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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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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刚至,盛放的牡丹犹如一幅五彩斑斓、精妙绝伦的锦缎从天宫铺到了魔界。

    青樾自是不懂素来不解风情的哥哥何时生出这些巧妙心思,但看着栀瑶那欣喜若狂的小模样,不住感叹:这老头子越来越会了。

    栀瑶将一梨花木匣子交予青樾,道:“小樾樾,帮我将这匣子带回去交给帝君。”随后又补了一句,“不可偷看,得帝君先看。”

    青樾将匣子塞进乾坤袋,浅浅睥了栀瑶一眼,“我可没兴趣偷看你夫妻二人的小秘密。哥哥以牡丹花道为引,你竟不想亲自去瞧一瞧他?”

    栀瑶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牡丹花道,叹息道:“父君说了,新婚夫妇大婚之前是不可会面的,不可坏了规矩。”

    “也罢,那我便大发慈悲为你跑一趟。”青樾故作为难道。

    “那便有劳小樾樾啦!”

    青樾摆手道:“姑嫂之间不必客气,只需你切记嫁来之后依旧与我统一战线便好。”

    栀瑶挑眉道:“那是自然。”

    赠妻以牡丹,回之以喜服。青珏瞅着青樾的喜服甚是欢喜,那日还嘴硬说要让他穿先前她赠予青樾与他的那套,如今还是又做了套新的送来,应是心结已解,亦不再计较过往之事。

    看着栀瑶送来与先前尺码相同的喜服,青樾倒是犯了嘀咕,“瑶瑶可真奇怪,若先前的喜服是送给文笙的,何故尺寸与你现下这套分毫不差?难不成是送你的?”

    青珏不慎噎住,想来如今天族众神不知他二人非亲生兄妹的也就她一人了,可这是非因果该如何对她讲起呢?委实犯难。

    青珏还在踟蹰,青樾又道:“哎,看来你先前真是把瑶瑶伤得不轻,以至于给阿笙做的喜服都是按照你的模样来做的。待她嫁入宫中,我定缠着她让她好好改改。”

    青珏一愣,果然还是将他二人非亲生兄妹一事烂在肚子里为好,以免为这本就脑子不太灵光的妹妹平添烦扰。

    —

    九霄红霞染朝日,魔族紫气相映晖。

    五月初八,原本追求仙气飘飘的天族一众神仙今日衣着倒是鲜见的鲜亮,应是为讨晹宸宫喜气全然着上了红色。为首的青珏帝君金冠精致闪耀,乃天君竺渊亲自打造,一身喜服也是做工考究,衣襟上所绣龙凤更是栩栩如生,极尽华丽之美却又不俗。

    迎亲仪仗踏着牡丹花道浩浩荡荡自九天而下,锣鼓喧天,百鸟相伴,群蝶起舞,甚是耀眼。

    此番迎亲队伍里除却九重天青珏帝君、青樾上神兄妹,竟还有极乐宫翀苍帝君、天族太子溯予君。排场之大看得魔族众人瞠目结舌,直呼栀瑶公主气派,除却天君,天族举足轻重的人物都来了。

    青樾在列倒也必然,而翀苍全然是为了凑热闹而来。溯予就更不用说了,是替他父君凑热闹,以便一会儿回去事无巨细地向他禀告青珏是如何受到刁难的。

    青珏红衣金冠,更是衬得肌肤胜雪,冷峻清隽。一条长长的红色发带随着轻盈有力的步伐飘动,似有一双勾人心神的手牵动着无数魔族少女的心,只叹栀瑶公主好命,又叹自己无福攀上晹宸宫这根高枝儿。

    青珏自不会将无关言论放在心里,于他而言,自是他三生有幸攀上了栀瑶这根高枝儿。看着前方已为他备好魔族“拦门之礼”的倬阳君,青珏气定神闲,未等魔族众人向他失礼,已然轻轻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倬阳暗暗点头表示满意,看来这战神妹夫还算随和。大袖一挥,倒也不与青珏客气了。身后赫然出现了一十八个酒坛,且这些酒坛大小不一,越是排在末位的越大,最后那个酒坛竟与青珏差不多高。

    倬阳正声道:“青珏帝君有礼了,此乃我魔族拦门礼其一,渡酒阵,若是帝君能泰然喝完走过酒阵,方能过这第一关。”

    酒于青珏而言,早已如饮水般自得,看着眼前这一十八坛,青樾觉得,哥哥的实力还是被他们低估了,怎么地也得摆上与他等身的十八个酒坛才算尊重。

    青樾活络的心思丝毫没逃过青珏的读心术,青珏腹语传音骂道:“闭嘴!”

