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间烟火气
几人回了韵柳园。
陆辞亭声称无事拒绝了赵今愿给他请大夫的好意,左七也以自己皮糙肉厚,抗打耐揍涂点药膏便好了的由头,不愿就医。
两人本就是演戏,大夫来一切就都穿帮了。
特别是左七一走路还往外渗血水的大腿,此次计划圆满成功,也就血包是一大败笔,都怪那几个傻的,出的是什么馊主意。
细想也不全怪他们,平日里打打杀杀的惯了,流血这种事,平时避都避不急,哪里造过假。
回到房里。
左七立刻跪倒在地,“主子,昨夜您通知的匆忙,属下想了又想,只能以这种方法到您跟前,还望主子见谅。”
左七其实心里还憋着旁的话,他想夸夸,主子演技是真好啊!良善正直,文弱勇敢。
能一掌拍碎人天灵盖,挖出人眼珠子当球踩的主子,装起柔弱小白花来,真是像模像样。
要不是他跟他一起干过杀人放火的勾当,都要当真了
“今日你也瞧见了,赵今愿并不是我们想的那般好糊弄,以后在这里机灵一点,莫要露出端倪,被人识破,还有她跟前那个叫清梨的丫头,会功夫,是个不简单的,你派人查下她的底细。”
陆辞亭坐在桌前,眉眼如山,浑身冷厉,继续说道,
“荣亲侯府里我们寻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东西藏在什么地方,派人继续查找,特别注意赵鸿儒那里,有任何异常或者去了平日里没有去过的地方立刻来报。”
“那边我们的人在盯着,不过赵鸿儒私生活十分稀松平常,每日不是去处理政事,便是居在家中,甚少出门。
况且荣亲侯府我们已经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确定没有可以藏匿东西的地方,主子会不会消息有误,当年那东西并未落在荣亲侯府老侯爷的手里?”
“不!那东西当年就落在赵敬德手里。”陆辞亭目光悠远说的极为肯定。
左七也不再多言。
拱手退了出去。
……
宁王府里。
青书将银丝炭又往炭炉里加了一些。
明明已经烧的十分暖和的房里,傅南玉却是手脚冰凉,嘴唇浅白。
请来的大夫刚刚离开,说是在室外待得太久,寒气入体,引了寒症。
王爷少时中毒伤了根基,即便当初服了解药,由于耽搁了时辰,余毒积压在身体里排不出来,虽没有生命之忧,却导致身体虚浮,十分畏寒。
傅南玉坐在轮椅之上,身边放了两个火炉,执起手里的书,慢慢翻看。
昨天夜里两人并没有按照宫婢嘱托前去潇月殿,从皇上那里出来之后,他们便直接回了宁王府。
今日太妃派人请了几趟,都被傅南玉的人给拦了回去,为了避免太妃知道他生病的事情,连宫里的太医都未去请。
只是寻了一个普通的郎中。
青书听到自家王爷低声浅咳,不放心的说道,“王爷,要不属下去宫里请个太医再给您瞧瞧,您总是这样身体也不受不住啊。”
“大夫不是说了,生命无虞,既是死不了,便没什么大事。进宫请太医,说的轻巧,想要我命的人都在宫里,如若被他们知晓,本王只怕死的更快。
躲也躲了,避也避了,我在云州生活了八年,回到宁平他们还是觉得我阻了道。人心恶毒,非得争个你死我活才能罢休,我本无执念,亦不贪生。可阿愿如今身在虎狼之窝的平都,我怎么不管不问。”
傅南玉轻启书页,声音无波无澜,直到念到赵今愿的名字,平稳的音调中温柔缱绻,宠溺欢愉。
青书闻言摇了摇头,得得得,这世间也就阿愿姑娘能让主子生出一丝人间烟火气。
两人在房里说着话。
只听“扑通……”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青书赶忙出了房门前去查看。
便看到一个白衫小公子正脸着地,摔个狗啃泥。
青书想笑,可是他不敢。
吩咐婢子上前将人扶起来,拱手行了一个礼,“公主安好!”
