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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北境战退惹非议,前阵临危迎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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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那宇文娇正自落下,惊得灵云与少龙一身冷汗,山谷中的松山同样大惊,不禁大喊:“宇文娇——!”

    宇文娇此时哪里还有神志,只觉心口一股放空之感,她大声狂呼,“啊——!”

    就在宇文娇将要落地那一刹,一只巨鹤横空拦截而来,巨鹤托住宇文娇的身体,稳稳上升,再次飞上高空。

    宇文娇大喘粗气:“神鹤,我求求你!我不玩了!大仙鹤!鹤大仙!求求你!放我下去!”

    巨鹤大声鹤鸣一个翻身,宇文娇“哇呀——!”一声,再次落了下去。

    灵云已然会意,他向少龙道:“那巨鹤是在教化宇文娇,看来阿娇有的受罪了。”

    少龙有些担心起来。

    宇文娇再次从空中落下,“妈呀——我又要死了!”

    忽然巨鹤兜转回来,鹤噮一探,叼住宇文娇的腰带,巨鹤头一甩,将宇文娇甩到后背之上。

    灵云见状,连忙驱使巨鹤,“巨鹤兄,赶紧飞下去,如此这般,阿娇必然无法承受了。”

    巨鹤会意,一飞而下,直冲宇文娇。

    灵云接近了宇文娇,大声喊:“抓住鹤羽,它是在教你!”

    宇文娇匆忙中,双手紧紧抓住鹤羽,终于,她稳住了身形,她的巨鹤一声欢叫,翻身而下,宇文娇一惊,“又来!”

    只见巨鹤背朝下反转,宇文娇双手抓鹤羽,吊挂下来,“哎呀——讨厌!”

    灵云见状,不觉笑了。

    少龙忽然赶到,“宇文娇,你的身法哪里去了,双腿用力,稳住身子!”

    话音刚落宇文娇又翻转上来,“妈呀,我要死了!”

    少龙笑道:“你平时的顽皮劲跑哪去了!”

    山谷中,鹤鸣声声,回荡山谷之间。

    宇文娇渐渐掌握了骑乘之法,三人高飞了一阵纷纷落下地来。

    松山早已迎候多时,“想不到这巨鹤居然如此神奇,有此神物,我等再无需长途跋涉了。”

    灵云道:“想来是这出云哨,召唤它们前来,难怪此物乃上古神器,想不到竟有如此神通。”

    宇文娇一脸尬笑,“果然神奇,神奇……”

    少龙观其脸色苍白,心下好笑,“阿娇,平日里最淘的就是你,如今怎么吓得魂不附体了。”

    “哪有,上方寒冷,我只是略感风寒罢了。”

    众人笑了起来,少龙心下嘀咕:嘴硬。

    灵云看着三只巨鹤,心中有了主意,“不如我们给它们取个名字罢。”

    少龙忽然有了主意,“灵云你那巨鹤身形最为壮实,称为惊天,我的巨鹤脾性温顺,就叫如意,宇文娇那巨鹤和她一样调皮,方才好一阵作弄,就叫精灵,如何?”

    三人闻言,都觉甚好。

    只听数声鹤鸣,显然巨鹤也有共鸣。

    灵云道:“听说北境局势大变,不知究竟如何,我们还是即刻赶往边城,查探北境的消息。”

    众人纷纷点头。

    说话间,三人上了鹤背,松山一呆,“我怎么办?”

    灵云道:“师兄你上我这里来。”

    于是惊天带着灵云与松山一飞冲天,如意精灵紧跟其后,向着边城的方向而去。

    ……

    肖尧一夜未眠,噩梦接踵而至,直到传宣的宫人来到逍遥阁,肖尧才起身而出。经过一夜的思绪,肖尧已然决定即刻赶赴北境,他再不能在安城多待下去了。眼下最为要紧的就是与中元国主定下和亲的日程,然后他便会上报离开此地。

    肖尧一路想着,到达安乐宫的大殿。

    大殿之上,国主宇文太极,国母王氏,国师姬若芙都在其中,让肖尧倍感意外的是,长平公主宇文慧也在殿中,她的身旁,一个公子模样的少年,笑嘻嘻地看着肖尧。

    肖尧走过,与宇文慧默默眼神交流,只见宇文慧眼神中一丝关切之色,肖尧心中一股热浪油生。再观那少年,始终笑眯眯的神情,肖尧心中纳闷,这个人不是痴了便是傻了,怎如此天真。

    肖尧走近王座,单膝跪地行礼。

    宇文太极一脸的严肃,“起来吧,少主请一边等候。”

    肖尧退到一边,站在国师身侧,抬眼正好看见对面的宇文慧,肖尧不禁多看了几眼。

    宇文太极严厉的声音响起,“完泰,方才所议国事你有何见解?”

