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晚秋时节, 本就昼短夜长,一场瓢泼大雨骤然而至,还不到六点, 外面的天色就几乎全暗了下来。
蔺叙白合上笔记本电脑站起身走到阳台,推开阳台玻璃门, 观察了一下外面的雨势。
密密麻麻的雨珠像一面巨大的珠帘,将远处的山丘房屋树木都笼罩起来, 融为一体, 这雨估计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山里气温低, 一场雨下来,阴湿的寒意更加深透骨髓。
蔺叙白看了眼手机, 江殊月已经出去了快三个小时, 外面在下这么大的雨, 这个点估计她人应该已经跟蔺茹茹他们一起回了酒店。
他拨了个电话过去想问她晚餐怎么解决,可电话打过去,响起的只有机械的提示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phone you dialed……”
蔺叙白挂了电话,等了几分钟再次重拨过去,结果还是无人接通。
转而打给蔺茹茹, 蔺茹茹的电话倒没有提示无法接通, 却不知道为什么, 也一直没人接。
蔺叙白没再打电话上浪费时间,拿上外套出门,下楼直接去了酒店大堂,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去找蔺茹茹。
过了五分钟, 蔺茹茹急急忙忙地从电梯里出来,她身上披着件外套,脚上穿着酒店里的拖鞋,头发还是湿的,也不知是在外面淋了雨还是刚洗完澡。
“大哥你找我?我看到你给我打电话了,可刚刚我在洗澡没注意到电话响,有什么事吗?”
“殊月呢?”蔺叙白直接明了地问,“你们一起出去的,怎么你回来了,她还没回来?”
蔺茹茹愣了一愣,“殊月?她没回来吗?”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蔺叙白敛眉,低沉的嗓音像掺了碎冰,“她有没有回来你居然不知道?”
“不是的,”蔺茹茹脸色煞地一下白了,连连摇头辩解道,“我们回来的时候是发现少了殊月,但是珠珠跟我说殊月她有事先走了,我就以为殊月已经回来了。所以其实她还没回来?那她去了哪儿?”
蔺叙白眸光愈冷,神色看似平静,但已经覆了一层寒霜。
他没耐心再听蔺茹茹解释,拿起前台旁边雨伞架上的一把黑色长柄雨伞,就往酒店门口走去。
“你们下午去了哪里,立刻找人带我过去。”
蔺茹茹慌里慌张地指挥大堂经理,“快快,派几个人跟我哥去果园找人!一定要把人找到!”
而这时,江殊月已经在山上的小厕所里被困了一个多小时。
外面凄风寒雨,黄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打在铁皮门上,像密集的鼓点听得人心慌,寒风呼啸穿透门缝,又像是无数地狱里的厉鬼在哀嚎。
江殊月已经喊救命喊累了,明白这个时候外面不会有人经过来救她,只能无助地蹲下来,用身上的衣服紧紧包裹住自己,整个人又冷又累又怕。
再一次抱着一丝希望点开手机屏幕,可是还是没信号。
呜呜呜,她好惨哇。
江殊月想不明白,为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有人发现她不见了来找她。
也想不明白,她捐助过希望工程,帮助过失学女童,还喂养过流浪猫,都做过这么多好事了,为什么又会沦落到这么惨的境地啊。
呜呜呜,谁能来救救她。
这时候,江殊月唯一能想到可以来救她的人只有蔺叙白,蹲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给蔺叙白发微信。
[如满月]:我被关在果园的厕所里了,你快过来救我!
[如满月]:这里又脏又臭又冷,你再不来我真的快坚持不住了/大哭/大哭/大哭
[如满月]: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不见了,我真的很需要你,蔺叙白。
由于没有信号,消息当然发送不出去,一个个鲜红的感叹号刺眼地跳出来提醒她消息发送失败。
江殊月想起她出来前,蔺叙白说过就算下雨也不会来接她。
他不会真的发现她不见了也不来找她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再也不要喜欢他了,也再也不要理他了。
一辈子不原谅他!
可现在,蔺叙白是她唯一的希望,是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如满月]:我相信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江殊月抹去脸上的眼泪,泪眼朦胧地发完最后一条消息,关上了手机,手机电量不多了,她还得省着点用。
外面的风雨声一直没停,江殊月在狭窄的空间里不知道蹲了多久,感觉她的两条腿都快没知觉了。
忽然,她似乎听到外面稀里哗啦的雨声中隐隐约约夹杂了人的寒声。
“江殊月!江殊月你在哪儿?江殊月!”
江殊月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屏住呼吸仔细听了一阵,发现是真的有人在喊她,大喜过望,连忙激动地扶着门站起来,用力拍打面前的铁门。
“我在这儿!救命!有人吗?救救我!”
