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海城某室内网球馆内, 空旷的场馆中心,一场网球单打比赛已经接近尾声。
不知道是第几个高压球又双叒叕没接住,冯嘉伟直接朝对面的蔺叙白举起了自己手里的网球拍, 一脸“我服了”的表情认输。
“不打了, 你厉害, 我甘拜下风。”
“怎么就不打了?”在一旁围观的蒋修起哄, “我还没上呢,我们两个车轮战术,不信赢不了他, 要不然姓蔺的也太嚣张了。”
冯嘉伟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摇摇手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先歇会, 等下再继续。”
之前在冯家经营的度假山庄时, 冯嘉伟就表示了对蔺叙白手上的商场项目有兴趣, 想找蔺叙白合作, 但蔺叙白一直没松口。
后来他三番两次想约蔺叙白出来见面,但都被蔺叙白找借口推了,今天能约蔺叙白出来打网球, 也是花了不少口舌功夫。
而且蔺叙白不仅自己过来了, 还带来了发小蒋修,蒋修家也是做地产开发生意的, 手上前不久也拿到了一块好地皮等着开发, 能多结识一个蒋修,对冯嘉伟来说也是意外之喜。
冯嘉伟虽然输了和蔺叙白的比赛,但也没当回事,下了球场,招呼其余二人一起去休息区坐会儿。
他们来的是海城最高端的网球俱乐部, 一年的会员费都要十七八万,除了网球场,还有美女陪练员和美女服务生,服务可谓十分周到。
三人回到休息区,便有两个苗条漂亮的服务生过来给他们送毛巾和饮料。
冯嘉伟是带未婚妻蔺茹茹一起来的,蔺茹茹一看见他们比赛停了,马上就拿着毛巾和矿泉水朝冯嘉伟迎了过去,服务生自然在冯嘉伟那儿没有发挥的空间。
蒋修从来不会拒绝美女,接毛巾的时候还和人家姑娘调笑了几句,把服务生逗得咯咯直笑。
蔺叙白则始终冷着脸,好像谁欠了他八百万,服务生都不敢和他说话,把水和毛巾给他后就识相地跑开了。
蔺茹茹小鸟依人地依偎在冯嘉伟身边,拿毛巾给他擦汗,体贴地道:“快坐下休息会儿吧,打了这么久的球累不累啊?”
冯嘉伟揽住蔺茹茹的腰,笑着说:“你大哥这个网球水平,恐怕只有专业的网球运动员能跟他对打,我这半吊子水平纯粹是属于鲁班门前弄大斧头了。”
蔺茹茹语气颇为自豪地说:“那当然,我哥从小就是运动天才,一般球类运动就没他玩不好的,我都跟你说了你非不信,还非要约人打网球,这下差点被打哭了吧?”
冯嘉伟睁大眼故作大惊小怪,捏了捏蔺茹茹的脸:“怎么着,你们兄妹俩今天这是要合伙欺负我啊?都知道我快被打哭了,还不安慰安慰我,我这媳妇可算白疼了,心里只有她娘家人。”
“讨厌,再胡说我不理你了,让大哥听见了该笑话我们了。”蔺茹茹嗔怪地在冯嘉伟胸口捶了一下,脸上自然没有半分愠色,只有止不住的娇羞和得意。
她今天穿着一套粉色的网球裙装,扎着高高的马尾辫,比平时端庄的淑女形象,多了几分青春俏丽。
冯嘉伟第一次见她这样打扮,觉得新鲜,难得也愿意说上两句肉麻情话逗逗她。
“怕什么,大哥也是过来人,不会笑我们的。”冯嘉伟忽然想起什么,松开蔺茹茹,过去把手搭在蔺叙白肩上,“不过大哥,今天嫂子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我本来还想着能来一场男女混合双打呢。”
蔺叙白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两口,淡淡道:“她今天有事来不了。”
本来在旁边和美女服务生调笑的蒋修听到了蔺叙白的话,转头噗嗤笑了一下,幸灾乐祸地说:“不会吧,你不会还没把你家那位大小姐哄回家吧?蔺叙白,你是怎么当人老公的,能把老婆气得离家出走这么多天?”
