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惨案
“砰！”
破旧的木板门被即墨照野一脚踹开，一个金属部件已经断掉了，上边耷拉下来的木板门摇摇欲坠。
屋子里面昏暗，加上这几日连绵不断的雨，墙上还能看到一些发霉的痕迹。
“咳咳！”
即墨照野抬起左手，在口鼻前扇了扇。
“一股子霉味儿，还有股诡异的臭。”
房子很小，光是前厅就融合了厨房，洗衣房，洗澡房等多种功能。
到处都是乱七八糟摆放的工具。
唯一一个房间的门还紧紧的锁着，转动了几下，发现推不开。
即墨照野没有那么好的性子去找钥匙，干脆从空间里面掏出一把枪，一枪把门锁崩掉。
推开门。
里面的味道瞬间溢了出来。
即墨照野干呕了几声，那股味道不仅仅是一种单纯的臭味。
而是好几种臭味混合在了一起，是浓氨水混合着大便的味道，还有钻进鼻子里面直勾人脑皮的——尸臭味。
刚抬起头，好几只苍蝇扑着她的面而来。
躲过苍蝇她才看到里面，恶臭，肮脏，的一幕。
房间四个角落，一个角落里全是屎尿，堆积在一起都快成小山了，好多只绿头苍蝇还嗡嗡的打着圈儿飞在屎山尿湖上，有些则趴在屎上面来回搓手，等吃够了就起飞在屋子里打转。
紧挨着屎尿的是一具已经开始腐败的女人尸体。大波浪的长发被染成棕黄色，若主人健在，或许那是一头具有异国风情的秀发。可惜，尸体已经发臭肿胀了。有些有孔洞的地方还挤满了蛆，蛆很小，密密麻麻的在暴露的伤口、腐烂的血肉中一簇一簇的扭动。
因为尸体腐败，其内细胞分解而产生的气体将她的眼珠往外挤，半突出来要掉不掉的样子。头发也是，有一部分头发随着有点像融化了的巧克力一样的头皮掉了下来。
另外两个角落里，则是摆了一张床。上面坐着个女人还有一个则是背着即墨照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床脚旁也坐着两个女人，两人环膝蜷缩在角落。一个抬着头紧盯着膝盖，一个则把头埋在臂环里。
房间很小，其中的恶臭，罪恶，肮脏，都能轻轻松松，一览无余。
即墨照野走上前去，出声：“他们已经死了。”
那个坐在床头的女人看上去最干净，应该是最晚来到这里的。也是这里唯一一个看上去神智比较清醒的。
“死了？”
“是轮到我们了吗？”
“吃吧！吃吧！把我，吃掉”
“吃掉了，没有了，就没有感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狂笑不止，眼泪不断往外涌，泪水清澈，流过的地方变成一条白皙的泪痕，在灰尘污垢堆满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
即墨照野看到她这副精神状态，知道，哪怕她是唯一一个能出口说话的，但是也已经疯的差不多了。
翻手之间一颗丹药出现在手中，上次奖励的凝神丹还有，塞一个试试看能不能让她清醒过来。
即墨照野趁着她大张着口，哈哈大笑时，一把将凝神丹塞入她的口中。
“呜呜！”嘴巴被捂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等凝神丹融化在她嘴里，顺着唾液流入胃中，慢慢起作用时。
她眼中的清明也开始慢慢多了起来。
见她清醒了一些，即墨照野干脆也松开了手。
她恍惚问到，“你是谁？”
“你怎么在这里？”
“那帮畜生呢？”
即墨照野半跪下仰着头与她说话，“我叫即墨照野，那帮畜生已经被我杀光了。”
对面的女人很明显不太相信她说的话。
“杀光了？”
“对，杀光了。”
“你要是不信可以出去看。”
女人听及此，就要站起来，可惜她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哪有那个力气。
但是，这片地狱却是出奇的安静，这样的异常让她心中残存着怀疑。哪怕她内心的勇敢已经被那群畜生彻底磨灭了，可是刻骨的仇恨，却让她有一种拼死要出去看一眼的冲动。
站是站不起来，她干脆猛推床头，滚到了肮脏的地上。
用手抓着地板一点一点的往前爬。
即墨照野刚刚正在给剩余的几个人喂凝神丹，刚喂完最后一颗，就听到“嘭”的一声。
转头一看，那个女人已经趴在地上，正在一点一点的往门外蹭去。
即墨照野腿一迈就到了她旁边，二话不说直接把她从地上捞了起来，抱在怀中。
女人激动，开始挣扎。
“别抱我，我我好脏”
她对眼前这个花一样的美少女，有被救的感激，也有为什么她能幸存的嫉妒。
但更多的，是一种强烈的自卑——排山倒海，将她湮灭。
她很脏，不仅仅是身上沾了很多旧的新的排泄物，还有被无数次奸淫的腌臜。
从内到外，就像尸体上的蛆虫令人讨厌，令她作呕！以至于她，已经不习惯干净。
骤然被拥入怀中，那种切肤之痛，无论用毛巾怎么擦都擦不掉的不堪瞬间涌上心来。
即墨照野没有低头看她，依然紧紧的把她搂在怀中。“我屠了全村的人，身上全是被雨冲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再喷上一遍又一遍的鲜血。”
“没有什么东西是比穷凶极恶之人的血更脏的了。”
“若你不嫌弃，就让粘在我身上的污血洗刷掉你身上的所有屈辱，祭奠你心中无尽的仇恨。”
说完就单手抱着她在房间里面找到一块还算干净的床单，直接披在她身上。
“外面雨大。”
然后将她的面部摁向自己怀中。
“缩在我怀里，你手脚冰凉。”
她静静地感受着热传递带给她的热量，还有温度蒸发起来的血腥味。
世间任何一瓶香水，都不及此刻她在她身上嗅到的来得沁人心脾。
即墨照野抱着她慢慢走出这间肮脏的房间，然后再踏出这封存着无数女性血泪的屋子。
被抱在怀中的她觉得格外的安心，哪怕屋外正银河倒泻，天地颠倒。
她窝在即墨照野的怀抱中开口：“我叫姜予晚。”
即墨照野听到她微弱的声音不由得笑了笑，“江晚正愁予，山深闻鹧鸪。”
“好名字。”
姜予晚也笑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幸福什么。
“到了。”即墨照野停下，示意她可以转过来看了。
满地尸体，一地血水。
哪怕暴雨如此大也还没冲散这浓郁的红。
如果是以前的姜予晚，现在可能已经被这地狱的场景给吓晕了。
可是现在的她却在即墨照野的怀中笑出了声。
眼神舍不得离开任何一具尸体，他们的死亡让她一瞬间得到了最大的满足。巅峰的快感让她难以分辨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如果是梦，那就让她死在梦中，永远不要醒来。
大雨将她淋了个半湿，而体型瘦弱的她此刻却没有感到一丝难熬的冰冷。
兴奋和快活就像高温炼铁炉，为她提供源源不断的热能。
“放我下来。”
即墨照野依言将她轻轻地放在泥巴地上。
她快跑两步，走到最近的一具尸体前，狠狠地踹上了几脚。
“太好了！哈哈哈哈哈！太好了！”
转过身来，想要飞扑进即墨照野怀中。
还没等抬脚，她眼前一黑，小腿一软，就晕了过去。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看到的是飞奔过来的即墨照野。
是这场梦要结束了吗？
她以为再睁眼就要回到可怖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