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清蒸鱼
“就是他！”
苏禾蹙眉看去，就是被她踹到地上嚎啕大哭的小胖墩，指到自己，小胖墩“哇”的一声又哭了，崩溃摆手。
“不是我，不是我……”
他不像其他三个孩子，见识过苏禾的威力后，现在屁股还在隐隐作痛，在苏禾面前一点也不敢放肆，恨不得缩成鹌鹑。
“原来是你啊。”
看来刚才自己那两脚是踢对人了，苏禾冷笑。
这个二虎为什么处心积虑的针对顾家小孩，就是因为从小被他妈教坏了。
二虎他妈年轻时也是村里一朵花，原本和顾子濯定的亲，结果顾子濯从军还没一年，明明嘴上说着等顾子濯，结果转头嫁给了村里的屠夫，过上了吃香的喝辣的日子。
等顾子濯回来，她都揣上崽了。
不过顾子濯也是争气，在部队里一步步往上爬，回来的时候是被人护送回来的，还有小轿车，村里人没见过世面，一个两个奔走相告，直夸顾子濯给他们争脸。
看到顾子濯这么风光，这下可把二虎妈气坏了。
都说顾子濯是小白脸，只有一张脸能看，去打仗的话肯定活不过第二晚，她就是怕当寡妇，才和村里屠夫好起来了，不然谁想每天面对个猪头。
现在想想，顾子濯长的又高又帅，性格还好，当初她怎么就鬼迷心窍嫁给屠夫了呢？
在屠夫家能吃上肉是不假，那也仅限于边角料猪下水这些，而且这屠夫长的丑啊，还肥头大耳，完全不比顾子濯相貌堂堂。
毁得她肠子都青了。
想到肚子里怀了屠夫的小猪崽，她又懊悔的给了肚子两拳。
二虎就是在他妈对顾家的恨意中长大的，完全继承了他妈对顾家的恨，他妈有多讨厌苏禾，他就有多讨厌顾家的小孩。
母子俩一致对外，正因如此，二虎妈家里最宠爱的就是二虎。
因为继承了屠夫的体格，二虎在一群小孩中明显壮了一圈，很轻松成为村里小霸王，挑唆大家针对顾家小孩，不和他们玩。
打架的时候，他更是积极打头阵，第一个给两巴掌。
苏禾看向小胖墩的眼神复杂，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也不知道算不算可悲，只能说他摊上个不负责的妈，哪有这样教小孩的。
“就是你带头欺负，孤立我孩子？”
“不是我。”二虎头摇成拨浪鼓。
“还造谣我跟男人跑了？”
“不是我呜呜……”呜呜这个女人气势好凶啊，他好怕。
“我看就是你！”
苏禾越说越来气。
“你知不知道一磊的伤要是治不好，一辈子都会残疾，他比你还小一岁，你怎么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
“在做这件事之前，你有没有想过，要是骨折的人是你的话，你会什么感受？”看他瑟瑟发抖，苏禾冷笑道：“说话。”
有本事做，怎么没本事承认。
“呜……”
“你的手臂会肿胀，会时不时听到骨擦声，甚至手臂搞不好会畸形。”
小胖墩心里防线被击垮，崩溃大哭。
其他三个小孩吓得不轻，老大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们三个可怎么办。
现在他们可不敢说找奶奶把他们赶出村这些话了，生怕激怒苏禾。
但是苏禾也没放过他们三个。
“为什么骂我们乞丐？”她两眼凶巴巴的看着他们。
三个人不敢说话。
顾三强站在一边看着，心里别提多得意了，看到二虎哭的眼泪鼻涕糊成一团，已经爽爆了，呲着牙嘎嘎乐。
现在就站在他妈后面，看他妈舌战群雄。
骄傲的挺起小胸膛。
看！
这是他顾三强的妈——苏大强！
实力强悍的一批！
苏禾一直盯着他们，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推出最小的那个弱弱道：“谁让你们吃不上饭，还住的那么破，而且还来挖野菜吃。”
苏禾气笑了：“我们挖野菜吃，就算乞丐了？你们不也来挖了？那照你们的意思，你们也是乞丐？”
“没想到挖个野菜还分上人上人了，真新鲜。”
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谁家能天天吃白面馒头吃饱饭，不都是饿一顿饱一顿过来的，有什么好嘲笑的。
说起来，坐拥空间千万物资的苏禾才是真正的大富豪。
“以后别让我听到你们骂我们乞丐。”
苏禾一人给了一脚：“听到了吗？”
齐刷刷点头。
“道歉，道完歉就放你们走。”
一个个还不服气，听到能放自己走，又不情愿的给顾三强道歉，顾三强扬起小下巴“勉强”的点了点头。
四个小孩一溜烟跑了，等他们走后，三强担忧的握紧小拳头。
“妈，你放心，要是他们找上门来，我会保护你的，不让你被他们奶赶走，她们要是欺负你，我就咬她。”
这个重担就交到他这个男人身上，他三强是有血性的。
暗自给自己打气。
“你呀。”苏禾戳了戳他的脑门：“她们要是敢来，我就让她有去无回，放心，咱家就在这，谁也赶不走。”
苏禾巴不得这群偏心眼的老太太来闹上一趟，也省得她一个个找上门来。
