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血迹晕染开来, 在报纸上留下黑褐色的印记。
“这报纸应该是在这三个女生死亡之前就已经出现在这间宿舍了。” 吴柳看了一眼纸上星星点点氧化变黑的血。
“三个人的父母全死了啊，还死在了同一个地方……”吴妈妈不由皱眉，“这是厉鬼索命吧？”
鲲鹏小心翼翼看了眼房间, 缩着脖子跟着点头。
想起在储物室得到的那张获奖裸/体画，吴柳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再找找吧。”
【啧, 害了人家父母还不够，还把孩子也一锅端了, 这个恶灵怨气很大啊】
【不然怎么能成为三十年老而不破的副本钉子户呢，哎这几个新人也是够倒霉的，上来就是地狱级难度的副本。小队里唯三的老玩家还是狗血三角恋，全凭自己摸索到这里来……】
【惨啊, 实在太惨了】
鲲鹏找起线索来，简直像开了外挂, 没一会儿身边就堆了一堆东西。
“柳姐, 你看看这些。”
鲲鹏把东西一股脑儿抱过来，听到动静的起舞转过身，看到鲲鹏的收获, 再看看自己的两手空空，惊疑望向鲲鹏的脸：“鹏哥, 你是不是捡到什么外挂了？”
鲲鹏白了她一眼, “一定是你没好好搜，把线索漏过去了。去去去, 找线索去。”
他看着站在桌旁把线索一一摆好的吴柳，“柳姐, 你觉得这些东西有用吗？”
吴柳看着桌子上发黄的照片没吱声。
2007年的时候手机还没有完全普及, 所以鲲鹏找到的东西很多都是女生之间相互传着玩的小纸条和一些照片。
在零零散散已经发黄变色的照片中, 吴柳毫不意外看到了那个杨学姐的脸。
照片上一共有四个人, 应该是曾住在这间宿舍里的学生，杨学姐笑着被拥在中间，眼神胆怯清澈望着镜头，眼中点点笑意如同夜空繁星，闪着晶亮亮的光。
她看起来和周围三个人完全不一样，身上的衣服已经洗得发白，甚至有漏洞的地方，头发也不似之后在裸/体画中的时髦，而是假小子一样的狗啃头，这边长一下那边短一下，像是对着镜子自己剪的。
照片的右下角标注着日期是2005年，吴柳猜测这个时间点应该是这间宿舍学生大一入学的时间。
之后的两三张照片里，四个女生的姿势依旧亲昵，只是杨学姐开始慢慢有了变化。她的衣服不再像以前一样破旧，颜色逐渐鲜亮起来，脸上也有了化妆的痕迹，甚至隐隐有盖过身边三个女孩儿的趋势，和之前照片里的丑小鸭大相径庭。
再往后，本来是四个人的合影就变成了三个人。
很显然因为某些原因这四个人的关系破裂，而作为较弱势的一方，杨学姐被她们排挤出了这个小群体。
听吴柳把事情分析完，起舞皱眉：“那她们关系破裂的原因，会不会就是整件事情的导火索？”
“可她们关系破裂的原因是什么呢？”
“这些小纸条里应该会有提到。”吴柳把已经发黄发脆的纸条拿出来。
起舞凑过去，就见纸条上密密麻麻写着一些东西，一眼望过去是三个截然不同的笔迹。
“今天是小洁的生日，咱们商量一下怎么帮她过生日吧！”
“小洁家里条件不好，可能没有吃过生日蛋糕，我叔叔家是开蛋糕店的，一会儿我去那边拿一个生日蛋糕给小洁过生日用！再拿一些耐放的糕点，让小洁给家里寄回去。”
“那老大的生日礼物就是蛋糕，我送什么好呢……要不我送条裙子吧，我家里是开服装店的，我妈刚进了一批新货，小洁腿长，穿短裙一定好看！”
“你们两个
都已经决定好了？”
第一张纸条到这里就戛然而止，看内容应该是她们曾经关系不错时写下的东西。至于她们口中的小洁，也许就是画作中杨学姐。
——
美术馆那边冷冷清清，大门敞开着，里面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金钱猫背着情长从大门进去，两个人走到1楼通往2楼的楼梯处，在楼梯上坐下来。
情长挪动着沉重的腿坐在台阶上，疲惫的双眼看向四周。偌大的美术馆中1楼格外空旷，墙上有序挂展着各种各样的画作，其中最显眼的就是1楼大厅中央，被装裱锁在透明展示柜中的裸/体图。
