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慢慢
第三天夜里，韩宁拿着一个精致的包装盒来了。
“这是给您准备的换洗衣服，我在楼下等你，换好后送你回家”
林弥回到客厅，慢悠悠拆开盒子，里面是一件面料柔软的白色连衣裙，低领但看上去很修身。
她洗了澡，素着一张脸，换了衣服，用手抓了抓头发，把东西塞进箱子。给韩宁打了电话。
两人一路沉默着进了电梯。
“你们吵架了？”韩宁看着前方问。
“没有，有些矛盾而已。又麻烦你这个大忙人了”，林弥看着电梯镜子，大白脸比她的浅白色裙子还要白。
“我哥，对你很心软，你对他吹几口气他就投降了”，韩宁现在更多是因为私事出现在林弥面前。
“没用，他听不进去的，有些事他认准了不会改变，你应该很清楚”。
韩宁没再说话，领着她出门上车，一路安静开回了山庄。
林弥进了院子，推门而入。
顾京十从屋里大步迈出接过韩宁手里的小行李箱，牵着林弥进了屋。
林弥觉得有些别捏，挣开了他的手。
他说，“我给你准备了日式晚餐，寿司、牛排和花朵糕点，所以让韩宁去接你”。
林弥扫了眼餐桌上精致的摆盘，已及顾京十因为忙碌而带了围裙的样子，眼里染上一丝复杂。他穿着衬衫和西裤，一副打理过的样子，却系了个围裙。
林弥跟着他走进厨房，“你要收尾了吗？”
“嗯，好了”
随着这声回答，她从背后拥住他的腰，轻轻扯开他身后的围裙细带，小手环过他精壮的背，一路在他身前游移摸索。
顾京十片刻后，扣住她的手，低声道，“我自己来，你去餐桌上等一会”。
林弥对着他的背深吸一口气，有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也有厨房的味道，还混着他因为紧张绷直身子，而冒出的一点汗湿味。
林弥问，“有想我吗？”
顾京十扣着她手指的大手慢慢变得炙热，转身拥住林弥，低头在她耳边问，“不想我在这里要你的话，就先去餐厅，嗯？”
林弥看着他僵硬的脸颊，和深邃的眼睛，亲了亲他的眼，刚刚还别捏的感觉化为了想要戏弄他一番的心思。
顾京十俯着身，身子没有和她贴的很近，避免围裙沾到她的裙子，可林弥垫脚帮他摘了围裙，搭着他的腰借力开始吻他，根本没有要听话的意思。
顾京十喉结滚动，抱起她往餐桌边走，像扒开一只八爪章鱼一样，扒开黏糊糊的林弥，暗着眼眸，“待会随便你亲，乖”。
林弥扬起嘴角，松了手，收起视线看着餐桌，哇了一声。
顾京十很快忙完，坐到她对面，两人开始用餐。
他最先打破沉默，“前两天，有思考出什么吗？”
没有准备葡萄酒，不然林弥此刻想喝一口，她喝了水，点头，“你上次说分开的事，我没有想要分开，如果你想可以告诉我”。
顾京十动作停住，放下筷子，吞下食物后才说，“你想分开，我才会考虑。我从来没想分开。”
“那不就得了”，林弥撇了撇嘴，一副不太爽的样子，托着下巴问，“你呢，这两天想出了什么没？我爱不爱你想出了答案了没”。
林弥往前靠着餐桌，上半身前倾压在餐桌边缘，带起胸前的低领衣服展露了一些风光。
顾京十面对她，神色从容，喝了一口冷水，目光却没有离开她的身子。“也许，你对抓住我的心没什么兴趣，只想要我的人。我是你今后唯一的男人，爱不爱，人还是我的”。
“以后不提爱不爱那些了好吗，你要是有吃醋的时候，就直接说你吃醋了”，她继续吃东西，一边碎碎念着。
“林弥，重新回答我，爱我吗？”
林弥静止了几秒钟，抬头看他的眼眸，那双她爱死了的眼睛此刻很紧张的看着她，她脱口而出，“爱”。
男人的瞳孔缩了缩，放松许多，最后又喝了口冷水，“真假不重要，你说出口就好”。
