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落魄残疾皇子的小宫女（11）
“什么？！”
何皇后拍桌而起，眼睛里闪起了熊熊烈火。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本宫养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
不顾自己皇后在外面的礼仪，自顾自对着拿小太监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小太监颤巍巍都跪在面前，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喉咙带着哭腔，额头都已磕破，血丝粘在了地板上，显得可怜又凄惨。
“没用的家伙！拖出去斩了吧。”
身居高位的人轻飘飘一句话，便定了一个宫人的生死。
连个老家伙都看不好，让她给咬舌自尽了，她连最后掌控嬴书衍的把柄也没了。
一群该死的废物！
何雪鹤心中怒火难平，往春香脸上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音把春香的半边脸都给打肿了，长长的指甲还把宫女的肌肤给划出了血痕。
春香似早已麻木，不顾伤口，熟练地扑通跪下，哽咽求饶。
“贱婢罪该万死，请娘娘恕罪！”
何氏抚了抚额，头疼不已，嫌弃地看了看周遭的环境，甩袖而去。
这破烂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了。
“嬴书衍你等着，本宫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求着当我的入幕之宾。”
众人围绕着皇后娘娘大摇大摆地离开，还了这满室的寂静。
嬴书衍自幼习武，耳力过人，刚刚宫人的悄悄话，自是瞒不过他。
自从家破人亡，都是奶娘硬撑着年老的身子挡在他面前。
每次宫人闹事和其他皇子公主的欺辱，都是奶娘拎起扫帚替他这个残废赶走。
现在何氏竟如此卑鄙无耻，从他的老嬷嬷下手，让一心为他的奶娘选择了自尽。
没了软肋，殿下就能不被人所桎梏了。
从此这世间，只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了……
再一次体会到亲人的人骤然离世，不异于当初听闻父母双亡的噩耗，堂堂七尺男儿，却没有能力为他们报仇……
痛恨自己的人无能为力，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
他没有勇气，在这深宫十几年了，每次一想到身体残缺的自己，就想与其苟延残喘地活着不如亲手了结自己。
像条废狗一样被迫匍匐在新帝脚下，还得忍受新后的骚扰侮辱，是在将他的骄傲尊严踩在地上践踏！
是奶娘的陪伴和为父皇母妃报仇的欲望，支撑着他活到现在。
现在却连最后的嬷嬷也走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眼前一如既往的黑暗一片。
以后的路，他要自己走下去了。
静静的房间里，一滴豆大的泪珠悄悄从眼角滑落到枕头上，尽显凄凉。
—————
而皇宫另一头的宫殿里，一大群宫女剑拔弩张地纷纷站队。
明天就要分配宫殿了，保不齐嬷嬷会看重这小乞丐的脸，分去皇子妃子们的宫殿好上位。
方如玉面目狰狞，她绝不允许这样的女人高她一等。
索性她家里和皇后的娘家有点关系，这小贱人，去浣衣局都便宜了她，定要让她去最苦最累最低贱的地方干活。
托人找到了春香姐姐，方如玉添油加醋地说了自己被一个貌若无盐的乞丐羞辱之事，恳求皇后娘娘替她出头。
“一个区区容貌丑陋的宫女罢了，丢去凝霜殿吧，等主仆情深了，本宫再拿来要挟那小残废。”
皇后娘娘百无聊赖地在美人塌上斜躺着，欣赏自己细长艳丽的指甲，而春香在一旁轻轻扇风。
“是，娘娘。”春香低眉顺眼地应答，福了福身便下去安排了。
那老不死的尸体，也被下令丢出宫外的乱葬岗，连最后的体面都没有。
于是这一晚奇妙的安静，姜北北原以为方如玉不会轻易放过她，是个敢挑事的主，却没想到除了时不时刮过来的眼刀子，并没有其他大动作。
这样就够了，井水不犯河水。
姜北北也无心与她们交好，都是一群笑面虎罢了。
现在笑嘻嘻地一口一个姐姐妹妹，保不准背地里什么时候捅你一刀。
……
等到第二天老嬷嬷集合时，告诉她，她被分到了凝霜殿。
“什么？！”姜北北眼睛瞪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那可也是个皇子的住处呢，只不过是前朝的罢了，哈哈哈，”方如玉在后面装作无意地说，“那里的日子据说猪狗不如呢，这下有的她好受了。”
管事嬷嬷也很叹息，可毕竟接到了皇后娘娘的口谕。
她原本打算把这丫头塞去当朝皇子身边，这容颜怎么也能当个通房小妾，对她这种流浪街头的小乞丐来说都是祖上烧高香了。
谁知道，要去那了无人烟的宫殿蹉跎半辈子。
方如玉沾沾自喜，相比之下自己可是去了尊贵无比的坤宁宫。
常伴皇后娘娘身边，还担心荣获不了盛宠吗？
她相信凭借她的花容月貌，一定能得到圣上的专宠，到时候，这些忤逆过她的这些贱婢全都该死！
而其余的小鱼小虾，要么分配到了后勤宫殿干杂活，要么去了贵人殿中服侍，而姜北北则回去收拾好为数不多的衣物。
传闻中的软禁他的冷宫，
原来叫凝霜殿。
姜北北还在犹豫该怎么才能接近到男主，没想到近水楼台先得月，得来全不费工夫。
从宫外带来的，不过区区一套衣物和几件首饰簪子，当初那老鸨还挺舍得下血本的，为了抬高她的拍卖价格用的都是成色极好的簪子。
在这宫中想必也用不上了，只好先藏起来，以免不时之需。
转身离去，抬头再望一眼这个她只住了一个晚上的耳房。
小小的一个院落，却容纳了一大群苦命的宫人，过着看不到头的卑贱生活，战战兢兢地看主子眼色。
方如玉那一群小姐妹，更是站在门口落井下石地嘲笑她，女人的刻薄在此刻暴露无遗。
“山鸡可变不了野凤凰，还是和你的好殿下老老实实呆在乞丐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