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温悦眼神狠戾扑上去揪住那个姑娘的麻花辫,先是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骂她“不要脸的贱蹄子勾搭我男人,”那姑娘尖叫一声,也不甘示弱打回去,两人顿时在地上厮打起来。
这事情发展的太过,旁边的宋听澜都来不及反应。
温悦就跟那姑娘滚成了俩土葫芦,口中脏言秽语不断,你挠我一把我抓你一下,各自精彩不相上下。
还真别说,温悦这阵子活计没白干,加上心中愤怒力气大的惊人,等到村中众人赶来把俩人拉开。
那姑娘差点儿让温悦摁在河水里呛死,饶是给人救下了,依然溅湿了鞋袜和裤脚,麻花辫蓬乱散开,眼圈发红,披着村里干部递过来的干衣裳瑟瑟发抖,哪还有刚才娇俏动人的模样。
而温悦也好不到哪里去,闻讯赶来的大队长婆娘看到狼狈的温悦,登时扑过去嚎啕起来:“闺女啊,你这是咋这么命苦啊,嫁了这么个没良心的负心汉,又勾搭了个不要脸的骚货,以后日子可咋过啊,不如咱娘俩一块儿去了”
大队长婆娘又哭又嚎,村里人不免指指点点。
宋听澜斯文俊秀的脸越涨越红,给气的浑身颤抖,终是忍不住怒吼道,“这是我表妹!她是从首都来探亲,顺便来看看我的!”
正扯着嗓子叫骂的大队长婆娘:“”
捂着脸委屈大哭的温悦:“”
啥?
京城来探亲的表妹?
那不就是打错人了???
大队长婆娘跟掐住脖子的老母鸡似的,再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温悦的脑子一阵阵发麻,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小蹄子姑娘居然是宋听澜的表妹,可,可是两人长得可不像啊,再说了宋听澜平时可没跟自己说过有什么劳什子亲表妹要来探望,现在这种情况骑虎难下突然,她抽搐几下,两眼一翻,往后一撅软软滑倒在地。
大队长婆娘又是一阵鬼哭狼嚎,周围的村民也高声喊着快送卫生所。
这是接受不了真相,晕过去了?
在打麦场吃瓜的林蔓愣了下,她刚才好像看到晕过去的温悦勾了下大队长婆娘的袖口?可这人不是昏了嘛?难不成是她眼花了?
温悦是不是真晕过去林蔓不知道,她知道的是宋听澜的这位所谓”表妹“,实际上是跟他在大院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孟欣,宋听澜到河溪村做知青,跟温悦保持亲密关系,还订了婚,孟欣妒火中烧从京城跑到乡下来示威,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宋听澜的表妹了。
按理说,孟欣挨这顿打真是不冤。
在原书里,孟欣就是个自己不痛快也不让别人好过的性子,典型的损人利己。
可温悦也不是没有能耐的,这算什么呢,棒槌遇上鸡毛掸子——好戏连台。
林蔓摇摇头,低头继续扬麦子,一场闹剧落幕,只留一地鸡毛与村人七嘴八舌嚼舌根子。
傍晚六点钟,燥热的暑气逐渐消退,天边的火烧云随着凉爽晚风席卷而来,打麦场上垒起一个个高高的麦草垛,河溪村口摇曳着一片青绿翠林,绿意滔滔。
村里下工的哨声响了,这几天都是晴朗天,干活也顺利,眼瞅着就剩最后一小片麦田没收,想着明后天就能收完,男人们嚷嚷着先不下工,加班加点争取明天就收完麦,媳妇们儿听了都很高兴,拿上镰刀和饭盒,三三两两回家去了。
林蔓喊赵春花一块儿回家,小老太惦念生产队的猪,让她先回自个儿风风火火去了大队饲养场。
陆洲还要忙,铁蛋妞妞跟一群小伙伴在打麦场上钻麦垛玩疯了。
林蔓遂一个人家去。
红墙绿瓦,绿柳浓荫,老陆家小院沐浴在夏日阵阵蝉鸣声中,西边泛起晚霞,林蔓还没到家呢,就听见院子里猪饿的哼唧跟老母鸡咕咕叫声,她进门一瞅,果然鸡圈猪圈的食盆早就空了。
“行啦,别叫了,马上就给你们开饭。”
林蔓安抚饥肠辘辘家畜,去窝棚下拎了一袋子豆渣,舀了两大瓢豆渣,米糠掺着猪草喂猪喂鸡。
累糟糟的一天结束了,早回家的媳妇们也没闲着,各自在家淘米烧菜,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今年是个丰收年,村里的媳妇们便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纷纷拿出看家本领,擀面条的擀面条,蒸花卷的蒸花卷,还有不怕麻烦,剁了韭菜馅儿包油渣大包子的,无比今晚让自家汉子吃的香掉舌头。
哼,不是说老陆家的林蔓漂亮又能干?
让你们这帮臭男人瞧瞧,我们也不差呢!
老陆家这边儿,林蔓也在琢磨着晚上吃啥,昨天擀的鸡蛋饼,晌午吃的春卷,全都是顶饿又能饱的面食,就是没啥硬菜。
不过想吃硬菜也是做不到。
没肉咋吃硬菜?
