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天下豪杰聚安城,灵云舍身旧故人
双方交战正酣,城墙之上,密密麻麻的魔尸不停地攀爬,眼看越来越多的魔尸上了城头,宇文完泰与千里冰指挥的守军就要不堪重负。正在焦灼之时,忽然上空中两声鹤鸣,惊天与精灵同时杀到。
双鹤挥舞巨翅横掠城墙,城墙之上双鹤所过之处魔尸纷纷坠落,双鹤如尖刀般的鹤羽深深刺入城墙,在夯土的城墙上留下两道长长的划痕。
双鹤的到来大大减轻了城墙上守军的压力,一时间,魔尸攀爬城墙受阻,守军奋力厮杀,得以将上得城头的魔军逐个击破。
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寒月一人一马渐渐从后方杀来,他悄然直逼到了凡凡所在之处。灵云此刻在城墙之下,他旋动身形,带着风卷残云,飓风所过之处,魔尸纷纷被卷上了天空。
凡凡与智海,苍松鹤二人仍然难解难分。
正在此时姬若芙悄然起身,她方一起身,便一飞冲天,向着凡凡所在之处而去。姬若芙在空中旋身发功,一道数丈方圆的冰柱随之延展而下,冰柱向着凡凡所站之处袭来。
凡凡拼尽全力拉拽血魔刀,眼看正是双方角逐的关键时刻,姬若芙的突然发难让凡凡叫苦不迭,而此时他忽然感觉身后一阵冰凉,这股森然的寒意来得如此奇特,这显然不是姬若芙所为。
原来寒月早已发动,古月剑迅然飞射而出,向着凡凡而来。
凡凡三处受敌心下大骇,姬若芙与寒月只要其中一人得手,血魔刀无疑便要被智海与苍松鹤之封印吸附而去,而他将成为众矢之的,定然讨不得好去。眼下唯有拼死一搏。
血魔刀,此乃伏魔刀之残兵,血魔刀仍然秉承了伏魔刀之威力。此物遇血则强,其血魔之气只要有鲜血的催发,威力将无穷无尽。
凡凡怒吼一声,只见,他持刀的双手经脉膨胀转而撕裂,两股血流顺着凡凡的手臂流入血魔刀,与此同时血魔刀周身血丝暴张,血魔刀拖拽着封印颤动起来,血魔之气为之暴涨开来,一时间,封印被血魔刀撕裂,拖拽,圆形封印随之破裂开来,苍松鹤与智海大师同时一震,二人唇口之间一丝血迹显现。
接着血魔之气全然包裹凡凡之身,迎着从上而下的冰柱,血魔之气轰然应接,冰柱被血魔之气节节击碎,姬若芙受此一击,身形暴退而去。古月剑森然杀到,穿过血魔之气——
凡凡大惊,诚然他是低估了这把神兵的威力,这古月剑如有神助般从肆虐的血魔之气中找到缝隙,一剑向凡凡背后刺到。顷刻间凡凡只有挥舞血魔刀回身格挡古月,但已然不及,血魔刀与古月剑勉强擦身而过,古月剑稍稍偏离,剑尖直指凡凡肩头,嗖然声中,凡凡右肩被古月穿插刺透,凡凡哀呼一声,倒退数步。
寒月被古月剑传来的血气所激荡,身形一震,翻身落下战马。空中姬若芙一阵倒飞,这时灵云忽然飞身而上,接过姬若芙,灵云来得及时,他勉力催动护盾将姬若芙所受之力化去。二人落下地来,各自损伤颇巨,可灵云与姬若芙毫无停留,冲杀而来的魔尸军团又将二人团团包围。
古月剑被血魔刀弹飞径直向着远处飞去,寒月被血魔之气所激五脏六腑一阵翻腾,他勉力站起,却无法阻止古月剑弹飞之势。
是时古月剑旋转着向远处的山岗而去,山岗上天机战火的营地又是一轮火球升空。这时,一个身影从山岗上显现,此人一脸的老迈手持神木手杖,可她的眼神中却精光四溢——她正是南楚国祖母姬兰。
姬兰一手接过旋飞而来的古月剑,接剑一瞬,剑气四散,姬兰稳稳将剑接入手中,这一手足见其深厚的功力,轻描淡写地一接,竟把剑身蕴含的反弹之力全然化解。姬兰催发内力声传四方。
“寒月,接剑!”
