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怎么会在驿馆里?
刚刚还在驿馆还嘴硬说不来的陆辞亭,在说完话的下一刻,就亲自打了脸,寻个散步的由头散着散着就散到了山上。
恰巧两人刚刚行至半山腰便看到赵今愿两人被一群人围攻,不想她手中的武器暴露,陆辞亭只能暂时将她们俩劈晕。
陆辞亭伸手轻柔的将昏死过去的赵今愿揽在怀里,并将同样已经昏迷的浮月推到了左七的怀中。
“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看起来毛利毛躁的,关键时刻还挺忠心。”左七看着怀里昏迷之后还算乖巧的浮月,咧了一下唇。
对面的黑衣人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们还有帮手,瞬间警惕的紧握手中的长剑,一步一步上前。
陆辞亭眼神一凛,迅速的抽出腰间的软剑。
周围寒风四起,陆辞亭黑色的广袖长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清清冷冷的绷着下颌,轻柔的将小丫头护在怀里,手起刀落,不到半注香的功夫,那些黑衣人还未碰到他的衣角便都被一刀毙命。
临走时,左七刚刚从怀中取出化尸粉,就被陆辞亭拦住。
“留着尸体,让他的主子来收,另外以防阿愿问起尸体的行踪,有疑你的身份,以后这样的事情都注意些。”
左七颔首,答了句,“是!”
赵今愿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早上。
念及昨夜发生的事情,惊坐起身子,晃了晃有些酸疼的脑袋,看着周围熟悉的摆设,惊怔的半天也说不出来话。
她不是在山上被人偷袭昏死过去,怎么会在驿馆里?
门扇突然被推开。
赵今愿目光随之望去,只见陆辞亭含笑的端着一碗清粥,“你醒了,我让人煮了清粥,快些吃些东西吧!”
赵今愿脑子有些混沌。
陆辞亭将清粥放在床边的小几上,撩起袍子坐在床边解释道,“昨天看到山上有人燃放信号,我担心是烟贩们用来接头的暗号,就带着左七一行人匆匆赶去,到了山腰处正好遇到你们被人偷袭,顺势将你们救了下来。
你这小骗子,还诓骗我住在亲戚家里,我还当真了,如若不是我昨天及时赶到,你们可就危险了。”
原来是这样!
赵今愿听他叫自己小骗子,羞赧的脸色通红却也松了一口气。
想起昨日的事情,她其实是有些后怕的,真是太高估了自己的本事,没料到这世间真的有人厉害到在自己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就能将她一下劈晕,让她瞬间丧失还击的能力。
她真是小看了这个时代人的武功本事!
陆辞亭看着赵今愿有些挫败的表情,有些想笑,其实她还是挺有能力的,当初那暗器他可亲眼瞧见过它的威力。
要说那些黑衣人三脚猫的功夫,她完全是有能力解决的。
不忍她继续自我怀疑,否决自己,陆辞亭忙转移了话题。
“浮月也无事,就在你隔壁的房间休息,还有那位师太,我们的人巡山的时候发现的,也被带来了驿馆,你就放心吧!”
听他说起师太,赵今愿倚着软垫半躺,看着他端起莹白的瓷碗轻轻搅动手边的清粥。
她从不觉得他是傻人,他不问许是为了尊重自己,思忖了一下,终是开口说道,
“那位师太跟当年外祖的案情有些关系,外祖当年许是被冤枉的,母亲生前最后的执念便是替他平反,只是终无所获!
辞亭,我知道当年陆家也是受了外祖的影响才会落得那种凄凉的田地,实在抱歉。这些话我早该对你说的。”
陆辞亭听完继续手中的动作,眉头微挑,真是难为这小丫头这么信任自己,眸光忽闪,含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不过这样也不错。
以后他也不用装作不知道这事,得来的线索还被人邀了功,真如左七说的,妥妥的就是大冤种!
陆辞亭在心里冷哼一声,他这辈子还没干过那么憋屈的事情!
紧抿的嘴角忍不住轻扬,陆辞亭用小勺舀了一勺清粥,递到赵今愿的唇边,“已经凉了,快些吃,当年的事情,我还小,你还未出生,不用放在心里。
我们也算夫妻一场,当年的事情盘综错杂,以你一人之力太过弱小,你若信得过我,我愿全力跟你站在一起。”
陆辞亭今日着的是一身黑色的圆领长衫,腰间束着玉带,乌黑的头发用一只青玉做的发簪简单的束起,喂她吃粥时,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儒雅俊逸,气度翩翩。
赵今愿轻启红唇将粥含在嘴里,抬眼间就看到他好看的唇角带了丝弧度,心里止不住的颤了颤。
男色当前,果真撩人心弦!!!
害怕他看出端倪,觉得自己又肤浅又下流。
接下来的时间,赵今愿连眼都不敢抬,囫囵的将粥给咽下,吃好喝足之后就急着起身朝着念生师太的房里走去。
初夏的阳光有些刺目,霸道的穿过鲜嫩的枝条斑驳的射进窗子。
赵今愿轻叩门扇。
得了回应之后,推门而入的第一眼便看到念生师太已经换回了昨日那件青衣长衫,坐在阳光斑驳的小塌上,一遍一遍抹着手里的佛珠。
她那张伤痕交错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柔和了很多,但是伤疤依旧清晰可见。
其中最醒目的一条大约有五公分那么长,从左边的眉骨处斜着穿过鼻梁,落在右边的脸颊,刀疤又宽又长,可见当时这伤口有多深。
招呼着赵今愿坐在一旁,念生师太适才温声开口说道,“人生真的十分的可笑,阴差阳错的一瞥,竟累及了我全家人的性命。
也都怪我当初不知人心险恶,出宫时将这件事情玩笑似的跟平日里交好的宫婢提了一嘴,才落下后来的灭顶之灾。
那时我家小侄女才堪堪五岁,圆滚滚的似小团子一般可爱,她有何错?我的父母兄嫂为人老实忠厚,从不与人结怨,他们又有何错?不问青红皂白,他们全部都死在了那些人的刀下。是我害了他们,是我罪孽深重!”
念生师太颤抖的将佛珠放在手边的小桌上,眼里早就没了出家人的那股子慈悲为怀,“我不该回来的,我该死在归乡的路上……”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脸,“我叫念生,苟且偷活了十多年的念生。你瞧我这张脸也是自己毁的,整整十一刀,只为了不被人认出,只因我想苟且偷生,可天理昭昭,他们还是寻到了我……”
赵今愿没想到那些伤疤是她亲手所致,整整十一刀,该是受了多少苦楚。默了半晌,只见念生师太从腰间取出一张人像,交到她的手里,
“那晚他带了一只金色的面罩,其实我并未看清他的面容。不过他将静妃娘娘揽在怀里还伸手轻抚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我总觉得他们关系不一般。”
念生师太细细回想,她那日生了疾,在房中歇息并未当值,半夜肚子实在疼的难受,想去嬷嬷那里讨些药,才会经过那小池,阴差阳错的看到了那一幕。
赵今愿注意到那张画像,画上的男子还很年轻,金色的面罩覆盖了大半张脸,唯一能看清的就是他的眼睛还有下颌部分,单靠这些来辨别一个人的身份,还真是有些难度。
按理,这人还在派人追杀念生师太,说明他还活着!能深夜出入皇宫内院,他一定势力庞大不是寻常百姓……
赵今愿将画像收好,这件事她打算回到宁平城见过傅南玉之后,再详细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