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魅影
到了酒吧，李初宁还在回味秦齐南的那一脸愕然。
赵晓昭拿臀部撞了她一下，问：“碰上了什么开心事，也让我们乐一乐。”
李初宁把小包间的八卦绘声绘色的分享了出来。
今晚除了田蜜和郑玲外，还有赵晓昭的两个大学同学，一行人听得津津有味。
赵晓昭同学开口：“浪子回头，难得啊。”
郑玲点了下田蜜：“你跟秦家熟，你给我们讲讲他俩的故事。”
田蜜的堂姐在田蜜读高二时嫁给了秦齐南的堂哥秦齐东。田家跟秦家结成了亲家关系。田蜜高中经常去秦家找堂姐，跟秦齐南打过几次照面后也熟悉起来了。
田蜜说得比较客观：“秦二哥也算不上浪子。在温甯之前，换女朋友是比较快，但跟温甯在一起之后就认定她了，非她不娶。为这事，都跟家里闹了几次了。说起来，算是圈里一个难得的痴情人了。”
除了李初宁是今天才知道秦齐南这号人物，赵晓昭和郑玲两家都跟秦家有点交往，两人也见过秦齐南一两面。
秦齐南在同辈人中，是个难得的人物，玩归玩，不耽搁学业，工作后，事业做的有声有色，现在更是收了心，简直是理想的乘龙快婿。唯一让人不满的是，居然放着圈子里大把门当户对的好姑娘不选，选了个灰姑娘。
赵晓昭和郑玲没少听自己母亲对秦齐南的赞誉及惋惜，因此对温甯也好奇起来了。
田蜜有温甯的□□，两人偶尔也会聊聊天。
温甯的□□相册里大部分是她和秦齐南的合照，有旅游照，也有生活照，还有少部分她的个人特写，角度看起来很像是抓拍的。
照片里两个人很是甜蜜。温甯长相属于温婉清丽款，五官秀致，鹅蛋脸上一双盈盈水杏眼，笑起来杏眼弯弯的，很舒服。
秦齐南气质阳刚，五官硬朗，笑容张扬爽朗，男性荷尔蒙很足。
这样的两个人，看着很般配。
郑玲点了点一张两人额头抵着额头的旅游照，笑道：“看着挺相爱的，咱们的妈妈要失望了。”
田蜜赞同：“秦二哥这次很认真的，为了这段感情不受制父母，他都没走家里安排的路，自己创业。”
语气带了几分羡慕。
这个圈子里，谈门不当户不对恋爱的人多，但为了一段感情，跟父母抗争的人少。大家心里算计得清清楚楚的，一段感情值得付出多少代价，值得拿什么去交换。用几年青春换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可以，用后半辈子的前途和荣华富贵，换一段年少轻狂的岁月，那就太不划算了。
因此，秦齐南对温甯这样矢志不移，实在太让她们这些人羡慕了。
赵晓昭撇撇嘴，不以为然：“我还以为多漂亮，这也算不上多出众啊。”
然后指了下李初宁：“比你差远了。”
李初宁当然知道，赵晓昭这倒不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心理，她就是枚典型的颜狗，评价一个人，只看外表。
作为一个艺术生，李初宁觉得自己有必要普及一下审美的多样性。她清了清喉咙，带着刻意的腔调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审美偏好，在这种偏好下，存在着狭隘的个人审美审丑。普世意义的美跟个人偏好是没有可比性的。所以，晓昭同学，请你扩展下自己的审美范畴。”
赵晓昭伸手就来打她：“得啦得啦，知道你搞艺术的，别在我们面前显摆了。”
李初宁马上抬起她的下巴：“晓昭，你知道的，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美的。”
赵晓昭伸手就来拧她的嘴。
“让你贫嘴，让你贫嘴。”
两个人一个追，一个躲，其它几个人在旁边哄笑一团，好不热闹。
酒吧里人声鼎沸，有人忙着放纵，有人忙着解愁，有人忙着猎艳。
几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嘻哈大闹，很快就招来了各种关注。没一会，就有男子过来邀请她们一起喝酒。
赵晓昭看了一眼，婉拒了。
男子还有点不死心，李初宁睐过来一眼，悻悻退下了。
眼前这名女生是这群人中身材长相最出众的，甚至整个酒吧也没几个人的姿色能超过。从她一进酒吧，酒吧大部分男人的视线就频频看向这里。
看她们就几个女的喝酒玩闹，他们一帮人忍不住，起了意，派他过来试一试。毕竟他的长相、穿着，往常在酒吧里无往不利。
哪知这回碰了壁，这女的冷下脸来，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厌恶，让人恼火却不敢放肆。
走回位置，男人摇摇头：“没戏”。
心中当然有不甘，不过他还有点眼色，她们那几个人的穿着不差，甚至可以说非常好，每个人手上脖子上戴的首饰，价值不菲。尤其是那个最漂亮的女生，放在旁边的手提包，就够一台好车的价了。
有同伴不死心，还想去尝试下。他劝道：“不用去了。她们不喜欢男的。”
同伴们大吃一惊。
“你们不信就看着，看等会有哪个男的搭讪会成功。”
一伙人的兴趣都来了，等着看戏。
果然，在他之后，陆续又有几个外形出色、穿着讲究的男人过去搭讪，没有一个成功的。