    大殿之上静悄悄的,宇文太极的话如同全然是空气一般,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国母王氏观察国主眼色,心下焦虑起来。

    国母王氏清了清嗓子,“完泰——”

    王氏有意拉长了语调,大有催促之意。

    肖尧环顾四周,心中猜想,想必这公子模样的就是宇文完泰了,早听说中元国主之子资质平平无奇,难道就是他,此前倒未曾谋面

    宇文完泰扭捏着走上前,“父王,国母,父王方才是在与我说话么?”

    宇文太极心下恼怒却不予言表,他看向国母,轻微摇首,国母会意,低下头去。

    “我说,方才我与众朝臣商讨国事,你可有何见地。”

    宇文完泰笑了,“父王,方才你们……儿臣全然没有在意。”

    宇文太极叹了声气,其实他早已料到是这个结果。

    宇文太极打起十二分精神,说道:“完泰,你也不小了,该参与国事了,我所书轩辕一书你可有研读?你说说看,这些天来,可有何见地。”

    完泰想了想,“父王言及之卷,莫非就是国母每日强逼儿臣所读之书?儿臣认为此书格外惊奇,那个叫做什么来着……对了轩辕氏他们造化了大车,又用牛马牵引,这不正是我等今日所用銮驾么,原来便是他们造的。儿臣想,他们何以不造一飞车,飞天之车,那该多有意思。”

    宇文太极听他一番话,青筋直跳,他看了眼国母,王氏无奈摇头。

    宇文太极心下忧虑,却不知如何是好:“轩辕一书乃是上古黄帝一统部落建国之详述,什么飞车,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完泰丝毫不在意国主之言,继续道:“还有那驯熊之术,乃是有熊氏,天下真的有驯熊打仗的么?我也从未见过。太神奇了!”

    肖尧道:“确是有的,如今北境有熊氏一族便是延续了上古有熊氏之驯兽之术,北境如今仍有战熊与战象,此乃有熊氏不外传之秘术。”

    完泰闻听此说,格外兴奋起来,“真的!那么北境在哪,我要去看看。”

    肖尧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宇文太极道:“好了!好了!你给我退下吧!”

    完泰脸一沉,转身而走。竟连道别的礼数也免了,直勾勾地走了出去。

    宇文太极见状,心中有气,手指着他正想发作,却不知从何说起,临了他颓然作罢,一手拍膝。

    国母道:“国主,完泰尚还年幼,你还是多给他一些时日吧。”

    国主道:“我像他这个年岁早已随父上阵打仗了,我看他是少吃了苦头,这孩子,将来可如何是好。”

    国母清了清嗓子,意有所指,眼下有外人在殿中。

    宇文太极不再言说,转向肖尧:“少主,近日可好?”

    肖尧忙上前作揖,“一切都好,只是在下心中挂念,国主何时能够定下和亲之事,在下也好安心。”

    肖尧说着侧脸看了眼宇文慧,宇文慧故作不知,转过头去。

    宇文太极吸了口气,“此事孤尚在考虑中。”

    肖尧道:“和亲之事不早已定下了么,在下斗胆,敢问国主何以还需考虑?”

    宇文太极手指抚摸着王座的扶手,若有所思道:“实不相瞒,近日东黎帝氏派人来书,正是要与我中元和亲,帝氏镇国大将军有意与中元长平公主结亲,联姻之后,帝氏必与中元联手。”

    肖尧只听得字字惊心,他未开口,宇文慧先说话了。

    宇文慧走上前,行礼道:“父王,东黎议亲之事女儿怎么从未听说。”

    国母王氏道:“慧儿,女儿家嫁娶之事自有高堂定夺,有些事你不知道也是常理之中。”

    宇文慧低头退下。

    肖尧看了眼宇文慧,两人目光对视,肖尧从宇文慧的神色中看到一丝担忧之色,肖尧心下暗想,国主与国母怎么凭空说起了东黎,看他们的意思倒是倾向于与东黎和亲,显然宇文慧是不知情的。是了,一定是北方的战事让国主犹豫不决。