    青樾腹语回之,“怎的?是我高看你了?”

    青珏浅浅睥了青樾一眼,不再搭话。大喜之日,自是懒得与妹妹多费唇舌,要教训她有的是机会,现下还是将美人抱回要紧。

    青珏施施然向前,右手轻轻一挥,十八个酒坛齐齐打开,水柱随着他的手指起伏翩翩起舞,惊艳四座。只见他翻指一勾,十八条水柱有条不紊地入他口中,不到一盏茶,酒坛全空,青珏依旧气定神闲。

    “如此可算过关?”

    早已看呆的倬阳君此时才回过神来,遥想他迎娶太子妃那日,竟傻傻地抱着酒坛逐个开饮,全然未将自己可以施法一事忘了个干净,直至引到第八个酒坛险些大醉误了吉时才被新娘家人叫停。

    “过关,过关。”倬阳连声道。青珏此法可行,不仅证实了酒力,更是证明了他的实力。

    然,想到第二关是比试武力,倬阳又犯了难。谁人不知青珏帝君剑术超群,已达登峰造极之境,如今却是父命难违,要求兄弟八人连同外戚世子与他过招,这不是将他们夹在猛火上烹嘛。

    青珏自是看出倬阳难意,诚然,让他这近十二万岁的老头与一帮不过五万岁来岁的后辈们比剑确实又是风度,既是图个热闹,不如让与他们年龄相仿的溯予代劳较好。

    “溯予。”青珏唤道,“你的剑术大半是由本君教的,那这第二关便由你替了本君罢。倬阳君可有异议?”

    倬阳自是感激青珏体恤,溯予也欣然领命。然,这天族太子虽年岁尚轻,剑术却也是一流的,不过一炷香便将魔族皇子悉数打败,还与比他长了三万岁的倬阳君打了个平手。

    如此实力悬殊确实让魔族皇室一时抬不起头来,面红耳赤地将青珏一行引往“拦门之礼”的第三关。

    青珏看着眼前长空的妻妾女儿,甚至还有几位栀瑶应唤婆婆的老妪齐齐站在自己面前,浅浅行完礼后犯了难,低声问道:“敢问倬阳君,此关何意?”

    倬阳道:“此关最为简单却又最难,便是赢过诸位姨娘妹妹所长,让我魔族妇孺认可你这名女婿。”

    青珏一怔,这难吗?

    只见青珏微微向青樾使了个眼色,承禹、迟熠捧着沉甸甸两个木匣子放到庭中,满满两匣金裸子惊得众人目瞪口呆。这天族不止阔,是忒阔了。

    承禹道:“这是我们帝君小小心意,还望诸位娘娘公主不弃。”

    看着青珏轻松过关,魔族男子无一不表叹服。此刻青珏终于明白为何长空要让他比原定吉时早了三个时辰迎亲,若是当真规规矩矩行完“拦门之礼”,恐怕他的喜宴得定在百年之后了。

    长空甚是无语,子侄竟没一个争气的,轻易就将青珏放了进来。看着那不争气的女儿在听闻青珏已到恨不得脚下生风立刻与他回九重天时,他更是无语,只觉自己养了一群白眼狼,还不如费心伺候园中珍兽的好。

    拜别父母,栀瑶自是欢喜雀跃,她在魔族没有朋友,父君所爱太多,虽是对她另眼相看,所得关心却也不多。母妃终日沉迷叶子戏,大婚前夕才被父君命人强行押回宫中。然而她回到宫中也并不热心女儿婚事,直至今晨为栀瑶梳头,才掉下了几滴眼泪。

    栀瑶牵着青珏的手,满心感慨,从今往后,晹宸宫才是她的家了,那里有她最爱的夫君,最好的朋友,最宠她的岚依姐姐。可一脚刚踏出锦骁殿,她的心又似乎被什么狠狠击了一下,扭头望着身后的父君母妃,眼泪一刹滚落。

    长空虽非第一次嫁女儿,可这次嫁女似乎异常感慨,看着这极为登对的身影,不觉老泪纵横。栀瑶突然回眸,吓得他连忙扯着衣袖擦拭眼泪,强颜欢笑道:“去吧,父君会时常去瞧你的。”

    —

    迎亲仪仗踏入南天门时,仙鹤齐鸣,天边烟霞大放异彩,整个天宫花蝶成群,热闹非凡。

    青珏很是害怕作为主婚人的竺渊今日穿上正红色,犹如他大婚那日一般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然而,他牵着栀瑶的手一步步踏进琼芳殿的时候,悬着的心终于沉下来了。竺渊一身暗红华服,所戴金冠乃他当年一式四份赠与各宫帝君的那顶。

    青珏看着琉璃台上的竺渊夫妇,翀苍夫妇与自己那顽劣的妹妹,心中颓然。若四宫和睦如初,此时坐于上首的应还有奕殊、梓渊才对。

    栀瑶骤感青珏掌心传来丝丝冷意,悄声问道:“怎的了?”

