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中元整军入北境，草原列兵硝烟起
谷雨刚过，整个北方草原开始复苏，春草丛生，眼下，白雪皑皑的大草原已然被茫茫青绿色所取代。成群的牛羊散布在广阔的大草原之上，万物生灵都开始了期待已久的美餐。
北王城中，各大部落人员调集，一幅繁荣的景象。天空中翱翔的鹰隼预示着新的战报来临。
正是：
牛羊怂意显春初，万户晓明开户忙；
东山烽烟一日起，军马吹歌铁砂扬。
如此春意喜人的季节，北境却陷入了战事的紧张筹备之中。大月氏部落井然有序地带领几族的百姓迁居至北王城外漠北之地。北王城中，各族的兵力纷纷集结而来。
随着边城一带青龙营修筑的军营渐渐成型，北王城的战备也进入到了最后的关键时期。
肖山与肖月各自忙碌，两大族系调动频繁。辰羽密切关注着军报，一有动静便急速报与肖尧。拓氏拓跋严防北王城，作为先锋，拓氏一族的军士早已大部开出城外，严防死守，誓与北王城共生亡。
肖尧独自站立在北宫后宫之中，眼前的亭台楼阁眼下都模糊了起来，肖尧仔细盘算着每一步的走向，心中焦虑，无比惆怅。
肖尧正自踌躇之际，宇文慧悄然来到肖尧的身后。
“肖尧，你已经一夜未睡了，国事虽然紧迫，可你的身体也要多加留意着啊。”
肖尧不用转身，便知阿慧来了，“中元之军足有五十万众，这怎不让我忧虑。”
宇文慧道：“你何以得知……难道父王已然出兵了么？”
肖尧道：“不，中元还未出兵，不过也就在眼前了。今日辰羽接到探报，边城附近的大营已然初步成型，看样子足以容纳五十万之众。”
宇文慧沉吟不语，停顿了一会，道：“五十万，看来父王铁了心要置北境于死地了。父王他……”
宇文慧心下急怒交加，不禁热泪盈眶。
肖尧道：“中元的实力不容小觑，五十万大军，足足是北境二倍的兵力，北境如同是以卵击石，北境危矣。”
宇文慧道：“不，不能让千万将士因你我而丧命，肖尧！不如让我去求见父王，让他放过北境。如此两国便可休战，也可避免一场杀戮。”
肖尧道：“宇文太极必然不会应允！他早已觊觎北境之地，狼族与北境大战之时中元何曾施以援手，他正是打着如意算盘，好等北境消耗战力，中元便有可乘之机。阿慧，难道你不知你父王的用心？”
宇文慧语塞，诚然宇文太极做如此打算，这是她心知肚明的。
肖尧道：“宇文太极只是借由你出逃的缘故出兵而已，实则他早已有了独吞北境的打算。这点我再清楚不过。无论你如何相劝，此番中元必不会罢兵。”
宇文慧道：“父王的心思我也略知一二，可……此番大战，北境能否侥幸得存先不说，两军对垒血流成河平添多少冤魂。”
肖尧道：“世间本多纷争，身为北境国主我也实属无奈。”
宇文慧道：“肖尧，我并无怪你的意思，本是中元出兵，北境只是生存而战。”
肖尧道：“天下人如何看我都无所谓，只要你理解我便是最大的欣慰。”
宇文慧缓步上前，悄然抱拢了肖尧的身躯。
两人依偎着站了一会儿。
突然上空传来一声鹰隼的叫声，肖尧眼神一动，宇文慧退开身子，道：“你去吧，兴许又有上报了。”
肖尧“嗯”了一声，大步走出后院，向着正殿而去。
肖尧进了大殿，却未见一人，他正迟疑间，却见一个身影从殿柱的后方闪了出来。
肖尧看清此人面目，心下一缓，“荣骁龙，你怎么来了。”
荣骁龙道：“我已在此恭候多时，想来这些日你是坐不住后宫的，便在此等候于你。”
肖尧一笑，道：“实不相瞒，中元此次北伐征调了五十万大军，阁下作何感想？”
荣骁龙略微站直身子，“难道你是对我狼族不放心？实说了吧，中元与北境大战，无论在下参战与否，中元都容不得狼族这枚眼中钉。既然荡平了北境，必然也不会放过狼族，中元乃是要侵占北境之地，任何势力都是中元的死敌。”
肖尧道：“很好，老族长果然有些见识。”
