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嗷卖嘎!他醒了
戚栀从未预料到,因自己从事的是殡葬业,被一起住了13年的邻居逼出了家门。
“小伙子,这屋主的女儿是专门伺候尸体的。”
董莎莎顶着刚烫好的大波浪,堵在戚栀家门口。
男租客拖着行李,疲累道:
“我好不容易找到28平700元一个月的。”
“你听姐一句,她家的房子多少钱你都不能租”
董莎莎神神叨叨地说了很多,男子听后跑出了院子。
为了缓解生计,戚栀家效仿邻居们,收拾出一个单间想租出去。
奈何每次有来看房的,董莎莎都会前来阻扰。
戚栀的母亲收到看房客的信息后,拿着一根甘蔗冲到了邻居家。
“董莎莎,你给我出来!你和房客说我女儿是伺候尸体的?”
董莎莎掀开门帘,她端个饭碗倚在门口,理直气壮地说:
“我是在陈述事实,她的工作在那摆着,租你房子的人有知情权。”
戚栀一家5口住在大杂院。
董莎莎是住在她家对面的邻居。
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
这十几年来两家关系还算将就。
自从董莎莎做生意的大哥要带她一起发,她就常说,戚栀是阻碍她发财的阴祟之物。
并想尽办法在院子里传播,有她在,任何人的运势都不可能旺。
“阿姨,小栀和我疏远后,走的路是越来越偏了。”
董莎莎的女儿董百合穿着芭蕾舞鞋,身姿婀娜地从屋子里走出来。
她捂着胃说:
“为了小栀的前途,咱们都有责任多劝劝她,我去看过她工作,她居然给死尸们擦身体?恶心的我三天都吃不进去饭。”
“你给我回屋练形体去!”董莎莎把她赶回屋,嚷道:
“还好意思说,你以后要想嫁首富,一定要远离她,必须注意运势。”
看到和女儿一起长大的董百合,戚栀妈说:
“如果我女儿辞职呢?”
其实戚栀妈也不知为什么,才16岁的女儿坚持要从事殡葬业。
初中毕业后,她边在材料学校学习,边在一个殡葬公司做学徒。
“妈,我是不会辞职的。”
下班回家的戚栀走到董莎莎面前说:
“我今晚会搬走,我们公司给我提供了公寓,你别再打扰我的家人了。”
回到屋里的董百合挡上窗帘,贴着窗子,听到了戚栀所说的话。
她立即给戚栀的表妹姜瑶发了一条信息:
“泰坦魔芋要和野男人同居了,是时候让同学们知道,他们的明朗校花,退学后,在做些什么脏事了。”
泰坦魔芋是一种颜色较为娇艳的花。
此花因花期时会发出尸臭味,又称尸臭魔芋,是董百合和姜瑶给戚栀起的代号。
董百合、姜瑶、戚栀。
三个从大杂院里一起长大的女孩。
大杂院里的长辈们都说,这三个前程似锦的女孩,如今只剩两个能让人有盼头了。
“大闺女,你不是说公司不给新人提供房子?”戚栀妈不想女儿连家都回不了。
“上个月改了,向大企业学习,给工资少的新人优先提供住所,等过两年我成年,公司还会给我配车。”
“嘿呦~”董莎莎蔑笑着:
“配车?配也是拉死人的,你给我滚远点!别站我家门口!”
“哎,你让谁滚呢!”
“说谁谁心里有数。”董莎莎退回到屋里,手紧握门把手,挑着得逞的嘴角,斥声道:
“早该走了,膈应我好几个月了,像你女儿这样的,以后嫁人也是嫁个死人!”
她猜到戚栀妈会把大甘蔗扔过来,急忙关上了门。
“回去吧妈,我怎么可能嫁逝者?别和她一般见识,放心,我们公司的房子特别好,还有电梯呢!嘻嘻~”
戚栀大笑时,心里想的是今晚要以哪里为家?
————
六年后。
戚栀简直要被棺材里的男人帅迷糊了!
