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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托孤松鹤入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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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一剑通天,化身为仙,天意老时人去了,笑谈少年客,独步天涯方为少,一笑千年解恩仇,侠客论道。

    本故事纯属虚构。开篇关键的一句,为了避嫌,书中关于道法之论非出自任何典籍,书中关于任何修炼请读者不要尝试。

    故事发生在公元前四千年,这是一个有关仙侠的故事,故事是故事,故事非故事,故事还是故事。理解了这句话,大体上就可以明白我写这些的初衷了。

    正文:

    自古正道是沧桑,正邪势不两立,人魔不可共存,上古之天,气运纷杂,地气混乱,人魔共舞,妖魔盛行。自黄帝出世,长而敦敏,成而登天。黄帝之后华夏有国,人族茂盛,妖魔为止以弱。时下,蜀山与天琼两派修炼仙法,抵御魔族,将妖魔尽数消灭。然仙剑与天琼二派也惨遭天劫。

    时有神农后人,鬼迷心窍,解锁封印,大闹人间。蜀山后人,云霄转世,得天剑大战魔界伏魔刀,后化刀剑为结界,从此天下太平。经此一役,人间生灵涂炭,昔日一国之大因此浩劫动荡不堪。因人力不济,国之不国。

    经此一战,结界由生,天气化净,地气为纯,从此气运,人族得以应天而长。反观魔族,受制于结界,因天地之气转变,魔族更为消极,一来二去,天下成为人族的天下,一切妖魔鬼怪为止化净。此乃云霄之功。

    可上古之气却为浊,时下,已然没有修仙之道,有高人等,虽有修仙之道可上古之元气匮乏,难有大为。如蜀山与天琼之类修仙之门,纷纷没落,已然断绝传承。从此天下更少有人知修仙之法门。

    松鹤门因伏魔一役损失颇具,虽可残留,但已然是强弩之末,百年来未有所建树。而云霄自大战后,大伤元气,其神元大伤再不可修炼仙术,其造化无异于常人。

    话说伏魔一役之后,元宵与杨灵双双归隐大漠,时下,大漠正是北境之所在。此时的天下已然非一统之天下。北有北境,乃是肖族之统辖。中有轩辕氏统辖之中元,西有黎,蜀,苗三足鼎立,而东又有东黎。此时的天下,乃是群立之天下,上古之人讲究天人合一,而现下的世人更为讲究人定胜天,世间俗人,俗气通天,早已没有了上古的淳朴天真。

    伏魔大战百年后,云霄一直在北境避世隐居。他唯一的妻子杨灵几十年前早已百年,云霄独自一人苟活于世。这些年来,云霄每况愈下,自感将不久于人世。他早做打算,来到杨灵的墓旁安居,只等自己寿尽灯枯的那天。一日,天狼食日,云霄的神元再次发作,云霄明白大限将至,他静静地打坐,等待最后的时刻。

    正在此时,云霄忽然闻见一阵芬芳,云霄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站在他的面前。

    云霄稍稍一愣神,“你怎么……”

    云霄的话音极其低落,与其说是话语,不如说是腹语。

    云霄微微睁开眼睛,眼前这个故人还是依然如故。百年的岁月仿佛没有给她留下任何的痕迹。要知道当年云霄年轻时,第一次与她相遇,她就已经是将近百岁的年纪。

    那人说话了,语气如同少女般清澈,“要说这人呐,还是比不上妖。毕竟人活百年,妖过千年,云霄,看来,你真的已经到了尽头了。”

    云霄淡淡一笑,不仔细看根本无法觉察他此刻的笑意。

    那人笑了,“云霄,其实我的时日也无多了。伏魔大战后,天地间元气全无,若不是得益于蜀山秘境,我哪能撑得到今天,可如今蜀山秘境也已耗尽天元,我也将不久于人世。今日我来是来见你最后一面……你,还有什么愿望么,告诉我。”

