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旧帝未死,新皇登基(二合一大章)
临安。
徽州以南还并没有出现过丧尸的身影,根据可靠消息,那丧尸瘟疫是从宋金两国分界线的位置爆发的,随后便迅速在淮南两路爆发,经过三个多月的时间,那瘟疫就已经席卷到了临安!
听闻如此噩耗,信州刺史兼团练使杨友信便带着麾下数千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临安赶来。
虽然宁宗皇帝只是个木头皇帝,可在这个封建社会,中下层的人士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忠君思想。皇帝,便是他们的天!皇帝做错了事,那就都怪朝中的大臣。总之,皇帝永远都是正确的。
在大军开拔之后,杨友信他们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顺着江南东路抵达了徽州,虽然早就听闻了那丧尸的厉害,早就做好了应战准备的杨友信一路上却是没有遇到一个丧尸。
当他从徽州再度出发,横跨了江南东路以及两浙西路,之后,这才抵达了位于杭州的临安。
原本他是来拱卫皇都的,老将杨友信却万万没有想到,等他到达这里的时候,会以这种形势,面对那临安城。
那时候,时间才刚到下午。稍稍偏西的太阳,还带着一丝酷暑难耐的旱意。他们的军队已经赶了很长时间的路,都是有些筋疲力竭,此时他们已经抵达了临安,可面前黑压压数不清的军队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正当杨友信想要派人去前面问询自己这些人该当何去何从后,就在这时,只见远处几名斥候骑兵,从队伍的前方飞一般的向大队这边折返回来。
就见这个斥候小队,飞一般的跑到他的面前之后,居高临下地说道:
“尔等是哪里来的军队?有多少人马?主将又是何人?”
杨友信闻言,顿时就是眉头一皱!自己再不济也是信州刺史,这些士卒怎敢如此无礼!
可由于担忧当今圣上的安危,这位刺史大人还是沉住了气,对着那些斥候回答道:
“我乃信州刺史杨友信,听闻临安城变,特率麾下七千六百五十四人前来奉命行事。”
听到杨友信的话,为首的一个斥候眼底竟然闪过一丝讥讽之色,对着杨友信说道:
“七千多人啊?行,你们现在这里等着,我去禀告丞相。”
说罢,那为首的斥候便调转马身,钻进了身后连绵不绝的军阵之中。
丞相?史弥远?为何不是禀告圣上,而是要去禀报那史弥远?
当下,那杨友信心中便隐隐警惕了起来。
不多时,那个斥候便回来了,眼中的讥讽之色更是浓郁,随后颐指气使的朝杨友信说道:
“丞相命尔等前往清波门复命。”
说罢,这个斥候便调转马头,带领着其他斥候赶往了其他陆续赶来的军队处问询去了。
“这等瘪三怎的好生无礼,敢如此奚落我等将士。”
身旁的亲兵有些不忿,低声骂道。
“慎言,我等初来乍到,一切谨慎行事。”
阻止了那个亲兵的埋怨,杨友信便带着本部兵马赶往了位于临安西边的清波门。
一路西行,越往前走,杨友信等人便越是心惊!
原本他们以为自己之前抵达的位置是中军所在地,所以才有那么多士兵驻扎,可随着他们的步伐走去,杨友信震惊的发现,这一路上到处都是如同刚才他们所在的位置一样,到处都是人头躜动,兵丁众多,粗略估计下来,他们竟然已经发现了数十万大军集结在此处,包围住了临安。
怪不得那斥候看不起他们,他们这七千多人,在这数十万军阵前,的确少得可怜
当杨友信带着本部军队到那清波门的时候,就连杨友信自己,都被眼前的的一幕情景惊呆了!
这清波门外,密密麻麻地聚集着数万士卒,时值盛夏时分,那拥挤的军阵上方的空气,都由于温度的上升,显得有些扭曲。
在清波门外,地上躺满了尸体,无数还没有死透的人,正挣扎着扭动的身体,嘴中发出了凄惨的呻吟声。
原本他以为自己是来守卫王都的,可当下,面前数十万大军的弓箭却是对着面前的临安城,击杀着从临安城内逃出来的人们!