门外的人听到了她的呼救声,脚步声很快从远及近。
哐当一声,铁门从外面打开,手电筒的强光照进来,江殊月本能拿手挡了一下,等看清了外面撑着伞的人的脸后,江殊月再也忍不住,整个人扑进蔺叙白怀中委屈地大哭起来。
“你终于来了,呜呜呜,你怎么才来啊,你知道我被在这里关多久了吗,我还以为我今晚要冻死在这儿了呜呜呜……”
蔺叙白一路从山下到山上找过来,可到处都不见江殊月的身影,电话也一直打不通,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一颗心从来没有感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
等终于找到江殊月,确定她没大碍,虽然松了口气,但感觉到怀中女孩被冻得发抖的身体,脸色更加冷凝。
他单手搂住江殊月,一把伞都挡在她头顶,拍拍她的后背,嗓音却是前所未有的柔和,“没事了,我们回去。”
江殊月哭到抽噎,断断续续地说:“我、我腿蹲、蹲麻了……走、走不动。”
蔺叙白把伞塞到她手里,“把伞拿好,我背你下去。”
旁边跟过来找人的酒店工作人员闻言提议:“蔺先生,要不让我们来背江小姐下去吧?”
“不用,我来。”说完,蔺叙白在江殊月面前转过身半蹲下。
雨势未减,细密的雨丝很快打湿了男人英俊冷肃的面庞和身上的衣服,他就像一个黑暗骑士,宽厚坚实的后背承载起巨大的安全感。
江殊月拿着伞趴在蔺叙白后背上,被他托住大腿稳稳背着走向山下。
经历了快两个小时的恐惧不安,直到这一刻趴在蔺叙白的背上,江殊月紧绷的心弦才放松下来。
一把伞遮住了他们两个人,伞外依旧是狂风骤雨,可蔺叙白的后背却十分温暖。
感受着男人的体温,江殊月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她就知道蔺叙白不会不管她,一定会来找她的。
就像从前无数次一样,每次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永远不会缺席。
到了山下,有两辆面包车停在那儿等着他们。
蔺叙白带江殊月上了前面的那辆面包车,一上车就拿毛毯将江殊月整个人围起来,用手摸了摸她的脸试探她的体温。
“冷不冷?有没有哪里受伤?”
江殊月本来想说“还好”,可在蔺叙白的手摸到她脸的瞬间改了主意,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子,可怜兮兮地说:“冷,没有受伤,你能不能抱抱我?”
蔺叙白没有怀疑,看在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被关在山上冻了几个小时,就这点小要求他自然没理由拒绝。
他抬起手臂正要揽过江殊月的肩膀,可江殊月却又往旁边躲了一下,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抱了,我被关在厕所几个小时,身上都不香了。”江殊月摇摇头,有些自我嫌弃。
“都什么时候了还矫情。”蔺叙白懒得废话,一把抓住江殊月的手腕拉过来将人圈入怀里,“还感觉冷吗?”
江殊月的脑袋窝在蔺叙白胸口,嘴角忍不住偷偷往上翘,“好暖和,不冷了。”
开车回酒店只要十分钟,车开到半路,蔺叙白的电话忽然响了,拿出手机一看,是蔺茹茹打来的,估计是问有没有找到江殊月的人。
蔺叙白只扫了眼屏幕,按掉没接。
“是茹茹姐的电话吗?”江殊月瞄到了来电人,奇怪地问,“你怎么不接啊?”
蔺叙白低头看她,不答反问:“下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关在那里?”
“我也不知道,我上完厕所想出来,可那门不知道被谁从外面反锁了,不管我怎么喊都没人来开门。”江殊月想想还觉得委屈,扁扁嘴说,“山上没信号,我电话也打不出去,真是好好体会了一次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忽然间又想起什么,她立即从蔺叙白怀里抬起头,脸色凝重地说:“可是我跟茹茹姐说过我要去上厕所,她发现我失踪了怎么也没来找我啊?”
蔺叙白看江殊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心说总算还没笨到被别人卖了还傻乎乎替人数钱的地步。
“你茹茹姐说,是江雪珠跟她说你有事先回了酒店,所以她才不知道你失踪。”
“江雪珠?!”江殊月已经哭肿了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又惊又疑,“是她把门反锁让我出不来的?”
蔺叙白微微颌首,淡淡道:“如果她真的对蔺茹茹说过那样的话,这件事应该和她脱不了关系。”
江殊月嘴唇微颤,紧咬牙关,脸颊因为愤怒泛起薄红,本来都已经放晴的眼睛里又起了雾,好在没眼泪落下。
蔺叙白见了她这副模样,在心里暗叹了声,这傻姑娘什么时候才能多长两个心眼,要不是今天他也在这里,她还不知道要被人欺负成什么样。
又暗暗思忖改天得给江广峤找两个麻烦,算是替她出了这口恶气。
不一会儿的功夫,面包车开到了酒店门口。
车刚停下,蔺叙白正要拿伞先下车,可没想到江殊月没等他,直接拉开车门跳下了车。
外面还下着大雨,她连伞也不打就冲进了雨里,一直小跑进了酒店大堂。
蔺茹茹正在大堂里等他们回来,看见江殊月进来,喜出望外地迎上去,拉住江殊月的手关心地问:“殊月你没事吧?你去哪儿了?大哥说你失踪了我都快急死了!”