    云霄又笑了,“花香香,谢谢你,可我已经没有任何奢望了。最近我总有一种奇怪的念头,我想我是不是天地间一颗棋子,我的一生仿佛就是为了这结界而生,我耗尽天元化为结界,认为可以从此将魔族彻底绝灭,换来人族的兴旺。可你看到了么?我所做的一切真的好吗?如今的人们……”

    花香香连忙打住他道:“云霄,你是糊涂了么?你所做的一切对于人族,对于整个人类都是无可厚非的功勋。这是你的使命,也是你的天命,你怎么犹豫了起来。”

    云霄闭上眼睛:“可是如今的人族,如今的人们利欲缠身,完全没有上古之时的淳朴……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何须多言。花香香我再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我死后将我的神元化作树木,守护在杨灵的左右,那便足矣。”

    云霄说着,看了看屋外的空地,只见远方一座凸起的坟墓,那是杨灵之墓。

    花香香点点头,“云霄,你乃真性情,我想杨灵应该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云霄微微颔首。

    花香香继续道:“你还记得吗,你救我的那个时候。”

    云霄闭着眼,眼珠子微微蠕动,“记得,你怎么还是忘不了过去呢。”

    花香香道:“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那个人,他脚踩天剑从天而降,一剑封喉救我于水火。那个人就是你——李云霄。”

    云霄道:“你忘了,我叫严云霄。”

    花香香缓缓坐下,双目凝视着眼前的云霄,“当然,你一直不认为你是他,可你毕竟还是他。这些事我想放下,可是两百年了,我依然放不下。直到今日,我来看你,我终于可以称呼你一声“云霄”。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一种无法企及的奢望,云霄,今天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云霄沉默了良久。

    两人就在沉默中静静地面对面坐着。

    云霄终于发话了,声音十分低沉:“对不起,花香香,一直以来我都……”

    花香香连忙打住道:“我明白,云霄,你不用说了。之前有云杉姐。后来又有杨灵,她们都是我此生最为敬重的人,你不用说,我明白,奢望只是奢望,我这辈子两百年的等候,只为这一天,就够了。”

    云霄再次睁开眼,看着眼前的这位娇艳的女子,“我的时辰不多了,此刻我的神元已经开始弱化,花香香,此生愧对于你了,来世若有缘再报。我死后将我的神元……算了,何必执念于此,我的神元交由你了。花香香,只要能让我就此安息,就可以了。”

    花香香默然不语。此时云霄的体型已经开始模糊起来。

    “云霄,不要说了,我懂,云霄……”

    云霄的身体继续淡化,忽然云霄的身体化作千万的粉末,飘散开来。

    花香香明白,云霄开始羽化了。

    经历两百年修炼的花香香,她的心早已恬淡虚无,可眼睁睁看着最爱的人羽化,她的心中还是不禁有些悲伤,不知不觉间,两行泪水开始滴落下来。

    羽化的精元很快消失,花香香明白,精元开始化作精气变得无形。

    紧接着,精气暗动直升上天,花香香忽然明白过来。

    云霄,原来你是自愿坐化的。

    花香香明白,云霄至少是半仙半真人的存在,如果就是这样,那么今日云霄坐化道理上说得通。可此时云霄的精气分明产生了内动,寻常修炼之人坐化精气散于天地,然后化作神元点化万物,可如今云霄的精气内动,说明他修炼的境界早已突破了真人的境界,而真人的境界乃是与天地同寿,可云霄依然选择了坐化……

    花香香惊呆了,眼前这个云霄,就是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一个道法通天的人,何以决意离开人世?