荣骁龙道：“既然你我合力对抗中元，那么你我大可直言。我狼族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狼族之军愿做先锋，谨听阁下吩咐。”
肖尧道：“北境拓氏一族五万人马也可与狼族合兵一处，都由老族长统帅，总共近十五万人马都由老族长定夺。我想过了，拓氏一族，与狼族都为骑兵，此部十五万人马乃是北境此战的关键所在，若是运用得当，或可大挫中元主力。”
荣骁龙眯着眼，笑道：“不愧为北境国主，年轻人，老朽低估了你。你确然是个将才，尤其在你大哥之上。”
肖尧道：“过奖了，敌众我寡，此番巨战唯有靠出其不意方可有转机的机会。”
荣骁龙道：“明白。一旦中元失利，那么……”
肖尧道：“老族长难道忘了，阁下乃是先锋，反攻自然也非你莫属。”
荣骁龙笑了，“眼下只求能够抵挡住中元大军，但求幸存就难能可贵了。”
肖尧微微一笑，且不作答。
荣骁龙似乎已经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他回转身，“国主，你有些累了，老朽不便过多打搅。你我就等中元大军来临之日吧。快了，快了，到那时，北境与狼族的命运便全然在你我的手中。”
荣骁龙自顾说着，脚下没有丝毫的停留。
肖尧目送他远去，这时辰羽已然来报，辰羽看了眼走出大殿的荣骁龙，接着径直上前。
“禀报国主，中元探子呈报，中元大军已然集结完毕。此前所料不差，确有五十万大军。”
肖尧点点头，“意料之中，能力之外。”
辰羽默思一阵，明白了肖尧言下之意。
肖尧道：“你下去吧，继续打探，一有中元出征的消息，立刻来报。”
“是！”
南楚的灵云等人，辗转反复刚得以喘息，方才几个月寒月便传来了噩耗，大战似乎已然在悄悄酝酿。灵云等人心中存着侥幸，希望寒月所担心的并不会成为现实，然而一月后，阮玲珑的驾到，让他们彻底绝望了。
当阮玲珑悄然出现九宫的偏院，姬兰带领着灵云，寒月等人前来相迎之时，灵云便猜到了噩耗的来临。
阮玲珑拜过姬兰，将中元出兵的消息述说。
灵云不得不佩服寒月的经略之才，一切的一切，连带所有的出兵细节都与寒月预料的如出一辙。在灵云的心里，深深埋下了一个种子，寒月此人必将是一个旷世奇才。同样感佩的还有姬兰，她此生经历数百年，但像寒月此等人，她平生所见也是寥寥无几。
但眼下他们关注更多的自然还是中元北伐大战。虽然事关重大，可灵云还是保持了应有的冷静。阮玲珑安插的阮儿如今还在北境，阮玲珑指命她严密监视双方的战况。
灵云等人眼下也不能轻举妄动，他们深知自己与宇文太极的深仇大恨，他们但有异动势必招来宇文太极的疯狂报复。如此一来，对于北境与中元两国的怨恨实则会雪上加霜。
姬兰任命寒月为南楚镇国大将军，让其统领九寨城外南楚大军。寒月欣然接受了。姬兰心中明白，南楚身处三国的夹缝之中，为最弱的国邦。中元如今违反先辈盟约大肆出战北境，那么东黎乃至南楚都无一可以幸免。无论北境与中元的战况如何，南楚都将重振民心，以备未来的混战。寒月此人正是统军的最佳人选。
宇文娇眼见大战在即也暗暗振作精神，一味地逃避和玩耍终究躲不过中元的报复，中元一旦得逞，那么势必再图东黎，南楚也逃脱不了厄运。如今东黎与中元刚订了盟约，摆明了两国联手之势。那么他们下一步兴许就会侵占南楚。宇文娇身为南楚的少主，她责无旁贷，所以她下定决心，一改常态，一心扶持姬兰，帮衬她料理国事。
严少龙内心极为复杂，她在中元长大，本是中元的子民。可中元野心勃勃，挑起事端，如今更是出兵北境。她能体会伯父严龙的苦衷，少龙早已谋定心思。一心止战，无论谁挑起战争都将是侠客辈的死敌。这不光是她一人的夙愿，更是整个龙虎门一贯的处世之道。
大家都各自下定决心，而中元的战马已然开始徐徐开动，向着北方出发。
