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城破（二合一）
牛大力呆呆的看着那个少年士兵，他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被丧尸伤到之后会怎么样，可这少年士兵如此神态，让他内心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寒意
“不是我说你，伤到就伤到了呗，又不是好不了了，难不成，被这玩意儿伤到后，就会如同瘟疫一般传染给你不”
说到此处，牛大力悚然一惊，看向那个少年士兵。可还没等那个少年士兵回话，远处城墙上就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地叫喊声。
“啊啊！快来人！它们，它们上来啦！”
几只丧尸突破了一段城墙的防御，瞬间就将负责那段城墙的士兵残杀殆尽，周围的人听到预警后，连忙赶了过去。
可从天空向下方俯视而看，那些赶去的士兵所负责的那片区域，却也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了墙垛，翻身进入了甬道之中。原本保持着脆弱的平衡之势，就此被打破了。
形单影只的士兵和那些依然胆战心惊地百姓们一触即溃，无数丧尸翻进甬道，牛大力再也顾不得防守城墙，拽着那个依旧脸色铁青的士卒向内城楼梯处退去。
“大人，不好了！那些丧尸，攻进来了！”
正与士卒一同奋力防御丧尸攻进来的县令贾济川听到此言，不禁大惊失色，可一旁的林伯懿却显得十分从容。
“这，城中百姓撤退的如何了？”贾济川连忙回身向身旁的主簿问道。
“已经登船者十之一二，其余人都在渡口等候船只归来。”主簿连忙将他最新得来的消息禀报给了县令。
“这可如何是好啊！”原本他以为带着这一千多壮丁最起码能再守个一天，等到消息传到扬州，定会有大批船只接应。可没想到只是短短的几个时辰，这城墙就如此轻而易举地被破了。
焦急之中，贾济川的余光在火盆的照耀下，看到了那依然从容不迫的林伯懿，不禁出声问道：“贤侄可有良策再拖延一二？”
月色洒满甬道，林伯懿淡淡开口道：“侄儿哪有什么良策，为死战也。”
听到此言，贾济川微微一顿，其实在城下汇合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林伯懿已存死志，可贾济川觉着自己已经召集了这么多人，他就不会再继续消沉下去，可看现在的样子，林伯懿怕是早就知道了现在的这种结果
无奈之下，贾济川只得下令放弃城墙，在城中据守的命令。
。。。
。。。
“喂，宋老虎，听见了吗？”
阴暗的地牢内，王二正静静地蜷缩在角落里，突然，他感觉到身后的墙壁一阵颤动，随后，隐隐约约传来了一连串爆炸的声响。
“听见什么？”宋老虎正无聊的抠着自己的脚指头，头也不抬，随口回道。在经过了两个时辰的死寂后，宋老虎已经看透红尘，一切也都无所谓了。
“嘶，爆炸声啊！你没听见吗？”
王二刚说完，一连串密集的脚步声就从监牢外侧方传了进来，紧接着，几个缩着身子，探头探脑的人就走了进来。
“大哥！我们来救你出去了！”
听到这个声音，王二对面的宋老虎也不抠脚了，一下就从地上蹦了起来，激动地伸着脖子看向外面。
一群穿着黑衣的人影鱼贯而入，为首的一个汉子摘下了蒙在脸上的面罩，露出了略显沧桑的面孔，同样激动地看着身处牢内的宋老虎。
“三弟！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大哥莫急！此时城外正有敌军来犯，此刻城中看守寥寥无几，三弟这就放你出去！”
看着眼前粗实的铁链，那个沧桑的汉子爆喝一声，一刀就斩了过去！
“铛”
看着手中已经断成了两截的刀刃，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还是住在隔壁的王二开口打破了这死寂的氛围。
“要不，咱找找钥匙去？”
“兄弟，好主意啊！”
说罢，这一行人便在监狱内翻箱倒柜起来了。
“没有。”
“这里也没有。”
随着他们翻找了一阵后，都失望的耷拉着脑袋重新回到了这里。
王二实在是有些想骂娘
“我说各位大侠，咱能不能动动脑子，这牢房钥匙能随意乱放吗？肯定是放在县衙里，或者是那些狱卒身上啊！”
“嘶大哥，对面这人什么来路，怎生如此聪慧？”
