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屠户
照样是来到了那个小巷，苏禾这次想的更深。
没有想上次改变那么大，而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把脸抹黑，把五官尽可能的化扁平，外面裸露的肌肤都涂上粉。
很快，一个面黄肌瘦的农村女人形象就完成了。
任谁也不会把她和苏禾联系到一起。
走在黑市的街上，苏禾还遇到了昨天买皂的那对母女，从她们面前走过，毫无反应，苏禾十分满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小姑娘，你是来卖啥的？”
她背着的背篓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如果放在其他地方，可能每一个人会多看苏禾一眼，但这是黑市，每个人都对这样打扮的人充满好奇。
“猪肉，要吗？”
“我先看看新鲜不新鲜。”
苏禾一看有戏，立马拉着她凑近背篓：“我这猪肉可新鲜了，是今天现宰的，而且平时喂的还是搭配好的猪食，这猪肉吃起来有一股清香，一点也不腥。”
“我看这肉确实怪新鲜的。”路人点头，“多少钱一斤？”
“七毛钱。”苏禾说了一个日常的价格。
路人还想往下压一压：“还能便宜一点吗？这价格有点贵了。”
明显就是看苏禾年纪小，欺负她不懂价。
苏禾笑眯眯道：“这个价格很便宜了，外面肉铺都是这个价格，而且还不能挑，我这又新鲜，喂的猪食也好，您别看我年纪小，其实我在肉铺里干活好几年了。”
“行吧。”
被拒绝了，路人也不尴尬。
“给我来两斤吧，以后就是老客户了。”
“好嘞。”苏禾麻溜的给她称了两斤，肥瘦相宜，路人也很满意。
今日第一笔收入，到账！
虽然只有一块四，但开门就这么顺利，这让苏禾心里很欢喜。
她这边一卖猪肉，立刻就被有心人看到，围了上来，是三个凶神恶煞的壮汉。
“这猪肉怎么卖的？”
“七毛。”苏禾暗暗警惕。
“贵了。”
三个人相视一笑。
糟糕！
苏禾想转身逃跑，但后方的路已经被其中一个堵住。
来者不善。
“谁允许你来这边卖东西不付场地费的？按照规定，你这些货物都要上交啊小姑娘，这次记住了，下次注意。”
好大的口气，这是打算明抢啊。
她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个规定，这明明就是抢劫，黑市是有人专门管，收保护费的，但那也是对固定摊位的收，而苏禾这种流动小贩，根本就不收。
就算没交，也不应该压下她全部的货物。
苏禾冷冷一笑。
“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自己一个人肯定不能来硬的，对方可是三个身强力壮的壮汉，但不做什么，苏禾又不肯咽下这口气。
“猪肉可以拿走，这背篓可以给我留下吧？”
“可以。”
三个人嘿嘿的笑了，彼此对视一眼：“看你还挺识趣的，这样吧，这野菜我们也给你留下。”
“如果不是规矩在这，我们也不会扣你货物的，你也要体谅我们，我们夹在中间很难做的。”
体谅你个仙人板板！
如果不是干不过对面，苏禾说什么也要给他一顿造化。
然而她面带微笑：“我懂，你说的这些我都懂。”
上道。
三个人对视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都在对方眼中看出这两个字，对于苏禾的态度，他们很满意。
咳嗽一声：“你知道就好。”
“别着急嘛……”
苏禾面上笑嘻嘻，背地里趁着背篓的遮掩，从空间掏出一把泻药均匀的往猪肉抹了上去。
她这还是从日用品店买的上等货，融解的很快，只一会儿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不是要猪肉吗，就看着加了料的肉，他们享受不享受的起。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迎面走来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露着膀子，长的还凶神恶煞，苏禾仔细看了两眼，觉得他和二虎长的挺像的。
“关你什么？”
“你平白无故抢人家东西，我还不能管了吗？”长的神似二虎放大版的壮汉毫不露怯，竟然还有一股正气。
“这怎么能叫抢东西？她违反了这里的规则，就应该按照规定走！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三个壮汉怒火冲天，恨不得把他给烧了。
“我来这里这么多年，怎么没听过有这个规定？”
听到这话，妥了，苏禾彻底确定这绝对是二虎他爸没跑了。
就是和顾大婶口中的不太一样。
也没认出自己。
苏禾还以为他是偏激男，没想到还挺正义的，就是面相不太好，不太能让人看出来。
果然人不能貌相。