江殊月没做解释,面无表情地问:“江雪珠她人呢?”
蔺茹茹不明所以道:“珠珠?她在房间里休息呢,你要找她吗?”
“茹茹姐麻烦你把你的房卡给我,我单独找她有事。”江殊月知道蔺茹茹和江雪珠住一间房,直接朝蔺茹茹伸出手。
这时蔺叙白也过来了,蔺茹茹偷瞟了眼蔺叙白的脸色,见他没出声反对,才把自己的房卡从口袋里掏出来给江殊月,还不忘好言劝告:“殊月,你和珠珠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可要好好说啊。”
江殊月接过房卡,二话不说走向电梯口,蔺叙白也不问她想要做什么,只默默跟上她。
电梯到达江雪珠所在房间的楼层,江殊月大步走出电梯找到了江雪珠的房间,拿出房卡开门进去,转身对门外的蔺叙白说:“你在外面等我。”
蔺叙白挑眉,“不需要我帮忙?”
“不、需、要。”江殊月面带着冷笑,说完就用力关上了房门。
自从她知道自己被关在厕所担惊受怕、忍饥受冻几个小时,全都是拜江雪珠所赐,之前的害怕就都转化为了愤怒。
江雪珠正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听到巨响的关门声吓了一跳,不满地朝门口喊道:“茹茹姐,你关门能不能轻点?你要吓死我啊?”
可没想到抬起头一看,走进来的人竟然不是蔺茹茹,而是脸色不善的江殊月。
江雪珠一看见江殊月,立刻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但很快便又装作若无其事,“呦,回来啦?听茹茹姐说你不见了,这是一个人偷偷上哪儿玩去了?”
江殊月不动声色地问:“怎么,我去哪儿玩了你不知道么?”
江雪珠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你去哪儿了。”
江殊月忽然冷笑了两声,“江雪珠,我原本以为你这个人就是自私愚蠢了些,但本性不坏,真没想到,你的心肠都已经恶毒到发黑发烂的地步了。”
她边说边脱掉了身上的外套,一步一步慢慢朝江雪珠走过去。
“你在说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懂。”江雪珠忽然觉得眼前的江殊月看起来很陌生,不由感到心慌,“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
江殊月上高中的时候是校花,每天都有别的班级、别的年级的男生去她班上偷看她。
而那时候蔺叙白已经上了大学顾不上照顾江殊月,江瀚兴怕自家宝贝女儿会被坏人欺负,逼她学过一段时间的女子防身术。
虽然现在已经很久不练,五大三粗的壮汉未必能撂倒,但对付江雪珠这种小弱鸡已经足够。
江殊月一把抓住江雪珠的手臂将她从沙发上拖了下来,然后又抓着她的双臂反扭在背后,半推半拖着把人带到了浴室。
“救命!杀人了!江殊月,你是不是疯了!我要报警!”
从卧室到浴室的这一路上江雪珠都在鬼哭狼嚎,声音大到连门外的蔺叙白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蔺叙白双手环胸靠在房门上,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微微勾唇,看来出这口恶气不需要他代劳了。
浴室里,江殊月把江雪珠推进了淋浴间,“报警?好啊!我现在就打110,看看警察过来到底是会带走我还是带走你。”
江雪珠人缩在角落里,嘴上却还在不服气地反驳:“我又没犯法,警察凭什么带走我?倒是你,你对我非法使用暴力,我手都要被你扭断了!”
江殊月懒得跟她绕弯子,直接问:“我问你,是不是你把我关在厕所里的?”
江雪珠一口否认:“不是我!”
“那你为什么和蔺茹茹说我有事先走了?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这种话?”江殊月冷声质问,“江雪珠,不要以为你不承认我就拿你没办法,你知道你今天的行为是什么性质吗?是谋杀!”
江雪珠咬了下嘴唇,“你少恐吓我!什么谋杀?少给我扣帽子,你人现在不好端端站在这里吗?”
“那是因为蔺叙白及时找到了我!可假如他今天不在呢?假如今天一直没人去找我呢?外面在下那么的大雨,山里晚上有多冷你知道吗?我在那里关一夜会不会被冻死,这些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死了,杀人凶手就是你!”