林弥没有回话，沉默看着他，有时候她想，顾京十对她这么没把握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因为没有孩子还是因为她真的日常表现得不爱他，还是，真的是因为顾燕十的过去？
她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要思绪飘的太遥远。
她伸手往前，盖住顾京十的手，“如果是因为孩子的事，我只是害怕自己照顾不好新生命没有信心，也没有尝试的勇气，但和你无关，我很早以前就这么想了。我会永远在你身边，顾京十。”她特意强调了最后一个词——顾京十。
顾京十面色微微松动，反扣住她的手，“我已经好多了”，话是这样，他的眼里却还是有一丝矛盾的，林弥看出来了。
林弥垂了眉，“你和燕十很多不一样，最大的不一样，是你身上的味道，不一样，我靠近马上就能知道你是顾京十。我只是，也想说服自己，和你在一起少一些负罪感，如果把你当做顾燕十，是不是燕十知道了就不会生我们气了？”
顾京十身躯僵住，一张脸忽明忽暗，手指紧紧扣着她的，“你担心，燕十怪你？”
林弥垂着头没有说话，许久后抬头晃了晃，“只是一种感觉，并没有很清晰的这么觉得过。”她顿了顿，“我们，如果燕十还在，就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不是么。不管我和燕十会不会分手，我们都绝不会在一起，只要燕十还在”。她似乎又要忍不住哭出来了。
顾京十松开手，说了句，“吃饭吧，再吃点”。
林弥配合地缓慢嚼着食物，慢慢吃着吃了八分饱。
顾京十抱她去了沙发，然后回餐厅整理了餐盘和厨房，又去了浴室。
不久后回到沙发抱起林弥认真吻着，一边抱着她一边往楼上走，去了玻璃房。
他们在玻璃房里做了很久很久，久到林弥觉得肚子又有些饿了。
顾京十给她盖了毯子，拥着她看着天空，“燕十不会怪你，要怪就怪我，是我非要和你一起”。他垂眉，挑起她的下巴。
林弥没有说话，有些累，手臂无力地搭着他。
“不谈燕十了”，她从床上站起来，拾起他的衬衫披在自己身上，去了软塌那边，白色的肌肤在月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顾京十看着她不真实的脸，跟着起身，抱起她在怀里，细细啄着她的唇。
他掰回她的脸，“是我吃醋了”
“哼！”
“是我吃不到糖有脾气了”
“哼，你哪里吃不到了，刚刚还把我吃干抹净，你是想把骨头和心脏也一起捏碎了才是！”林弥控诉。
“那你捏回去？”他哑着声音问了句，牵起林弥的手放在他腰间肋骨上，毫无阻拦。
林弥吓得缩了缩，抽回手，轻轻一推将他推到在软榻上，她跨坐在他腿上问，“我们不要美好的结局，要一个可以接受的结局就好。”
“你哄我几句，我很开心。但林弥，别想用几句话打发我，你不爱我的事，我暂时不计较而已。”
林弥敛起迷离的醉意，叹了口气，“好，你怎么觉得，是你的事”。
“林弥！”
“怎样！”
“我休了一周的假，有事我们慢慢谈，谈不好的去床上继续。”
“你……”
“还离家出走吗？我很想你。”
他抱起她下了楼，往主卧浴室去，全程抱着她洗完澡。之后将她放在窗台上，用肢体交流了一番。
两人淋漓尽致，毛孔都被汗水沾湿，林弥被拆解般酸痛不已，闷声不语。
顾京十也没说话，只是一晚上都没怎么放过她。
连着三天，顾京十都专注在她的身体上。
某天傍晚，餐后在小区散步。
顾京十一会要健身，她可以多散步一会。
彭海斌在不远的距离外跟着她，她知道，并不在意。
经过曾经陈航住过的房子时，她驻足停留了一会，对面一户的女人也出来了，不知何时站在林弥身后，悠悠道，“这房子空了很久了”。
