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鬼使神差
炎黄大传第一部神魔奇剑
第十三章 鬼使神差
你就这样举头凝望着天空，凝望着天空呈现的一片碧蓝，一片碧蓝碧蓝的天啊。
这蓝的透明，蓝的清澈，蓝的纯净，蓝的迷人的天空啊，笼罩着辽阔无垠的莽野丛林，笼罩着耸入云端的崇山峻岭，笼罩奔腾不息的大江大河，笼罩着万物生长，笼罩着芸芸众生，让人怎能不感动，不流连忘返，不回味无穷。这是割舍不断情丝啊，是萦绕心头的思念。
如此令人浮想联翩，令人心驰神往，令人耳根清净，令人心情舒畅的天空啊，让人也不由得想插上翅膀翱翔蓝天碧野之间。
就在这一片天空之下，鹰在自由翔翔，鸟在放声歌唱；风在起舞，林涛呼唤，云展云舒，旋律悠扬。
这是同一片天空啊。
就在这同一片天空之下，农人劳作，猎户奔忙；小娃养蚕，少女织锦；老妪酿酒，渔翁垂钓；商家贩货，歌女卖唱；衣食父母，烟尘染面；众生皆苦，苦中有乐。
凝望这如洗的碧蓝天空，凝望这烟熏火燎的繁忙人间，那些原本让人烦躁的熙熙攘攘，看久了也就感到自然些许。那些原本令人窒息的噪音杂声，听久了也就顺耳了许多。
清风徐徐，带来了悦耳动听的萧声。这萧声竟然宛如仙乐，一丝丝，一扣扣地飘入耳际，不由得让人翩翩起舞，飘飘欲仙，兴奋异常。
置身于这悠扬悦耳、霁月清风的旋律营造的轻歌曼舞之中，不由得让人如醉如痴，心神荡漾。
沉溺在这犹如梦幻的仙境之中，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懊恼放不下呢？
什么沙场点兵，什么逐鹿中原，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天上人间，歌舞升平，何不开开心心的及时行乐？
又传来了一阵阵打板声，这响板打得清脆急促，昂扬激越，令人神经为之一紧。只听在打板声中，一个说书人的声音抑扬顿挫地又传了过来：“只听得一阵阵风呼雪啸声中，那人面雪煞突然站立了起来，在风雪中狂笑着，怒吼着，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了过来，那沉重的脚步只震得整个雪峰都在颤抖，让人感到地在动，山在摇。山摇地动中，人面雪煞的身体像是从天空压了下来。”
这时，响板声戛然而止，空气突然凝固，凝固的让人窒息，一切声音都一瞬间也凝固了。
这是一种令人发怵的寂静。
就在这万籁俱寂中，突然一声响板，震耳欲聋，说书人有板有眼的声音又传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水神共工并不慌张，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锦囊来，又把锦囊向空中一抖，从锦囊中立即抖出三件法宝来。”
这说书人嗓音急促地说到这里，又一个停顿。突然压低了嗓音，像是在吊人胃口一样接着说道：“这三件法宝一是飞去来器，一个是魔尺，另一个就是伏魔绳。虽然这三件法宝非常神奇，制服一般飞禽走兽手到擒来，但面对身如雪峰一样矗立在眼前的人面雪煞，却不见得会起作用，毕竟这三件法宝太小了，太不起眼了。”
这时候又传来一阵摇杯品茶声，说书人又“咕噜咕噜”漱了一阵口，清了清嗓子，打了一个重板，提起了嗓音：“且慢，只见被抖到半空中的飞去来器发生了变化，由小变大，越变越大。眨眼间，在半空中竟然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在半空盘旋。正在这时，人面雪煞如泰山压顶般得压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水神共工飞身跃上飞去来器，伸手抓住飞舞的魔尺，向人面雪煞的血盆大口飞掷过去，只见那魔尺嗖地一声就进入了人面雪煞长得像尿罐子一样的大嘴巴中……”