蔺茹茹闻言好奇地问:“殊月离家出走了?”
蔺叙白眼刀凌厉地嗖嗖嗖射向蒋修,凉凉道:“就你废话多?”
蒋修一点儿不怵,笑嘻嘻地说:“我这怎么是废话,这儿又没外人,当着你妹妹和准妹夫的面,有什么不能说的,而且一般夫妻闹了矛盾,不都要有个出面调和的人?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不如找你妹妹帮你劝劝大小姐?她们姑嫂间肯定好说话。”
蔺叙白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子放在地上,拿起网球拍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蒋修说:“看你闲得发慌,要不上场练练?”
蒋修也跟着站起来,一把将手里的饮料瓶拍在椅子上,“嘿,练就练,我还怕你不成!”
两人拿了球拍去网球场上battle,留冯嘉伟和蔺茹茹还在休息区坐着。
蒋修的球技是蔺叙白亲传的,虽然谈不上有多精湛,但也比冯嘉伟好上许多。
蔺叙白都已经是打第二场球了,体力依然充沛,两个人打得有来有回,战况激烈。
冯嘉伟脸是朝着球场的方向,但注意力却不在比赛上,眼珠儿时不时转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蔺茹茹也没兴趣看比赛,挽着冯嘉伟的手臂亲热地问:“嘉伟,你要不要再喝点水?还是想吃点东西?”
冯嘉伟转过头,没接蔺茹茹手里的水,先对她笑了一下,说:“茹茹,要不你打个电话帮你哥劝劝你嫂子吧。”
“什么?”蔺茹茹一愣。
冯嘉伟拍拍蔺茹茹的肩膀,“你哥朋友刚刚说得对,你哥和你嫂子吵架,你这个当小姑子的应该帮忙劝劝。”
“可、可是……”蔺茹茹一脸抗拒,支支吾吾地说,“可我、我和我嫂子不熟啊……而且上次在度假山庄,我哥还误会了我,也不知道我嫂子现在心里对我是什么看法……我就算去劝她,她也未必肯听我的。”
冯嘉伟温柔地摸摸蔺茹茹的脸,“茹茹,这些都不是问题,你很聪明,也很有情商,我觉得你有能力和你嫂子搞好关系。”
蔺茹茹咬了下嘴唇,蹙着眉头可怜兮兮地望着冯嘉伟,“可我不想去找她,你不了解江殊月,她从小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脾气,我不想在她面前低声下气,而且她和我哥吵架,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嘉伟,你别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好不好?”
冯嘉伟收回了前一刻还在蔺茹茹脸上温柔抚摸的手,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用冷淡的目光看着蔺茹茹说:“蔺茹茹,我们订婚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想做我的女人那就必须听我的话,你是不是忘了?我让你和你哥哥嫂子亲近,是因为如果可以和江岳合作,那对我的事业会大大有利,而且你嫂子才是江岳真正的继承人,我就算是真的是让你低声下气地讨好她又怎么样?”
蔺茹茹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冯嘉伟的话让她心底生出一股寒意,颤抖着声音说:“嘉伟,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就一点都在乎我的感受吗?”
冯嘉伟冷哼一声,毫不在乎地撇过脸,“既然知道自己是我的未婚妻,那就要学会一切以我,以我们冯家的利益为先。别忘了,当初是你把我妈哄得对你赞不绝口我才同意和你订婚的,可要是你什么也帮不了我,无法成为我的贤内助,那我又为什么要娶你?晚上我要请你哥和蒋修吃饭,你自己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做。”
冯嘉伟说完,便起身扔下蔺茹茹去了更衣室。
蔺茹茹没有去追冯嘉伟,一个人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呆呆地坐了很久,忽然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微笑,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算计之色。
江殊月这两天都宅在冯雨薇的公寓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在和一幅设计稿较劲,不管怎么改都不满意。
又一想到明天就是周末,就要回去重新面对蔺叙白,她就更加烦躁。
正抓狂呢,放在电脑旁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八百年都不找她说一句话的蔺茹给她发了微信。
[蔺ruru]:殊月,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可以吗?