看着几个人马上要干起来，苏禾赶紧拉住二虎他爸。
“大哥，这肉就给他们吧，我没意见，你别冲动，他们可是有三个人，冲动是魔鬼！”
二虎他爸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这么多肉说给就给，得浪费多少钱！就算他们人多，我也会护着你的，别怕。”
打他就打了，他虽然有妻有子，但有家不能回，和单身汉没什么区别，身上受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他是不忍心看她一个小姑娘被欺负了。
这年头日子都不好过，这么多猪肉被他们讹走，让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办。
“人家小姑娘都说了，自愿给的，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不依不饶，该不会想来讹上一笔吧？”
二虎他爸今天可算见识了什么才叫反咬一口。
一脸横肉的脸因为气愤而爆红，显得更加不好惹。
三个壮汉也有些害怕：“怎么？你该不会想打人吧？我们可是有三个人，你好好想想。”
“别动手！”苏禾出来拦着二虎他爸：“千万别动手，有话好好说！你们三个赶紧走吧，这猪肉你想怎么做，我都没意见。”
三个壮汉抬着猪肉走，路过二虎他爸身旁还得意的扬了扬：“兄弟，人家主人都没什么意见，你就别逞能了。”
苏禾赔笑，看着他们走远：“慢走哈。”
二虎他爸看不得她这一副狗腿样，独自生闷气。
等差不多快走远的时候，苏禾听到他们三个嬉笑怒骂声。
“照我说，这人是不是疯了？怎么这种事都管，又不关他的事。”
“我去，该不会是看上那个丑八怪了吧？”
丑八怪……
苏禾嘴角抽搐，是在说她吗，她这是特意化妆打扮成这样的，虽然很普通，但也算不上丑吧？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她。
“这样说也有可能啊！”其中一人激动起来。
“她们一个肥头大耳，一个面黄肌瘦，还挺般配的，谁也不嫌弃谁丑！”
“那屠户都三四十了吧？还想英雄救美，学人家城里人追人家小姑娘？真恶心，呕，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一头肥猪！”
“比咱手上的猪还肥吗？”
“肥的多。”
“哈哈哈哈……”
声音这么大，十分刺耳，苏禾看二虎他爸也明显是听到的样子，气的嘴唇都在抖，恨不得冲上去。
再安静就不礼貌了。
“喂！”苏禾冲他们的背影喊了一声。
“啧，怎么？你有事吗？”
三个壮汉将猪肉放在地上，大摇大摆的站到苏禾面前，明显没把苏禾放在眼里，眼皮耷拉。
“没事。”苏禾轻笑一声，把野菜团成一团，狠狠扔在他们脸上。
三个壮汉还没反应过来，来不及躲闪，闭眼享受野菜的冲击。
“就是想说，你今天吃粪了吗，说话这么臭！”
说完，她拿起背篓立马跑路。
“愣着干嘛！快跑啊！”苏禾看了屠户一眼。
“哦。”他愣愣的点头。
等跑到一个角落，苏禾停下来，突然哈哈大笑，屠户一脸茫然。
“你瞧他们那个笨样，笨死了！”
“竟然连躲都不知道躲，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蠢货哈哈哈……”
苏禾笑的很开心。
屠户也跟着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意。
从小到大，他这是第一次感受到被维护的感觉，因为这副容貌，没人没给过他好脸，就连娶的媳妇也不让他回家，还抱怨他身上一股猪骚臭味，染到了她裙子上，而现在……
他竟然被一个陌生人维护了。
这心情太奇妙了。
屠户有种泛酸想哭的欲望。
“我还有事，先走了。”
苏禾临走前，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忘了说，其实我往猪肉里放了泻药，他们想让我吃亏，自己也别想占到便宜！”
空间里又不是没有猪肉了。
这半篓猪肉就当看了个乐子。
“今天这件事你可能得罪他们了，以后卖猪肉小心点。”苏禾最后叮嘱了一句。
不管屠户什么反应，苏禾转头离开了。
来到那个小巷又换了一身行头，她这次想去电影院碰碰运气，不卖猪肉卖一些精致的小礼品。
那里年轻人多，舍得花钱。
而且礼品卖的钱更多。
不过在此之前，先填饱肚子。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苏禾早上就没吃饭，再加上刚才的运动，早就饥肠辘辘了。
她来到了国营饭店。
到店里热火朝天，每桌都坐满了人，苏禾好不容易才拦住一个服务员，问什么情况。
“今天是钮扣厂厂长女儿结婚的日子，在这里摆婚宴，早就没位置了，你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