话音一落,古月飞射而出,向着寒月而来,寒月听得呼唤,回身接剑,一手将古月接下——
姬若芙与灵云击退几个魔尸,听闻这一声,心下都是大喜。姬若芙尤为触动,她早听宇文娇所说,母亲尚在人世,没想今日危难时刻,母亲居然亲临此地。
智海与苍松鹤受此一击损耗颇巨,二人再次发力,准备重结封印。而凡凡身中一剑狂性大发,他一手挥舞血魔刀,血魔之气为之暴涨。眼看智海与苍松鹤正结印间,而血魔之气已然向二人冲杀而来。
姬兰飞身而出手中画决,只见一座冰墙在智海与苍松鹤的身前从下而上拔起,冰墙不断攀升,挡住了血魔之气。凡凡见状连忙转换方向,而丈厚的冰墙却不给他转换的机会,冰墙迅速延伸,绕着凡凡形成一个环形——
凡凡与血魔刀被困在丈厚的冰墙之中,坚冰之墙何等坚韧,任是血魔刀如此巨力猛砍之下,冰墙虽有破裂却屹立不倒。
灵云见姬兰接近,一手掷出定神鎚。
姬兰在空中见定神鎚飞到,她一手接过,姬兰催动全成内力,定神鎚通体显现碧蓝之色,就在这一瞬,姬兰一锤而下,只见天地之间万丈洪流随之倾倒下来,灵云与姬若芙见之,心下暗叹不已。
洪流顷刻间倾倒而下,凡凡挥舞血魔刀根本无力招架,忽然洪流渐渐凝滞下来,在场所有人都惊讶莫名,滔滔洪流转瞬间凝滞冰封,一座数丈高的冰山屹立此间。
智海与苍松鹤为之松了口气,二人再次结出封印,封印通体金光,封印足有几丈方圆,圆形的封印中分为数环旋转经文,封印中心一阴一阳两股脉流随之流淌。
这时双鹤再次掠过城墙,只见城墙之上,守军勉力拼杀,情况危急到了极点,眼看城楼的魔尸越聚越多,姬兰看得仔细,她一手持定神鎚,一边催发内力。随着定神鎚碧蓝之光乍现,疾风骤雨随之而来,人们定睛看时,不由大惊,这雨并非寻常的雨滴,而是冰刺,显然是姬兰将骤雨化冰。一阵疾风冰刺向着城墙袭来,冰雨正中通体的城墙,爬墙的魔尸随之全然化解。而城墙之前几丈之内所有魔尸也大部被杀灭。
姬兰连续全力出击,飞身到了城楼之巅,她双目微闭,开始恢复心神。
而这两击过后,战场的形势完全逆转过来,城楼军士压力骤减,而城墙下的魔尸短时内无法攻上城墙。凡凡携带血魔刀连人带刀被冰封于冰山之中,眼下冰山镇定若斯。而智海与苍松鹤得以聚集封印,随着二人不断催发,封印变得更为炫目灿烂。
众人都知道,二位大师所结之封印乃是最终化解血魔刀的终极大法。自古魔族之魔力乃是与人间之法力生生相克。克制魔族最大的利器便是远古封印。智海与苍松鹤深谙这结印之技,茫茫人间,也唯有他们能够真正终结这血魔刀的魔力。
灵云与姬若芙稍有喘息之机,他们各自聚力,冲杀在城墙下的第一线,二人合力阻挡,魔尸的攻势稍有阻滞,可随着后方魔尸军团不断涌来,二人也难顾全,还是有大批的魔尸开始攀爬城墙。
寒月率领数十个骑军与镖局数十骑兵汇合一处,他们将少龙三人围拢,阻隔圈外的魔尸大军。经过一夜一早的激战,少龙三人早已筋疲力尽,而魔尸实在太多,杀之不尽,两路人马前来救援,少龙三人得以喘息。
两路骑军都是好手,尤其是龙虎镖局之人个个都是江湖高手,一时间魔尸无法冲破这环形之阵,少龙三人就地打坐,恢复元气。