祝融突然打了个寒颤，一下清醒过来，迷糊的双眼立即睁开，看见白衣少年吹着箫走在前面，自己亦步亦趋跟在后面。慌忙看看手中，刑天奇剑依然在手里，立即按下了紧张的心绪。又茫然四顾，寻找那说书摊。
哪里有什么说书摊，也听不见一点人声，只有自己的喘息声和白衣少年吹的箫声。再看看四周，居然是一片死寂，一堆堆荒坟野冢拥挤在杂草丛生的山洼野地之间。
荒坟野冢中，飞来几只乌鸦在头顶上盘旋，“呱……呱……呱……”地叫着。一只秃鹫孤零零地站在一座荒坟之上，睁着两只血红的怪眼，直直地瞪着祝融。
祝融不由得毛发直竖。
在这万籁俱寂的恐怖中，白衣少年的萧声又是那样凄婉哀怨，如泣如诉。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带我到这里？”
祝融嗓音颤抖着问白衣少年，这话就像是从嗓眼里挤出来的。
萧声戛然而止，却不见回答。
只见这少年转身过来，撩开长发遮住的脸。
“啊……”
祝融惊得一声大叫，围在荒坟野冢四周荒山野岭也跟着叫唤。
“啊……啊……啊啊啊……”
一张苍白的脸，没有一点血色冲向祝融。
这张没有血色的脸竟然还没有鼻子没有眼，只有一张嘴巴，一张能吹箫的嘴巴。
人世间竟然还有这样一副嘴脸。
很难想象，这副嘴脸竟然吹着箫引着他到这种鬼地方。
难道，难道这少年是鬼魅魍魉的幻化？
祝融立即觉得，悔不该当初为了白吃口烤肉，心生邪念。邪念生暗鬼，引来鬼上身……
不敢往下想，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是往下想，越想就越是恐惧……
“为什么，为什么引我到这种地方？”
嗓子里冒出来的声音自个儿都听着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不要害怕，我不是鬼，也不会鬼上身，更不会害你。”白脸少年压低嗓音说着，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越来越近。
“不要过来，不靠近我……”
祝融双手紧握着刑天奇剑，浑身依然颤抖着。浑身禁不住得上下都瑟瑟发抖，抖得厉害的难以自制，握在手中的刑天奇剑也跟着抖了起来。
“不要糊弄我，我知道，你这是耍得遮人耳目，夺人心魄，瞒天过海的把戏。”
“哈哈哈，脑子还清醒着。这也好，你知道我是谁吗？”
“管你是谁，就是天王老子，我祝融都不鸟他！我祝融手握神剑降妖除魔，看那些鬼魅魍魉敢近身！”
祝融不由得把嗓音提高了八度，喊叫起来，胸脯也不由得挺了起来。可就不敢举起剑来，刑天奇剑已失去了神力，现在又没了剑尖，唯恐再一次失手。
“哈哈哈哈，拿的剑没了剑尖，又自称祝融，看来我是找对人了。”白脸少年抚掌冲天大笑，一个摆头，白脸瞬间变成了有鼻子有眼的红脸，这红脸似乎有些面熟。只听这红脸汉子说：“我是你的魂灵，也就是十年后的你。”
“哄鬼去吧，格老子再也不相信你们这些江湖骗子的话了。这些坑蒙拐骗的话，都听得耳朵起老茧了。”
祝融撇了撇嘴，露出轻蔑的一笑。
“不相信，不相信就算了。”红脸汉子摇了摇头，接着说，“知道我为什么把你领到这荒坟野地里吗？就是要让你看一看，想一想。这些荒坟野冢里面埋得是什么？是人，是曾经一个个都是活蹦乱跳的人，是妻儿老小围着转的活人。是一个个追名逐利的活人，是一个个笑逐颜开的活人。现在就躺在这里，孤零零地躺在这里，这就是天下苍生的归宿，生前没有什么神仙点拨，死后也没有什么神灵庇护，只有秃鹫乌鸦陪伴。”