金钱猫在一旁活动着有些酸疼的肩膀，情长盯着那幅裸/体图，似是出神：“你在进这个副本之前，有了解过怨灵高校的副本吗？”
“没有，”金钱猫坦白摇头，“我加入了迷失者联盟，就是之前的暴徒公会，最近一直在做公会任务，对《尚云大学》这个副本只是听说过，但没有看过直播。”
他扭头看向突然心情变好的情长，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是笑着问她，“怎么了吗？”
“没什么，没什么……”
情长抿着唇笑了笑，一扫之前的情绪低迷，姣好的容颜神采飞扬，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中癫狂偏执，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直到在金钱猫惊恐的神情中笑出声。
“唉，”情长扶着楼梯扶手站起来，仰头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没看过……没看过就好，真是老天都在帮我。”
这时候再看不出来危险，金钱猫就是傻子了。
他往后退了两步，皱眉看向突然疯癫的情长，“情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情长癫狂的笑声一顿，那双震人的眼睛藏在散乱的长发之后，正用一种渗人的眼神死死盯着他。“就是想让你尝尝当年我受到的苦，让你看看被丢在一堆厉鬼群中到底是种什么滋味儿！”
“情长……”金钱猫试图安抚，“你别这样，当年的事情是我的错，给我个补偿你的机会行吗？”
他说着，另一只手摸向自己的口袋，却摸了一个空。
“你是在找这个吧？”
情长笑着，施施然拿出一把白柄的美工刀。刀刃锋利的光影折射在她脸上，映得那双眼睛欲发幽冷阴戾。
【f级攻击性道具百分百正中美工刀——提高伤害10，增加命中率100，居家旅行，抢劫常备】
“说什么补偿机会，不还是想着怎么杀死我？”
关掉突然弹出的游戏面板，她看着那把手工刀叹气轻笑。
“你们这两个渣渣可真都是幸运啊，在论坛上被挤破脑袋都拿不到的道具，你们两个一人一个。你说……这个世界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呢？”
眼见自己的保命底牌出现在情长手里，金钱猫终于挂不住表面上的镇定，眼神森寒，“把东西还我。”
“还你？”情长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大笑着指了指自己，“把东西还给你，然后任你摆布吗？金钱猫，你是不是觉得除了你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是傻子。”
她抿嘴想了想，忽而恍悟：“好像也是，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想扔下我的时候别扔下我，想让我回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招招手，我就可以回来。”
“陈川啊陈川，我以前怎么会看上你和大漠这样的狗东西？”
她失望看着台阶下的金钱猫，眼圈隐隐发红，继而眼神一狠，抹掉眼中凝出的泪，高傲抬起头：“不过很快，你们两个都得去死了。”
话音刚落，周围立刻剧烈震动起来。
金钱猫扶着墙壁稳住身形，骇然望向在台阶上站着的情长，“你做什么了？！”
“你已经过了前三个
新手关，还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情长无所谓地抠着鲜红色的指甲，“那我给你点儿提示，你回头看看一楼大厅中间的那幅裸/体画。”