战场的情形瞬息万变,白夜祭祀带领族人冲杀在魔尸军团之中,白夜双手阴阳双环左右突击,杀灭魔尸无数。
天机战火一轮又一轮的轰击,可魔尸军团还是源源不断地向安城冲杀而来。
十万的魔尸怎是说灭便灭的,眼下几万魔尸已然魂飞魄散,可仍然有几万的魔尸前仆后继——
而此时,日头已然到了正空之中,冰山下,隆隆地撞击之声越发加剧起来,随着一声声的撞击,整个冰山为之颤抖。
轰——又是一次剧烈撞击,受困的凡凡使尽浑身解数,冲击冰山。冰山上一条条丈宽的裂纹延展开来,眼看就要到达崩溃的边缘——
轰——又一次更为猛烈的冲击,整座冰山爆散开来,冰块向着四野飞散而出,四散的冰块将一片片魔尸砸得粉碎,凡凡顾不得这许多,他飞身冲出,一眼望见城楼之巅的姬兰,凡凡眼下早已丧失人性,一心冲着这冰山的始作俑者,就是凛然一击。
血魔刀呼啸着横扫而出,一股血红的刀气随之飞射向了姬兰所在之处。二人相距数十丈之远,血魔刀气一出,直飞姬兰而来——
此时姬兰内力巨损,正凝神聚气,这一刀气袭来,眼看是要就范——
危急之中一个身影从下方杀到,姬若芙与姬兰都大惊失色——是灵云,他运起最后的内力,催发元神之力,灵云飞身到了半空,他手持风信子,只见风信子通体碧绿之光,迎着血红的刀气,灵云剑气挥出——
两股巨力在空中轰然炸响,灵云的剑气被血魔之气轰散,而血魔之气也削弱殆尽,仅存的一股血魔之气直击灵云护体罡气,灵云发出剑气那一刹用足仅剩的内力,眼下他的护体之气大不如前,血魔之气袭来,罡盾立刻冲散,灵云受击身子飘飞而出。
姬兰大惊,飞身上前,她万万没有料到灵云会以身相护,姬兰一手接过灵云,推掌而出,二人飞向城楼。姬兰定睛看时,灵云已然气若游丝。她再无迟疑,立刻为灵云疗伤。
与此同时,智海与苍松鹤见如此变故心下也是大为震惊,他们双双祭出封印,只见封印旋飞而出,从上而下向血魔刀镇压下来,智海与苍松鹤二人祭出封印后盘膝而坐,二人双手合十念诵咒语,其乃上古封印之咒,此咒需从内力而发,连同旋转的封印,咒由口出,化作金色的咒文,不断给封印加力。
二位法师就地而坐,几个魔尸忽然前来发难,正在这时,他们身边一个素衣的身影显现,玄空几招打散魔军,他护持在二人左右,将来袭的魔尸尽灭。
封印一出,血魔刀发散而出的血魔之气全然被封印压制,凡凡只觉一股浩然之气由上而下压迫下来,肆虐的刀气瞬间被凝滞,凡凡双手巨刀过头顶,与封印相抗。
此时城墙之上的魔尸已然再次聚集,数以万计的魔尸爬上城墙,双鹤齐齐出击,扫落魔尸无数,可即便如此,仍是有大部的魔尸攀上了城墙之巅。城楼上的守军奋力还击,千里冰与宇文完泰再次迎来了一波殊死的搏杀。
姬兰运力为灵云疗伤,灵云哇一口吐出淤血,姬兰心下焦急万分,看情形灵云的伤势十分危急。要知血魔之气何等威力,蓉珠曾被血魔刀气所伤,灵蛇姥姥与白夜共同相助也未能挽救蓉珠性命,如今灵云被血魔之气击中乃是命悬一线。