……
宇文太极亲自率领四十万大军，向着边城开动起来。他心中打着如意算盘，以中元眼下的兵力，区区北境概不能阻挡。不过此战也固然是一场硬仗，只要能够打下北王城活捉了肖尧，北境群龙无首，必将成为一盘散沙。然后中元凭借着军力的绝对优势，将北境各大部落氏族包括狼族连根铲除，这样一来，北境的根基便彻底毁了，北境也将收入囊中。而东黎没有了帝昊，斩飞，寒月。如今的东黎就是一只软脚蟹，既然新定了盟约那便再留着喘息些时日，等北境尘埃落定，再荡平了南楚，休整一番静等与东黎开战。
宇文太极想到此处，心下暗暗开始盘算着，北境不过区区三十万人马，一旦拿下北境，自己便手握重兵。南楚不过几万人马，如同探囊取物。收拾了北境，便调动白虎大军前往东黎边境压阵，再调朱雀大军前往南楚，一举平定南楚。南楚富硕之地，有南楚之资充实国库，那中元便已然霸权在手了。东黎虽然战力雄厚，但也是实力有限，其三十多万人马虽然骁勇善战，可怎能敌得过中原六十万大军，到时调动玄武军，朱雀军，以白虎军为主力，必然能荡平东黎。
宇文太极边想，边露出狰狞的微笑。他为东黎痛失左右护法而感到窃喜。此乃天助中元啊。此前中元招亲一事，让宇文太极倍受打击。可没曾想他刚因联盟谋略失败而郁郁寡欢，才过半年，东黎便因一场巨变而衰弱。如此一来，东方那个一直悬在心间的毒刺瞬间消亡。没有了斩飞和寒月的东黎那与东海的咸鱼有什么区别。帝辛虽然托大实则是个草包，他手下的几员大将不过是一群莽夫。只有斩飞与寒月堪称绝顶之将才。
想到此宇文太极不禁自语：“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宇文太极正自得意，他的夫人——王氏此刻也没有闲着。宇文太极北伐带走了倾国的军力，安城不得不防。王氏叫来了宇文完泰，这个王子也该有所作为了。此前宇文太极一手把持朝政，如今他远征去了，自然将朝中之事托付给了自己的儿子。
王氏耳提面命，让宇文完泰细心城防，将安城之中所剩的五万御林军统一调配，分兵固守安城与安乐宫两处。宇文完泰一心好好表现，争取得到父王的赞赏，他筹谋仔细，将大部兵马分派于城防。眼下抵御外族的威胁乃是首当其冲，东黎那边自有朱雀大军严防死守，而南楚虽然羸弱，可安城与南楚南北相隔，此中再无军力相阻，虽然两地相距千里，父王北伐时日不短，难保南楚没有觊觎之心。所以宇文完泰留下了暗手，将两万多精兵陈列在安城以南军营之中，万一南楚有何异动，这支大军便是先锋。安城城防，四面城墙，东侧与南侧都是受敌方位，由于安城城池庞大，调军颇费周折，所以城防的重心便放在了东南角，两万将士固守城墙，以保安城万无一失。
剩下的不足一万的军士则为御林军，这八千人马负责安乐宫的防备。宇文完泰统筹极为细致，如此一来，整个安城形成三道铁桶般的防御。外有南大营，中军则是城防军，内有御林军，三股军马相互掣肘相互呼应，整个安城固若金汤。就算南楚与东黎来袭，也能确保安城无虞。
王氏对宇文完泰的部署十分满意，她也感到十分欣慰。宇文完泰经过多年的历练显然是进境了很多。她盘算着，等宇文太极北伐归来，必要将北伐期间完泰所作所为一统禀报，由不得他父亲固执，此番必得给完泰争取个爵位。
王氏见一切都安置妥当了，便也感觉舒坦了许多。眼下令她发愁的只有宇文慧了。这个死丫头，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那野种宇文娇自是放浪胚子也不必说，自己的阿慧怎会也如此糊涂。只求上苍保佑，这次国主北伐能将阿慧带了回来。这孩子，越大越不省事，真是让人操心。国主临走时自己曾再三哀求，看在自己的份上饶恕女儿的不忠之罪，国主还是拂袖而去，希望他只是铁了面未必铁了心。
