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萧子奕正趴在床上,他知道谢卿今天一定会来自己,正偷笑着,谢卿将穗子扔在床上问萧子奕这穗子是怎么回事。
谢卿打算问问萧子奕,给自己送一大堆伤补药,又送这穗子是什么意思。
“下定氨萧子奕笑着说:“玉已经送你,现在只能用穗子下定,现在我们有婚约在身,日后你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挂在腰间带出门去。”
“那玉你可带在身上?”
谢卿从怀里掏出玉佩递过去,萧子奕接在手里,三两下便将穗子绑在玉佩上。
“过来些。”
谢卿走到床边坐下,萧子奕将绑好的玉佩挂在谢卿的腰间。
萧子奕拨弄一下玉佩,心满意足地说:“这样带在身上才好看。”
“人家下定都是收在家里,哪有整日进出都带在身上的”谢卿说话间就要扯下来。
被萧子奕一把拉装人家收着是人家的事,晋王妃的玉佩就是要带在身上。”
萧子奕顿了一下,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呢喃:“我看着高兴…”
谢卿愣住,自从二人表明心意后便再也没见过萧子奕这样怅然若失的情绪。
突如其来的一句“我看着高兴…”让谢卿的心里酸胀难耐,不自觉的吐出一个“好……”。
“好”字一出口,一股笑意抑制不住的爬上萧子奕的嘴角。
谢卿见他高兴,还站起身来向远处走了几步,展示腰间的玉佩。
萧子奕看见自己的玉佩在谢卿腰间挂着,随着他的动作一左一右的晃动,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满足。
想伸手去够,结果牵动了身后的伤,不由得脸色一变。
“小心1
谢卿瞧见萧子奕的表情,不由双眉紧蹙:“王爷的伤…已经多日为何好不见好转?”
“碍”萧子奕有些心虚“最近事忙李瑞不得空闲,便一直没怎么上药”
谢卿:“你1
萧子奕连忙解释:“不碍事,一些小伤过几日便好了”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事,萧子奕还试图从床上爬起来,无奈伤的太重,试了几次都没能起来。
原本有些怒气的谢卿,见到这幅情景也只能微微叹了口气,上前扶住萧子奕,柔声道“别逞强”。
谢卿从床头取来装伤药的瓷瓶,对萧子奕说到:“王爷趴好,我来给王爷上药。”
“这…”萧子奕一愣,一团红晕顺着脖颈爬上他的耳朵,“这不好吧……”
谢卿头也没抬的回到:“王爷不必担心,在军中大家都是互相上药,手里又分寸不会很疼。”
互相,上药……
萧子奕脸上的红晕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酸意蔓延整个心口。
上!
不能让谢卿只给那些山野匹夫上药!
萧子奕认命的掀开被子,一时激动用力过猛疼的他直吸凉气。
谢卿仔细的打开盖在上面的棉布,映入眼中便是满目的伤口,一部分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余下的伤口黏着在棉布上,稍微一扯连皮带肉一起剥离,露出鲜红的血肉来。
“这……”谢卿被眼前的场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已经好了大半,就是伤口看着吓人……”话说到一半萧子奕便住了口,这话他自己都觉得假,更何况久经沙场的谢卿,伤势如何任谁都能一看便知。
谢卿眼眶有些微微泛红。
萧子奕扬起手捂住谢卿的双眼,“别看了,李瑞也快回来了,一会让他给我上药,嗯?”
最后一个字的声音被萧子奕拉的有些长,颇有些宠溺哄劝。
谢卿拉下覆在自己眼前的手,坚定的说:“我来。”
谢卿稳了稳情绪,开始小心翼翼的给萧子奕上药。
许是谢卿经常给别人上药,又或是太过去小心,萧子奕竟然没觉出一点疼来。
趴在床上甚至有些无聊,开始不自觉的向谢卿搭话:“之前给你的夕颜令,阿卿可带在身上?”
“在,事关重大我不敢放在府中,这次来也是打算还给王爷。”
“王府护卫毕竟没有宫中森严,我能□□夜夜进出,别人自然也能。”
在萧子奕的心里,谢卿的安全比自己重要的多,上一世自己好歹也是活到了继位,谢卿不是被陷害就是被暗算。
又担心谢卿又执意将暗卫还给自己,就算自己不收他也不肯使用,无奈只能与谢卿说:“阿卿你还未见过他们吧?”
“都下来吧。”
一声令下只见从屋里屋外各处站出来六个神形各异的黑衣人。
萧子奕用下巴指了指站在前面的一个:“这个叫风翊,他是这些人的头目,我把他留在身边,剩下的还是接着保护你怎么样?”
