瞎了眼了!”
怎料,寒灾听到水镜说自己温柔,笑的更疯狂更开心了:“没想到你会觉得我温柔,那些死在我手上的人恐怕不会这么想的吧,水镜,我的手从来不是白色的,直接或是间接死在我手上的人不知有多少,切城惨案,还有塔露拉,我本可以出手,我明明可以阻止一场战争的发生,而我却坐视不理,助纣为虐。毫无疑问,我的死,自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水镜,乌萨斯的城镇不属于我们,我们该去的是受感染者压迫最深的地方,而不是切城,这座大家都在努力的活着的城市……你知道吗,即使是我们行军路上最艰难的时候,也会有乌萨斯人拿出面包和瘤奶招待我们。迫害我们的是乌萨斯人,帮助我们的……也恰恰是乌萨斯人啊!”
水镜将脑袋靠在寒灾的胸前,寒灾也温柔的调整水镜躺在自己怀里的姿势,让水镜更贴近自己的“心”。
“高尚与卑鄙的都只是个人,而非民族。寒灾,我们不说这个了,我想听听下面的故事。”
水镜疲倦的闭上眼睛,不知为何,在与寒灾的聊天中,他感到自己解放了,他的内心真正的“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