眼看日头就要落下帷幕，王氏的内心焦灼着，惶惶然不知所措。
北境的雪山深处，一个神秘的山洞，凡凡等人守候在一个岩浆熔炉的周围。罗刹以及他的手下们围拢在凡凡的身侧，黑峰祭祀一双漆黑的眼睛在火光下映照着，如同两个黝黑的空洞，他凝神倾听着熔炉的声音，脸上露出喜色。
黑峰有感而发，悠然道：“想不到这魔轮与血魔残片都落到了你的手里，凡凡，这天下的霸主非你莫属。”
凡凡本不想理会，思虑片刻后，道：“你错了，黑峰，霸主不是我，你我都无法驱动这血魔的魔性。”
凡凡沙哑的音色总是给人一种恐怖的遐想。
黑峰闻音辨位，向凡凡看了过来，空洞的眼窝里藏着一丝好奇。
凡凡继续道：“你我都没有刻骨铭心的仇恨——”凡凡说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黑峰重复他的话道：“仇——恨——”
凡凡故作神秘地转身而走。一边头也不回地道：“罗刹，那个千变堂的奸细，该好好料理了。”
罗刹领命道：“是！”
……
告别了千里冰，玄空一路向南行，他徒步缓行，不紧不慢地穿越在广阔的山水之间。
当宇文太极的铁骑侃侃踏入边城的范围，玄空也即将进入到近南楚的一片山林，此处湖光山色，别提多么雅致。要说玄空是谁，他便是此前千里冰救下的肖雄。如今他神游天地之间，感到无比逍遥。
玄空走到一处半山，只见开阔的湖面一览无余，抬头看去，上方山中云雾缭绕，低头示下，一面百丈高的绝壁就在他的脚下。玄空猛吸一口气，感觉无比清晰。此处真是一个绝妙佳境。
玄空正自陶醉，忽闻笑语之声，玄空细听，像是两位老者。
他寻着声音而去，转过几处山石，扒开挡路的松树，寻着声音的来处，走了上去。
声音更为清晰了起来，似乎是两人正在下棋。玄空更觉好奇，加快了脚步。
转过半道山路，玄空看见一处杂石林立的平坡，这里的石头自然堆砌，潜移默化间倒似一个半壁的石窟，石窟的下方，两位老人正在栾奕。棋局之上，只有横竖交错的方格，却未见一个棋子。
玄空缓缓走近，见他们下得仔细，他也不敢叨扰。玄空找了一处空地盘膝坐下，看着双方的棋局，仔细琢磨。
两位老者各有千秋，一位乃是禅师打扮，方脸大耳。而另一个乃是道士模样，白发白须，瘦脸长鼻。二人单指划动着棋盘，不见棋子却各自对战正酣。
玄空一时摸不着头脑，越发感到奇了。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玄空按捺不住，终于开口道：“二位大师，敢问你们是在下棋么？”
方脸大耳的老者道：“自然在下棋。”
玄空又问：“那么怎么没见棋子呢？这所下何来？岂不空下？”
瘦脸长鼻道：“我们自是空下，阁下在旁看得仔细，岂不是空看？”
玄空听了心下一怔，这句话落到了他的内心深处，似乎有所领悟：空，这不正应了自己的法号——玄空，空棋空下给人空看，这其中透着玄机。
玄空正待要请教，方脸大耳的道：“玄空，你自愿断绝凡尘，取名为空，怎不知其中道理？”
玄空闻听连忙拜下：“在下何等幸运，今日得见二位神仙。二位料事如神，连我法号都已猜知。”
瘦脸长鼻道：“若论神仙，我和智海二人相差甚远，若论你的法号，自你在山下言谈我二人自可听闻一二。”
玄空闻言更惊，他早听说过智海的大名，乃是中原屈指可数的禅学大师，那么这位瘦脸长鼻的也是大有来头了。
智海大师笑道：“苍老道，你休要戏耍他了罢。”
玄空闻言心下了然：原来是天下闻名遐迩的松鹤门苍松鹤。玄空连忙再拜。
苍松鹤将其扶起道：“肖雄，你何以剃度了却凡尘？你那北境如今危在旦夕，你却在此神游山水之间。”
玄空略一迟疑，道：“我既然已经遁入空门，自然与俗世的纷扰再无瓜葛。北境的事自有我弟肖尧全权处置。只是阁下怎知我的身份？”