    青珏答:“无他,往事不可追罢了。”

    栀瑶自是知晓青珏于奕殊一事耿耿于怀,宽慰道:“世间因果终有道,说不定于奕殊帝君而言,那便是最好的结局。”

    青珏怅然答道:“或许吧。”

    一朝拜礼,永世夫妻。大礼刚成,栀瑶便由十八名仙娥护着回到了晹宸宫。

    青珏酒过三巡便以不胜酒力为借口提前离席,看着他稳健的步伐,竺渊翀苍唏嘘不已,不承想他青珏帝君也有这急切的一天。

    在回宫的路上青珏更是脚踩清风,承禹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

    红烛香瑰映佳人,朝阳殿遍地散落着玫瑰花瓣,一颗颗鸡蛋般大小的夜明珠错落有致地散在四周伴着龙凤红烛一同闪耀,仿若玫色黑夜中的万千繁星。

    微光下,栀瑶端坐床头,紧紧绞着手中喜帕,脚步声渐近,一双红绸金丝锦靴映入眼帘,她的手也僵硬了起来。温润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冰凉的小手,问道:“夫人可是凉了?”

    虽非头一次牵手,可不知为何,今夜青珏的手似乎带着魔力,轻轻一抚,已让她心神荡漾,小脸倏然涨红,整个身子都开始僵硬了,慢声道:“没……没有。”

    青珏缓缓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房中暖意更甚,伴着柔光点点,他轻轻挑起了盖头,栀瑶目光闪躲,极为羞涩地将头扭向一旁,不敢与他目光交汇。

    青珏看着面色通红的栀瑶,以前只觉她面容艳丽妩媚,不承想今日娇羞之态更是摄魂,一时间竟晃了神,直到承禹奉上合卺酒,他眼中呼之欲出的炽热才有所收敛。

    红烛暖帐翻春意,合卺杯深情更长。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青珏的身子似被千万虫蚁啃咬,热烈之火一触即发。栀瑶只觉浑身发软,暗流涌动。

    承禹等人自是识趣,说完吉祥话便匆忙退下。随着殿门合上,暖情四溢的房间只剩下心神交织却又不知从何开始的新婚夫妻。

    青珏缓缓搂过栀瑶腰身,不承想这一搂更是使得栀瑶周身绵软,情浪迭起。恐自己新婚之夜失态,栀瑶想悄悄掐一下自己大腿,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不承想一时紧张竟狠狠掐住了青珏大腿。

    青珏一愣,栀瑶也发觉掐错了人,连忙给他揉了揉,顺带理好被自己揉作一团的衣衫。然,令她没想到的是,她这一揉,倒是让青珏犹如烈火焚身。

    “害怕?”青珏强压心头之火浅声问道。

    栀瑶不知所措地看着青珏摇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青珏拉过栀瑶靠在自己胸前,柔声道:“若是害怕便这样靠着我睡到天明可好?”

    栀瑶抬眼望着青珏,面色通红道:“不是怕你……”

    “那是?”

    “教引姑姑前几日教导了我不少夫妻之事。可我今日私下问过小樾樾,天族从未有教引姑姑一说,我怕姑姑教得不对,闹出笑话来。”

    “哦?”青珏轻轻捏住栀瑶下巴,好奇问道:“教引姑姑教了你些什么?”

    二人呼吸交缠,青珏的唇不自觉地向下凑了凑。栀瑶自是无颜谈及教引姑姑指导之事,且此时被青珏贴近的鼻息一扰,哪里还想得起那些讨好夫君的技艺。

    青珏的吻轻柔中又带着掠夺之意,许因是初次,动作显得拙劣了些。栀瑶也是首次与人唇舌交缠,虽是生涩却也丝毫无阻碍暖帐情绵。

    眨眼间,喜被之下再无遮拦,引得栀瑶一怔,调笑道:“帝君这宽衣解带的技艺可真是娴熟呀!”

    青珏轻轻啃咬栀瑶耳垂道:“睡梦中已练习多次,今日终是得偿所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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