    肖尧道:“禀告国主,北境此番失利全因有奸人所害,一夜之间北王城破,虽然到目前为止我还无法确定狼族是用何手段,但定然是有内奸相助,请多待时日,北境便得以铲除异己,重振雄威。”

    宇文太极悠然道:“少主,你可不要忘了,你的父王已经……我只怕如今北境之人心已然一盘散沙。前线肖月大败,北境大军所剩无几,又拿什么与狼族交战,如今中元青龙将军已赶赴南地平叛,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北境大败,我中元门户大开,为此事,方才朝臣们绞尽脑汁,商议补救之策。你可知此番北境失礼中元将陷入多么危险之境地。”

    肖尧思量着对策,“国主,北境之军有十几万之众,绝不可能一日间损失殆尽,何况此前北境占有绝对的优势。我想定然是北王城失,战士们一时丧失士气,北境之军只是被打散了。茫茫草原,联络不便,只要假以时日,重振北境大军,便可一举拿下狼族。”

    宇文太极心下盘算,他再清楚不过,肖尧所说乃是实情,可眼下北境重创,即便北境日后能够收复失地,其代价也大,结果便是大大削弱。与一个削弱的北境联姻又如何能够得其相助,共同对付东黎?而反之。与东黎联姻,强强联合,一统中原指日可待,这些他心中早已盘算了无数次,孰好孰劣,已然再清晰不过了。

    宇文太极道:“少主,北境如今一盘散沙,局势还未明朗,你我还是静待时日吧。”

    肖尧心知他是有意拖延,“国主,在下日日牵挂北境安危,如今父王已经……我想尽快回到北境,联络各族,重振北境大军,为父报仇!”

    宇文太极思虑一二,道:“这恐怕有失盟约啊,少主来中元之时,我以军粮军械之资相赠,以助北境讨伐狼族。如今北境尚未平定狼族之乱,而你又将就走,我中元岂不人财两空?”

    宇文太极所说再明显不过,肖尧在安城实则乃是人质,是为了牵制北境与狼族决战,若是放走肖尧,那等于是放虎归山,如今他和亲不成,必怀恨在心,有朝一日,北境收复失地,将来必然窥窃中元。

    肖尧心下却是无比焦灼,“国主,在下亡父之,心如刀绞,如今北境有难,我何以能够在此安享荣华,请您准许,我暂回北境,与狼族决一死战!”

    宇文太极心中了然,今日若是放走了他,将来必然是个隐患。

    宇文太极冷然道:“孤主意已定,此事无需再议!”

    肖尧上前一步,宇文慧连连向其摇头,暗示他千万不要再说下去。宇文慧自然深知父王的脾性,他平日里说话尚可周旋,但一旦决定,那必然是一声令下,无人可违,眼下肖尧若再说,纯属多余。

    可肖尧情急之下,又怎会留意宇文慧之暗示,“国主,请您三思,我在安城实难心安,逍遥阁对于我如同牢笼,就算我人在此地,心已不在此。”

    宇文慧轻轻一跺脚,知道要糟。

    果然,宇文太极大怒,他站起身,一手指向肖尧,“大胆!孤好心好意将你安置,你却说孤之逍遥阁是牢笼!好!很好!我便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牢笼!来人!给我拿下,押送天牢!”

    宇文慧忙上前,“父王!请您三思,肖尧他只是一时失言!请您开恩!”

    国母王氏厉声道:“慧儿,你退下!这是国事,休得胡言!”

    宇文慧一惊,王氏早已对她多番叮嘱,自己与肖尧和亲乃是局势所引导,最终是否如此,还要看局势之变化,王氏此言正是在提醒她,休要胡作非为。

    宇文慧无奈退下。

    国师姬若芙上前,行礼道:“国主,少主尚且年少,所言有失体统。您且放他一马,让其回逍遥阁闭门思过。一方面国主礼待北境少主,不失了礼仪,二来国主自可派人多加管束,也正是体现国主长辈之威仪,一举两得,可好?”

    宇文太极渐渐平复下来,“来人!从今日起,肖尧你不得离开逍遥阁半步!国师,既然你求情,此事就由你去办吧,务必严加看管!哼!”