江雪珠被江殊月的话彻底震住了,她当时只是想把江殊月关厕所里出出气,可现在听到江殊月说起这么做可能产生的后果,不由也后怕起来,后背一阵阵发凉,怔怔看着江殊月。
她虽然不喜欢江殊月这个堂姐,但从来也没想过要杀了她,只是想教训一下她而已。
江雪珠侧过身,用头发挡住自己的脸,心虚地小声说:“不会的,我只是想把你关几个小时,要是没人去找你……我也会让人去放你出来的。”
江殊月气笑了,“所以你承认是你了。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哪儿得罪你了?是不是因为蔺叙白?”
江雪珠听到“蔺叙白”三个字,忽然来了底气,抬起头怨恨地瞪着江殊月,“对!就是因为蔺叙白!他不喜欢你,你凭什么抓着他不放?你凭什么这么容易就能得到他?不属于你的东西拿在手里你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江殊月嘴角讥讽地扯了一下,忽然拿起头顶上的花洒,打开水龙头把花洒对准江雪珠的脸,浇了她一头一脸的冷水。
江雪珠顿时尖叫连连,“江殊月你干什么!”
“现在感觉清醒点了吗?”江殊月移开花洒,目光冷淡又失望地凝视着江雪珠,“先不说蔺叙白他是个独立的个体,不属于任何人,要是没了我,他就能喜欢你,那我可以立即和他离婚成全你们。可是江雪珠,你也是你爸妈从小捧在掌心当成宝贝疙瘩一样养大的,你不缺美貌也不缺物质,就为了一个男人,硬要把自己变成一个自私善妒、要害死自己姐姐的毒妇,你知道蔺叙白是什么样的人,你觉得他有可能会喜欢上这样的你吗?”
江雪珠浑身发抖,也不知是因为身上湿了还是因为害怕,“不是,我不是那样的!不是的,不是的……”
“这次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就当你是年纪小一时想不开走了窄路,你好好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应不应该。你下次要是再敢伤害我,我也绝对不会再跟你客气。”
江殊月说完手一松,任由还在喷水的花洒掉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浴室。
到了外面,她拿起扔在沙发上的外套重新穿上,打开房门走出去。
蔺叙白仍在外面的走廊上,看见江殊月从房里出来,把手里的手机放回风衣兜里,“出完气了?”
江殊月点点头,“嗯,我们回去吧。”
蔺叙白靠近门口想打探一下里面的情况,可房间里悄无声息的,听不到一丝动静,不由有些担心,“你下手是不是太狠了点?”
江殊月无语地扯动唇角,“什么啊,我是文明人,动口不动手。”
蔺叙白双手插在口袋里,退了两步,眸光若有深意地打量江殊月。
江殊月连忙捂住脸,“你干嘛这么看我?我妆是不是花了?我现在肯定丑死了你别看!”
哭了这么久,脸的确是哭成了小花脸,但倒不影响颜值,反而更有种楚楚可怜的娇美。
让蔺叙白忍不住对她刮目相看的是,刚刚他手机收到了江殊月之前因为山上没有信号发不出去的求救信息。
在信息里害怕无助向他求救的小可怜,和刚刚气势汹汹地走进房间为自己报仇的女壮士,重叠成了一个人,让他感觉有些新鲜。
江殊月见蔺叙白还在看自己,直接抱住他的手臂把人拽走,“走了走了,我要回去洗澡,你要是喜欢看我,等我洗香香了再给你看行不行”
走到电梯口,电梯还在最顶层,等它下来还有一会儿。
蔺叙白气定神闲地说:“我刚才是在看我们家的包子终于出息了,知道自己受气了要把气出回来。”
江殊月瞪大眼,“我怎么就是包子了?”
蔺叙白轻嗤,“哦,敢情小时候每次被江雪珠抢了玩具娃娃漫画书回来跟我哭鼻子不是你?”
“我什么时候……”江殊月话到一半也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好吧,好像的确是这样,“但那也不代表我是包子啊,我那是大方,玩具漫画书什么的我又不缺,只要她别来烦我,让就让让了呗,又不会少块肉。”
蔺叙白从喉间逸出一声轻笑,不置可否。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门打开,里面没其他人。
两人并排走进电梯,蔺叙白伸手按了下楼层按钮,江殊月看着男人俊美无俦的侧脸,忽然脑中冒出来一个想法。
原来蔺叙白一直都觉得她在被江雪珠欺负,那今天他会不会是怕她再受江雪珠的欺负,所以才主动提出要和她住一间房?
还没确定真相到底如何,江殊月已经先被自己的假设给甜到了。
看来蔺叙白只是表面看着冷,其实还是挺会体贴人的嘛。
蔺叙白余光瞥到江殊月脸上忽然浮现的迷之微笑,蹙眉问:“坐个电梯,你一个人在那儿傻乐什么?”
“我是在想,有些东西可以让,有些东西坚决不能让。”江殊月轻咳了一下,抬起头目光真诚地望着蔺叙白,“比如像你,只要你不先离开我,我就永远不会把你让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