城楼下,寒月与白夜的骑军损伤颇巨,魔尸大军杀之不尽,而经过大半天的酣战,骑军都已乏了,身下的骑军防多攻少,眼看就要精疲力竭了。天机战火一轮一轮慢过一轮升空,显然天机战火营也已到了强弩之末。
经过一周天的恢复,少龙三人再次展开厮杀,可眼下她们的力量也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扭转战场的形势。
守城的军士们奋力抗击着魔军,他们几乎要绝望了——放眼望去,城楼之下黑压压的一片,魔尸军团杀之不尽,而城墙之上已然堆满了同伴的尸体,守军如今也只剩下半数之多,守军踩着一层层的尸身心下悲壮莫名。
……
就在所有人感到绝望的时候,忽然东,西两边的山岭之上两股骑军浩浩荡荡地向战地冲杀而来,姬若芙匆忙间看清了来者:
东边宇文太极携青龙大将军严龙所领中元骑军赶到,三四万中元骑军,战马声嘶,军士各个全身重甲手持长矛,大军如同一片银河般向着魔尸军团冲刷而来。中元军骑军向着城墙脚下一字冲杀,严龙的目的正是要拦截魔尸军团攀爬城墙。
西边肖尧与拓跋二人身先士卒,北境骑军铁蒺藜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黑色的骑军瞬间从山坡倾泻而下,骑军由纵列极速扩张开来,他们飞驰着分散开来,转瞬间,北境骑军如同一张张开的黑网向着魔尸军团的中后部罩落而来。
厮杀中的少龙见肖尧一骑冲杀经过,心下不由振奋起来,肖尧勒紧缰绳,战马人立而起,他举起弯刀,向少龙三人致意,转而他马不停蹄,冲杀而去。
五万多北境骑军如同铁锤般冲入魔尸军团,铁蒺藜带起滚滚沙尘,将一片片魔尸连根拔起,抛洒入空。
中元骑军在整座城墙前布下一道银河般的防线,严龙一声令下,骑军向着冲上的魔尸碾压而来,数万支长矛阵列下穿插钩刺,将魔尸军团杀得灰飞烟灭。
宇文太极早已留意到城墙一处奋力杀敌的姬若芙,姬若芙此时也正看向远处战马之上的宇文太极,二人双目交接,各有千秋,宇文太极微一颔首,手持轩辕剑,向着魔尸军团杀去。
凡凡觉察到两处救兵心下更感冰凉。眼下他勉力支撑,可他知道他已经不能再有任何转机。这道伏魔封印乃是上古封魔之咒,智海与苍松鹤拼尽一生的修为将其炼化,任是血魔刀魔力万丈也难抵御此封印法咒无边。只见封印缓缓旋转着不断压下,凡凡的身躯渐渐被封印镇压下来,他绝望中,露出狰狞的笑容。
凡凡忽然大喊一声:苍生为我尽亡!血魔独霸天下!
说完这一句,封印再次发力,凡凡的身躯为之溃散,封印重重地轰击地面,而血魔刀忽然失去了血色光芒,静静地竖立在封印的中心,一动不动。
眼看凡凡是活不成了。而此时的战事也接近了尾声——
中元与北境半路杀来的近十万骑军何等威力,魔尸虽有数万之众,可其与骑军之战力相差甚多。魔尸乃是残缺之身,就算与寻常步军相抗也未能占得便宜,何况中元与北境的骑军精锐之师。
中元骑军与北境骑军横扫魔尸大军,两军前来救援,胜负立判——远处的一个山岗之上,阮玲珑与阮瑶现身而出,她们的身后,一队千变堂门众约莫上百人悄然出现。
阮瑶向阮玲珑道:“门主,眼下局势已定,我等还需出手么?”