金钱猫惊恐交加转过身，身后被裱起来的裸体/画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缓缓变了样子，放在画框里的白色纸张仿佛封印着什么东西，在他愈发难看的脸色中浮现出一张人脸轮廓。
那轮廓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在白纸下张牙无爪的挣扎着，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画中就会破壳而出。
金钱猫咬牙往前走两步，想直接从情长手里把美工刀道具夺回来，却撞到眼前的空气上。
眼前如同凭空升起了一面看不见的墙壁，将他和情长远远分开。
他狠狠锤向面前的空气，眼神森冷：“情长，把我丢在这里你也出不去。你觉得就凭你这双脚能走到哪里去呢，我确实是人渣，但你也没必要因为这点事就和我一起死在这里吧。倒不如我们两个一起离开，这今天的事我全当没有发生过！”
情长摇摇头笑着站起来，拿出一个道具喷壶在一双变成石头的脚上喷了喷，腿上的石灰顿时变成了莹白的皮肤。
她在金钱猫难看的眼神中扔掉已经空了的喷壶，娇笑：“你看，这不就不需要你了？”
金钱猫的眼神死死盯着那个已经空了的喷壶，眼角发红：“你手里早有消除诅咒的道具，一直是在骗我？！”
“不然呢？”情长挑挑眉转过身，一步一步往二楼走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按理说不应该走到这份田地。但所有情分，早就在第一个副本你扔下我时，就已经被消磨干净了。”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徒留空荡的美术馆中，回荡着金钱猫临死前地尖叫。
那一瞬间，她竟然一时分不清，这惨叫声到底是来自于曾经被丢下地自己，还是身后这个被厉鬼折磨的青梅竹马。
金钱猫那边的直播间黑下来，被自动踢出直播间的观众一股脑涌入情长的直播间。
【一出大戏啊！果然最毒妇人心！】
【虽然对这个什么金钱猫和情长之间的感情不了解，但没必要就把人弄死吧？】
【姐姐做得漂亮！原本还以为情长就是个被翔糊住眼的恋爱脑，没想到反杀玩得这么漂亮！爱了爱了】
【啊啊啊，是论坛的道具美工刀和玉佛吊坠，现在都在情长手里了！富婆姐姐看看我，姐姐贴贴！】
等一楼的惨叫声停止，除了地上依旧湿润的血迹昭示着刚刚发生的惨案，一楼已经恢复了平静。
情长绕过一楼大厅的那副裸/体画。
之前她在看直播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间美术馆的秘密，只要背对着这副裸/体画，里面的恶鬼就会才显现出来。
但如果正对着这幅画走到它的后面，就会看到画背后的线索。
情长绕过去，在画的背面看到了这幅画的作者简介：
【作者：邱启泽，生于1988年，死于2007年】
在这行字的下面还有之后添上去的一段文字：
【各学院学生注意，请勿因好奇进入邱启泽生前宿舍进行笔仙游戏，宿舍内有监控常年开放，违者退学处理】
情长脑子里闪过什么，但一时间没有抓住。
——
女寝307宿舍里，吴柳把第二张折叠的纸条抻平。
“老三，你在吗，看到纸条了跟我回句话”
“我在，咋了？”
“我看到小洁在请邱启泽的画室里，还没穿衣服……可是邱启泽是老大的男朋友啊！我该不该去跟老大说一声啊……”
“啊，这……难怪小洁最近一直在买新衣服，老大对她这么好，她怎么能跟老大男朋友搅在一起呢！”
“我
真没想到小洁是这种人，以后还是让我男朋友离她远一点吧，不然什么时候被撬了墙角都不知道……但老大那里？”
“说！当然要说了！老大对她这么好，她怎么能这样呢，太恶心人了！”
纸条上的内容到这里就没了，起舞忍不住感叹：“这个叫老大的女生到底是什么大冤种啊！”
前面还要给这个什么“小洁”送蛋糕，连小洁家里送得糕点都想到了，结果下面小洁就跟她男朋友混在一起了！
