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落魄残疾皇子的小宫女（47）
“殿下，那女人想要咬舌自尽，被手下给救下来了。”
侍卫冷冰冰地跟殿下汇报，眼神毫无波澜，仿佛只是在汇报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嗯。”嬴书衍头也不抬，一边翻书一边冷漠地说，“别让她死了，吊着就好。”
“是！殿下。”侍卫抱拳，“属下告退。”
现如今嬴书衍已经好全的消息几乎传遍了宫里，然而皇上正在焦头烂额皇后失踪之事，还没来得及分出精力来处理他。
“呵～”嬴书衍冷笑，“那狗皇帝知道他彻底站了起来，怕是这个皇位坐的也不会安稳了吧。”
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蓝色封面的医书，一点点感受纸张的触感，温润又让人沉迷。
那是她曾经一页一页翻过的书啊……
可惜那时候自己只会一股脑的陷入自己的世界，把她抛在一边，忽视了她的感受。
她看了那么多医书，也是为了自己吧……
越来越多的回忆涌入脑海，嬴书衍双手扶额，头疼欲裂，似是沉溺在水中无法呼吸，迫切需要氧气让自己活下去。
跌跌撞撞得走出书房，来到了他心中人的地方。
水晶棺依然安静地伫立在房间正中央，透明的棺身让嬴书衍即使合上棺盖也能看到棺内，闭眼的少女睡容沉静，嘴唇已然失去了颜色，毫无生气。
“北北……”
嬴书衍无助地把头贴近棺身，冰凉的触感才能让他得到一丝喘息，让他感受到她就在他身边陪着他。
他和梁哲远昨日大打出手过一次。
“殿下究竟还要疯到什么时候！”梁哲远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沫，狠声道。
“姜姑娘已经死了！！殿下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按照殿下如今这般，一整日颓废在姜姑娘地棺旁，他们的大业如何能成？！
水晶棺可存尸身，但并不能永葆尸身不腐啊！
殿下不仅并无一点嫌弃，反而每日百看不厌般盯着棺内人瞧，俨然一副走火入魔之态。
再这样下去，姜姑娘的尸身会彻底腐烂，而整座皇宫，都将会是姜姑娘的陵地啊！
要是殿下执意这般做，先从他梁哲远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逾矩了！”嬴书衍怒目而视，说出的话格外狠厉。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个都要把姜北北从他身边带走？
他过了十几年的黑暗人生，现在想要奢求点光明，就这么难吗？
他厌极了所有人，也恨透了自己。
自己的无能，才守不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看着昔日的手足被自己打的奄奄一息，血流满面，眼睛青紫的睁不开，蜷缩在地上无法反抗的样子，嬴书衍竟不忍下最后一击。
再一下，便没有人阻碍他和姜北北长相厮守了。
就这样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呆在凝霜殿，哦不，待在她卧房里就行。
呼吸着她呼吸过的空气，还能在一旁看着她守着她，他便已很满足了。
碍眼的人，也已经被他清理完了。
只要再一下，他便会失去这世上仅存的最后一个维护他的人。
“殿下！”梁哲远不相信般，高喊了一声。
“你好自为之！”
嬴书衍终是垂下了眼眸，放弃了动作，起身离去，让人猜不透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梁哲远只能不甘地趴在原地，满手血污地狠狠锤下地面，彰显自己的愤怒。
——————是夜
京郊树林处，嬴书衍伴着水晶棺静静地躺着享受月色。
“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星星也格外的耀眼，”嬴书衍望向夜空，开口道：
“多希望你也能睁开眼看看。”
“我们尚且一同感受过夕阳，却从未一齐享受过月色……想必就是看夕阳那天，我的心也悄悄为你打开了吧……”
一股难过的心绪涌上心头，嬴书衍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睛，想要把泪意给憋回去。
“在你面前，我懦弱过胆小过，自卑过阴暗过，但现在我也想做你的顶天立地的男子，可惜你却看不见了……”
月色悄悄打落在树林中，透过枝繁叶茂的缝隙中照射在了他脸上，沉着，又冷毅，透着一股阴森森的寒意。
嬴书衍亲自打造了一个坟墓，为了让她安息。
“看！周围都是花海，想必一年四季都会是花香鸟语，或许会是你喜欢的……”
将水晶棺静静地安放在土坑之下。嬴书衍一下一下地挥动着铲子，将其一寸一寸埋进土内。
每看一眼，都是永恒。
直至泥土完全没过棺顶，嬴书衍又采了些许郁金香向日葵过来，覆盖在其上。
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牌匾，上面赫然是嬴书衍亲手用小刀刻的：
“爱妻姜北北之墓。”
一笔一画，皆是心尖在滴血，扼得他根本无法呼吸。
微风拂过，轻轻浅浅的花香飘过鼻间，“你这般爱香的人，也定会喜欢这儿的。”
寂静的月夜之下，一花，一人，一牌位，凄凉又冷清，萧瑟的背影徒让人心生怜惜。
“阿嚏——”
此刻在房内呼呼大睡的姜北北，猛地感觉到了一股阴森，打了两个喷嚏，不甚清醒的脑子尚未反应过来。
谁在嘀咕她呢？不知道她在睡觉吗？明天还得早起帮师父上山捡草药呢。
越想脑子越像浆糊一般，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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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起，嬴书衍便再也无法在自己的床榻上安睡，只有触碰她曾躺过的地方，他才睡的安稳些许。
睁眼看着干干净净的女子闺房，更是让嬴书衍内疚以往自己对她疏于关怀，他竟找不到些许关于她的物件。
桌上她写过的宣纸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发黄发硬，尽管嬴书衍已经竭尽全力想要保存好它，却难以抵御时间的变迁。
他似乎已经病到骨子里了。嬴书衍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