听小孩的口气，他这奶奶平时可没少拉偏架和稀泥，让顾家不追究他们的责任。
苏禾干笑，既然这样，都是邻居，她免费帮他们教育小孩不过分吧？
伤了和气就是他们的不对了，这点小事至于大动干戈嘛，一切原数奉还给他们。
“妈，你太帅了！”顾三强星星眼，简直崇拜的不得了。
“赶紧收拾东西回家。”苏禾嘴角挂笑：“刚才捡了不少好东西，你今天可算口福了。”
苏禾低头帮顾三强收拾散落一地的野菜，心里一边想晚上做清蒸鱼、炒田螺还是爆炒兔丁。
什么好东西？
顾三强眼睛亮了。
他还记着今早的肉味，香的肚子又骨碌碌叫。
顾三强偷瞄了一眼苏禾的背篓，撇嘴：“妈，我们今天中午不会吃草吧？”
还装了满满一背篓，他们家再穷也不至于这样吧？
“我摘了好多野菜，要不还是吃这个吧？”怕刺激他妈幼小的心灵，顾三强说得很委婉：“草太苦了，妈。”
苏禾噗嗤笑出来：“没想到你对草还挺有了解。”
顾三强不好意思的干笑。
“放心，肯定不会让你吃草的。”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回家。
为了让他妈开心，顾三强发誓，无论苏禾做的又多么难吃，他也不会露出一分苦笑，他要笑着吃完。
回到家，顾二知立马迎上来，帮苏禾取背篓：“妈，没遇上什么吧？”
他就怕苏禾摘野菜正好遇上村里那群小孩，惹他妈生气，小脸一脸担忧。
没想到手上背篓还挺重的，他两只手竟然提不动，顾二知蹙眉。
“没事，让我来吧。”苏禾连忙将背篓放到厨房：“家里怎么样？”
“柒柒和五乔都很乖，一点没闹。”
院子里的衣服已经被收起来了，苏禾叹了口气，二知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心疼。
让他在家看孩子，也不闲着，还会主动做家务，一点不像现代她见过的那些熊孩子。
顾家这五个孩子太投她眼缘了，也太让人心疼了。
如果是都像二虎那样，苏禾直接就躲进深山老林里，一个人吃香的喝辣的，搞基建盖楼房。
但这五个，她真心想对他们好。
“快到饭点了，我去做饭，二知、三强你们带着弟弟妹妹去洗手。”
“妈，我帮你洗野菜。”
苏禾一想，也行。
不能打击孩子的积极性，相处下来，苏禾发现，顾二知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这可能也和他的生长环境有关。
“我也要。”顾三强撅嘴。
“好，先关上门。”
凡事小心为上。
全都是野菜，有必要这么夸张吗，三强将嘴边的话吞回去：“好。”
苏禾麻溜的将背篓里的草翻出来，铺到地上，二知也学着她的动作，将三强背篓里的野菜倒出来。
三强目不转睛地看着背篓，背篓突然一跳，把他吓了一跳。
“妈，这背篓怎么还会动呢？该不会进了大老鼠吧？”
想到他妈背大老鼠背了一路，三强就心刺挠。
苏禾被他逗笑：“山里哪来的大老鼠？”她把背篓一压，露出里面活蹦乱跳的大草鱼。
顾三强愣住。
顾二知也迷糊，哪来的这么大的鱼啊，他知道山上小溪里有鱼，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平时三强捉到的，最大也就两只手那么大。
这只……该有一条手臂长了吧？
吞口水。
“啊啊啊！”顾三强眼睛瞪的老大：“好大的鱼啊！”
不是老鼠，是大鱼！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鱼，还是三条！
“妈，你怎么捉到的？好厉害！”他宣布，从今往后他妈就是他崇拜的对象。
星星眼。
苏禾把鱼放在草上，又开始往下扒拉，两只肥硕的兔子，鲜嫩的蘑菇，新鲜的田螺……一一铺到地上。
几乎她每掏出一样东西，三强就吞一声口水，眼睛就更亮一点。
“妈，你可真厉害。”二知真心实意的觉得苏禾很厉害。
“今天中午吃清蒸鱼！”
看着孩子高兴，苏禾心里也乐呵。
“奶奶回来啦～”顾柒柒在外边喊。
回来的正好。
“妈，你回来了。”苏禾开门，顾母正抱着柒柒逗，看到身后的顾一磊胳膊夹了个板子，苏禾才放心。
看样子是治好了。
“一磊的伤，乔叔怎么说？”
“不严重，就是差点错过最佳时间，你乔叔咔咔两下就把一磊治好了，还夸一磊坚强，就没见过这么能忍的小孩。”
顾母没说的是，乔叔看到她这么晚才来治伤，对她吹鼻子瞪眼的，说没见过她这么能忍的家长，一点不担心孩子，再晚来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都是一个村的，就算没钱，他也得给孩子治好，好歹给他叫一声叔。
对顾母全程阴阳怪气。
顾母没脸说。
“那就好，一磊还没完全痊愈，今天中午吃清淡点。”
顾母点头，是得吃清淡点。
“就吃清蒸鱼吧。”
“……？”
你的清淡和我的清淡好像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