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的仇就是我的仇
“你现在方便吗？”
蒋松善看着陈小妹的信息，呼吸频率加快，陈小妹的信息比蒋松善预计的来的要早一些。
蒋松善故意问了茉莉花的情况，本来打算下一次“偶遇”时再给她传授一些种植物的秘诀，然后通过消息牵连，了解茉莉花每一天的情况，没想到陈小妹对茉莉花这么热爱，一刻都没等。
蒋松善故意不知道陈小妹的意图，回复了平常的两条信息，更出乎蒋松善预料的是，陈小妹没有回复自己的消息，而是直接来到自己的家里。
在蒋松善看来陈小妹今天晚上很奇怪，认识陈小妹这段时间里，她从没有笑的像今天晚上这样谄媚过。
蒋松善一刻的眼神都没有离开过陈小妹，陈小妹一进来就看向了自己的书房，并且还主动要求要去自己的书房，蒋松善立刻明白了，陈小妹这次拜访的目的并不是茉莉花的养育问题，她想去自己的书房。
她想去，那就让她去。
虽然不知道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是在陈小妹慢慢观察自己书架的时候，蒋松善还是有些紧张，他不想陈小妹发现自己看一些奇奇怪怪的书。
比如：【你今天真好看】、【你今天真好吃】、【我可以咬一口吗】
就在陈小妹快移动到那个奇怪书单的时候，蒋松善立马靠近陈小妹，伸手去拿了陈小妹头顶上的那一本【植物博物馆】。
低头时，蒋松善感觉陈小妹是自己怀里的一直小猫咪，香香的，那是她洗发水的味道，看着陈小妹的头顶，蒋松善强忍着想去摸摸的冲动。看到陈小妹红了的耳朵，蒋松善咽了一下口水，撤离了危险地带。
刚刚的动作太危险了，蒋松善只能通过翻阅书本来转移一下注意力，好在这个时候，陈小妹居然将水杯打碎了，还好没有伤到她。
蒋松善去拿扫帚回到书房的时候，看到陈小妹在翻阅着自己桌上的文件，便故意弄出了一些响声提醒她，以免尴尬。
陈小妹一直看着桌上的文件，蒋松善脑袋再次过了一下陈小妹今天晚上一系列行为，他明白了，陈小妹不是出于好奇，而是她在找着什么。
为了给陈小妹创造机会，蒋松善故意说要去倒垃圾啊而离开了家，这样可以给陈小妹足够的时候翻找。
其实蒋松善的书房是有摄像头的，蒋松善生性多疑，不信任何人，每一个房间都有摄像头，包括厕所。
但是上次陈小妹借用厕所的视频，他没有点开过，直接删除了。
蒋松善独自站在走廊上，通过手机看着书房里的陈小妹在着急的翻找着那一堆文件，好一会儿过去了，陈小妹终于停下来了。
可是手机里的陈小妹，呆住了，蒋松善确认了好几次，通过监控上的时间流逝确认了，手机或者网诺有卡顿，是陈小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蒋松善放大了监控里的画面，放大看到陈小妹拿着报名表的手，拳头越攥越紧。再放大看看陈小妹的表情，大表情虽然没有改变，但是能看到陈小妹在使劲咬着自己的内嘴唇。
看着这样的陈小妹，蒋松善一阵心疼。
蒋松善见陈小妹这个状态赶紧回了家，故意将关门的声音弄的很响，边走边大声的说：“久等了。”
蒋松善进了书房，看到陈小妹站依旧站在原地，只是手上没有了报名表。
“你找到了吗？”蒋松善尝试着问。
“啊？”陈小妹有些慌张的问。
“你找到你想要的了吗？关于植物养育的书。”蒋松善指指书架，语气平静的说。
陈小妹看看书架上满满的书，又将视线转回到书桌上，看了一眼那堆的高高的文件。拿起了那一本【植物博物馆】，眉头紧锁的说：“算是找到了吧，但是我有些害怕，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开始。”
蒋松善走近了陈小妹，从陈小妹手里将【植物博物馆】拿过来，意味深长的说：“每一种植物都有它独特的习性，就算是都是春天生长的植物，也各有各的喜恶。你只需要去慢慢了解它，就一定能知道养活它的方法，亦或是养死他的原因。”
蒋松善见陈小妹没有回答，接着说。
“人和植物也是一样的，只要你足够了解一个人。你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掌控他，你就可以只通过一句话，让他欲仙欲死，也可以通过一句话，让他悲痛万分。”
陈小妹这时用有些惊讶的表情看着蒋松善，蒋松善平静的面对陈小妹质疑的眼神，他愿意将自己最丑恶的一面展现在陈小妹面前、这样，见过最丑恶的自己，陈小妹以后也就不会再失望了，蒋松善深知失望是可以断绝一切希望的利器。
蒋松善没想到的是，陈小妹说：“那又要如何去了解一株植物，一个人呢。”
“观察。”蒋松善用浑厚的嗓音说。
“观察？仅凭观察？”陈小妹疑惑的问。
“植物每一株的花期都不一样，所以你只能耐心的观察，才能找到规律。人也一样，很多人连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唯有理性的观察，你才能真的了解一个人。”
陈小妹好像领悟到了，补充道：“知道了规律，就知道了精准的花期，就知道在什么时候呵护它最重要，也就知道了在什么时候摧毁它最致命。”
这时，陈小妹看着桌上的报名表鬼魅的笑了笑，然后又看着蒋松善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便扬长而去。
陈小妹的嘴和脸上的笑容好像都不是陈小妹自己的，僵硬又别扭。但是蒋松善从陈小妹眼睛里看到了一些感情，但是蒋松善不知道那是什么感情，很复杂，有些愤怒又有些伤心和失落，甚至还有一些害怕。
回想起刚刚陈小妹的表情，这是第一次，蒋松善觉得陈小妹不是一个孩子。有中年女人的故事感，让蒋松善想要抱抱她。
那一刻，蒋松善仿佛在陈小妹身上看到了他自己。
无助，愤怒，害怕，伤心。
就和十三岁时的那个自己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