智海大师打了个哈哈道：“这有何难，你眼前这位长鼻老道最擅长的便是卜卦之术，今日一见，他早已料到。”
玄空大悟，“原来如此。”他忽然想起，道：“二位如不嫌弃，我愿拜入二位门下，一生修禅悟道。”
苍松鹤笑道：“阁下好不贪心，这一拜就拜了两位师父，你究竟是入道还是入禅，这可要说个明白。”
玄空一愣，不知所以。
两人都笑了起来。
智海大师道：“起来说话罢，玄空，我知你万念俱灰所以遁入空门，你自取法号玄空，乃是修禅一道。我等守候在此，正是为了帮你入门。只是天下之事岂是你说断则断得了的，眼下你大可在我等身边，静候世事之变。未来如何，还不是我等能够说得清的。”
苍松鹤笑道：“智海，你又与我抢，谁说他就不愿意进了我道门，要我看，我给你改个名字，就叫莫空，你便进入我的门下。”
玄空不觉语塞，“这……”
两人又笑了起来。
智海大师道：“长鼻子老道是跟你玩笑呢！”
玄空连忙叩拜智海大师。
智海大师起身将其扶起，苍松鹤也站起身，道：“天下之势，千变万化。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儿眼下快有所领悟了罢……”
玄空心道，苍松鹤所说的徒儿，是了，是他们。“苍老前辈所说的徒儿，该是灵云和松山罢。”
苍松鹤道：“灵云……哎，注定要投身于这场劫数之中……云霄啊，你又何苦，你早已料到灵云不会袖手的。”
智海大师正色道：“是啊，人世烦恼皆由贪念，要知道世俗之人总难免的。只盼这些娃娃们别太勉强。”
山间一日，人间数回，玄空不过短短几日间，如同睁眼闭眼一蹴而就。但整个北境却已经硝烟弥漫，大战即将爆发。
数日之后，北境的北王城外一百里地，北境与中元两军对垒。
宇文太极亲率大军列阵开来，队列之中大部都是玄武军，以及宇文太极的亲兵，足有二十五万人马。大军每一万人分为一个方阵，浩浩荡荡地占据了几个山坡。
中元大军的前列，一字排列着高头战马，此乃中元骑兵精锐，战马与骑兵都被厚厚的战甲所覆盖，战甲在烈日下发出闪银般的色彩，整排一字形阵列的骑兵犹如一条银河，贯穿在草原之上。
中军士兵个个举着长戟，一个个方阵，密密麻麻的长戟铺天盖地般地布满多个山坡，而远处最高的山坡之上，宇文太极端坐在四马战车之上，战鼓雷雷，宇文太极遥望着对面的山坡，脸上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
随着日头渐渐偏向正中，对面连绵起伏的山坡上，出现了黑压压的一条浓墨般的长线，宇文太极心中明了，那是北境的军队，他们终于来了。一股热血涌向他的心头，中元实现称霸的第一步将拉开帷幕。
同样热血沸腾的还有肖尧。此刻他正亲自率领大军缓缓越过山岭。北境的主力，肖月为统帅，中军主力乃是有熊氏与大月氏的步战军。浩浩荡荡十五万人马，翻越山岭，如同黑布一般将几个山坡渐渐覆盖。辰羽带领着骑军护守中军的两翼，缓缓而行。
肖尧早已望见对面整齐划一的军阵，但此刻的他脸上却格外平静。肖尧用冷峻而又肃杀之气告诉对面的中元军，北境的军队是不可战胜的。北境士卒全然的黑衣，更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息，黑压压的震慑力，给敌人一种阴影般的恐惧。
两侧骑兵全副武装的铁蒺藜，行走时发出晃荡声交织成了一片，如同在草原上奏起了丧曲。长长的号角声在北境大军的后方传来，与中元的鼓声相互呼应，号角沉闷而悠扬，鼓声轰然而顿挫，两军还未开战，整个草原的气氛便沉入到了肃然的惊心动魄之中。
头顶的日头不知觉间藏进了乌云，似乎在预示着一场惨不忍睹的厮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