“先别废话了！赶紧去找钥匙去！”
宋老虎现在只想赶紧从这里出去。
。。。
。。。
牛大力正搀扶着那个少年士卒穿梭在小巷中。他对这里的地形十分了解，城墙已破，自己已经完成了承诺，现在他只想去渡口处看看自己的老母到底登上船没有。
这个少年士兵现在已经昏了过去，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并且他也觉得这个少年很不讨喜，可在看到他悍不畏死的守卫宝应的时候，向来不服管教、极为混账的牛大力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他哪见到过有如此铮铮铁骨的血性战士，在牛大力的印象里，大宋的军队就应该是软趴趴的，在自己人的地盘上横行乡里，遇到战斗却一触即溃。
不光牛大力是这么想，大部分百姓也都是如此看待大宋军队的，他这还是头一次遇到像面前这个少年一样的士兵
“喂，小孩儿，醒一醒，莫要睡了。”
牛大力横腰抱着少年，那少年披头散发仰面躺着，双眼紧闭，眉头微皱，头上的铁盔早已经不知道掉在了哪里。
此时的牛大力只想赶紧去渡口看看自己的老母，可看着怀中昏过去的少年，牛大力的心里直骂娘。
“喂，大力，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一个脑袋正探出小巷的墙头，朝下看着牛大力问道。这是一户不想抛家舍业逃出家园的居民，在听到牛大力的说话声后，想要了解一下城外的情况。
“你个老小子怎么还不逃命，城墙破了，那些丧尸都进来了。”
抬眼望去，牛大力认出了此人，城西商铺的一户老板，周守财。
“哎，我刚把手头的所有银钱都换成了米面，还没有卖出去，如今身无分文，只剩下这些粮食这突然就要弃城，可叫我往后怎么活啊”
牛大力没工夫听这人的絮叨，转身就向外走去。他可得抓紧时间去渡口确认自己的老母是否上船。
“喂，喂，大力！你去作甚？不如来我家一同躲避”
周守财很害怕，可他又舍不得自己的家产，现在的他只想多拉一些熟人一同陪着他一同看家护院，好歹互相有个照应
听到这话，牛大力站住了。
他看了看怀中昏迷着的少年，又回头看了看一脸惶恐神色的周守财，当下就有了主意
牛大力正飞快地朝着渡口奔跑着，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如今几乎没什么人了，只有一些城中地痞正在挨家挨户的撬门盗窃，时不时发出一阵激动地欢呼。
原本戒备森严的县衙也早已不复往日模样，空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
跑了将近十分钟，已经汗流浃背的牛大力再次加快速度，终于抵达了渡口。
抬眼望去，牛大力傻眼了。
渡口边上哪还有什么船的影子，密密麻麻地汇集了数不清的人群，正往前争挤着，而岸边，人们正争先恐后的向河中跳去，河里早已经有无数人正拼命地朝着那已经开到了河道中的最后一艘船游去，离船最近的人们已经挨到了这艘巨轮最下方的十数根船桨，都像是猿猴一般扒着船桨试图爬上去。
“大胆！尔等竟敢阻拦水军行进！莫不是想死不成！”
船上的水手士卒正朝水下喝骂着，船体已经被那些疯狂的人们拔的有些倾斜，由于船桨都被水下的人抓住，导致这艘船也失去了动力，寸步难行，只能在这河道中静静地漂浮着。
为了能逃命，谁还会管你是不是水军呢。天知道什么时候，宝应就失守了，这些人并不知道攻城的是劳什子丧尸，但他们知道，无论是谁攻城，他们这些平民百姓都没有好日子过。
好一点的就是上缴家产，发配充军。可绝大多数都是妻女被肆意虐杀，男子被乱刀砍死的结局。
看着这汹涌的人群，牛大力一头便冲了进去，就像个无头苍蝇般，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己的额母亲。
“娘！你在哪啊娘！呜呜呜”
饶是牛大力身强体壮，可面对着都拼死想要向前靠的人们也是有些力不从心，他根本挤不进去
牛大力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孝顺的儿子，可自从他爹因他出事而被活活吓死之后，虽然没有性情大变，可牛大力也已经改变了很多，看着自己的母亲整日以泪洗面，还要为了家里的生计做活。为了让她轻松一些，牛大力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每日游手好闲，逞勇斗狠了。每日帮着城中大店卸货，也能赚上几个钱。