江殊月有点奇怪,无缘无故,蔺茹茹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请她吃饭?
上次在度假山庄,蔺叙白怀疑蔺茹茹明明知道江雪珠的阴谋,却还故意把她扔在山上,叮嘱过她以后不要和蔺茹茹走得太近。
不过这件事终归没有确凿证据证明蔺茹茹是江雪珠的帮凶,所以江殊月暂时对她也没什么偏见。
而且江殊月总感觉是自己抢了蔺茹茹和蔺叙白的兄妹情,就算蔺茹茹不喜欢她也是情有可原,甚至还觉得自己亏欠了蔺茹茹。
江殊月和蔺茹茹并不熟悉,中间又有那些理不清的纠葛,见了面可能也只会让彼此尴尬,她正想找个理由婉拒,蔺茹茹又连发了两条微信过来。
[蔺ruru]:我知道你可能还在因为上次的事不是很想见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可以发誓我从来都没想要伤害你。
[蔺ruru]:其实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想来打扰你,但我实在也是没有办法。
江殊月看完了信息只觉得奇怪。
什么叫迫不得已?难道蔺茹茹是被谁逼着来找她的吗?
[如满月]:发生什么事了?
[蔺ruru]:我和嘉伟今天约了大哥出来打网球,嘉伟知道大哥和你之间有矛盾,想让我在你们中间调停,帮你们和好。
[如满月]:我和蔺叙白有矛盾和他有什么关系?
[蔺ruru]:因为他想做好人,和你们处好关系。
江殊月这下看明白了。
冯嘉伟想要蔺叙白手里的地皮开发权,便派出蔺茹茹来帮他们夫妻解决矛盾。
这样蔺叙白欠了冯嘉伟一个人情,冯嘉伟接下来开口谈合作也容易些。
[蔺ruru]:我其实心里清楚,我和你虽然名分上是姑嫂,但关系说亲不亲,你没必要卖我面子。
[蔺ruru]:我也很羡慕你这点,喜欢谁不喜欢谁都可以随心所欲,而我就不行。
[蔺ruru]:可能你不知道,我和嘉伟虽然订婚了,可是他对我并没有多少感情。我爸这两年生意亏了不少,可我家就我一个女儿,没有人能帮他,所以我爸就想找一个强大的生意伙伴联姻,而嘉伟的爸妈又刚好想帮他们儿子找个贤惠能干的老婆,最后就挑中了我。可是如果嘉伟觉得我无法成为他的贤内助,他可能也就不会和我结婚。
[蔺ruru]:殊月,同为女人,你应该可以明白我的处境吧,我知道我这是不情之请,可我没办法,也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你了,你就帮帮我这次可以吗?
看完了蔺茹茹发来的全部消息,江殊月才知道原来蔺茹茹也是因为家族的利益才和冯嘉伟订婚。
难怪她一开始就觉得冯嘉伟对蔺茹茹没有感情,她的预感是对的。
那这么说来,蔺茹茹的确很可怜,因为家族利益要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就算了,未婚夫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却还要求她当个贤惠妻子,这简直是活在水深火热里嘛。
而且蔺家其实并不是只有蔺茹茹一个女儿,假如蔺叙白没有来江家,而是留在蔺家帮蔺刚打理生意,那蔺茹茹可能就不用嫁给冯嘉伟那个渣男牺牲自己。
这么一想,江殊月更加对蔺茹茹动起了恻隐之心,也改变了本来想拒绝和蔺茹茹一起吃饭的念头。
[如满月]:我知道了,吃饭的地址发来吧,我晚上过去。
[蔺ruru]:谢谢你殊月,我就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
江殊月心里有愧,她哪里担得起“天底下最善良的人”这个称呼,她甚至都没把冯嘉伟和沈露浓的事告诉蔺茹茹。
可就算现在告诉蔺茹茹,也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艰难。
唉,想做个善良的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这边蔺茹茹和江殊月发完了微信,冯嘉伟正好也在更衣室换好了衣服出来。
蔺茹茹坐着没动,没有像平时一样对他笑脸相迎,冷着脸说:“放心吧,我嫂子刚刚已经答应了今晚会过来和我们吃饭。”
冯嘉伟一听,高兴地坐下来一把搂住蔺茹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就知道你行,我们家茹茹这么聪明,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你?”