别说这两个女生恶心，她看着都觉得心里膈应。
吴柳眼神落在老大男友的名字上。
邱启泽？
她拿出那副杨学姐的裸/体画，最后的落款确实是“邱启泽”。
起舞也看到了那幅画下面的名字，“这……”
她突然想明白了，“纸条上写的小洁没穿衣服在邱启泽的画室，难道是因为他们当时在画这幅画？”
“那……这也太没边界感了这两个人，”起舞看着画小声嘟囔，“明明一个是老大的男朋友，一个是老大的舍友，就不能找别人做裸/体模特吗？”
她愤愤把纸条扔在一边，打开下一张，还没来得急看，突然找线索小能手鲲鹏一声喊，“我又找到新线索了！”
“你们看！”
他从一张桌子的抽屉底部掏出来一个黑色的袋子，上面还画着某个品牌的logo，看起来应该是用来鞋子，而现在里面却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彩色广告纸。
吴妈妈看了看从袋子里掏出来的东西，脸色一变。
起舞好奇，“阿姨，怎么了？”
她伸头过去看，吴妈妈想把手里的东西反过来盖住，但还是被起舞看了个正着。
“这……”
她脸一下子爆红，连带着耳朵和脖子都火辣辣的烫。
吴柳看过去。
a4纸大小的广告纸上，除了杨学姐的裸/体画，剩下的都是杨学姐穿着一些性感衣服拍出来的广告图，每一张图上，那双漂亮的长腿都格外吸睛，也格外擦边。
广告纸背后最显眼的地方，还有一串号码联系方式，应该是杨学姐的手机号。
“这……”
鲲鹏黑黝黝的脸上也有点红，默默转过身，揉揉鼻子。
“那个年代就有擦边图了啊……”
吴柳没吱声，看着广告纸不由拧眉。
袋子里一模一样的图纸不少，都是彩印的纸张，还出现在这个宿舍某个女生的抽屉里，大概是小洁的某位室友打印的。
至于是哪位舍友……应该是那位“老大”。
起舞也想到了这一点，凑过来小声说：“柳姐，我觉得这东西应该是老大为了报复小洁，特地打印出来散播的。”
小洁抢了老大男朋友，老大就到处散播小洁的擦边照……
一时间起舞只想叹气。
吴柳打开她手里的下一张纸条，这一次出现了一个新的笔记。
“老大，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想和你解释一下我和邱启泽的事情，咱们晚上八点在学校旁边的咖啡馆见吧？”
“穷山沟里飞出来的金凤凰第一天进校门的时候连自行车都不会骑，现在约人都直接约到咖啡馆了，可真是有钱了啊。卖一次邱启泽给你多少钱？”
“不是这样的老大……我和邱启泽真的没什么。我骑自行车是你教的，你对我多好我都记得！钱……是我给人当腿模挣得。”
“呵，腿模？那你和邱启泽是怎么回事，也是当腿模去了？”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是……邱启泽说，他要参加一个画展比赛，如果这个比赛能拿到奖，学校就会给他公费出国的机会，你爸妈也会认可你们在一起。他
说我腿长得好看，是个好模特，希望我能给他画……”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嗯……对不起，老大。你们两个在一起这么多年都没被家里认可。我想帮帮你……对不起……”
纸条的内容到这里又结束了。
起舞抢过纸条看看背面，没有剩下的内容。
“这就没了？”
剧情可真是一波三折啊！
“柳柳姐，我觉得这个小洁应该是被骗了。”起舞看完这张纸条心里有点不舒服，“裸/体模特不一定非要找长得好看的。”
说什么腿长得好看，来做模特，在她看来要么是这个邱启泽精虫上脑，要么就是这个小洁在撒谎！
可惜这里的纸条都已经被她们看完了，没有办法论证她哪个想法是正确的。
不过不论是哪一个，这个老大都纯纯是个大冤种！
大漠全程在屋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们几个人在屋子里翻翻找找。
直到外面的太阳一点一点下山，屋子里的光线逐渐暗下来，他摸了一把怀里，脸色一变。
