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让我睡一会
司徒郁今天是难得的早下班。
穿过客厅,走向后院。
那个女人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夕阳的余晖透过树枝零零落落散落在她的身上,散发着暖暖的光。
她的神情很专注,飘逸的头发搭在肩膀上,有几缕随着微风散落在她的脸庞上,带着一丝野性的诱惑。
她双目半垂,长长的睫毛像蝴蝶一样煽动着,眉头时而散开时而撅起。
葡萄架上结满了葡萄,一串一串吊挂着,沙发旁的茶几上有一杯冒着气的咖啡和一叠点心和一叠水果,葡萄架旁的花草青翠嫩绿。
司徒郁静静地看着这像在画中的一幕,这一周的疲惫和烦躁慢慢地散去,岁月静好,心安然,他的心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安稳,放松。
“看什么书?”
“啊?”方雨疏正看得入神,耳边传来的磁性声音,一下子把她惊醒,书“啪”地掉在地上,身体一歪,就要跌下沙发
身体被一双手托住,随即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方雨疏身体一抖,扭头就对上一双漆黑,狭长的双眸。
“怎么这么不小心”责备的话却听不出责怪的语气
“吓死我了”方雨疏拍了拍胸脯,惊魂未定
司徒郁嘴角上扬:“你老鼠胆?这都能吓一跳。”
“什么老鼠胆,你这悄无声息的,会吓死人的”
方雨疏嘟着嘴,很不满地抗议
司徒郁没理她,手臂一伸,越过她把地上的书捡起来
他的头就在方雨疏耳边,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飘进她的鼻尖,带着男人强烈的气味,方雨疏呼吸一窒,浑身紧绷,那些气息钻进她的心里,像根羽毛轻轻地撩过,她一动都不敢动。
司徒郁捡起那本书,随即站直身体,随意翻着,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方雨疏只觉得周围的气压一下子散开,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蓦地,她旁边的沙发一陷,那个男人高大的身躯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方雨疏的心又提了起来。
整整有一个多星期没有见到司徒郁了,把她放在这里的第二天,司徒郁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吩咐她事情没有完全解决之前,叫她不要离开别墅,方莹莹也叫人送到这里来了。
方雨疏周一把小丫头送到学校后,就一直呆在这套郊区别墅里面,她给司徒郁打过电话要出去,司徒郁一句话就把她的念头打消了
“祁常安还到处在找你,你要是不怕出事就尽管出去”
方雨疏没有办法,只好住了下来,她安慰自己说有免费豪宅住,就当休假吧。
除了宁静会时常过来,方雨疏这一个星期能见到的人就是张妈,园丁和送方雨疏去学校的司机了。
她平时和张妈一起收拾屋子,整理整理花园,种种花草,天气好的时候就在院子里喝喝茶,看看书,真的像度假一样。
但时间一长,她自己都觉得不是滋味,她和司徒郁没有什么关系,就这样住在他的家里,算什么呢?怎么看自己都像是被包养的金丝雀。
一想到这里,方雨疏就坐立不安,后来给司徒郁打电话也打不通,今天正想给他打电话,他就回来了。
“
男人过了一会问道:“住在这里还习惯吧?”
“嗯,挺好的,谢谢您,郁总”
方雨疏是真的感激司徒郁,要是没有他的帮助,她不知道自己得罪祁常安是什么后果,但她知道自己绝对讨不了好。
自己没有背景,没有势力,在那些权贵看来,踩死她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不需要费一丁点的劲。
有时候都觉得悲哀,平时和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没有什么瓜葛,桥归桥,路归路,从来就没有什么牵连,什么事都没有。
只是一旦得罪了这些人,就会有大祸临头,关键是自己是怎么得罪那些权贵的自己都不知道。
她平时不信命,但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她不得不信,万物皆有安排,躲也躲不过,避也避不开。
自己是命中带煞
难道真如父亲说的自己命带霉运?
司徒郁坐在沙发上,随意翻看她的书,方雨疏看他没有说话的欲望,也不敢说什么。
过了一会,司徒郁把头往一仰,闭上眼睛。
“郁总”
“嗯?”司徒郁轻轻应了一声
“我…”方雨疏才开口,司徒郁打断了她
“让我睡一会”
方雨疏睁大眼睛,肩膀一沉,就看着司徒郁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眼睛已经闭上了。
男人的头和她的头挨在一起,方雨疏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男人气味,两人的脸几乎是紧贴在一起,他的头发扫到了她的脸,痒痒的麻麻的,似乎还听到他发出的鼻音。
方雨疏的心神一荡,紧张得不敢呼吸,鼻腔里全是他的味道。
方雨疏一动也不敢动,男人很重,靠在她的肩膀上,过了一会,方雨疏就觉得肩膀有点麻木了。
方雨疏试图动了一下肩膀,那男人的头就有往下滑的趋势,她急忙伸出左手把他的头托住。
司徒郁可能睡得不舒服,身子往下一滑,整个人躺在沙发上,头靠在方雨疏的怀里,找个舒服的地方。
“郁总,您要不回房间睡,这里容易感冒?”