同伴们纷纷信服了，又好奇。
“你怎么看出来她们不喜欢男的？”
“她们那群人，从坐下开始，除了那两个姿色平常的东张西望了几眼，其她四个人眼都没往四周看一下，埋头喝酒，这还不明显啊。”
“还是你厉害，火眼金睛！”
同伴们叹他经验丰富。
他的挫败感没那么强烈了。事实已经证明，他的魅力完全没有打折，她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李初宁她们几个倒是不反感和男生一块喝酒，只不过目前就只有赵晓昭一个人空窗。来了一波一波的人都不是她的菜，她没看上，李初宁就拿冷脸吓退。
“宁宁这张脸，笑起来万物回春，冷起来煞气凶凶，太好使了。”
郑玲打趣李初宁的冷脸很有效果。
“我们宁宁，眼神可以勾魂，也可以杀人。”赵晓昭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眼神勾人了？”李初宁笑着翻了个白眼。
“别……别……你现在就在勾人……你看酒吧里，又有男的忍不住了。”赵晓昭轻微示意了一个方向。
几道火辣辣的视线毫不掩饰地看过来，李初宁连头都没瞥过去，自顾喝酒。
看她这样，其她人也都不理，继续喝酒打闹。
等到她们喝尽兴了，一帮人才互相搀扶着从酒吧里出来。
赵晓昭她们几个都住学校，就一起打车走了，李初宁不住学校，叫了代驾。
她倚在酒吧的门柱旁，两眼漫不经心地打量路人。
闪烁的霓虹灯光，成群结伴光鲜亮丽的酒吧客，颜色骚包马达轰鸣的跑车，随着风飘过来阵阵浓郁的香水，组合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浮华世界。
李初宁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眼神放空望向远处。突然，她盯着不远处的某点定住了，嘴上的香烟掉了下来，全身站直，眼神一下变得凶狠，带着极度厌恶。
就这样恨恨地看了几秒，她掏出手机。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冷冷的开口，语速跟子弹一样快速。
“都50岁的人了，半截身子都埋在土里了，还带着老情人逛酒吧，好兴致。怎么不一起把你那野种也带出来逛呢。一家三口逛酒吧，多有情调。臭不要脸！”
说完就挂了电话。
或许是她的声音比较大，周围半醉不醉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她大声吼道，眼圈有些红。吼完后又开始拨电话。
“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你的老公都跟情人出双入对进酒吧了，你不是天天盯着他的吗？你是怎么盯的？他回来了你都不知道？”
她朝着电话继续狠声道。
对方那边没了声音。
等了两秒，她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又快速把电话挂断。
四周的人这次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她了，改为窥视了。
她抬头看看四周，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又是那么的不真实，这个可笑无聊的世界。
代驾到了。
她挥挥手：“我改主意了，钱照样付给你。”
转身折回酒吧，猛灌了几杯酒后，跑到舞台中央跟着dj的音乐狂舞。
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跳着极其疯狂的舞蹈，场子一下子炸了。
大家不自觉以她为中心绕成一个圈，拍手鼓掌、热情欢呼。个别胆子大的男人站了出来，贴着她热舞，肢体暗示，眼神火辣。
李初宁来者不拒，一反之前的冰山形象，配合度极高。
一时间，口哨声、欢呼声掀破屋顶。
秦齐南一踏进酒吧，眉头轻微一皱，看向旁人。
“你再三叫我来，这就是你说的很有创意？”
他的友人没回答他，注意力放在了舞台中央。秦齐南跟着望过去，仔细看了两眼，眉头皱得更紧了。
“简直是群魔乱舞。”
他的友人不敢苟同。
“跳得多好！我这间酒吧开了快半年了，氛围还从来没那么热过。我得要去看看那女孩是干嘛的，愿不愿意来我这里常驻跳舞。”
“没戏。她不缺这个钱。”
“你认识？”友人挑了下眉，眼神诧异又带了几分暧昧。
“别想歪，见过而已，陈之柏的妹妹。”
友人扼腕，那的确不差钱，转念一想，“有可能兴趣在此呢？”
秦齐南望着舞台中那个疯狂甩头、妖娆性感的身影，心想：这哪是在跳舞，明明是在发泄，也不知道甩完之后，头会不会晕？
不过，这跟他没什么关系。一个行为不可预测、略带点疯狂的人，最好不要招惹。
收回视线，他径直往包间走去。
“说说你这间酒吧的创意，我看看有没有兴趣投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