……那个玉佛吊坠呢？
慌乱摸遍身上所有能放东西的地方，就连鞋都脱下翻了一边，他怎么也没找到作为保命底牌的玉佛吊坠。
想到和金钱猫独自离开行动的情长，大漠的脸色彻底黑下来。
他该想到的，那个贱人……
怒火涌上头，大漠脑子一片空白，想都没想转身往309的窗户走去，打算去美术馆找情长算账。
但不等他从窗户上翻过去，衣领一紧，他衣服被人从身后抓住。
“干嘛去啊？”
熟悉的女声从身后传过来，大漠焦躁闭上眼，莫名开始头疼。
自从这个副本遇上了这个女人，他的运气就一直不顺。
人设崩塌就算了，还被前女友背刺一刀，现在快入夜来鬼了，他竟然还被人拎着领子不能离开。
“没什么，”他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那么忿忿不平，“我有点东西在情长那里，打算去找一下她把东西拿回来。”
吴柳一手拎着大漠的领子，闻言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这么晚了，明天再去吧。”
说完，不等大漠再说什么，以绝对的武力值连人带衣服一起重新薅回307。
看着大漠毫无回手之力，直播间里的粉丝顿时炸了。
【就这？就这么被拎走了？】
【没眼看没眼看，怎么还能被女人拎在手里？脱粉了艹】
【一个老玩家被新人玩家这么拎着，哎真……丢人！】
【就……我是大漠老粉了，眼睁睁看着曾经的黑马到这副田地，真是百感交集。这是最后一次看大漠的直播，以后江湖有缘再见吧】
【玛德，你不知道自己的观众想看什么吗！连自己的定位都摸不准，还让女人骑头上，人一拉你就走？别特么逼我脱粉回踩！】
【本来自从情长走后，看到大漠的改变还是挺惊喜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男子汉大丈夫女人又不缺这一个，结果呢……哎，能不能支楞起来，不能我也溜了】
【直播间观众：-15】
【直播间观看人数：-47】
看着突然弹出来的面板上掉粉信息，大漠心里憋了一团火，差点把他理智都烧没了。
玛德，再这么下去，他的积分都要变成负的了，进游戏三年直接白干！
他必须得想办法把剩下没有走的粉丝留下来，至少不能像现在一样这么被动。
“吴柳，你放开我。”他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沉下一口气，“你先放开我，我们合作。”
吴柳的脚步一停，“我们合
作？”
“对对，我们合作。”大漠开口，“我虽然没有进过这个副本，但进来之前我们公会里的人跟我说过，我知道哪里有危险，可以带你们避过去！”
吴柳没在意他说的什么东西，却听到了一个新名词。“公会？和游戏里一样的东西？”
“对。”大漠咧了咧嘴，笑容又有往油腻上发展的趋势，“你是新人，可能不太了解公会的弯弯道道，但是只要我们合作，我可以把你引进给侍神！侍神公会在私人公会中可是仅次于司南，那是人削尖脑袋都进不去的地方！”
说完，他自顾自地想站起来，脸上的笑意势在必得，“只要你我合作，凭着我的引荐和你的实力，你以后的副本工作一定平步青……”
他话没说完，来不及站起身，又被吴柳动手压回去。
看着大漠疑惑的眼，吴柳笑笑，“大漠，你知道人在什么时候才有资格谈条件吗？”
她低下头，“当我们处于平等地位的时候，你才有机会说合作。而现在，我们的地位并不平等。”
说着，她把人拉进307寝室，吩咐鲲鹏：“去找个能绑人的东西来。”
“啊？”鲲鹏犹豫，“柳姐啊，非法限制人身自由是违法的，我们……”
“姐，给你绳子。”起舞一屁股把他挤到一边，白了一眼，“这里是副本，还是闹鬼的地方！犯法最多的就是那些鬼，你要不给它们说道说道去？”
鲲鹏悻悻，揉了揉鼻子没说话。
眼看这两个女人就要把自己绑在307寝室的铁床腿上，外面太阳的光线已经越来越淡，大漠终于变了脸色：“吴柳，你放开我，吴柳！”
