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义庄验尸
义庄建的像座庙宇,飞檐翘角不说,里面还供着菩萨,要不是大门上清清楚楚写着“义庄”两个字,只怕大多数人见了都以为这是座庙。
所谓义庄,就是停尸的地方,停尸也叫做停灵。
一般停灵是在家里停,人死后,停灵三日,再送出去下葬,可一旦涉及官事,或是没有家人认领的尸首,会放到义庄,因为义庄有专业的冻尸库,可保尸体长时间不腐烂。
不过现在天气寒冷,倒也不用放到冻尸库里去。
骆羽杉站在义庄门口,四周望望,除了空旷还是空旷,好在天气还算不错,虽然冷,但阳光甚好,这样的午后进义庄,心里没那么胆怯了。
“所以,你是打算一个人来义庄查案?”临渊不知是该夸她还骂她,你说她胆子大吧,一刀就能将她吓哭,说她胆子小吧,一个人还敢来义庄。
“我只是来看一下,再说了,鬼可比人可爱多了。”骆羽杉壮着胆子说,心下还不知有多害怕呢!一直在自己鼓励自己。
出宫时换的一身白衣服早在地上滚得一团糟,临渊带她到成衣局买了一套新的换上,也是纯白的,临渊说:“早知道你要来义庄,应该给你换身大红,辟邪。”
“那我这纯白,招鬼是吧?”骆羽杉笑笑,作为现代青年,虽然理想只想当条咸鱼,翻了身还是咸鱼的那种咸鱼,懒得去过多思考各种复杂的不可解释的东西,但她接受的教育是无神论,知道这世间根本就不可能有鬼,若真有鬼,肯定也是有人为之。
护卫说没有摄政王令不予进入,特别是高崇的停尸房,更不能随意进。
骆羽杉自是没有摄政王令,她也不急,看着临渊,心想,带临渊过来还真是带对了人,他肯定有办法。
果然,临渊带着她,找了处偏僻的围墙,飞身而入。
“上次教你运气,每天可有练习?”临渊问她。
“晚上睡前躺床上会练一下,身体是轻盈许多,你说这东西是不是可以减肥呢?”骆羽杉问,两人边走边小声说话,只是不知哪间是高崇。
这时,骆羽杉方想起来,自己根本就不认识高崇,这要如何找他的尸体,难不成一个一个揭开布查看?
“各部都有不同的服饰,想那高崇既然是官员,死后肯定着官服,一个个找找看。”临渊说。
推开一间门,这里的门还真没上锁,估计应该没有人会来义庄偷东西,每间都摆放着数具蒙着白布的尸体。
两人进来,随手关上门,停尸房里面阴森森的,骆羽杉一进来,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些尸体被白布从头蒙到脚,不掀起来根本看不清衣服,两人在众尸体间绕了一圈,辨别不出,骆羽杉决定一具一具查看。
“这边!”临渊小声喊她。
只见他拿起白布,里面露出大红官服来,骆羽杉来到他身边问:“你确定这具是高崇?”
临渊说:“这具的布蒙得最松,应该是有人来掀起过的,对了,他的伤口在什么位置?什么样的伤口?”
骆羽杉被问懵了,她几乎是什么也不知道,就跑来查案。见骆羽杉摇头,临渊长叹口气:“我都怀疑,你倒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听说伤口呈梅花型,具体位置?应该是致命的部位。”骆羽杉努力思索,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说了出来。
“你站远一点,我查看一下。”然而骆羽杉并没有站远,而是向后稍微退了点,让开临渊的身体,怕影响他操作。
临渊掀开白布扔到隔壁床上,只见尸体穿戴完好,大红官服不管是朝珠还是腰带,都系得很整齐,头发束了冠,还穿着黑靴,双手交叉叠在胸前,双目紧闭,面色蜡黄泛白,不过从面部表情看不出他有痛苦,到觉得很安祥,仿佛解脱了一般。
临渊先是查看了一番头部,没见到伤口,他从袖间翻出一把匕首,骆羽杉看到,那是一把制作精良的匕首,刀鞘上镂空雕纹处镶了几颗蓝盈盈的宝石,拔出来,闪出一抹寒光,像骆羽杉这种不懂武器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把匕首价值不菲,用这么好的东西来检查尸体?
有点可惜了。
临渊用匕首解开他的腰带,看了骆羽杉一眼,见她没有回避的意思,也没多说,一点一点解开他的衣扣,里面还穿着一层白色里衣,如法炮制,他又解开里衣。
“你确定不回避?”正待开打里衣的临渊再次问骆羽杉,骆羽杉现在满脑子都在想伤口的事,连身上被蓝袍踹出来的伤痛都顾不上,哪里还会在意这些。
再说了,她可是现代女性,什么没见过?
见她专注的等着查看伤口,临渊打开里衣,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落在左胸处,伤口的边缘有些发黑,的确如凌子夜所说,伤口呈梅花型,只不过,伤口的边缘并不整齐,似乎有些皮肤撕裂的感觉。
“你看这像梅花吗?”骆羽杉问。
“丑!”临渊答。
“如影随形。”骆羽杉说。
“不可能。”临渊立刻否定,“当年与顾湘对战西域,他的如影随形我见识过,切口非常整齐,而这个,仿佛钝剑割不开皮肉一般,应该是新制的剑没开刃,你看这皮撕的,丑死了,别玷污了如影随形。”
“大家都看出来这伤口不是周景的随形所致,可偏要诬陷他,最关键,诬陷他的人还是他的亲爹,如果找不到足够证据证明不是他,很难服众。”骆羽杉眉头紧锁。
“所以,你是要找证据证明周景的清白?”临渊问,“你与周景很熟?也是,他是你的臣子。”
“这不是臣子不臣子的问题,公道自在人心,你说说,被自己亲生父亲诬陷,该是怎样的悲哀?哭都没地哭去,以前只觉得自己一个孤儿活的不容易,没想到,他一个有父亲的人活得更不容易。”骆羽杉情不自禁的说。
“你是孤儿?”临渊奇怪的问,“是因为小时候被送出宫么?”
骆羽杉马上清醒过来,天呐,我刚才说了什么,她忙接口说:“是呀!小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别的孩子有父母,就我没有,我就觉得自己是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