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条金环蛇
骆羽杉仿佛捡到宝一般,不过,冷静分析后,她意识到这位傻大个,肯定是富贵人家之子,可能是因为傻或是得了什么病,才离家出走的。
他的家人发现他不见了,还不知会怎样的着急呢!
这么一想,心里早就拿定了主意,那就是替他治了病,哪里捡来的,还送还哪里去。既然是从临安城捡的,那他家,肯定在这临安城内了。
反正自己是要离开的,肯定不会再回临安城。
正想的出神,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滑了一下,骆羽杉低头查看,只见草窝里有几只淡黄色的蛋,大小比鸡蛋要小一些。
在骆羽杉的认知里,这些蛋肯定是能吃的,她蹲下去摸摸这些蛋,拿起一个放耳边晃晃,听不出声音,说明新鲜着,她捡起蛋,前面似乎也有一抹淡黄,还有一窝。
这可以优质蛋白质!
骆羽杉捡了两窝野鸡蛋,有十来个,两手拿不下,她扯起衣摆,将蛋一股脑儿兜衣服里。
“傻大个,我们都不用抓鸡了!”话还没说完,傻大个站起身,他的手上,抓着两只羽毛鲜艳之物,正在费力扑腾,正是野鸡。
“你好棒啊!一下抓了两只!你会处理吗?”骆羽杉问。
以傻大个现在的智商,完全不能理解处理二字,骆羽杉换了个说法,她问:“你会杀鸡拔毛吗?”还得处理好鸡内脏。
骆羽杉脑里盘算着,可以做一只叫花鸡,再现烤一只,再煮些蛋。馋得骆羽杉吸溜了一下口水。
骆羽杉反正没听到傻大个反馈的下文,却听到一声炸响,似乎是枪声,来自林间。
骆羽杉想也没想,拉着傻大个蹲下躲藏,她都不知道,草木皆兵,躲避危险,这都成了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本能反应了。
鉴于有过帮罗成得到一个被抓下场的先例,所谓吃一堑长一智,骆羽杉深知这年头,好人做不得,现在需要救的,是他们俩好吗?忙拉着傻大个匍匐在地,隐蔽自己,如果对方真有枪,那玩意,就算傻大个功夫再高,那也吃不住枪子呀。
林间并没有什么人出来,不过听动静,似乎在打斗。
听得声音,有些触动傻大个身体里的某条神经,他抓着鸡侧耳听了会,侧耳的时候,眼睛正好看向骆羽杉。
骆羽杉蜷缩着没动,抓傻大个的手抓得紧紧的,自也不让他动。
偶尔听得痛苦的惨叫声。
那声音,像鸡毛毽子,不断在骆羽杉的良心上跳跃。
但良心让她按得紧紧的,她生怕把良心祭出去,最后惨不忍睹,收都收不回来。
良久,似乎没了动静。
又过了一会,还是没有动静。
骆羽杉这才慢慢探起身,四周除了密林就是荒草,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出现,她紧提着的心这才慢慢放下,看看傻大个,匍匐在荒草里,都睡着了。
骆羽杉轻轻摇醒他,眼睛向山林扫视,傻大个睡红了眼,被喊醒,也不恼,乖乖的跟着她向山林探去。
毕竟,烤鸡还得去山林里,骆羽杉可不想将这片荒草烧着。
入了林光线暗下来,只能凭着隐约的光线,看清四周不远的范围。
听的脚步声,那声痛苦的呻吟又响起来。
顺着呻吟的声音发出地查看,猛然间,骆羽杉瞳孔紧缩,吓得浑身筛糠似的颤抖起来。
似是看到鬼,不,比鬼还要恐怖的画面。
地上缠绕着一个人,对,确实是人,却只看到他的脸和一截一截露在外面的地方,因为其他地方,都被一条金白相间的大蛇缠绕,那条蛇,目测腰身跟骆羽杉装开水的茶瓶差不多粗细,那条蛇紧紧缠住那人,明显还能见到鳞片晃动,它还在使劲。
被缠的那人,眼睛,舌头都吐出在外,不知死活。
骆羽杉不是第一次看到蛇,以前在野生动物园见过,那是养在玻璃缸里供人参观的,而现在,这蛇就在她面前杀人!
