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希望你永远是人间肆意少年
苏年叹气，眼里笑意不减，“好吧，爹不叫‘年年’我害怕啊。”
苏权白哼了一声，“你还怕我？怕我就不会跑到卓蔺来当国师了。”
苏年站起身来，坐到苏权白旁边，抱住苏权白的手臂，“这不是有父亲大人嘛。”苏年还是有点意外苏权白的改变的。
“苦了你了。”
“好了，爹这次来不单只是为了见我一面吧。”苏年松开苏权白。
“年年是想干什么？”
苏年晃了晃手里的茶杯，“爹不是知道吗？做爹一直反对的事。”
苏权白点点头，下定决心般地笑了笑，“爹不反对了。”
苏年面色稍敛，“孩儿不愿一直看见血流成河的场景，就只能看最后一场血流成河的场景，是他一直逼我。”
苏权白摸了摸苏年的头，“你去做吧，不必碍手碍脚，这些年，是父亲愚忠了。”
苏年没说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她不好判断父亲的道，如果父亲不改变，到了那一天，他们对上了，她也不会退缩。母亲过于温柔善良，她也不会说对错，万事本就不好判断，只能强大自己，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保护好她就好。
“年年先出去吧，我换身衣服就随你进宫。”
苏年走出内室。
“我见到你娘说的风城了，人看上去不错，就是有点沉郁。”
苏年的脚步一顿。
“我有分寸的，爹。”
“顾忌不必太多，我没有别的意思，你都走上这条路了，还怕什么。就是，你怎么把人养成这样了？”
苏年没有回答苏权白，“知道了，爹，我走了。”
出了客栈，苏年走在街上，走着走着转个方向进了旁边的小巷。
许期跟进，一进便看见靠在墙边的苏年。苏年还是像当年一样歪头一笑，“师兄。”
许期面色清冷，就好像跟踪的人不是他是苏年一般。
“师兄，你这样我应付不过来。”
“就是抓着机会看你从师父的房里出来，这么多年不见，小师妹想我了吗？”
“我真是认同秦冷的话。”
许期眼里带着笑意和无奈，“你们怎么就凑一起了呢？都编排我什么了？”
“你一张清冷的脸说这些话多少很欠揍。”
“小年糕啊，不要这么说师兄我，话说，你个小没良心的，用完我后，连信都不回了？”
“你总是写一样的话，不累吗？”
“那也代表了我的关心啊”
“趁人都齐了，国宴后，我们找时间商量一下吧，该收网了。”
“阿年年几何了？”许期的话里带了疲惫。
“二十又三了”
“这么多年了呀啊。”
“师兄，”苏年贴近许期，“秦冷是不是喜欢你？”
突然的悲伤气氛被打破，许期听着苏年的话和看着苏年八卦的表情，一愣，脸上染上桃色绯红，敲了下苏年的头，“胡说什么呢？”
苏年捂着头跑出巷子，“那我就不说了，先走了啊，师兄。”
许期停在原地，阿年还是这样就好，希望你永远是人间肆意少年。
秦冷…
跑出巷子的苏年收了收笑容，面上带些疲惫。
…
国宴
风祁坐在主位上，端起酒杯，笑道，“多谢各位的到来。”
各席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风城站起身来，微微俯首，“父皇，今日是您的生辰，儿臣在请军大漠离开之际，在皇庙求了一个平安符与安定符，平安符愿父皇平安长乐，安定符念天下三分安定，随儿臣的礼一起献给父皇。”
风城话一出，各席哗然，再到寂然。
其他国的使臣多少都在猜测风城话里的真实，毕竟，卓蔺刚刚才赢了大漠之战。卓蔺国的一些大臣则是觉得他们国家刚好处于优势，怎么就想着天下三分了呢？
苏年首先鼓起掌来，斜靠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显得风流倜傥，“殿下好志气，倒是看的通透。”
“阿城先坐下吧。”风祁看着他这个儿子，目光幽深。
风城坐下来，目光便停在了苏年身上。
苏年抬眉，起身作揖，“殿下，臣乃国师萧漾。”
风城再次起身，同样作揖，“国师，英雄所见略同。”
卓蔺的一些大臣们有些上头了，皇上怎随国师和殿下如此胡来，就连左相也不言语。
宴会结束后，风城喝点有些醉意了，风祁便派人将他留在宫中留宿，各国使臣离席后，又把苏年留了下来。
偏殿中
“陛下可有雅兴与臣对弈一局？”
风祁点头，小内监摆好棋盘后，便让他们退下了。
苏年选了白子，风祁便拿起黑子率先落下，语气随意休闲道，“国师今天在国宴上所说何意？”
“陛下以为何意？臣不过是见殿下年少肆意，附和几句罢了。”
“哦，我怎么不见得你认为他年少轻狂？”
苏年看了一眼风祁，又落下一子，“是年少肆意，又或许，是殿下的话正中臣下怀，毕竟合作几次了。”
风祁下棋的手稍停了会，便也落下一子，“昨夜左相也找朕下了一局棋。”
“那肯定不愉快。”苏年笑道。
“何以见得？”
“左相那么死板。”
“是啊，那么死板的人也会做错事，”风祁也笑了笑，“我听闻了一件趣事，也说给国师听听？”
“臣对左相不予置评，至于陛下说的趣事，臣倒是感兴趣。”
“好，一年前苍双苏将军在历经一场小战后便消失了，此后，军中就由苏木小苏将军接管、马林副将辅佐了，国师你说好不好笑？”风祁整好以暇地看着苏年。
苏年把棋放在手里把玩，看向棋盘，“陛下还是棋高一术，这局棋死了。”
风祁一直微笑着，收回刚刚一子，放到另外一个角落，不影响局势却也控制着，“其实在风宜的事被揭开之前，我便知道了事情的前前后后，但，”风祁顿了顿，“我还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因为二殿下的母妃没背景？只是一介小宫女？”
“一半一半吧。”
“陛下当年登基无风无雨，臣也很信服，臣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陛下要如此？难道真的就护不住一个孩子？说您是性情之人，您也凉薄，说您凉薄，您也性情。”
“我性情？也是头一次有人这么评价我了。谁都明白，上位之路不可能没有血腥，我上位时不过是靠着皇后一脉，但皇后一脉有了不该有的心思，所以，我任由风宜作为。”
“所以，皇后一脉便没落了，皇后成为了先皇后，前大皇子自大没有实力，陛下这招，确实见血。陛下在听到风宜的尸体出现在卓蔺边境军营的时候是什么感想呢？”
风祁放下手里的棋，看向棋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