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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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别梁文斌，欧阳白阳回头看向后方的刘梓明。
“刘梓明你还好吗，伤要不要紧。”
刘梓明自到军舰便一直瘫坐着在发呆，浑身是血的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耳边传来欧阳白阳的声音，刘梓明双眼重新聚焦与欧阳白阳对视。
“还好怎么了？”
刘梓明看欧阳白阳目光紧盯着自己，好像猜到了欧阳白阳会问些什么了。
“你，是不是有蓝曦的能力。”
“”
提起蓝曦的名字，刘梓明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垮了下去。
“他最后，有说些什么吗？”
比起刘梓明是怎么获得蓝曦的力量，欧阳白阳更想知道蓝曦最后有没有留下一些话。
而刘梓明又有没有告诉他叔叔婶婶在等他回家。
“他最后啊”
沉默许久，待刘梓明稍微平复好了一些后，长叹开口。
“总会有些遗憾吧。”
刘梓明轻声开口，抬头看向远处，眼神有些黯淡，那里还有一块冰尚未化开。
“蓝曦！”
见蓝曦向海面飘落，刘梓明一步跳下船，手脚并用向蓝曦所在的方向游去。
天空中，愤怒的欧阳白阳与利维坦已经交上手了。
“撑住，等我，一定不要死。”
刘梓明神情恍惚，嘴里不停的重复同一句话。
飞快的游至蓝曦所在的位置，刘梓明手脚并用，身子还没站稳，双手扒地，爬上蓝曦所躺的冰块之上。
黑球的攻击被蓝曦一个人尽数挡下，面朝地面，重伤的他连翻身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做不出来。
“蓝曦！”
刘梓明呼喊着，走到蓝曦跟前，双手轻轻托起将他翻了过来。
“梓明”
蓝曦艰难开口，仅仅说出两个字，嘴角便涌出大量鲜血。
“你撑住，我带你去船上，船上有医生，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刘梓明焦急开口。
蓝曦的状态太差了，浑身上下布满血洞，若不是身体素质好的话，换做其他人可能灰都找不到了。
就在刘梓明准备抱起蓝曦的时候，蓝曦艰难抬起右手制止了刘梓明的动作，轻轻摇了摇头。
“”
刘梓明见状，颓废的放开手，瘫坐在蓝曦身旁。
他知道，这样的伤若是动一动可能死的更快，一向话最多的刘梓明在此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候该说些什么吧，安慰安慰蓝曦之类的，要不要说两句我们不会辜负你的期待赢下来之类的
思来想去还是还是没有出声。
刘梓明没想过自己会在十七岁这年体会生离死别。
“平时不见你这么爱出风头，这会儿怎么突然就转性了。”
刘梓明看着蓝曦，才稍微平复一些的情绪，又有爆发的趋势。
原来，悲伤这破玩意也是一阵一阵的，一阵强过一阵
蓝曦抬头看着与利维坦斗在一起的欧阳白阳愣愣出神，听到刘梓明的话，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刚想让刘梓明别管自己，便听见刘梓明开口说道：
“要是晚一天就好了”
刘梓明声音哽咽，鼻子一酸，眼泪再一次止不住的流下。
“晚，又能改变什么。”
蓝曦虚弱开口，声音细若游丝。
晚上一天，这些人还是打不过利维坦，这一场的战斗已经注定。
“那也比现在这样好多了。”
刘梓明定定的看着蓝曦，胸口发闷，这算什么？明明过了今晚就好了。
明知道一场团圆结局就在今晚，只要到今晚就好了
“我们今天早上找蓝叔叔了。”
刘梓明是憋不住事的人，他只想告诉蓝曦，他从来没有被人嫌弃。
“啊”
“真不礼貌”
蓝曦断断续续的开口，话语有些怪罪，但眼神却直直的盯着刘梓明。
“这不是挺关心的。”
见蓝曦的样子，刘梓明忍不住调侃一句。
“我都能猜到你和蓝叔叔有些误会，你肯定也看的出来，怎么就一直不说开呢？”
刘梓明不解的自言自语，也不等蓝曦回复，自顾自的讲述起来。
“小白带着我们找到蓝叔叔，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你遭受童年苦难之类，结果蓝叔叔一听说是你的同学，上来就嘘寒问暖的。”
“什么钱够不够啊，过得怎么样啊，这要换成我爸，我做梦都会笑醒嘞。”
“你叔叔也真是，早点说开不就好了，非要拖到今天，这下好了，见不上了吧，让他后悔去。”
说到这，刘梓明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鼻涕眼泪，牙齿有些打颤，深吸口气接着开口：
“钟唯那家伙管不住嘴，一下就把你在滨市暴露了，蓝叔叔知道你不想见，以为你还记恨他们，我们怂恿着晚上还准备找你道个歉。”
“我就说早点告诉你就好了，小白非要说你们见上面了自然就好了，早知道就不听他的了，哎呀，早知道我就直接绑着你去就好了早知道就明天再出这趟任务了，想来也不急。”
“早知道”
见刘梓明还要再说，蓝曦碰了碰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
“我都知道他们觉得对不起我想补偿我不用的就这样就好了”
蓝曦断断续续的开口，脸上带着丝丝笑意。
看来自己没猜错嘛。
“谢谢，能遇上你们，真好。”
蓝曦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涣散。
有点困了。
弥留之际，他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强提精神。
“原来可以这样。”
蓝曦恍然道，随后看向愣在原地的刘梓明，冲他笑了笑。
“你们要活下来啊。”
不等刘梓明反应，蓝曦艰难抬起左手抚上心脏，左手虚握，一缕深邃的蓝光似从心脏抽出。
在刘梓明不解的目光中，蓝曦左手轻送，将这缕深邃的蓝光送入刘梓明的心脏。
蓝光入体，刘梓明察觉到一股与自身截然不同的力量疯狂滋生。
那是，冰的力量。
只是
“蓝曦！停啊！”
蓝光自蓝曦心脏而出，一缕缕的蓝光如丝带般连接着二人的心脏。
刘梓明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慢慢恢复，蓝曦的身体却在慢慢消散。
刘梓明心急如焚，他不知道这一幕是什么状况，自己试着阻挡，但丝毫不起作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蓝曦的身形缓缓消散。
见事不可逆，刘梓明沉默片刻。
“若我还活着，该怎么和蓝叔叔说？”
刘梓明怆然问道，希望蓝曦自己做下决断。
“…”
思来想去，蓝曦虚幻的脸庞上洒脱一笑：
“就说我不要原谅他们了，以后再也不见了。”
“…”
“刘梓明，活下来，砍了祂帮我报仇啊。”
“一定。”
刘梓明垂着脑袋，双拳紧握，感受着蓝曦留下的力量，话语坚定。
在刘梓明的注视中，蓝曦的身体化作光点消散。
“蓝曦”
刘梓明低头痛哭，胸口如有重石，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眼前发黑，力量较之巅峰更强的刘梓明，此刻却提不起丝毫力气。
最后的最后。
刘梓明好像听到了蓝曦的声音
“爸爸妈妈小曦想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