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小姑娘肯定又会伤心了
在大学里，看到她和哪个男生走得近，他也会偷偷生闷气。
可是仰躺在老板椅上，却不得不攥紧拳头，告诫自己，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他不该靠近她。
黎呦看不到现在的阿砚，她也不知道她的阿砚是不是在独自心碎，后悔着。
如果当初不靠近她就好了……
黎呦抿紧唇瓣，如果现在能见到他就好了，她要告诉他，她从未后悔。
…………
一晃最关键的七十二小时过去了。
病房里，江砚正在给黎呦擦拭，活动关节。
他不知道她听不听得见，但是他一定要说，“呦呦，你一醒来，我们就去领证，所以你一定要快点醒来。”
事实上无论她醒不醒来，他都决定去领证了。
国内的法律不允许未清醒的人结婚，那他就带她去国外。
他这辈子的妻子只能是呦呦。
这件事暂时还瞒着黎呦爸妈，他们年纪大了，怕受不住，但也不知道能瞒多久。
他愧对他们，他们把自己最珍爱的女儿交到他手上，他却弄成这样。
刘乔祺走了进来，他心事重重地坐在江砚身边，“卢振涛死了，周飞被指防卫过当。”
江砚仿佛机器人一般，麻木毫无感情地答道，“给周飞找最好的律师。”
刘乔祺看着他，沉默，又像是回到了最开始的砚哥，不，比最初的砚哥还要可怕，像一座掏空的躯壳。
“砚哥，我知道有句话我不该说。”
“那你就不要说。”
“你必须先管管你的伤。”刘乔祺眼角猩红着。
自打黎呦出事，砚哥就开始不睡觉，也不管自己后背的伤，没日没夜地照顾她。
伤口开始恶化，甚至腐烂。
长此以往，砚哥的情况也会变得很不好啊。
江砚干枯的唇瓣轻轻动了动，“以前活着这件事，对我无关紧要，现在也一样。”
“砚哥，你错了，虽然关键的七十二小时过去，但你还有希望，不要放弃……”
但是面对着江砚突然转过头来，近乎灰暗的眸，刘乔祺哽咽了下，劝不动了。
生活，真的算不上多善待砚哥。
唯一的善待，便是把黎呦带进了他的生活里，可是现在居然残忍地再剥夺，这他妈的算善待么？
所以砚哥从不相信鸡汤。
江砚目视着他，淡淡道，“乔祺，我想清楚了。如果国内治不好，我就带她去国外，遍寻世界名医。”
“如果还治不好，我就陪她一起长眠，她一个人在梦里的世界困住了该多孤独多难受，我不该让她等太久。”
“砚哥……”刘乔祺突然发现自己好无能为力。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程嘉凝面色沉重地走了进来，也听到了他们的所有谈话。
她抿了抿唇，还是把手机递给江砚，“你看看这个。”
江砚颤抖的手接过，他那么聪明，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屏幕上又出现了女孩漂亮的笑脸，眨动的双眸，鲜活明媚。
江砚止不住伸出手指，眼眶湿了。
“阿砚，很开心我们又见面啦，你见到我的时候，应该是我生死未卜的时候。“
“不要冲动，我们还会相遇。”
“我说好要嫁给你的，我就一定会说话算数。”
小姑娘白软的小脸鼓了鼓，郑重其事地抬起下，“阿砚，如果你受了伤，你一定要积极去治疗，一定要好好吃饭睡觉，否则等我醒了，我好了，你却身体不好，我可不要你啦。”
停顿片刻，她又阖了阖眼帘，“算了不威胁你了，毕竟我舍不得。”
她手掌合拢，坐在桌前，“你不是说要听我的话的吗？那就再听我一次吧，拜托啦。”
一瞬间，江砚泪如雨下，顺着眼角，一直在流淌。
程嘉凝叹口气，“她被卢振涛盯上的那天，她就找我聊了好久，害怕成为你的负累，也怕有这么一天。她录了好多。江砚，她有多怕你一蹶不振。是，你经历的苦难很多，但她已经竭尽全力在温暖你了，就算你现在心如死灰，但也不能辜负她的一片努力啊，万一……”
她突然说不下去，因为她看见江砚抱着头，哭得跪到了地上，彻底崩溃。
江砚让医生把他和黎呦安排在同一间病房。
他转过身去，一边看着她的心电图，一边进行治疗。
医生对他后腰上的伤口进行消毒后，拿出镊子，“我先给你打麻醉，再把腐肉挖出来，进行处理。”
“不用麻醉。”江砚目不转睛，定定道，“我要看着她，始终保持清醒地看着她。”
“不用麻醉？”医生诧异，然而看到了江砚坚定的眼神，他便点了点头，用手套处理着他行医多年都看得惊人的伤口。
江砚额头上全是冷汗，脸发白，嘴唇发白，发颤。
疼得抽搐，缩成一团，手绷成拳头，骨骼作响，却始终目视着那个方向。
医生继续处理，心情复杂。
他看着这伤就触目惊心，对方不仅不哼不喊，也没有疼晕过去，恐怕是怕自己晕了，便看不到那边的小姑娘了。
他在心中叹口气，尽量转移江砚的注意力，“那边那位是你的女朋友？”
“不，她是我的妻子。”语气坚定。
突然江砚沉声问，“会留疤吗？”
医生为难地笑了笑，“你后腰这伤口拖太久了，留疤避免不了。”
其实他想说，这还是他命硬，这伤口但凡再扎深一点，瘫痪都有可能。
但江砚似乎在意的不是这个，“她醒来看到我身上的疤肯定又要难过了。”
她每次看到他前面那道被人贩子挖出来的伤疤都会伤心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