    宇文太极吩咐完,拂袖而去,国母起身,跟随他一同向殿后而去。

    国师与宇文慧半蹲行礼相送。

    肖尧心中不服,仍然想上前说话,却被宇文慧一手拉住,肖尧回头看向宇文慧。

    宇文慧道:“千万不要再说!”

    肖尧心下一动。

    肖尧心中感念,“谢谢你,宇文慧。”

    宇文慧示意他身后的国师。

    肖尧回转身,向姬若芙作揖,“多谢国师方才为在下解围。”

    国师淡淡一笑:“少主所言,有失体统,我不是为你解围,而是为中元礼仪着想。”

    她说着转身离去,留下肖尧,一肚子的揣测。这个国师说变脸就变脸,不留丝毫情面,不过方才倒是全靠了她,想出这个点子,让自己免受牢狱之灾。想到此,肖尧深深地拜了下去。

    安乐宫的一番风波总算告一段落,实则天下各处已然人心初动,整个中原局势纷乱复杂,安城之中,上空的鹰隼,大街小巷攒动的花子,妓楼风情满满的歌女,整个安城都笼罩在各方势力的周旋之下,传信的密探纷纷各显所能,一派平和的安城,实则已然暗度陈仓。

    ……

    话说边城之外,山岗下,三只巨鹤从天而降,巨鹤之上四人纷纷落地,巨鹤一声鹤鸣,各自飞去。

    宇文娇方一下地便向灵云道:“灵云,你让我们在此落地,乃是不想惊扰百姓么?难得我们此番有此收获,何不飞进城去,也好显摆显摆。我还想飞入安乐宫去,看父王以后还奈我何!”

    松山听她这么说,来了兴趣,“宇文娇,你想得美,你这么招摇过市,没几天便有人上报,把你当成妖怪抓了去了!”

    宇文娇听松山取笑自己,顿时来气,“好你个松山,我是妖怪你是什么,我看你就是个木头!”

    灵云看看少龙,少龙看看灵云,他们早已习惯了宇文娇的撒泼,毫不在意,眼下又多了个松山与之一唱一和,倒也正好,省的少龙与她拌嘴。

    灵云少龙自顾向城门而去,留下松山与宇文娇在后面彼此争论不休。

    将近边城土砌城楼前,一个倩丽的身影从旁一闪而出。

    灵云早已觉察,他与少龙停下脚步。

    来者与阮玲珑之辈一样的装束,轻衣罗曼浓妆艳抹,只是她的神色略显稚嫩,显然是个少女。

    少女见得灵云,嬉笑道:“好薄情的少年郎,昨日留夜花前月下,今日朗朗乾坤便拂袖而去,您欠我的房钱可如何是好。”

    少龙见状不猜也知道是阮玲珑的手下,“姑娘好好说话!”

    少女见少龙一脸的红晕,娇笑道:“原来情郎早有心上人,倒似新人胜旧人,哎……可怜我这苦命娘,何处有人怜。”

    少龙心火上头,“你——”

    灵云道:“好了,不说笑了,姑娘你是有事告知我等吧。”

    少女又是妩媚一笑,“你终于开口啦,好歹是开口了,我还以为你哑巴了,怎么?今日新欢在旁就不知道与我这旧欢郎情妾意了。”

    少龙正要发作,却被灵云阻拦。

    “少龙你别生气,这是她们行内的切口。”

    少龙挣脱开灵云的手,“可是……这也未免太……”

    少女见状笑了起来,声如银铃一般,楚楚动人,“好了,不与你们说笑了,真没劲,小小玩笑都开不起,你呀,就是个傻子,也少了点情趣。”

    灵云与少龙都语塞,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宇文娇与松山此时也跟了上来,见到少女,都感诧异。

    少女转而正色道:“我叫阮儿,以后便是你严灵云的小花了。”

    宇文娇问道:“什么是小花?”

    阮儿不好意思地一笑,“宇文娇,你连小花都不知道,是了,你身处王宫怎知江湖规矩,小花便是妓院中某位客官专属的情人呀!”

    宇文娇一口口水差点没喷将出来,“哈哈哈哈……灵云,你何时惹上这官司了。”

    少龙脸一沉,“阮儿,你好好说话,休要再耍花腔了。”

    阮儿看了看少龙,“咦,你也不是美若天仙,灵云何以不要我,哎——”

    宇文娇笑得前仰后翻,松山拉住她道:“好了阿娇,别笑了,说正事呢。”

    宇文娇一口气喷出,“哈——这是什么正事呀!哈哈!”