“我说过了，我们现在的地位并不平等，”吴柳用绳子在他身前打了个蝴蝶结，“而且你觉得我凭什么相信一个想杀了我的人？”
当时在废弃宿舍里，要不是笔仙是她粉丝，现在她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所以，你有能保命的底牌就赶紧拿出来，至少让自己看起来还有点利用价值。”
她脸上的神情笑眯眯，忽略被五花大绑的大漠，仿佛两个人只是在唠什么家常。说出来的话却让大漠背后寒毛直立。
“不然，我就要动手报仇了。你应该还记得，昨天刚进副本的时候，你和情长是怎么把我关到一个有鬼的屋子里的吧？”
吴妈妈看明白女儿的意思，趁机把一边被拆下来的门板扶正，“柳柳，我看过了，这个门还能重新按上去。”
吴柳和老妈默契交换了一个眼神，对脸色苍白的大漠勾唇，“你听到了吧，门板还能按上。到时候，也让你被这宿舍里的厉鬼来个瓮中捉鳖？”
想到自己被绑在宿舍的铁床脚上 ，束手无策被三个恶灵围着的情形，冷汗从大漠额头上冒出来。
他狠狠吞了一口唾沫，“今天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认了。一会儿等太阳完全下山，这个宿舍的恶灵就会出来游荡，过了晚上十二点就是鬼节祭典，到时候最凶的那个也会出现。当务之急，我们得找个宿舍先躲起来。”
他扭头看着阳台上的光线一点点后退，眼神随即惊恐，“快！快！没时间了！没时间了！”
屋里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吴柳脸色一凌，“把他松开，跟着我来。”
说完她站起来，二话没说开始挨个走到宿舍前，一个接一个对着宿舍门□□。
“柳柳！”眼看整个走廊的光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吴妈妈不由有些心慌，“这个时候了，你拧这么多锁干嘛，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啊。”
“我知道了！”鲲鹏看着吴柳动作迅速地用手把所有门上的锁拧断，灵光乍现，“吴姐，起舞，快点找东西砸锁！”
起舞随即想明白，“到时候那三个恶灵
会出来游荡，一定会挨个宿舍找我们玩家的位置。只撬一个门，那撬门的宿舍必定就是我们藏身的位置！”
她在周围找了半晌，找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也开始挨个砸锁。
终于在走廊最后一丝光线消失，空无一人的307开始出现悉悉索索的摩擦声，吴柳刚好把最后一把锁拧断，拉着老妈躲进了三楼最尽头的房间。
寂静的走廊里，重物拖地的声音从307的门口开始，缓缓向她们所在的房间移动过来，一阵幽幽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游荡。
“别躲了，我看到你了……”
如果有人这时候在310的宿舍里，就会看到寝室门的玻璃上，一个披头散发的恶灵正趴在窗户的玻璃上，青白发紫的脸上眼球凸起，以一种极缓慢的速度扫视着整个宿舍。
吴妈妈抱着女儿躲在三楼尽头的356房间里，大气不敢出一声。
吴柳在一边悄声翻找着所有的道具。
这次的恶灵个数太多，而且看大漠的反应，这几个恶灵可能比之前那些恶灵加起来的怨气都要大。
她必须找到一个方法保证老妈的安全。
手碰到一个道具，物品介绍突然自己蹦出来：
【e级攻击道具染血相册——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给所有鬼怪一个家！在鬼怪愿意的情况下，可以将鬼怪封印在相册内随身携带，是打家劫舍，以一敌百，创造友爱惊悚城的必备良品！】
吴柳眼睛一亮。
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