“不用,我就躺一会”司徒郁似睡非睡,迷迷糊糊,随意回答他,再问的时候他不再作答,方雨疏没办法,就让他的头枕在她的大腿上。
方雨疏一动也不敢动,司徒郁的头就枕在她的大腿上,横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方雨疏低头看着沉睡的男人,她还没有看过他睡着的样子。
这绝对不是个平易近人的主,平时的司徒郁严肃,冷漠,不苟言笑,他那双狭长的眼睛经常带着审视,让心中有鬼的人无所遁地,即便是心思坦荡也会在他的注视下心慌意乱,不敢有丝毫的造次和隐瞒。
常年的部队生活又让他带着一种独特的男人味道,硬朗,刚毅。
方雨疏是有点怕司徒郁,平时哪敢正眼看他?就算接触过那么多次,还真没有像今天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过他。
他一定是困极了吧,在这里就能睡着。
方雨疏低着头静静看着熟睡的男人,睡着的司徒郁,卸掉各种伪装,各种压力,没有平时的锋利和冷峻。
不加设防的男人脸上没有那种在位者的威严,更显得温暖和平和。
他的眉毛浓密,她想起看过一本书分析人的命运,眉毛浓密的男人责任感都比较强,做事情很有担当,这种男人据说命好,人品好,婚姻,事业都是非常成功的。
他的睫毛很长,闭着眼的样子像极了邻家男孩,脸庞瘦削,刚毅,有棱有角,鼻梁高挺,方雨疏仔细看,怎么都觉得他有种西方男人那种雕刻般的轮廓。
肤色是健康的栗色,不像一般的富二代因为养尊处优,俊美精致有加,雄性味不足,他浑身充满那种膨胀的雄性动物的犀利和雄健。
唇形很好看,厚薄适中,她从没有见他笑过,不知道他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方雨疏又想起自己那段失败的婚姻,她和杜江文应该是水到渠成吧,他们的恋爱没有特别的热烈,杜江文追了她一年多,俩人在一起后,方雨疏是真的一心一意,细心照顾杜江文,平时工作,家庭忙得不可开交,连和小姐妹,朋友出去玩耍的机会都非常少,用心在经营那段婚姻。
她不是那种多情的女人,宁静开始一直取笑她,八字没一撇,就为杜江文守身如玉,她每次听了都是抿嘴一笑,还是那样我行我素。
和杜江文结婚有给小丫头一个家的因素,但她确确实实也是被杜江文的体贴打动了,他对她温和,对她家人很好,自己父母还很喜欢他,对小丫头很好,家人不就是这样吗平淡安然
没想到她的一片真心却让杜江文给辜负了。
方雨疏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怀里的男人,方雨疏心想,拥有这种男人的女人真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了。
想到这点,她的心又给刺痛了,司徒郁对她的好,总让她有不安,他不会这么无缘无故帮助她的吧?她有什么值得他惦记的?除了她自己?
现在这个男人真真切切的躺在她的怀里,方雨疏看得出神,想得头疼,但是她的局促不安随着他的沉睡渐渐消失,或者是逃避,或者是害怕,她不愿意再去回忆那段不堪的婚姻。
方雨疏看着他的面容,突然心疼起他来了,她知道他从小就没有了亲妈,和父亲和继母,同父异母的弟弟关系不好,同时她也好奇,他的太太难道不关心他?他那套江湾半岛的公寓不像有女主人住过的样子,就连这个别墅,他太太都没有来过。
他们夫妻俩的关系还真不太好。
这个男人是有多累呀,就这样在陌生女人面前不设防地睡着了。
方雨疏觉得脸发烫,暗暗啐自己瞎操心,人家不是有太太吗?累不累和她有毛关系?
方雨疏最终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男人的脸。这男人的皮肤略显粗糙,唇边的皮肤露出青色,摸上去有点扎手。
她正在出神,突然,那人伸手抓住她在他脸上抚摸的手,方雨疏呼吸一窒,吓得心都要蹦出来了,她想要抽出手,那男人却紧紧抓住她的小手,随即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