    少龙只觉青筋直冒,眼看就要发作。

    阮儿看向灵云,“好了,不与你们说笑了,再说下去严少龙非把我吃了不可。”

    少龙一呆,“关我什么事,你喜欢他拿去便是!”

    灵云一愣,“少龙——”

    阮儿又笑了,只是这一次她笑得端庄,“少龙别生气,以后我不作弄你们就是。”

    少龙回脸看向阮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阮儿笑道:“都怪我,玩笑开大发了。呃……这是我族之切口,以后还请多担待便是,我土族在江湖上有个别号,叫做千变堂,若是今后有人提及不可不知。只是千变堂的名望……”

    灵云会意,继续道:“上古土族一族,百年中曾由族长阮姑更名为千变堂,千变堂一派神龙见首不见尾,向来隐秘行事,虽有个别族人因受利诱做了些不齿之事,可千变堂向来我行我素,算是名正言顺。”

    阮儿道:“想不到你对我千变堂如此了然,难怪族长会看上你,对你有所期望,今日一见,果然见闻不凡。”

    “过奖。”

    宇文娇打趣地道:“阮儿你不要见怪,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了很久,今日不吐不快,你们千变堂到处经营……呃,那门中弟子是否真的……真的……”

    阮儿早已明白她的言下之意,“你是问我们是否真的卖身是么?”

    宇文娇慌忙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冒犯你了!”

    阮儿满不在乎道:“宇文娇,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的问题虽然很唐突,但却很有诚意,我喜欢你直爽的性格!你很好,不像他们几个,明明想问却不敢言。”

    灵云少龙松山一脸尬然,松山一手捂嘴,“我从没想过要问那。”

    阮儿瞥了一眼松山,“装蒜。”

    松山还想辩驳却被阮儿抢下话头。

    “百年来千变堂误入歧途受人指使做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勾当,其后经过几代族长的洗心革面千变堂才得以独树一帜立足于世间。几代延续千变堂多为女儿身,又要生存于世间,不得已便有了如今的局面。这样也方便千变堂打探消息,所以慢慢延续至今,门下弟子,都是清白之身,江湖失足之女另当别论。”

    宇文娇道:“原来如此,那我以后常来找你们玩!”

    阮儿一笑,道:“说正事吧,灵云,族长让我传信与你,北境大败,北王城已失,肖元已然亡故……北境余部眼下在边城盘桓,所带人数不多,总共百余骑。”

    灵云虽然早有预感,可当他听到肖元过世的消息,仍感到一阵伤感,“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找到北境余部,眼下肖尧身在安城,北境的事,我尽力而为。”

    阮儿继续道:“中元青龙将军严龙就要到达南楚,大战在即。”

    灵云看向少龙,“你父亲与伯父不日将要与南楚开战,少龙,此处我脱身不得,不如你先去南楚,以如意的速度,来回不过一两日间,我们在边城等你会合。”

    少龙迟疑道:“可我若是走了……”她看了眼身后的宇文娇和松山。

    宇文娇知道她的意思,分明是说她不在,担心灵云的安全,而自己和松山只是累赘,关键时刻也护不了灵云。

    宇文娇哪能忍得住,“少龙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打不过——我还不能跑嘛。再说,不是还有松山么。”

    少龙脱口而出:“那不成了过街老鼠,一打便跑吗。”

    宇文娇嗔怒道:“你……”

    阮儿笑了,“少龙,你大可放心,还有我们千变堂呢。”

    少龙略微放宽心,点头道:“多谢。”

    阮儿道:“倒是你,此去南楚也要格外小心,族长担忧事有蹊跷。”

    少龙道:“明白,劳阮族长挂念了。”

    阮儿看向灵云,道:“北境国师凡凡,曾在松鹤门……”

    灵云恍然,“原来是他,怪不得我总觉得有几分面熟,经你这么一说全然通明了。相信北境中的奸细,必然就是他。”

    阮儿道:“此人乃是上古术士之后,实力不容小觑,而族长担心的是,在凡凡的背后,兴许还有更多同谋,而且,此人诡计多端,行踪难测,我们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有些微的发现。如今此人又没了踪影,族长判断,其一定已经向中元去了。”

    灵云略有所思,“嗯,想必他一定不会放过中元这个大都会,只是在他的背后究竟还有多少隐藏的帮手,这点就匪夷所思了。”