蔺茹茹别过头,故意冷笑,“可别,刚刚不还说我什么也帮不了你,不打算娶我了吗?我是没用,你快点再找个比我更难干的老婆吧。”
“哎呀,那是我说错话了,我该打。”冯嘉伟抓起蔺茹茹的手在自己胸口拍了两下,“你不是跟我说喜欢那个白色的包吗?明天我就给你买回来,宝贝别生气了?”
蔺茹茹也知道冯嘉伟对她的耐心有限,也不敢拿乔太久,哼哼了两句顺着台阶下了,“这次就原谅你了。对了,我嫂子晚上要来这事先别和我哥说,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冯嘉伟赞同地点头,“成,听你的,到底还是我家宝贝最会做事。”
——
冯嘉伟预订好了晚上吃饭的饭店,从网球馆离开后,四人分别驱车前往饭店吃饭。
他们去的是一家老牌饭店,主打江南菜,饭店内部装潢得也很古典,包厢和包厢之间有弯弯曲曲的走廊,还有小桥流水的装饰,小桥下面摆着干冰机,烟雾缭绕,就像置身在江南烟雨中一般。
到了那儿汇合后,冯嘉伟和蔺茹茹去点菜,蔺叙白和蒋修去了吸烟区抽烟。
晚上下班高峰难免堵车,江殊月特意提前了半个小时出发,才刚好在晚上六点准时到了蔺茹茹发给她的饭店地址。
一到饭点时间,客人来的特别多,服务员都忙得脚不沾地,江殊月好不容易才逮到一个服务员带她去蔺茹茹说的包厢,在走廊上七拐八拐地绕了两圈,冷不丁听到有人喊她名字。
“江殊月?”
江殊月停下来回头张望了一下,就看到对面走廊上站着几个年轻男人。
为首的男人似乎有些面熟,江殊月眯起眼定睛一看,“井屹?”
井屹一边朝江殊月热情地挥手,一边抬腿跨过走廊上的栏杆,直接从中庭穿过来找江殊月:“我刚看到你背影就觉得好像是你,没想到随便喊喊还真是你啊!你也是来这儿吃饭的?”
江殊月大方微笑:“是呀,你也是?那真巧。”
等井屹走近后,江殊月仔细打量他两眼,见他一脸意气风发,判断他回国这些日子过得应该也挺滋润。
井屹看着江殊月抬抬眉毛,“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江殊月撩了下头发,笑着说:“还好,你呢?”
井屹抱着手臂耸耸肩,“我还能怎样,就这样呗,该吃吃,该玩玩,不过好日子不长了,下个月我爸就要让我进公司帮忙了。”
两人几句话寒暄的功夫,井屹那几个一起来的哥们也跟着从走廊上绕过来了,纷纷好奇地打量着这位素不相识,笑起来让人感觉特别甜的美女。
“井屹,这美女谁啊?给介绍介绍啊。”
“这里这么多人,你看个背影都能把人认出来,说实话,你们两个是不是关系不一般?”
井屹回头推开那两个嘴欠的,笑骂道:“滚一边去,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是我大学的同学,江殊月。”
“只是大学同学吗?我连我大学同学的脸长啥样都不记得了,你却还能把人家的背影记那么清,说,是不是经常在你梦里出现?”