就算他闭着眼,脸色僵白,从眉峰和脸部的轮廓,依然能看出他是个顶级帅哥。
“凌夜封彻。”戚栀念着他的名字。
“才28岁,太可惜了。”
他是溺水而死,听说是在出海时遇到了台风。
戚栀认为他应该是个渔民。
赚钱不易,想必他是为了着急赚钱娶老婆,才会在台风天出海。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戚栀用纸壳给他做了张银行卡。
银行卡后面写着壹百亿。
做好后,她把卡塞到他米色的粗布衣里,希望他来世不必为了钱发愁。
当近距离贴近时,戚栀发现他的手饱经风霜,指腹有被绳子磨破皮的痕迹。
特别是左手的掌心处,绑着一条止疼用的黑绷带。
“愿你来世体健无疾。”
戚栀又给他做了张健康符,塞进他衣兜。
午夜。
窗外狂风大作。
戚栀仍独自一人在灵堂陪着棺材里的男人。
再过8个小时他就要被火化了。
她这个陪葬员其实也就是走了个过场。
在火化前有个葬礼,她只需要在葬礼上,全程握着他的手5分钟即可。
葬礼只有一个人到场,那个人是她的委托人楚大爷。
楚大爷说凌夜封彻是他的学生,此人生来孤独。
3岁时他被坏人卖给一对不良父母。
15岁,被他亲爷爷找回时已是奄奄一息。
好不容易熬过来,见到了真正的家人,却还是这样的结果。
怕他走得太寂寞,楚大爷希望戚栀再陪凌夜封彻度过最后一夜。
等明早8点火化后她就可以走了。
戚栀也想多陪陪他,希望能送这个孤独的男人最后一程。
楚大爷虽穿得寒酸,但对她出手很大方。
白天的葬礼,加上这一晚和明早的骨灰盒钱,一共付了她3万块。
戚栀说用不了这么多,骨灰盒是普通的松木。
大爷坚持要付给她,他说戚栀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一个暖茸茸的女孩,所以才会选中她陪自己的学生。
戚栀认为这大爷太有眼光了,她确实是她们葬业公司,体温最高的。
没办法,谁让她以前是只火系九尾狐。
历经千年,她已经彻底完成了从小狐狸到人的转化。
可她的九条尾巴还在,心里得瑟到一定程度时,尾巴会咕咚,咕咚地冒出来,如同夸漂亮会开屏的孔雀。
现在她只要再等8个小时就可以收工了。
戚栀刚修炼成人时体型很小,相当于一个三岁的孩子。
无依无靠的她被一家好心人收养。
家里虽穷困,但人和。
父母、妹妹、哥哥,包括嫂子都对她很好。
戚栀明白,能接纳自己,是因为他们顶住了压力。
所以她才想早早独立,帮助家里。
16岁时出来工作,现在她22了,父母建议她去相亲。
希望她能在相亲中,学会识人,找到适合自己的终身伴侣。
若他是自己的相亲对象多好!
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
戚栀用手指,在散发着寒气的透明棺材盖上画了个心型。
戚栀认为,凌夜封彻在生前的生活条件一定很差。
但能长成这样,如果人品还不错她完全可以。
戚栀正看得入迷,只见棺材里的人小拇指动了动。
戚栀吓得嗷一嗓。
见周围无异状,她敲了自己的脑壳,不对呀,这世界上还有比自己更可怕的吗?
她赶紧按动按钮,打开棺材盖,把温度从零下逐渐调到25度,再摘掉白手套,握住男人的手。
她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事。
她心里在祈祷, 凌夜封彻可以缓过来。
这时,窗外一道黑影闪过。
来者不善!
戚栀人仍守在棺材旁,一条尾巴从她的尾骨冒出,顺着墙延伸到了门外。
她的一尾如同一台探测仪,透过尾巴,她知道那道黑影戴着面具,他腰包里有一把枪和一台手机。
蒙面人躲在暗处,只听他拿出手机说:
“人已经死了,在棺材里,他身边有个女人,活的。”
戚栀动了动耳朵,一尾继续贴近蒙面人,听到电话里有一男人的声音回道:
“活的?杀掉,以防后患。”
当蒙面人掏出枪准备闯进屋时,戚栀对一尾发出命令:
“无限恐怖!”
霎时间,蒙面人看到四周的矮树变成了参天大树。
成群的乌鸦聚在枝头黑压压一片,发出凄厉的冥叫声。
蒙面人正慌乱地仰望着它们,只见,成百上千只乌鸦俯冲下来。
啊!啊!
他捂住头,吓得闭眼大叫。
等再睁眼时,他发现自己被吊在树上。
在树对面,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那人手、脚、腿分几段掉在了地上。
嘴里塞着他的dr3静音手枪,发出痛苦的吞咽声。
看见这景象,他吓得心脏都停跳了几下,冷汗不停地从他鬓角渗出。
当他的汗水落到地面时,熊熊烈火蹿上来,将他吞没。
警察到来时,幻象消散,蒙面人如同一只楚楚可怜的蚯蚓,身体蜷缩成一圈,嘴里嘟囔着:
“是谜豹叫我来的,是谜豹。”
等人走后,戚栀关上灵堂的门,继续握着凌夜封彻的手。
这次,她能明显感到对方的小拇指在她的手里动了,而且脸色缓过来不少,身体也没那么僵硬了。
她把人捞起,让他的后背靠着木板,她猛吸了一口气,与他嘴对嘴,把自己的真气渡给他。
他的阳气真足啊~
不同于他冰冷的外表,男人的嘴里很温暖,没有半点阴尸味。
如同春天里甜甜的微风,夹杂些海洋的咸。
一定能活过来!
戚栀给自己打气,继续给他渡气,连对方睁眼都没看到。
原来是这种感觉,嘻!
戚栀虽在办正事,可心里忍不住美美滴,美到尾巴爆出来都没感觉。
凌夜封彻一睁眼,看到了这辈子毕生难忘的景象。
三条长短不一的火橘色尾巴,像一朵妖娆的花,在这无奈的世界没心没肺地舞动着。
一时间,凌夜封彻还以为不小心走到了cosplay的展会。
“你想死吗?”
男人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戚栀嘴巴一空,不好意思地羞赧道:
“死的是你。”
凌夜封彻:“”
他打量着眼前的女孩,酒红色的头发高高扎起,脸蛋过于明艳,不是他欣赏的类型。
她穿着黑色制服,制服上有一枚金色的标牌,标牌上印着:菩提树殡葬服务公司。
见他看向标牌,戚栀用手遮住:
“刚才我对你做的纯属个人行为,其实今天我休息,你这单是我接的私活,如有冒犯,与我公司无关。”
“个人行为?说!谁派你来的?”
凌夜封彻毫不怜惜地扼住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