看着人群中因为踩踏致死的人，又想到自己母亲孱弱的身体，牛大力顿时泪流满面，哭的不知所以。
“啊啊啊啊！救命啊！！”
临近街道的人群突然传出凄厉的惨叫声，吸引了正在拥挤的人们的注意，看着那些狂奔而来的身影，当下，牛大力便如同掉进冰窖一般，浑身冰冷。
那些以人为食的丧尸，来了
刹那间，无数人被扑倒，撕咬，震天的嘶吼声让这些还没被袭击的人陷入了空前的恐慌之中。
“怪物！啊啊！怪物啊！”
不管是会游泳的还是不会游泳的，如同下饺子一般的向河中跳了进去，然后奋力向远处游走。
就是在如此险恶的情况，牛大力还在寻找着自己的母亲。直到他拽住了一个县兵的胳膊。
“城中老少已经优先登船了，赶紧自己逃命吧。”
说完这句话，县兵便慌不择路的逃跑了。
牛大力这才仔细的看向人群，的确，留在岸边的人基本都是青壮。当下他便放松了下来。
其实这事儿也就贾济川能干出来，若是换成其他县令，肯定优先让青壮劳力登船，留下那些无用的老弱妇孺
心中大定的牛大力不再寻找自己的母亲，转身向城中跑去。
“周守财，快开门！”
“诶呦，你小点声啊！莫要将人引了来。”
门板被敲得一阵颤动，周守财连忙将房门打开，将门外的牛大力放了进来。
“老周，这次攻破城墙的可不是人，你确定不和我们一起逃出去？”
“哎呀，你们要走就赶紧走，我反正是不走。”
“得，那你好自为之吧。”
在周守财的帮助下，牛大力将那陷入昏迷的少年士卒绑在了自己的背上，又劝了几句，见周守财还是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后，牛大力便冲进了巷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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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飞和赵文之二人正躲在宝应城外的一处院子里。
他们到达这里的时候，那些丧尸刚刚突破城墙
由于两匹马奔跑的时间过久，他们必须要在此处让马儿休整一番才能重新上路。
将这户院子中的饲料放在马槽中，两匹马儿正欢快的吃着草料。
这户院子里并没有丧尸，屋内干净整洁，他们居然在此处发现了数身甲胄。看样式不像是大宋的盔甲。
正当两人研究的时候，门外枯井中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两人连忙埋伏到井边，掏出刀，警惕地等待着他们爬上来。
原因无他，那些人说的是女真话，再加上那些甲胄的奇怪模样，他们就已经反应了过来。这一处民居定是金国奸细的一处窝点。
“可惜了我金国上百儿郎，竟遭此大难”
“不过倒也死得其所，如今大宋遇到此等横祸，我等应当即刻返回大金，将此事禀报皇帝，借此机会一举歼灭这弱宋。”
“哈哈哈哈，我大金兴盛指日可待啊！”
“将军立下如此泼天功劳，想必位列三公指日可待！还请将军到时提携小人一二。”
“哈哈哈哈，好说，一切好”
还没等那个人说完话，刚从枯井中露出头的脑袋就已经被李飞挥刀砍的滚落了下来，正好掉落在下面还在奉承着的人怀里。
“咦？将军，您怎么下来了？”
由于事发太过突然，下面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捧着那人的脑袋，出口问道。
直到喷出的鲜血溅到他的脸上，他才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抱着一个头颅！
“啊！”
尖叫着将手中的头颅抛在一边，随后转身就要重新跳进枯井中，可李飞却直接跳了进去，一刀捅在了那人的心窝处！
宋金乃是宿仇，更何况两国现在还在开战之中，而李飞的亲人，便是死在金贼手中，虽然他平日里表现得十分开朗，可但凡见到金人，他就会如同现在一样疯狂。
李飞呆立在枯井之中，脸上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刚想从枯井中爬出来，李飞的耳朵动了动，枯井深处，又传来了脚步的走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