阮玲珑道:“晚来一步,想不到中元与北境都来救援。这一战倒是平息了诸多恩怨……”
阮瑶望着远处的战事,“只是所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阮玲珑道:“看情形灵云受伤颇巨,姬前辈正为其疗伤,只望灵云能渡过此劫。灵云……这孩子危矣。”
阮瑶深深叹息一声。
……
邺城之中,帝辛与梦潇潇,于盾等人在一处商议,刚虎身在病榻,也在其中。于盾察看了刚虎的伤势。
于盾道:“刚虎将军倒无大碍,只是将军之臂膀再无法复原。”
刚虎忍着剧痛,道:“国主,属下失职,我与五鬼所部人马几乎全军覆没,而五鬼将军更是……”
帝辛踌躇道:“想不到朱雀大军战力如此之巨,阮瑶……朱雀大军大部仍在泸州,东黎若是再攻中元也决然讨不得好去。阮瑶此番埋伏偷袭虽然占尽天时地利,可毕竟只是区区三万人,如此小部之军却将我东黎十万大军几乎全数杀灭,其战力不可小觑,东黎眼下需得重振旗鼓。”
梦潇潇道:“国主所言极是,如今大败在前,士气低落。再攻中元势必遭遇中元拼死顽抗,穷寇莫追,更何况中元有朱雀军大部军士,实力不可小觑。”
帝辛下定决心道:“下令,三军明日便回东黎!”
于盾应道:“是!谨遵国主号令,三军即刻撤军!”
……
安城下的战事接近尾声,城楼上剩下的守军将为数不多的仅存的魔尸一一杀灭,广阔的沙场上,各路骑军将分割的小部的魔尸剿灭殆尽。天机战火早已停止了攻袭。少龙三人也停止了厮杀,她们早已筋疲力尽,而姬兰收掌停止了运动,她缓缓摇头,紧锁眉头。
智海与苍松鹤收起封印,凡凡压溃的尸体兀自留在原地,血魔刀在封印的催化下归于平静,刀身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肖尧一眼看到血魔刀,心下感慨万千。正在这时,眼前一个似曾相识的脸孔走了近来,肖尧一见之下,心下嘀咕,这人怎的如此亲近,可他的面容又似乎从未曾见过——
原来走近的正是玄空。
玄空走近肖尧,眼中露出一丝和善之色,他双手合十,道:“肖尧,你难道连哥哥也不认识了么?”
肖尧听得此言,猛然间认出肖雄,他眼下易容,可声音却不容丝毫改变,肖尧连忙下马迎上前来,“大哥!你怎么……这副模样?”
玄空行禅礼,道:“肖尧,大哥早已遁入空门,随同智海大师,一心修禅。只因安城危急,方前来救援。”
肖尧流下泪来,“大哥你是何苦?北境的国门随时为你敞开,你……”
玄空打断他道:“肖尧,不用多说了,大哥心意已决。自从父王去世后,我便再无心尘世之间,我的妻儿,母亲都已离我远去,我进入空门也是因为对至亲的牵挂之心难以复加,唯有遁入空门方能够断绝红尘,得到些许的平静,肖尧你无需挂怀,一切以北境国事为重,望你好自为之。”
肖尧道:“大哥……你……”
玄空道:“倒是这乱牙咬,那日逍遥阁为罗刹等人所劫,自此此刀也让罗刹给夺了去么?”
肖尧道:“当日拓五舍身护我逃离逍遥阁,匆忙中乱牙咬落入敌手……怪我疏忽,否则也无今日血魔刀再世!”