    阮儿道:“言尽于此,总之凡事小心为上。”

    灵云等人连忙作揖,阮儿举步而走,几个起落,身形已然消失在城门之处。少龙召唤了如意,只身骑上巨鹤。

    临走前少龙若有所思,正想开口,临了还是没有张口。

    灵云关照道:“少龙,一切小心,我在边城等你回来。”

    少龙微微一笑,如意一声鹤鸣,一飞冲天。

    宇文娇看着少龙远去,无奈道:“哎——少龙,有话就说么,我又不会笑你肉麻,就这么一声不吭走了,你这人,有时还挺无趣的。”

    灵云看了眼宇文娇,笑了笑,自顾自向城门走去。

    边城一处破落的庙宇,这里荒废已久,地处边城偏僻的角落,由于断了香火早已无人问津,庙宇之中四五所破旧的瓦房围着一个不大的院落,几棵白杨树大小不一,分散在院落之中。

    庙宇的主房供奉着山神的雕像,可年月沧桑,这里早已荒废了,山神像下再无他物。

    后院的空旷处,上百匹良马静默地守在其中,不时发出几声响鼻,这个无人问津的山神庙今日却异常热闹起来,身穿战甲的人穿梭其中,人数众多却井井有条,显然是受过很好的训练,他们各忙各的相互间都有默契。

    院落之中,一处最大的房舍,此处相对健全,破旧的房屋早已千疮百孔,但都做了临时的修补,此处集中了大部人马,房舍之中,肖雄,肖月与肖山,辰羽,拓跋都在其中,几人各自站立,踌躇着眼下的战事,肖月一人左右踱步,看似十分焦急。

    忽然,肖月一跺脚,停止了走动,“少主,发个话吧,我们这就杀去北王城!狼族姓荣的欺人太甚,我发誓,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他碎尸万段!”

    肖山见肖月如此,上前道:“有熊氏大族长,急不得,如今我们这点兵力回天乏力啊!后方的部落大多被狼族大军占领,我们的粮草与物资也无以供应,若是硬拼,那等于是送死!”

    肖月回身向肖山,大声道:“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样龟缩在这里,任由狼族那帮畜生鱼肉我北境之民么!”

    辰羽见两人如此,低声道:“眼下最为首要的便是传承国主之志,在下认为北境之军不可一日无主哇。”

    肖雄此时倍感低落,听闻此言,他缓缓站起,“黑鹰氏族长,眼下最要紧的是给父王报仇,国主传承之事还是等平定了狼族再议吧。”

    辰羽走近肖雄,“少主!此时正是北境危难之际,你不称王,何以平民心!”

    肖雄一眼扫过辰羽,“我说过了,休要再提立主之事!”

    辰羽颓然坐下,平日里辰羽向来推崇肖雄。肖元在世之时,为肖雄立储之事辰羽没少参合,如今大好的机会,没承想肖雄居然毫不动心。

    他哪里知道,经过这场生离死别,肖雄早已痛心疾首心已成灰了,什么名望,什么国主,他都不在乎了。他只为如今北境之民而痛心,只为自己的父王与国母而悲悯,在他心中,一切都无法阻止他报仇的决心。

    肖雄走到众人之前,肖月与肖山都看向他,拓跋也走近了过来。

    所有人都看向肖雄,等着他发号施令。

    “各位族长,你们跟随父王多年,我知道,你们都是忠臣良将,肖雄不才,一朝失了北王城,所以才导致今日背水一战之局面。”

    肖月被肖雄的话语触动,流下泪来,“少主,老朽也该死,数万大军一日之间兵败如山倒。老朽有罪!愧对国主信任!”

    肖月说到激动处,不禁跪了下来。

    肖雄连忙将肖月扶起,“大族长,这不是你的过错。若不是北王城有失何以如此,前线本已稳操胜券,可北王城失,城中百姓多为战士之血亲,前线我军怎会不牵挂,怎能不担心!所以错都在我!”

    拓跋上前一步道:“少主莫要过于自责,事已至此,我们须得讨论制敌良策才是,如今追究罪责也毫无益处。”

    “拓跋将军所言极是!”

    一声话响将所有人惊起,外面把守森严,何以会有人能进入此间。

    五人纷纷拔刀,肖雄大喊一声:“戒备!”