前头陆洲带回来的那条五花肉就剩一小块了,林蔓想了想不如吃红烧肉吧,省事儿还好吃,就是家里的肉不咋够,她就去后山那片矮坡处摘了一竹篓金银花,跟系统兑换了一斤肉,为了不让家里人,尤其是陆副营长发现不妥,她鸡贼地让系统割了三四两下来,其余的留在系统里。
林蔓也不怕给好事的婆娘抓到小辫子,说她资本主义作风啥的,这阵子家家户户都买肉打牙祭,一到饭点儿在巷子口一站,就能嗅到满村肥肉炝锅的香味儿,谁知道谁啊。
此时后山最后一丝霞光敛尽,过会儿就要天黑了,林蔓挎着装满金银花用来伪装的竹筐,迈步朝家走。
路上偶尔遇见几个在家门口择菜的婆娘,看到以前城里来的大美人儿知青,如今老陆家的小媳妇儿林蔓,居然挎着篮子去后山挖金银花。
那金银花有啥好挖的哦,不当吃不当喝的,以前村里的老中医活着的时候,隔三差五去挖了来入草药,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扯猪草呢,啧,城里来的媳妇儿就是不会过日子。
几个婆娘思到此,娇衿地昂了昂头。
现在像她们这么贤惠持家的媳妇儿有几个?
傍晚的河溪村,嬉闹的村童,四窜的家禽,家家户户缭绕升起的炊烟,热闹十足。
林蔓回家,洗手切肉,正好赵春花家来了,后头跟着铁蛋妞妞俩小尾巴。
小兄妹俩看放在案板上那块五花肉就知道今个儿晚上有口福了,笑颠颠来帮忙。
其实两个小萝卜头能干啥,可俩小还是煞有其事,一个拖了小板凳来拉风箱,一个去窝棚下抱柴禾,顺便听赵春花同志的指派,去菜园里摘把小葱,忙的不亦乐乎。
赵春花偶尔还往门口瞅瞅,絮叨两句,小二咋还没回来。
直到天擦黑,陆家小院的门才吱呀一声响。
陆洲手里提着镰刀推门而入,赵春花隔着窗户看过来笑道,“这孩子总算是回来了,我刚才还跟你媳妇儿念叨呢。”
林蔓还在厨房忙着呢,听到陆洲回来,笑吟吟打了声招呼,“回来啦,洗洗手过会儿吃饭啦。”
陆洲“嗯”了声,深邃眉眼间透出一丝自己也未察觉的柔软笑意,打水冲凉,随后用小刀削了几根竹竿,给菜园里的南瓜秧搭个架子,盛夏雨水足,南瓜秧跟小泼皮似的见风长,要是再不搭个架子,怕是要爬到鸡圈里,让老母鸡给啄了。
老陆家这天晚上一盘肥滋滋的红烧肉,加了老冰糖裹着糖色酱汁,肥而不腻,入口即化,一盘西红柿烧鸡蛋,一锅蒸的暄软的高粱米饭。
铁蛋和妞妞各自捧着个小碗,香的小脑袋几乎都要掉到碗里。
妞妞小鼻头上沾了酱汁,伸着小舌头舔啊舔,就是舔不着,偏石头还在那大口吃,小丫头都快急哭了。
林蔓好笑不已,给擦了小鼻头上的酱汁,陆洲又往小碗里夹几块红烧肉,小妞妞乐的顿时牙不见眼。
红烧肉好吃但也不能多吃,吃了腻的慌,特别是林蔓这样不怎么爱吃肥肉的,只吃了几块便不吃了。
也幸亏老陆家平日里饭菜油水多,若是放在村里其他人家,平时清汤寡水的,猛然吃几块肉,肚子里有了油水,那小孩肠胃不适应还要窜稀呢
赵春花年纪大了,都是五十岁的小老太了也不能多吃油腻,铁蛋小兄妹俩吃的小肚圆圆,家里的红烧肉还剩下大盘,西红柿炒鸡蛋也有小半盘,三四个窝窝头,陆副营长全给包了。
林蔓在边上打着饱嗝儿,眨巴着眼儿看着大口吃饭的陆洲,寻思着这人吃这么多,咋腰还这么精瘦呢?
一家子跟打鸡血样忙了一天,那可是累坏了。
黑小子铁蛋在后山跑了一天,晚上洗澡,鞋袜脱下来,那家伙儿臭脚丫子味啊,赵春花嫌弃的很,让臭小子自个儿洗澡。
铁蛋巴不得呢,溜溜儿洗了澡往床上跑。
新房里点了煤油灯,麦收后就是梅雨季,这几天家里家外明显多了不少蚊子。
床上虽然挂起了蚊帐,屋子里不熏艾还是不行。
林蔓洗了澡换了一条棉布睡裙,雪白脚丫踩在拖鞋里,打着哈欠想钻进自己的那一床粉色白花小被子,舒舒服服睡个舒爽觉。
没想到一进屋就跟点艾叶的陆洲碰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