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谈了很久了
傅老师见江励不说话了，放下手里的笔，转过身来，“江教授，你也知道的，数理化非常需要天赋，我找了几个老师一起研究，觉得他甚至有控分的可能。不过他的语文英语确实不好，我建议考虑强基这条路线，着重走数学。可以的话，一周内，把报名表交给我。”
别人都是拼命把分往高的考，江砚居然故意往低考。
傅老师之前不了解原因，挑眉看着江励，这会儿倒是有点明白了。
江励浑浑噩噩地走出办公室。
当年，他是凭借自己的实力成为大学教授的，权威机构测过的智商是137。
所以在江砚出生以前，他和秦媛谋划了很多，如何生出一个高智商的孩子，继承他的天赋。
那时候的他，用心去胎教，也让秦媛吃各种营养品。
后来，江砚丢了，他又将希望寄托在了江雁行身上。
家里有很多书，都是他买给江雁行的。
江雁行从小循规蹈矩，只可惜智商却并没有继承他。
江砚十岁回来，基础太差，一直考得不好，也就破罐子破摔。
江励走在路上，突然喜出望外，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或许，江砚是一颗蒙了尘的珍珠，因为这些年他忽略江砚，江砚就不愿展现他的才华。
他回到家，急匆匆地翻了翻书柜里的书，有不少自学过的痕迹。
雁行的笔迹，他认得，这并不是。
江励惊喜，又生气。
所以江砚是知道他望子成龙，一直对儿子期望很高，却故意恶心自己，每次考那么差？
突然觉得他这脾气，也像年轻时候的他了，当年他爸希望他从商，他却坚定不移地进了大学。
偏执得无可救药！
就算在人贩子那养歪了些，染上歪风邪气，但是基因里的东西，却是改不了的。
江励一个人站在书柜前，又哭又笑，做些令秦媛莫名其妙的动作。
“江砚回来了……”
江励嗓音宏亮，今天的热情让秦媛都费解，她只是默默接过了江雁行的书包。
江励容光焕发，双目放光，“江砚，你到我书房来。”
秦媛端来一碗甜汤，看着紧闭的书房门，“雁行，这是怎么了？”
江雁行微笑，“哥在学校里这两次考试进步很大，已经到年级两百多名了。”
秦媛皱了皱眉，“你长期年级前十，也不见他给个好脸色。”
“妈，别这么说。”
江雁行想到他今天去老师办公室无意听到的话，顿时攥紧了拳头。
…………
对于江励蓦地变得殷勤这事，江砚觉得很恶心。
江励一直希望他和江雁行中间有人能继承他的实验项目。
所以，他们猜得没错，他之前的成绩是有水分的，虽然他很多课没听，但靠自学，也没堕落到无可救药。
而现在，他是为了和呦呦一起考上大学，所以这点恶心可以忽略掉。
周末，他和黎呦一齐去平京图书馆自习。
黎呦攥着圆珠笔，侧过脸来，“我听傅老师说，你要报名强基计划了，是吗？”
“是的。”
“真为你开心！”
他本没什么情绪，看着女孩开心得轻轻跺脚，他也跟着扬唇，“自习完，下午有事吗？”
“有空！”
“要约会吗？”
少年坐在窗边，阳光打在他的脸上。
黑色翻领风衣，配奶白色毛衣，就像是冲着公主伸出手的骑士。
虽说是问句，但是他半阖眸，懒洋洋的语气，是让人拒绝不了的。
黎呦杏眸弯弯，直点头。
看到面前这几个金灿灿的大字，“平京地质大学”，江砚有抹释然，他的女孩真的是不走寻常路啊。
黎呦拉着他，兴冲冲地来到了大学大门口，目睹了大门口贴的通知，小姑娘的脸就像是六月的天儿，立马就变了。
不是本校学生都进不去。
校门口有人推销小商品的，见状，殷勤凑过来，“要进学校吗？两位同学，我看你们长得好看，给你们出个主意。这样，买两个校徽，你们装成大学生，跟在其他学生后边进去。好多高中生都是这么混进去的。”
黎呦拧着黛眉，写满纠结。
她很怕被发现。