    两字一出,屋顶的破洞处,一个身影落下。

    此人乃是书生之气,一身的白衣束服,长得眉目清秀,分明是个少年。

    五人都看得仔细,这个少年似曾相识,此前都曾见过,可他们仓促间却想不起来,肖山与其接触尚多,见这少年第一个想了起来。

    肖山收了战刀,“是灵云小兄弟?多日不见长高了呢。”

    众人皆收起兵器,肖雄上下打量:“果然是严灵云,若不是肖山族长眼快我等险些就失礼了。”

    来者正是灵云,“各位见谅,事出有因,没想这次竟会以这样的情形见面,在下为免通报,私自闯入禁地,失礼了。”

    灵云说着,作揖行礼。

    肖雄见到灵云,想起往事。上一次见面正是肖尧带着灵云与他在北王城擦肩而过。肖雄听闻肖尧要去大月氏,故意隐瞒军情,本是让肖尧吃些苦头。

    肖元在世之时,肖雄一直妒忌肖尧之能所以处处与他针锋相对,如今自己落到这番境地,眼下唯有肖尧这唯一的家人,肖雄不禁后悔此前对肖尧太过分了,想到这,肖雄感到一丝内疚。

    肖雄急切道:“肖尧呢?他没与你们一起么?他现在可好?”

    灵云听他这么问,心下明白,经过这场磨难后,肖雄与此前已然大有不同了。

    这时屋顶又落下两人,正是宇文娇与松山。

    众人一眼便认出了松山,只是松山身旁这位翩翩公子却不知来头,但显然“他”与灵云和松山是同道,所以他们都放下戒备。

    灵云道:“这是我师兄松山和中元广乐公主宇文娇。”

    众人听闻中元广乐公主,心下都感诧异,肖月不觉低语道:“公主?”

    宇文娇一听,来了精神,“灵云说得没错,我此番跟灵云松山行走江湖,不得已才男儿装扮!”

    众人这才听出她的女子声音,纷纷明白过来。

    灵云开门见山,向肖雄道:“少主,北境的事我们已经全然听说了。我们本是有要事来此地,肖尧如今好好地在安城,您大可放心。”

    肖雄心下略宽,他忽然想起,作揖道:“见过广乐公主,仓促之间有失相迎,见谅。”

    北境族长各个作揖。

    宇文娇道:“别别别,今日纯属狭路相逢,我们不要拘泥礼仪了。我们几个不打招呼偷偷溜进来正是省得一番俗套,还是快快讲正事吧!”

    肖雄点头,转向灵云:“眼下我与几位族长也正商讨复仇之事,只是一时半会还未有所定论。”

    灵云向肖雄道:“少主,既然大家商量未定,可否容我说几句。”

    肖雄见灵云如此少年,所行却十分得体,他不禁刮目相看,再观灵云神情,镇定而又胸有成竹,想必他已然有了十足的把握。

    想到这,肖雄不禁心生敬佩之情,“灵云兄弟,你便叫我肖雄吧,你与肖尧兄弟相称,对我也不必见外。”

    肖山一拍灵云肩头,“那日喝酒我便知你小兄弟大为不凡,若不是你,那晚的偷袭定然损失不小,小兄弟,你但说无妨。”

    说话当下,肖山隐隐觉得一股棉柔之力,灵云的肩头仿佛棉絮一般,一拍之下全然落空,肖山心下纳罕,好深的内力。这孩子果然不凡,难怪他能救肖尧于危难,看来此人的武功也是卓然不虚。

    灵云向肖山一笑示意,转而正色道:“此番北境吃亏,首要之处乃是北王城被破。肖雄,这也由不得你,北王城中早有内应,你仔细想想。北王城背靠雪山山脉,其中是否有可通行之处?”

    肖雄细想一番,“灵云,你果然机智过人,确有密道。”

    肖山,肖月,辰羽,拓跋听肖雄此言都惊讶莫名,他们从来不知,北王城北面雪山山脉居然还有密道一说,若不是出自肖雄之口他们怎么也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肖雄道:“各位族长,此事父王只对我与肖尧二人说过。雪山山脉之中,暗藏一道冰川,此冰川一头通向北王城内,另一头则通往雪山之北。此冰川长年冰封,唯有一年中的大暑节气方能通过。此乃历代北境国主口传之秘。但是,秘道之中设有玄铁门,此门只能由内而开,外人想要进入,那是绝无可能,就算其有盘古之力,强行毁之,玄铁门所托山石也必将密道全然崩塌,所以,虽然我一直怀疑狼族经走密道入内,可我怎么也猜不到他们如何行之。”

    灵云心中已然全然明白,“果真就是这密道啊。此事除了你与国主肖尧三人外,必无外人可知?”