井屹了解他这几个哥们嘴上都是没把门的,担心他们不小心说错话冒犯到江殊月,连忙挡在江殊月前面把他几个哥们赶走,“都滚滚滚,一个个屁话那么多,你们都先去包厢等老子过来。”
几个男生冲着井屹一阵挤眉弄眼,然后便识趣地离开了。
等那几个人走远了,井屹对江殊月抱歉地笑了下,“你别介意啊,他们就喜欢开玩笑,但没恶意的。”
“不会。”江殊月歪头笑了下,“放心,我没那么小气。”
“那就好。”井屹咧嘴道,“诶,你今天和谁来吃饭的?”
江殊月随口答道:“朋友。”
井屹又问:“你们几个人?要是人少就和我们一起啊,今天我过生日,我请吃你蛋糕。”
江殊月眼睛一亮,忙把两只手举起来对井屹做了一个祝寿的动作,“今天是你生日啊?你看我也没什么礼物送你,就送上我的生日祝福吧,祝你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井屹哈哈一笑,挠挠头说:“谢谢谢谢,有祝福就好了,礼物就不必了,我哪儿能跟女生要礼物啊。哎,所以要不要一起吃饭?难得遇上一回。”
江殊月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也是朋友请我吃饭,不知道他那儿多少人。”
“行吧,那有空下次再约。”井屹挑挑眉没再勉强,忽然想起一个关心的事,转而问,“对了,你跟你老公离婚离得怎么样了?”
江殊月忘了她还跟井屹说过这茬,心虚地笑了下说:“我和他的情况几句话也说不清楚,不过上次连累你被你爸关禁闭,真是不好意思了。”
井屹不以为意地甩甩头,仗义地说:“嗐,没事,我一大男人皮糙肉厚的关个禁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你,你老公没为难你吧?我感觉你那老公挺会背后使阴招的,你要是受了委屈可别不说,就凭咱俩的关系,我一定力挺你到底。”
江殊月张开嘴刚想说话,突然余光瞥见不远处的走廊上似乎站了两个高大的男人。
因为要营造一种古典优雅的环境,所以走廊上的灯光并不是很亮,远远看过去,那两个人的面部轮廓很模糊。
但江殊月对蔺叙白太熟悉了,哪怕只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也认出了那个身高稍微高一点的男人就是蔺叙白。
井屹见江殊月忽然莫名其妙不说话了,目光也定格在某不知名的点,于是抬起手在江殊月面前挥了挥,“喂,你怎么了?见鬼了?”
江殊月还有点不敢确信,皱着眉头喃喃自语:“你别说话,我好像看到我老公了。”
井屹一脸茫然:“啥?”
“终于被发现了,偷听结束。”蒋修遗憾地耸耸肩,努力憋着笑瞟了眼旁边脸色已经冷到零下一百度的蔺叙白,先从光线暗的地方走出来,朝江殊月和井屹的方向招招手,“那个,嗨,我们站这里应该没打扰到二位叙旧吧?”
江殊月不确定蔺叙白在那里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等真正看清蔺叙白的脸后,只觉得眼前一黑。
完了,解释不清了。
井屹哪里想到自己和江殊月碰巧遇到说两句话,旁边居然还站着她老公在偷听。
不过就算被抓个正着他也没在怕的,他背后还有好几个兄弟呢。
井屹一直都以为江殊月是因为老公对她不好所以才要离婚,所以对从没见过面的蔺叙白早有成见。
而且因为蔺叙白跟他爸告状,害他被关了一个星期的禁闭。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明明已经认出了蒋修和蔺叙白两个人里谁才是江殊月老公,却还故意看着江殊月说:“让我猜猜,他们之中谁才是你老公。”
说完,视线先投向蒋修,停顿了两秒后移到蔺叙白身上,接着轻轻啧了声,神情戏谑地说:“你之前跟我抱怨你老公对你漠不关心、态度冷淡,不会就是这位不苟言笑的仁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