“拿两个。”她思考的时候，江砚却已经买了两个，抬起手，别在她胸口了。
“江砚！”
少年注意力全在校徽胸针上，掀了掀唇角笑道，“小跟班，不是要在我做坏事的时候，帮我把风的吗？”
黎呦懵了，红着脸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转着小脑袋，缩着瞳仁给他把风。
“唔，怎么装成大学生呢？”
她觉得自己的气质还是更像高中生，如何能区别开来。
突然指缝间一阵温热，她低下头，宛若美丽的雕塑，看着他将长指渗入她的指间，干净修长的手指扣紧她的手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再慢慢的，十指紧扣。
犹如虔诚的仪式。
短短的两秒，她的心路却像是走过了两分钟……
他的手指太长了，快扣到她的手腕了。
经过大门口，她还恍惚着，保安大叔打量的目光睇了过来，他低头，俊脸凑上来，“小鹿小姐，不要紧张”
她微微鼓起的包子脸，可爱极了,一脸理直气壮。
看上去更紧张了，好么？
好在有惊无险，一进校门，黎呦长长舒了口气。
她眼睫垂下，偷偷盯着两人牵着的手，眨了眨眼。
江砚没松，她也不提。
继续牵着。
就这样，走过荫蔽的校园小道，绕过教学楼，来到欢声笑语不断的宿舍楼楼下……
一直走，一直走。
黎呦低着头，满心的欢畅，时不时地偷看他，再偷看两人交握的双手。
“这位同学，能让你女朋友帮我们拍张照吗？”
突然冒出来一对情侣学生。
女朋友……黎呦的心咯噔了一下。
江砚侧头看向黎呦，像在征询，黎呦心跳得好快，甜甜一笑，“可以的。”
拍完照后——
“啊，你们大一的啊？”
“这颜值刚进校就该是系花系草了。”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谈的啊，看这热恋程度，多少也是高三就预订了。”
这对小情侣很自来熟，黎呦被问得脑子嗡嗡的，倒是江砚镇定自若，和他们谈笑风生，一一回答，看不出撒谎的痕迹。
他煞有其事地看她一眼，“嗯，我们高三就谈了，去年这个时候开始的。”
黎呦：“……”
“呀，那快一年了啊，看不出来哦，还甜蜜得像刚谈的时候一样。”
“你女朋友话好少哦。”
江砚又看她，淡定地扬唇，“她怕羞。”
“啧啧~甜蜜如初啊。”
待到那两人离开，黎呦才重新能顺畅呼吸，她憋出一句话来，“江砚……看不出来，你撒谎都不眨眼的。”
江砚陪她一起坐着在草地上，叼着一根青草，眯着眼，慢悠悠地说，“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
是啊，他真的很擅长撒谎，找各种借口。
但是，他不会对她说谎的。
这是工科教学楼和宿舍之间的中心广场，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最多的风景。
两人坐在草坪上，看着不远处的学生在打篮球，吹来的风都是青春的躁动。
“啊，虫子！”
猝不及防，黎呦把江砚扑倒了，她手拽着他的毛衣，都抓皱了，瑟瑟发抖着。
江砚仰躺着，看到了她无辜化了的表情，和身后的蓝天辉映着，好看得一塌糊涂。
他突然仰起头。
黎呦呆呆地看着他，忘了刚才的那只虫的模样，甚至潜意识的感谢它。
她趴在他身上，看着他越来越近，另一只手攥紧了草。
他的呼吸，他的气息……迫近，带着很强的侵略。
江砚的视线缓缓滑落，仿若实质，落在微颤的粉润唇瓣上。
娇滴滴的，惹人采撷。
对她的渴望超越了一切，喉结狠狠地动了一下。
这一刻，他只想不念过往，不问将来，冲动一把，和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