刚才那下摔的是真疼,傅静和拖着屁股被婢子扶起来,故作无事,嘴巴一咧,对着青书回到,“安好,安好,三哥哥可在里面,我寻他有事。”
青书本想进屋去询一下王爷的意思,看他是否要见。
可还没有等他张口,傅静和揉了揉屁股,便已经爽利的推门而进。
青书笑着摇了摇头,那么久没见,公主还是老样子。
傅南玉坐在火炉旁听了外面的动静,侧目看着站在门口脆生生叫着自己三哥哥的小姑娘,冷了脸色,随手将书放在腿间盖的薄毯上,佯装愠怒的说了句,
“胡闹,怎么又穿了男装偷偷溜出宫来,你可知眼下不太平,宁平城涌来了不少的流民,万一伤到你,你可想到后果?”
傅静和被训斥,怂兮兮的站在一旁摸了摸鼻子,两手交叉着在腰间绕来绕去,低头不敢瞧傅南玉一眼。
“还不快坐过来……”
傅南玉无奈的叹了口气。
傅静和一听,立马得寸的娇笑的上前抱住傅南玉的肩膀,“我就知道三哥哥最好了,铁定不忍心再骂我。”
说完傅静和松开傅南玉的手,搬了小板凳坐在他的跟前,委屈巴巴的说道,“听太妃娘娘说,三哥哥回来便不会走了。
以往你每到年关才匆匆回来一趟,呆不上两天就回了云州,静和给了写了那么多信,你也不回。不过往后三哥哥不走了,我可以经常来找三哥哥,静和真的很开心!”
傅南玉瞧了傅静和纯善晶亮的眼睛,并未说话。
她是太后的嫡亲女儿,跟皇上是同胞兄妹,性子却是千差万别,平日里虽说胡闹,却跟所有人处的很好,宫里的内侍跟宫婢 提起她都是眉眼含笑,可见她真的十分讨喜。
静和自小便喜欢粘着他,也没什么坏心眼,顾忌她的身份,傅南玉总是不敢轻易亲近。
可这小丫头实在太粘人,傅南玉无奈的笑了笑,甩不开,便也任由她胡闹,久而久之,两人关系倒也好了不少。
看着静和龇牙咧嘴吃痛了揉了揉摔疼的屁股。
傅南玉敲了敲她的脑袋,无奈的笑了笑,“可要去给你请大夫瞧一瞧?”
院中围墙高大,她一个不会功夫的小姑娘从上面摔下来,肯定十分疼。
静和摇了摇头,这倒是不用。
“日后走正门,莫要再爬墙了,你是一国嫡公主,理应稳重端庄,整日里跟个疯丫头一样,没有规仪!”
傅静和摊了摊手,“我也不是不想走大门,这不是被人追,不想暴露行踪罢了,只能爬墙。
也不知母后怎么想的,跟我定了那么一个娃娃亲,人长得又丑又胖就算了,还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整日粘着我不放,讨厌的紧!”
傅静和说起李东宝就恨得牙痒痒,要不是他是自己母妃的娘家侄儿,李家的唯一的一根独苗苗,她一个嫡公主,也万不会被逼成这样。
狠狠的叹了一口气,傅静和伤心的紧!
想到以后成亲,她都要面对一个胖的跟猪头一样的男子,便觉得生无可恋,前路茫茫,若以后再生个猪儿子,想想这日子都忧伤的没法过。
傅静和从小衣食无忧,所见之物皆非凡品。所要之物,无一不能得到。
唯一不良嗜好,就是喜欢看长得好看的男子。
虽爱男色,却不浪荡,该有的礼仪廉耻她还是知晓的。
可老天偏跟她开了个玩笑,打小就许了一个相貌平庸身材似猪的男子,扎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