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重生的第一百四十四天
【白清尘死亡。】
【秦沐瑶改变命运, 肉身＋10000000，神魂＋10000000。】
意识海中大河波浪翻滚，掀起滔天巨浪, 轰隆作响。
留存在书页上许久，秦沐瑶被白清尘一剑穿心的文字缓缓消散，仿佛浓墨晕染, 化作一群群圆滚滚的肥壮黑鳞鱼儿, 冲入河水当中。
密密麻麻的鱼群，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 将书册下方的河水映染得漆黑一片。
秦沐瑶坐在飞舟的舱室内, 感受着大河书册的变化。
苏天命、卫老祖、刘老祖跟秦沐瑶汇合，此时早已处理完后续，重新登上飞舟, 朝着锦城返回。
白清尘死亡的文字一显现，秦沐瑶浑身上下猛地一轻, 像是打破了与生俱来的枷锁，长年累积的尘埃被拂去, 说不出得放松愉快。
回想起不久前，书册就曾显示过一行文字，言道白清尘重伤，气运消散，此时看到她的死讯，秦沐瑶虽然有点意外，竟不觉得如何难以接受。
只是稍微有点好奇，到底是谁那么厉害，将白清尘给弄死了。
从白清尘死亡获得的能量点数来看，此女确实不愧是曾经的气运之子, 跟整个界面的命运轨迹有着极大的干系。
“乖徒儿，怎么了？”
苏天命察觉秦沐瑶神色有异，出声问道。
秦沐瑶摇摇头，没说话。
即便很信任苏天命，有些话有些事还是不好透露的。
苏天命也不在意，只是道:“最近你修为提升太快，这次回去之后，还需好生沉淀一番。”
“多谢师尊提醒，我知道的。”秦沐瑶自无不应。
苏天命正想再补充两句，忽然听到一声隐约的闷响，像是从心底里、神魂深处炸开，普通人的耳朵不可闻。
这一声过后，不等苏天命惊疑，一声接着一声闷响，一声紧似一声，一声更比一声重，大地震动，虚空颤抖，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活了过来，开始呼吸，开始脉动，那闷响就是跃动的心跳。
“乖徒儿，你听到了么？！”
飞舟外分明阳光普照，风和日丽，平静如常，但苏天命敢肯定，自己没有产生幻觉，他确实听到了那存在未知层面的声响。
令他心悸不已，总觉得有什么大事正在发生，却不曾感知到危险。
倒像是一件好事了。
“听到了。”
秦沐瑶神色莫名，已经起身往前，站在飞舟的窗户边。
【界域裂缝已现，妖邪一族将穿越界壁，降临人族世界，战力上限暂时为神轮境。】
【本源意识察觉危机，引爆地心灵脉，极尽升华。】
【秦沐瑶改变命运，肉身＋100000000，神魂＋100000000。】
意识海中大河翻滚，悬浮上空的书册熠熠生辉，墨色文字浮现又消散，无数黑鳞鱼儿冲出书页，汇入河水里面。
一群接着一群，仿佛无穷无尽，格外圆滚肥壮。
水浪冲天而起，咆哮肆虐，仿佛整条大河忽然苏醒，竭尽全力发出挣脱桎梏的嘶吼。
银色的光辉绽放，照亮意识海。
不断跃入河水的黑鳞鱼群，将很长一段河面染成黑色，场面非常壮观。
秦沐瑶透过飞舟的窗户，抬头望向远方天际。
只见大片大片的紫气凭空而生，想着周围快速蔓延，没一会儿就布满了整个天空。
那浓郁的紫色中间，逐渐晕染上一丝丝金光。
秦沐瑶眸底荧光闪烁，慧眼不知何时自动开启，通过一根根不同颜色，粗细不一的丝线，无数的讯息传递着、汇聚着，被秦沐瑶感知理解。
地心灵脉的爆炸，世界本源意识的极尽升华，产生的影响是极为巨大的。
最为明显的是灵气浓度的变化。
此时闷响之声已经愈发急促，不但惊动了所有的修士，连无法修炼都普通人，都感觉到了天地间的不同。
以前只有各类秘境、洞天福地才拥有的灵气浓度，竟是惠及每一个地方。
紫云汇聚，下起淅淅沥沥的灵气雨。
阳光依然灿烂，巨大的七色虹桥横贯虚空，所有人获得了这方世界的馈赠。
本身天赋不错，修为境界在神轮境以下的，尤其是年轻一代，至少晋升两个小境界，卡在瓶颈多年、甚至自觉不能再提升的人，也是纷纷突破，进入全新的境界。
肉身老迈，寿元将近，或者暗伤不愈的老一辈修士，在灵气雨的滋润下，居然犹如枯木逢春，再度焕发出生机。
普通人同样受益良多。