骆羽杉只觉胃里一阵翻腾,站立不稳,她指着相缠的人蛇,吓得直向后退,后背一暖,傻大个用胸部接住了她。
傻大个将她拉到身后。
他们没有武器,罗成的那把弯刀早在逃跑时就扔了。
不远的地上,躺着一只火铳,刚才那声枪响,应该就是火铳发出来的。
傻大个将鸡扔地上,扶骆羽杉靠着一棵树,他捡起火铳,里面还有一些火药。
不知是不是出于本能,骆羽杉发现火铳在傻大个手里似乎特别熟练,只见他像旋转一支笔那样旋转着火铳,却轻轻放下。
他劈手砍断一根长树枝,两手顺着一抹,上面的枝枝桠桠应声脱落,只剩一根光棍子。傻大个走向那条蛇,骆羽杉忍不住喊:“不要!”
傻大个回头看她,眼神很平静:“别怕!”
只见他抓起一只野鸡,伸手拽出蛇头,那蛇突遇外敌,张口就咬,傻大个迅速将鸡塞入蛇口,跟着一起吞下的,还有那根木棍。
蛇吞下鸡,一时间似乎有些愣神。
傻大个抓住蛇头,一手拽住木棍,用力向下撕拉,竟从蛇口一直撕到蛇身,蛇吃痛身子卷得更紧,傻大个将人顺着蛇身的方向反向滚动,一边滚一边撕开蛇身。
没多一会,那条蛇就让他开膛剖肚,肚子里的内容物洒落一地,空气中散布着浓重的腥臭。
被撕成这样,那条蛇依然没放开那人。
蛇头被撕开,蛇已经没办法再咬人了,傻大个抓住蛇撕开的七寸,用力一拧,都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咔吧声。
咔吧声不断在山林间传响,这条蛇就这样,在缠住的那人身上,被傻大个扒了皮,挫了骨。
这场面的血腥程度,一度让骆羽杉稳不住身形,她滑坐到地上。
等蛇从那人身上撕扯下来,已成了一大盘腥红的蛇肉。
那个人躺了好一会,躺到骆羽杉以为他死了,才发出长长的呼气声,被蛇缠空的肺部,终于得到了补给。
抱着一兜野鸡蛋,骆羽杉跌坐在地时,滚落了好几个,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般滑落,这时,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她的哭声,让眼前的两个男人同时僵了身子。
似乎是胸腔里喷涌而出,怎么堵也堵不住的情绪,此刻终是肆无忌惮的流泄出来。
从莫名穿到这里,一直到现在,她不断在逃亡之中,见过打杀,见过死人,被追,被抓,被摔落悬崖。。。她的神经始终绷得紧紧的,都快断裂了。
骆羽杉张大口哭,似乎很想将所有情绪和压力全部释放出来,完全没有什么梨花带雨,只是哭得涕泪横飞,酣畅淋漓,哭得揪心万分。
以前看穿越小说,她还特别羡慕人家穿到异世的生活,可真到自己头上,只要能回去,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愿意。
傻大个扔下蛇,僵着沾满蛇血的两只手,不知所措。
哭累了,骆羽杉只剩下抽噎,那一声一声抽噎,似乎抽在傻大个心上,他傻坐她边上,茫然的看着山林深处。
被救的那人活动活动筋骨,随地拾起一堆柴火,又捡了些干苔藓,团成一团,塞进木柴堆里,从怀里拿出火镰,打着火。
等火光映红骆羽杉的脸,收了她脸上的泪,那人已经处理好两只鸡,还有那一堆蛇肉,将它们摆到火上烤,手法娴熟,不多会儿,空气中,开始弥漫着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