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江砚,我会对你好
“砚哥,你们自家事,关起门来慢慢聊。”
刘乔祺一激灵,冲着黎呦做了个自求多福的手势,接着地遁了。
江砚落座在黎呦旁边,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微弯腰,平视她。
黎呦双手撑着椅子,大眼睛闪烁着慌乱,“江砚,我……”
蓦地,温暖的大手落在她头顶,惊得她轻怔,懵懵懂懂的视线望着他。
“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问我。”
黎呦手指在胸口搅了搅,“我……我怕你生气。”
“所以呢。”一张脸凑得更近,他弯唇,笑得肆意不羁,“怕我生气亲你?”
黎呦脸颊鼓得圆圆的,视线一下子就滑到他薄唇上了,然后双手交错,掩住唇。
她倒不是怕江砚亲她啦,实在是……这还在教室里呢。
边这么想着,边狗狗祟祟地看向四周。
还当真了,她这副表情萌化了,江砚忍俊不禁,笑意收不住,还怎么跟她说正事啊?
他叹口气,“我知道你担心我,家里的事我确实几乎不跟人说,也没那个习惯。”
话锋一顿,“但你不一样。”
黎呦只透出一双清凌凌的眼,就那么直直地望着他。
原来他十岁才被接回江家,家里人总是以做错了事,动不动就不让他吃饭,把他赶出门去。
但那些事,都是江雁行做的。
他一开始还辩解,后来也就渐渐习惯。
江雁行比他和他们在一起多生活九年,他一个外人,拿什么让他们相信?
这些让她心酸得不行的话,他却说得轻描淡写。
江砚伸出手,一点点抚平她紧皱的眉头,莞尔,“看吧,我就说不能跟你提。”
说他作弊的那段时间,他都没抱任何希望,但是后来,刘乔祺发的那些照片视频,让他破了防。
看得瞳仁发紧,手攥着手机,看了一遍又一遍,冰封的心一点点龟裂。
那样一个社恐的小姑娘为他四处去求人。
所有人都在责骂诋毁他,她却力排众议,坚定不移地相信他,跑断腿去寻找证据。
她不仅无条件相信他,而且她还想帮他,将他从令人窒息的深海中拉出来。
原来……悬崖的缝隙里也能开出花。
原来……他的人生还没有烂到泥里,他也能被人爱。
听完,黎呦眼睛雾蒙蒙的,也不管还在不在教室里了,两只手紧紧攥住他的,微微抬起,表情郑重,“江砚,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江砚:“?”
画风虽然不对,不过也无所谓了。
他低着头,暖风吹过额前的碎发,漆黑的双眸都染上了漂亮的流光,笑得很苏,“好,以后就拜托你了,小鹿小姐。”
前段时间,江砚因为被江励困在家里,错过了强基计划的报名,所以就只有一条路了。
——和黎呦一起高考。
但他觉得那样更好,强基计划可能经常要早走,专门去攻读数学。
但现在可以有更多时间陪她了,同她一起上学放学。
黎呦给他找了一本厚厚的英语词典,语文和英语相比较起来,还是先从英语切入。
江砚果然开始老老实实背单词,背最令他头疼的单词。
课下,走路都在背,哪怕上数学课都背。
只是坐姿依旧是腿曲着,坐在窗边,单手拿着词典,看两遍就翻,违和感就很浓。
刘乔祺就跑去打小报告,“黎呦,黎呦,砚哥不好好背单词。”
砚哥有主了,好歹有个人能管管他了。
见黎呦过来了,江砚站直身体,立马解释,“我背好了。”
小姑娘手指点着唇,在认真思考问题,可那唇瓣看着就甜,“江砚,那好,我考考你。就从最基础的开始考,我,怎么说?”
“i。”
“词组。对什么着迷。”
“be addicted to。”
“你。”
“you。”
江砚挑眉,他怎么会看不出她在调戏他?
用自己的特权用得行云流水。
看着小姑娘吃吃地偷笑,他一抬眸,用好听得不行的英语朗声读了一遍,“i am addicted to you。”
刘乔祺本幸灾乐祸着,笑得嘎嘎的。
陡然,笑容逐渐消失,抱着的手臂也耷拉下来了。
愚蠢如他,也感觉到了这气氛蓦地微妙。
“那我来考考你。”少年眯起眼,“i love you three thousand times。怎么翻译?”
黎呦红着脸,低下头,软软糯糯的声音溢出,“我爱你三千遍。”
刘乔祺:“???”
告个状,本以为总算有人能管着砚哥,让他不会再那么无法无天了。
可到头来,只有他受伤的世界达成了,呜呜呜。
…………
下午,有个同学突然跑进来了,叩了叩江砚的桌子,“江砚,你家长来学校了,要你出去。”
江砚从词典里抬起眼,“啪”的一声阖上了,他收拢腿,站了起来。
黎呦呼吸紧迫,手里的苹果被捏得好紧,快掰成两半了。
她很怕那天的事会重蹈覆辙,她再也看不到江砚了。
黎呦紧咬着唇瓣,殷红的唇咬得发白,完全放心不下。
经过她书桌边,江砚刻意停下,蹲下身子,一边膝盖蜷曲得更低。
他攫住她的眼眸,“呦呦,我会回来的。”
重新回来,他会挣脱一身束缚站在她面前。
黎呦这才点点头。
天台——
江励还穿着正装,风尘仆仆的,但气得外套都散开了,露出里面的米黄色马甲配白衬衣。
一开口,就是劈头盖脸一阵训。
“江砚,你好本事,你想造反啊?”
“国外的学校哪里不好了,我给你安排的都是最好的。”
见江砚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江励面色愈发铁青,“说吧,江砚,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砚一字一字道,“和你,和这个家,断绝关系。”
眼里已经没有任何情绪。
江励愣了半秒,叉着腰,被气笑了,“是,你成年了,但你也才19岁。一无背景,二无金钱。没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江砚静静地看着他,风吹动他的碎发,那双眼愈发冷漠,“那也好过在这个虚与委蛇的家。”
“你说什么?”
江砚拿出几张照片,手一扬。
天台上风很大,立时散落在地上。
江励愣了半秒,而后跪在地上,疯了一般地去捡,生怕被吹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