    花香香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要与杨灵长相厮守,不,这不可能,一个真人,怎么可能牵挂于俗世的感情,这怎么也说不通。

    花香香目睹云霄的精气涌动,最后化作一道光芒——一个亮闪闪的神丹渐渐成形,缓缓地落下。

    花香香接过神丹,贴身保藏。

    “云霄,你骗人,你早已看淡俗世,何来的任何牵挂。你今已成仙,神元化丹,既然这样,我看我也无法完成你的初衷了。你说的没错,你生来就是为了解救苍生的,但你不是棋子,你就是你。”

    花香香说着拂袖而去,她的身法惊人,只一个起落,便消失无形。

    ……

    位于北境与中元夹缝处的秦岭山脉,有一处道观,这里正是松鹤门。松鹤门乃是上古门派,原本是和蜀山,天琼等共存的派系。自从伏魔一役后,松鹤门早已元气大伤,门主苍松鹤也潜心研习道术,从此再不过问人间之事,时间过得飞快,匆匆百年,道观的弟子今非昔比,此处也成了一个清静之所在。

    门主苍松鹤道法高深,俨然到了风烛残年,他孤身一人在茅庐中闭关修行,门外,一个小道童,约莫五岁的年纪,安静地坐在茅庐外打瞌睡。

    小道童睡得正酣,忽闻一声人响。

    “你这厮,又在此贪睡。”

    小道童一惊,坐起,“师父,您出关啦!”

    只见话音一落,小道童面前忽然站立一人,正是苍松鹤无疑。

    “今日有客前来,还不去看茶?”

    小道童慌忙起身,“是,师父!”

    小道童连忙奔走起来,忽然他想起什么,返身回来拿了地上的扫帚,然后便匆匆离去了。

    苍松鹤伸了伸腰,见小道童走远,回头道,“我已经打发了外人,阁下还不现身?”

    话音刚落,一抹红纱飘然落下。

    苍松鹤见到来人,微微一惊,“你……花香香。”

    来者正是花香香,她方一落地,便道:“父亲你可安好,我此来是为李云霄。”

    苍松鹤闻言,上下打量一番,“你怎么有了身孕?”苍松鹤打住疑问,一摆手,示意请她进来。

    花香香微微颔首,以示问好,随后起步,进了茅庐。

    苍松鹤请花香香坐下,自己缓步到她面前,隔着一张竹案,缓缓坐下。

    花香香道:“伏魔一役后,有些时日了,你可安好?”

    苍松鹤微微颔首,“山人不知世间岁月,已然匆匆百年。”

    说话间,门口传来小道童的声音,“师父,您要的茶。”

    苍松鹤道:“进来吧。”

    小道童进来,端着一个竹制托盘,里面放着两杯茶水。

    小道童偷眼看向身前的女子,只见其一身红衣,分外妖娆,五岁的孩子,心智又是淳朴,对眼前的这个生人只感好奇。

    花香香见他留意自己,向其微笑:“孩子,叫什么名字?”

    小道童放下茶杯,看着苍松鹤。

    苍松鹤道:“仙姑问你名字,报上名来。”

    小道童连忙作揖,道:“吾乃孤儿,受师父点化,赐名松山。”

    花香香略感惊奇。

    苍松鹤道:“这孩子原是在山间所得,又因山中松树林立,故叫做松山。”

    花香香连连颔首。

    说话间,松山已然放好茶杯,转身出门而去。

    “好乖巧的孩子,以后他也有个伴了。”花香香说着,缓缓揉着微微鼓起的下腹。

    苍松鹤不解,问道:“此话怎讲?莫非你是要把你的孩儿托孤于我?”

    花香香道:“非也,非也,这腹中的孩儿并非我儿。”

    苍松鹤惊奇更甚,他满是皱纹的脸微微有些扭曲。

    苍松鹤暗叹一声,“孩子,为父当年的确有愧于你,这么多年来,我也时时挂怀你们母女……”

    花香香闻言,黯然泪下,“父亲,不说这些了。”

    两人陷入沉默之中。

    花香香道:“父亲,这些都是百年前的事了,您又何必挂怀。当年您还是蜀山的弟子,您教规所迫,原不是您的错。母亲在天之灵应该也早已释怀了。这么多年了,您也该释怀了啊。”

    苍松鹤道:“当年我触犯蜀山教规,遂被逐出师门,改名换姓,创建了此道观。当年若不是云霄救你们母女,你我骨肉至亲早已阴阳两隔。后来云霄转世,又让你我父女团聚,说起来,多亏了云霄。孩子,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挂念着他,可……”

    花香香打住道:“父亲,那是女儿的心事,不说也罢。你可知道,云霄已经坐化了。”

    苍松鹤闻言惊起,“什么?怎么可能,论修为他可在我之上,不可同日而语,后转世之时又得云杉全部修为,云霄的法力应能通天,怎么会坐化!”