乌鸦仍然在头顶盘旋着，呱呱呱地叫的更加渗人。不知从哪里又飞来了几只秃鹫，扇着翅膀，笨拙地在荒坟野冢上跳来跳去。
“说这些话干嘛？没用，就是你说破天，格老子也不相信你是我的后半辈子。”
“唉，愚顽不灵，愚顽不灵啊。自己走过的路，已经走过了，后悔也没用，只能咬着牙走下去。没有回头路，也没有仙人指路，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啊。”
这些话说的让人动情，祝融心底也咯嘣地一跳。
“唉，想这日子过得，在江湖上行走，举目无亲，又瞻前顾后，前怕虎后怕狼。身边没有亲朋好友陪伴，结交朋友吧，又害怕坑蒙拐骗，总是在瞻前顾后中犹豫不决，这样何时能够成大事。”
这话是谁说的，是自称祝融的幽灵在说，还是祝融自己在喃喃自语。
“想当年，由于刑天奇剑失去神力，只能孤身一人，跋山涉水来到这个不知名字的地方，落脚于这个部落集市。饥寒交迫中，看着烤肉摊诱人的烤肉，不由心中产生邪念，想用隔空取物的方法不劳而获，没想到功力尽然全部失去。又想用刑天奇剑勾来肉食，更没想到，这奇剑竟然用火灼惩罚当时年幼无知的自己。神剑脱手，被一个跛脚乞丐掰掉了剑尖，以后更是一言难尽。”
红脸汉子侃侃而谈，句句话都戳在祝融心窝子里了。不由放松了警惕贸然问道：“刑天奇剑没有了剑尖咋办呢？”
“不当事，祝融后来的我拜了拥有深厚功力的师傅，从师傅那里学了一招，手到拈来，就会让你手中的断剑复原。”
“你这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既然你说你是我的魂灵，那我就手举着刑天奇剑，你有本事隔空把这剑恢复到原来的模样，我就信你。”
说着，就在举起剑来，只见这红脸汉子在几步开外，伸手向前一探，已近剑端。
祝融慌忙收剑，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咯嘣”一声，剑端又被掰掉一节。
“哈哈哈哈，如此禁不住诓语谎言，怎么能在江湖上混出名堂呢？”红脸汉子一抹脸，又恢复了原来的白的渗人的脸。
白衣少年大笑着，随手又把手中一把破竹箫甩在祝融脚下，说：“这只箫给你，无聊时解个闷儿。不过千万别给扔了，扔了会有灭顶之灾。”
说完，吹着箫，潇潇洒洒地扬长而去。
望着飘然远离的人影，亦真亦幻令人生疑。祝融再也不像先前那样，急得抓耳挠腮，拼命三郎一样。
而是一只手紧握剑柄，另一只平心静气地捡起脚下的竹箫。
这样一支竹箫，竟然能发出天籁之音，让自己陷入梦幻之境，神游人间，绝不单单是为了截取一点点剑身吧？
如果那跛脚乞丐想要刑天奇剑，奇剑在这乞丐手中时，已经易主，何必为了一个剑尖耗费功夫。再说这俩人说的那些话，让人听着感觉话中有话，却又不知道在暗示什么？
毕竟，深陷这荒坟野冢之中，一旦再生事端，为鸡毛蒜皮之事做纠缠，惹祸上身，恐怕小命不保。
回想跛脚乞丐衣着破烂，年老体弱，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很难让人相信会有如此变幻之术。
还有这白衣少年，貌不惊人，身材瘦弱，竟然有这等遮人耳目之术。
但这一老一少为何要用取这刑天奇剑一部分呢？
一个将其变幻为拐杖，一个将其又变幻为长箫。
难道是为了从这刑天奇剑获得法宝护身。
看来，行走在江湖之中，万万不可以貌取人，也万万不可轻信他人。
似乎茅塞顿开，却又是一脑子浆糊。
抬头望望天，阴云密布，天色已晚。
又望望这荒坟野冢，风吹野草，似鬼哭狼嚎。萤火漂游，似一个个孤魂野鬼的眼睛。
慌忙抽身疾走，慌不择路中，不知又走到何方？
欲知身处荒坟野地之中的祝融能否从鬼使神差的险境中脱身，下一章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