伤病痊愈，沉珂尽去，白发转黑，皱纹减少，简直是脱胎换骨，返老还童。
短短的片刻工夫，几乎所有的修士都在突破，还是连续不断地突破，即便是身处室内，不曾沐浴灵气雨的人，也没有例外。
除了人族之外，草木生灵疯狂生长，开花结果。
年份久远的灵草灵药，瞬间如同生长了数十上百年，更具灵性，药效愈深。
秦沐瑶沉浸在暴涨的灵气中，体内灵力变得十分活跃，隐约间也有突破当前境界的迹象，被她强行压制下去。
大河书册的变化逐渐平息，秦沐瑶心底却始终不能平静。
刚刚那一刻，她不止听到了声音，还察觉到冥冥之中某个伟大意识的注视。
虽是一闪即逝，却真实存在。
当下福至心灵，明白了许多往日不解的事情。
秦沐瑶所经历的一切，意识海中的大河书册，恐怕都是来源于这方世界本源意识的自救。
苏天命如此看重她，觉得她跟天命一脉极为契合，而她修炼天命秘典，观想命运长河之时，获得的却是意识海大河的影像，全是因着意识海的大河，分明就是命运长河的投影。
所谓改变命运，得到能量点提升修为，不过是跟世界本源的一种等价交换。
是秦沐瑶此前种种，从主动跟陆珩退婚开始，救下秦若霖性命，拜师苏天命，保住秦氏一族，至陆珩、白清尘连番受挫，黑龙王破封失败，白清尘气运消散，最终连命都丢了，扭转的命运轨迹如同滚雪球一般，才达成本源意识复苏，极尽升华的结果。
秦沐瑶能够确定，本源意识拥有的只是求生的本能，并不存在自身好恶、自我意识。
按照上辈子的发展，本源意识自救、极尽升华，却是没有的。
至于这个人为什么是她，秦沐瑶暗自猜测，本源意识刚开始选择的人很可能是季未辰。只是季未辰为了救她性命，又将那枚代表着大河书册的光球给了她。
至于她经历的上一世，以及她的重生，秦沐瑶还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总跟本源意识有关系。
原本秦沐瑶还确信着，她的上辈子真实地发生过，她自己、季未辰、苏天命、她的父母家人，都已经死过一次。
但有了今日之事，秦沐瑶却不敢那么认定了。
或许只是南柯一梦？
秦沐瑶不知道。
“乖徒儿，你发现什么了？”
秦沐瑶转向苏天命：“界域出事了。”
不管如何，秦沐瑶生活在这方人族世界，她的父母亲人，她的师尊，她的爱人，她的友人都在这里，即便没有大河书册，没有本源意识的注视，她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妖神盟是她的敌人，妖邪一族是她的必杀目标，双方因着立场的关系，本就是不死不休。
倘若没有大河书册，在妖邪一族入侵的大环境下，反倒要任由妖邪一族鱼肉，毫无反抗之力。更有甚者，她根本等不到妖邪一族入侵，早早被白清尘一剑穿心。
秦沐瑶压下多余的心思，将界域出现空间裂缝，妖邪一族可能已经跨越界壁，抵达人族世界之事说了出来。
横竖不管她说什么，有了之前几次的例子，苏天命都不会怀疑。
“……这里面果然有事。”
苏天命暗叹一声，心道之前的那番悸动，没感知到危险，又隐隐生出警兆，怕是就要应在此处。
刚想再次开口，外面传来清晰的叩门声，刘老祖的语声同时响起。
“苏兄有空么？还请开门一见，我等有事请教。”
来得真是快！
苏天命只能让秦沐瑶打开舱门，请刘老祖、卫老祖、孔老祖、何老祖、谢老祖一行进来，五名出身不同势力的老祖宗，此时竟是一个不少。
“苏兄都知道了吧？”
刘老祖率先开言，带着点迫不及待的意味。
“以苏兄的能耐，所知所得定然不少，不知可否为我等解惑？如今这等情形，我等心里都不踏实，特来向苏兄讨个主意。”
刘老祖、卫老祖、何老祖等人面上不见太多喜色，反倒有着剧变之下的忧虑。
显然这些老祖活得久，实力强，见识广，不像寻常人那般短视。
有时候太大的福泽，并不见得是好事儿。尤其是天上掉的馅饼，闻着香吃着美，也得仔细有没有毒。
苏天命沉默片刻，不答反问：“杨重、欣柔几个，是不是都突破了？”
“突破一个大境界，三到五个小境界不等。”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刘老祖很快答道，“实力最低的欣柔，都晋升到了命宫境。”