玄空道:“嗯,如此说来这也由不得你,休要自责。”
说话间,智海大师缓步前来,他拿起血魔刀,将之包裹。
智海大师随同苍松鹤走到肖尧与玄空近前,二人与肖尧行过礼。
智海大师道:“如今乱牙咬已然受魔力催化,需得让我与老道二人将其魔力除去方可归还,乱牙咬是否能够复原这可要看造化了。”
肖尧躬身作揖,“大师尽力除魔,就算将此刀毁于一旦,北境上下也无丝毫怨言。”
智海笑道:“肖尧国主如此说,我等便放心了。”
寒月一战下来受伤不轻,他走到少龙三人近前,拱手道:“严女侠,松少侠,少主,灵云眼下伤势……我们还是速去观望才是。”
少龙闻听,再无迟疑,“寒月将军,你与阿娇他们同往,我先去也!”
少龙说着,吹起出云哨,召唤来精灵,她跃身上了鹤背,精灵一声鹤鸣掠过沙场,冲上城楼——姬兰双手托起灵云,跃身上了惊云。双鹤腾飞而起,向着城中龙虎镖局的方向飞去。
寒月与阿娇,松山三人都骑上了快马,三骑马向着安城城门飞速疾驰。肖尧望见,心下暗暗担心灵云伤势,可他眼下还不能就走,宇文太极与严龙已然走上前来。
肖尧与宇文太极四目相视,宇文太极一脸的肃然,二人对峙了约有一刻的工夫。
宇文太极终于打破了僵局,“北境国主,有劳救助!”
肖尧拱手道:“哪里!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化干戈为玉帛!”
宇文太极拱手道:“好说!你我城中说话!”
肖尧道:“恭敬不如从命!”
宇文太极又向智海与苍松鹤作揖道:“二位大师降魔有功,可否移步宫中一叙?”
智海道:“国主盛意在下心领了,只是这血魔刀魔性尚未去除,我等耽误不得,这就要去往凌云寺结印驱魔。”
苍松鹤道:“此血魔刀不除,天下终难以太平。”
宇文太极下马,再次作揖道:“二位大师高德,孤十分钦佩,严灵云严少侠身负重伤,眼下应是回安城龙虎镖局疗伤去了,二位大可放心,凡我中元有的,孤概不吝惜,定会全力救治!”
苍松鹤作揖道:“多谢国主,我等告退!”
二人说着,兀自去了,玄空告别了肖尧,随着二位大师而去。
宇文太极目送着他们远去,心下感慨万千……
白夜祭司将部下留在城外安营扎寨,而他则跟随着巨鹤向着安城而去。
城门外姬若芙一手支撑着城墙勉力缓缓而行,千里冰大步跑来将其搀扶。宇文太极带着大队人马走到城门处,他停下战马,看着姬若芙与千里冰二人。
姬若芙抬起头,看向宇文太极。
两人对视一瞬间,宇文太极百感交集,他镇定思绪,尬然道:“国师……不,南楚国主,请随我一同进城如何?”
姬若芙看了眼他身后的严虎,肖尧等人,冷然道:“安城就此转交与你,我等自回南楚去了!”
宇文太极知她伤势颇重,道:“南楚国主,你为安城做的我自铭记于心,你我的恩怨也一笔勾销……当然你若还不愿放过孤,孤自当倾力赔偿南楚之损失。不过眼下你身负重伤,行路不便,不如在安城小歇疗伤,等痊愈了再走不迟。”
千里冰见宇文太极态度诚挚,看向姬若芙。
姬若芙身负重伤眼下急需疗养内伤,此时行军多有不便,她勉力点点头。
千里冰向宇文太极道:“城楼之守备我会交接于宇文完泰御林军接手,南楚将士自会出城建营。”
宇文太极向严龙道:“青龙大将军,吩咐下去,所有前来救助的援军都就住安城南大营,你速速前去打点,好好安顿北境,南楚,苗疆的援军,军粮全然由安城大粮造统一供应,劳你前去安排妥当。”
严龙领命,道:“是国主,在下这就去安排!”
宇文太极向千里冰道:“如此各部军士便都得以安置了,你们大可在安城之中逗留数日,休养生息。”
千里冰点头,宇文太极带领众人进了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