无数文人、百姓、衙役、甚至还有皇宫之中的太监宫女都疯狂的向城外跑去,可这些人刚从城门中跑出来,就被那庞大的军队用弓箭射杀在当场!
正当杨友信想要上前问询为何如此做的时候,突然,周遭有数百将士齐声向城中呼喊道:
“皇帝有令!不许任何一人走出临安!违者,格杀勿论!”
听到这话,杨友信虽然不理解为何要这么做,可毕竟是宁宗皇帝下的旨意,他便没有在多说什么。可当他顺着这些士卒向后看去时,却是脸色大变!
在中军之间,一个年轻的男子穿着一身皇袍,正静静地站在那里,而在他身旁,一个头须皆是花白的老人陪伴在他身旁。
“这!这不是宁宗皇帝!此人是谁?”
杨友信想要冲过去问个明白,可却被那些士卒拦了下来,于是他便朝着那些士卒问道。
听闻此言,其中一个中年士官却是将那些持枪对着杨友信的士卒们拦了下来,随后上前解答道:
“宁宗皇帝?宁宗皇帝已经归天了,如今乃是太子赵询顺位登基,成为新皇。”
“什么!陛下陛下竟然已经”
当下,杨友信就愣在了原地
史弥远并没有留意到杨友信这边的情况,只是低声朝着那刚刚登基的男子低声说道:
“陛下,眼下临安城爆发瘟疫,不如陛下先行前往绍兴府等候,我等剿灭这临安城中丧尸后,再行前往绍兴与陛下汇合。”
听到史弥远的话,那年轻男子木讷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在一群护卫的包围下,离开了这里。
在那年轻的皇帝走后,一旁早已经撤离的文臣武将们迅速朝着当朝宰相史弥远聚了过来,此刻竟然都是等待着眼前的老人下达命令!
没办法,这些人都是仰仗史弥远才活下来的,如今那些与他平日里不对付的人们,此刻应该已经被那些丧尸撕得粉碎了吧。
丧尸是从皇宫里蔓延出来的,这一切,都是史弥远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而策划的一场阴谋
。。。
。。。
此刻的宁宗皇帝,正瑟瑟发抖的躲在大殿之内,忠于皇帝的禁军以及皇城司的兵马正拼死守着大殿门口,不让那些丧尸攻进来。
“杀出去!保护圣上离开皇宫!”
禁军统领的左臂已经被斩断,虽然用布料做的衣服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可那鲜血却是浸透了衣物,继续向外面流淌着大量鲜血。
左臂是他自己斩断的,因为他被丧尸咬到了。为了避免自己也成为眼前的丧尸,他只能这么做。
可就算是如此,那禁军统领依旧用右手挥舞着铁剑,抵挡着大殿之外那一群由太监宫女以及嫔妃所组成的尸潮,嘴中咆哮着想要从这群丧尸之中杀出一条血路。
此人名为张宝义,因为武功高强,并且对皇帝十分忠诚,这才在这群个个都是人中龙凤的禁军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了禁军统领。
虽然张宝义此刻有心冲杀出去护送皇上离开这座大殿,可由于这些丧尸力气太大,速度也极快,这也导致了张宝义等一众皇帝侍卫难以有所建树,只得借着结实的殿门殊死抵抗着。
由于失血过多,再加上一直在剧烈活动,此时的张宝义已经脸色刷白,并且明显有些头晕目眩,力不从心。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宫女服饰的矮小丧尸从密集的尸群中钻了出来,恶狠狠地扑向了那正有些发晕的张宝义!
饶是张宝义从小便习武术,至今已经剑法大成,可此时的他却是难以再有所反应,只得无力地站在殿门前,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宫女丧尸朝他冲过来。
“大人小心!”
就当张宝义以为自己要命丧在此的时候,一道身影冲了出来,直挺挺的朝着那个宫女丧尸挥刀而去!