    “也许这就是劫数吧,自从杨灵走后云霄一直郁郁寡欢,世间之事也让他心如死灰,所以……”

    苍松鹤道:“哎……云霄,何以如此啊。”

    花香香继续道,“我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所以一直暗中留意,直到最后,我现身送他最后一程。”

    苍松鹤道:“这么多年,你一直在他身边,从未现身?”

    “是的,这几十年,我无时无刻都在他的身边,以他修为怎会不知,只是他不说穿罢了,避免互相难堪。”

    苍松鹤缓缓坐下,“你有心了,云霄此人用情专一,他深知此生不能给予你什么,所以明暗之隔,算是陪伴你一段时日,以他的理智,兴许早已有了断生的念头。”

    苍松鹤思索了下,“如此说来,十年前他来此处便是与我道别了,难怪他那天忽然叫了我花前辈,那是我们在蜀山时,他对我的称呼。哎,我竟没有想到他是与我诀别。”

    花香香道:“那天其实我也来了,只是并未现身,事后我也未向您挑明,怕您伤心。”

    苍松鹤连连颔首。

    “父亲,我腹中的孩子并不是我的孩儿。”

    苍松鹤道:“其实方才你说,我已经猜到了,莫非云霄化作了神丹?”

    花香香额首。

    苍松鹤道:“果然如此,元神化丹乃是真人的修为,云霄真乃奇人也,这神丹一定被你催化,成为如今你腹中的胎儿。”

    花香香道:“其实我这么做是违背了他的初衷,原本他是要我将他神元化于天地间,可是我舍不得,我舍不得他就这么离去。但他临终前,却对我说,随我处置,所以,为了我的一点点私心,我将他保留了下来。”

    苍松鹤喝了口茶,“我想你也不用为此自责,想来云霄早已将此看得云淡风轻。既然他将此神丹交给你处置,他已经做好了打算。只是,孩子,你如今也已经油尽灯枯的岁月,产下这个孩子,你也将时日无多啊。”

    “父亲,多活几年于我又有何用,我身上一半妖族的血统,死后必然无法轮回的,如今大限将至,只要能多陪他一天我也是开心的。”

    苍松鹤默然额首。“你说的没错,苟活于世又有何意义。”

    “父亲,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等我产下这个孩儿后,请您帮我照料这个孩子,虽然他是云霄的神丹,但我不想他再成为云霄了,云霄太痛苦了,我想让他这辈子开心地活,无忧无虑地活。”

    苍松鹤神情肃穆地看向花香香,“我明白了。他再也不是云霄了。”

    ……

    于是花香香便在松鹤门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两年。

    第一年花香香生下一子,取名叫做灵云,灵乃是杨灵之传承,云为云霄之后。为正其身份,姓严,以报严氏之养育之恩,又因云霄后世世兄严云天膝下无子,最后含恨而终,以严为姓,传承严氏血脉。

    第二年花香香仙逝,临终之时,抱着灵云依依惜别,并将一本《清心咒》交给灵云,嘱咐父亲,只能传授其法,令其行医道,不得传授任何练功心法,以免其将来涉足世间之纷争。苍松鹤悲痛莫名,流泪答应了。

    从此灵云便在苍松鹤的加持下,在松鹤门扎根下来,他与其他弟子一样拜入苍松鹤门下,成为师门中最小的弟子。

    此时,松鹤门已然是一个专修道法的门派,世间之事,门派早已置若罔闻,门中弟子全然不通术数,只知道法,天文,星象,医术以及卦象与玄门。

    至此,上古一切仙派,蜀山,天琼,全然失传,唯独苍松鹤,风烛残年之际,将所有仙术深深隐藏,以至松鹤门上下全然不知其真正手段。

    此乃无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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