不等谢卿回答就又对着那六个人道:“以后风翊就跟着我了,你们五个不必受这令牌束缚,只需专心保护好谢小将军,听他一人指令”。
六人齐回:“是”。
萧子奕回过头眨眨眼对谢卿说:“阿卿,你看现在这块令牌它没用了,你给我也是无用,就留着当个玩意儿吧。”
谢卿被萧子奕气的无话可说,自己外祖父辛辛苦苦建立的约束,被他说取消就取消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宫里把大婚之日定在八月二十一。
本来是定在七月份的,但是萧子奕觉得七月是一年最热的时候,不忍心谢卿顶着暑气被那些个仪式折腾一天,便定在八月下旬,那时候天气凉爽阿卿能轻松些。
聘礼和婚礼应用之物流水一样的进到武英侯府和晋王府。
样样都是萧子奕亲自挑选,亲自做主的,整个京城都在传晋王对他未过门的正妻是情深似海,体贴入微。
就连刚从江南办差的四皇子萧子赋,刚一回京就灌了一耳朵,忍不住来看看他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三哥是怎么做到婚礼诸事皆亲自过问的。
萧子奕正在到处都时红绸喜字的喜堂中端详整个屋子,看看还缺不缺东西,以免阿卿以后住的不习惯,一想到自己就要和阿卿在这里成亲共度此生,止不住的笑意就挂在嘴角上下不来。
四皇子萧子赋进门时就看到自己三哥站在喜堂中傻笑。
这样一副景象真真是让萧子赋相信了自己听到的传闻,晋王对自己的新婚妻子用情至深。
“三哥,可是娶了媳妇忘了臣弟了?”
萧子奕回头正看见四弟站在门外嘲笑自己,也不计较直问:“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此趟江南可还顺利?”
萧子赋抬腿进屋里来,仔细端详了一圈喜堂一边看一边说道:“都顺利,臣弟一回京城就听闻皇兄的事迹了。”回头看着萧子奕伸出大拇指口中啧啧说到:”皇兄真厉害,为了娶妻险些丢了性命还被打了屁股。”说完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我今天是来看看你,顺便把庚帖给你,礼部说婚礼诸事都是你经手,问名这一节还得由晋王亲自出面才显庄重,这帮人真会拍马屁。”
萧子奕接过庚贴想到,上一世阿卿一直在外征战一直没有取字,这一世自然也没有,自己是皇子只有名没有字。
不知道其他皇室子弟成亲是如何写这更贴的,自己本来打算问一问来送庚帖的礼部官员,这会儿变成老四来送。
萧子奕打算去找谢卿商议商议。
下午萧子奕去侯府的时候正赶上武英侯在家,不能直接去找谢卿,只得在前厅与武英侯寒暄,又应武英侯的邀请,在侯府一起用晚饭,席间才见到谢卿。
晚饭后武英侯终于舍得自己的儿子跟萧子奕单独相处。
谢卿把萧子带到侯府后院,靠着墙角有一颗歪脖树的地方。
谢卿说因为是后墙又人迹罕至所以一直没有砍,自己小时候经常爬这棵树□□出去玩。
谢卿抬头望着树梢说:“那时候娘亲刚去世,我跟大哥不怎么亲厚,母亲更是忙着侯府的大小事务顾不上自己,只有大姐经常来陪伴自己。”
说完谢卿回头看着萧子奕笑了一下,翻身上了树。
骑在树杈上背对着月光,弯下腰神采飞扬的笑着伸手来拉萧子奕叫他“上来呀1
萧子奕从没见过谢卿这样笑过,重生后没有上一世也没有。
上一世的谢卿很少笑,总是眉头紧蹙给萧子奕一种永远笼罩在愁云惨淡中的感觉,就算是笑也只是微微牵动唇角。
这一世的谢卿的笑也都是很含蓄的微笑。
他从没有见过笑得这样张扬,这样肆意的谢卿。
不由得看的痴了。
谢卿见萧子奕不动身只痴痴的看着自己,也不收回手,把手又向下伸了伸声音略大一点道:“别愣着,快来呀1
见状,萧子奕毫不犹豫的拉着谢卿的手也翻身跨坐在树杈上。
在身后抱住谢卿将头放在他肩膀上,两个人也不说话就默默的坐在树上。
过了许久萧子奕才开口问谢卿:“你小时候也经常这样坐在书上看月亮吗?”
谢卿没回头低低的回了声“嗯”。
萧子奕:“王府里有许多树,我们成亲后我可以天天陪你看月亮。”
谢卿嗤笑出声:“哪有谁家的王爷王妃天天上树的。”
“我家王妃不要说树,就是想去启明殿房顶上坐着,为夫也带你去”说着将怀里的人又包紧了些,随着又看到了谢卿腰间挂着自己的玉佩内心一喜。
萧子奕“礼部今天的庚帖到了,说要问名,阿卿可有字?”
谢卿:“父亲还不曾给我取字。”
萧子奕瞧着玉佩又看了看谢卿,“那可如何是好……”
“不如”谢卿声音有些微弱,如喃喃自语般,说到“不如,王爷给谢卿取字吧?”
“好……”萧子奕拿起谢卿的一束头发在手里一圈一圈的绕着,想到上一世在谢卿棺椁前自己削去一缕头发跟谢卿的头发绑在一起下葬。
下意识的低声吟诵“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忽然间好像想到什么,大笑着对谢卿说到:“不疑!阿卿你的字叫不疑好不好?”
谢卿子在萧子奕怀里清清楚楚的听到那句吟诵,又听萧子奕给自己取名不疑,耳朵如冬日的火焰般红了起来”。
萧子奕在背后抱着谢卿看到他耳廓通红,忍不住凑近些,低声说:“那我呢,我还没有字呢,不疑也给我取一个可好?”
谢卿连忙道:“我一时想不起,还容王爷宽限些时间,让我回去仔细想想。”
“何须多想,不如就叫应卿吧,萧应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