    肖雄点点头。

    灵云道:“那么国师呢,凡凡?”

    肖雄听到凡凡的名字,心下不由犹豫起来,“凡凡?我对此人了解颇深,听父王说凡凡乃是几代国师,其族乃是上古的神族。凡凡国师精通秘术,如果这秘密或有第四人所知,那么唯有凡凡最有可能。”

    灵云道:“那就是了,此前我们去松鹤门,与此人打过照面。此人居心否侧,本想勾结松鹤门门下劣徒无为图谋不轨。想必,北境之内奸定是凡凡无疑!”

    肖月道:“一定是他,北境之中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国师了。而且国主出战前曾有交代,与我商议过国师之事,只是当时我们无所凭据也不能妄下定论。”

    灵云道:“不止如此,肖尧几次受暗杀,也是他指使的。”

    肖雄心下暗惊,“我必须坦白一事。”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肖雄。

    辰羽慌忙道:“少主,你虽然与肖尧不和乃是因为……可我决不相信,你会指使他人残杀胞弟!我看你长大,你绝非如此狠辣之辈。”

    肖雄道:“我的确没有此心,可回想从前,凡凡曾于我说,国主之位必然非我莫属,今日听得灵云之言,我方知其中含义。原来,那时候他已经筹谋暗杀肖尧,怪我愚蠢,竟不知他此话之内涵!肖雄啊肖雄,你糊涂啊!”

    灵云道:“如此说来,内奸与杀人者必是凡凡。这样也说得通了,凡凡暗杀肖尧正是要北境内部瓦解,又假借狼族之力将北境灭族。他这么做全然是为了造成北方之乱,好力图中元之争!”

    宇文娇不禁插口:“中元?”

    灵云道:“凡凡如今已然去了中元,他做这么多事自然有他的理由。我相信,北境并不是其最终的目的,图霸中原才是他的真正夙愿。而要图霸中原,谈何容易,中元国乃是中原之霸主,想要毁灭中元,唯有四方战乱。”

    众人闻言纷纷低头细思。

    宇文娇急道:“不好!我要提醒父王!”

    灵云道:“阿娇,此事不急在一时,凡凡神出鬼没,就算中元国主知情又拿他奈何,况且,中元之中也有凡凡之帮手,不查清这一点我们根本无从下手。”

    肖雄沉思了片刻,道:“广乐公主,灵云说得对,如今只能先见招拆招,若要直捣黄龙,必须查清所有暗中勾结之势力,方能成功。”

    灵云道:“眼下北境要与狼族对战,胜算几何?”

    大月氏族长肖山道:“如今粮草物资不济,首当其冲的就是整顿军粮,可北王城外南线所有部落都已然归入狼族的管辖,这……”

    拓氏族长拓跋道:“此前北境大军十万人马,经此前之战,余部应还有数万人,只是眼下这些兵马已然打散,四处联络整顿兵马也非一朝一夕所能够的。”

    黑鹰氏族长辰羽上前道:“加上我族鹰隼联络余部,或许还能够加快进程,此事我已吩咐手下做了,不日会有消息。”

    拓跋点头,“如此甚好。如果搜集余部,与狼族决一死战,胜负乃是半成之数,狼族此番大胜,正是气焰嚣张之时,双方士气此消彼长,此战,胜算难定。”

    肖雄闻言,紧锁眉头,“拓跋将军所言乃是事实,此番北境之战力已到了强弩之末,此战的确凶多吉少。”

    肖月道:“大不了与他们拼了,能杀一个是一个,也算是为国主报仇雪恨。”

    灵云看了眼肖月,“族长所言慷慨,可眼下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肖月是个急性子,听灵云这么说哪里还安奈得住:“小兄弟,那你快说有何办法,就算让我上天入地,只要能打败狼族,我就是死也愿得。”

    灵云点点头,踱步向前,“各位可曾听过苗族女娲氏?”

    肖雄听灵云说起女娲氏,不由感到惊奇,女娲氏与北境又有何干?

    一语出,此乃道破天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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