林弥吓了一跳，看到是认识的女人，点头。
“前几天看到你老公一个人散步，你不在，很少见诶”
林弥干笑一声，“前阵子我外出了几天”。
“吵架了？”
林弥挑眉，抿唇，点了头。
正在这时，顾京十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牵起了他的手，带着喘息，像是一路小跑追上的。
对面女人神秘莫测地笑了一下。
林弥尴尬拉着他往前走，“你怎么来了，不健身吗？”
“想和你一起”，他没有多说，搭着林弥的腰绕了小区一圈，最后在篮球场边坐下。今天有几个小孩在打球，并不常见。
有时球掉过来，顾京十会捡起扔回去。
林弥说，“你只要不去公司，韩宁就要每天来家里和你汇报”。
“你想我去公司，也可以，你和我一起去”？
林弥翻了个白眼，“就算我想，韩宁每次都会用眼神杀死我，顾京十”。
他笑了，看着篮球场，少有的笑着露出了牙齿，单手搂过林弥的腰，“最后要交给韩宁这些事”。
“他忙的都没时间谈恋爱了”，林弥挽着他的胳膊，单手扶着他靠近肩膀的位置一道清晰的疤痕，如果夏天穿短袖，刚好可以遮住，“这道疤，也是在研究所的时候，留下的吗”？
顾京十神色微敛，摇头。
林弥又问，“那是在军校训练的时候？”
他还是摇头，牵起她的手站起，“我们开车去山对面的高校区街道走走，沾点青春气息怎样”。
话题被转开，林弥点了点头。
车子开在与步道平行的行车道上，林弥开了窗吹风。
顾京十偶尔看她一眼，而她看着山脚，平静温和。
下车前，顾京十拿出两个口罩。
“戴口罩？很热诶”，林弥还是接过带上，否则他们俩在一群大学生中会显得太突出了。
路上几乎都是成双成对、成群结伴的年轻人，偶尔也有在直播的人，还有一些看起来不青春的人，也许是附近的居民，也许是商家或员工，又也许是学校教职工。
林弥紧紧牵着顾京十，深怕自己在人群中被挤丢了，她抬头问，“今天是什么节日吗？为什么人这么多”。
顾京十揽过她的肩，低头，“我也是第一次走这条路，尽头有一家酒吧，是我朋友开的，以前都是从另一头过去”。
“要去酒吧？”
“社区小酒馆”
林弥跟上，进了酒馆立刻摘下了口罩，被顾京十牵往二楼阳台的靠窗位置，旁边是一排花坛，被打理得很精致。
老板是熟人，顾京十和他聊了一会天，又介绍了林弥认识。
不久后上了酒和小菜，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端上来的，穿着灰白色百褶超短裙，梳了个马尾，歪歪地扎起搭在左半边后脑勺，凌乱中带着青春的肆意感。
林弥接过她递来的啤酒杯。
“京十哥，这位就是你老婆？”
顾京十点头，和林弥介绍，“她是刚刚那位老板的女儿，许书雯，她是林弥”。
“嫂子好！叫我小雯就好了，我可以坐在这一起吃吗？”
林弥点头，和顾京十对视一眼，他补充，“但不能喝酒”。
“什么嘛！我都大学快毕业了，喝啤酒怎么了嘛”，嘴上这么说，手上还是乖乖收起，转向食物，“嘿嘿，待会我男友也要来，刚好介绍你们认识下”。
等那位书雯口中帅气有才的研究生男友来了，打过招呼后，她们就去约会了，周围安静了下来。
顾京十很少喝啤酒，红酒也喝的少，今天喝了小半扎，“走吧，我们也再去逛逛”。
他们找了没人的小巷子，在一幢幢古房子周围穿梭漫步，顾京十在一个昏暗的路灯下，揽过她的身子，贴在红砖围墙上，亲了一番，松开，继续往前走。
“今天为什么这么乖巧的样子”，顾京十问。
“我只是有些没力气走不动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