“噌”的一声,那宫女的头颅就应声掉落在了地上!
一个一米八左右、身上的肌肉鼓鼓囊囊的小将正站在张宝义的身前,举着刀的手因为脱力而有些颤抖。
“挡!挡住了!”
那年轻的小将震惊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刀,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能够杀死那个丧尸,当时他只是看到自己的统领即将被袭击,所以几乎是闭着眼的冲了过去。
眼见自己居然真的杀死了那只宫女丧尸,年轻的将士英俊的脸庞不由露出了惊喜之色,回头看向那大难不死的张宝义。
“大人!我”
“小心!”
还没等那帅气的年轻将士说完话,张宝义就朝着他的身后爆喝道!
那年轻将士一愣,随即朝着张宝义的目光扭过头去,一张残破不堪的脸正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狠狠地朝他的脸上啃去!
“啊啊啊啊啊!!!”
此时的张宝义用仅存的右手挥剑向那丧尸砍去,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在张宝义惊怒的目光中,那个丧尸狠狠地咬着那年轻将士得鼻子,随后,殿外无数双带着鲜血的枯瘦手臂死死地拽住了那个还在拼命挣扎嘶喊着的将士,将他的身体拖入到了尸群之中!
“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几声惨叫过后,尸群彻底掩盖了那个将士的身影,一阵从尸群中血雾喷发而出,那个将士就被这些丧尸撕扯分食的一干二净。
来不及悲痛,张宝义被一众将士包围,撤到了大殿之内,而那空缺的地方迅速就被皇城司的士卒补充了进去。
张宝义踉踉跄跄地向躲在皇座后面瑟瑟发抖的宁宗皇帝赵扩跑了过去,而在那皇帝身旁,还有两个忠心耿耿地太监如同老母鸡护鸡崽子一般,虽然自身也是被吓得颤抖个不停,可依旧挡在了宁宗皇帝身前。
看到浑身是血、又缺失了一条手臂的张宝义走到了自己面前,宁宗皇帝瞬间便吓得大叫出声。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显然,他把眼前的张宝义当成那丧尸了。
“陛下!陛下,是我!”
此时正值危难关头,张宝义再也顾不得君臣的礼仪,仅剩的右手将剑扔在地上,随后抓住了正找地方要躲藏的宁宗皇帝,摇晃着他的身躯,大声咆哮道。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宁宗皇帝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头,低声痛哭呻吟着,直到张宝义又叫了好几声后,他才缓缓回过了神。
宁宗皇帝微微抬起头,面含希冀地看向面前的张宝义,问道:“爱卿可是击退了那些丧尸”
“赏朕要大大的赏赐你们”
看着面前已经披头散发、没有一丝皇帝威严的宁宗,突然之间,张宝义心头涌出了一股荒谬的感觉。
自己这些人,为了救他,真的值得吗
“啊!”
“杀!!!”
大殿门口处厮杀声震天,瞬间惊醒了正在胡思乱想的张宝义,他暗自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朝着面前已经被吓的六神无主的皇帝问道:
“陛下,我等已经快要抵挡不住了,还望陛下早作打算!”
“什么!”
听闻此言,宁宗皇帝犹如被五雷轰顶一般,愣在了原地。
物极必反,已经被惊吓到了极致的宁宗皇帝心中突然涌出了一股浓烈的恨意,只见他狠狠地咬着牙低声喝道:“史弥远!史!弥!远!尔等竟敢谋害朕!”
只是瞬间,他原本因为受到惊吓而导致混乱的思绪就已经能够正常运转了,宁宗皇帝真没想到,自己只是刚刚做出了想要收回皇权的举动,这史弥远竟然就已经做好准备杀掉自己,换一个皇帝了
“史弥远!朕要将你碎尸万段!”
伴随着殿中将士们的拼杀声,宁宗皇帝近乎失去理智的咆哮道!
此刻,正在临安城外布防的当朝宰相史弥远,像是听到了什么一般,突然停住了一切动作,抬起头来,静静地望着皇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